1-1
紐約的曼哈頓華埠空氣有點寒冷夾雜稀薄。 在街上漫游著,我吐著寒氣,行走在這人山人海地唐人街上。穿過的人群里,有些人迷茫地從我身邊走過,有些人則興匆匆地與我擦肩而過。 寒氣凍傷我的面頰,冷空氣使我呼吸都感覺肺腔疼痛,這是美國,是我留學整整三年的地方。 剛登上這片土地,我身邊還有一個人。記憶中他叫杰,聽著草率,不過我也不想憶起他完整的名字,對我來說并沒有意義,因為我們分手了。 …… 在去年。 「夏茵我們分手吧?!?/br> 那天的咖啡館有些暗沉,眼前的卡布奇諾冒著輕煙,他的輪廓特別模糊,也許也是因為……我的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有些顫抖:「為什么?」 他輕聲嘆氣,沒有多說。我記得他的眼睛很漂亮,其實也是那時候才注意到的,我看他望向窗外的凝神地臉龐,才發現,在紐約這兩年,他地臉滄桑了不少。 杰的成績并不突出,家世也一般般,我們是在高中在一起的,從那時候他就追隨我的步伐。我想去美國留學,他放棄了工程師的工作,隨我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為了讓我不被那些白人瞧不起,他兼職了七份工作。 「我想回家,夏茵,我累了?!顾鬼?,看不出表情。 我微笑:「我也累了,我休學一段時間,我陪你回去吧?!箤?,我再撐。 杰猛然抬起頭,雙眼定定地望著我:「夏茵,你不懂嗎?這兩年,我追隨著你來到美國,我放棄了家庭事業,我卻一直追不上你。你家是工業大世家,我家只不過是一般小家庭,我們本來不應該在一起?!?/br> 對,我家是工業世家,雖不是富可敵國,但也是臺灣首屈一指的豪門家庭了。從小,別人都說我是高攀不起的大小姐。其實原本以為,杰不會這么覺得,可是事到如今……呵。 我故意不去理會他,緩緩轉過頭,學他盯著窗外,外頭下著小雪,乾凈純粹。而他的倒影映在一塵不染地玻璃上清晰可見,嘴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些什么。 最后杰停了下來,沉默了一陣,看向我,似乎盼望我同樣凝視著他。然而,我只是將頭別的更過去,將視線遠離他。 就這樣,杰最后望了我許久后,長噓一口氣,站起身凝望著我:「夏茵,我是明天一早的飛機,我們……這樣就好?!?/br> 我怔怔地望著杰起身,直到他走出咖啡館。凝滯在我眼眶地淚水,才終于掉落,淚水映著他離去的身影。當墨綠色大衣出現在玻璃上,我終于知道杰真的離開我了。 是想笑嗎?還是想哭? 千百種情緒在胸腔內波濤洶涌,一股酸疼涌上咽喉,盤據纏繞著我地心房,我發不出任何聲音,更哭不出來。 從那天,悲慟魂牽夢縈的纏繞著我,無所不在,直到有一天,終于令回想起他呢呢喃喃中的一句話。 「你從來不回首關心那些追著你的人?!?/br> 是啊,含著金湯匙出生地豪門小姐,從小被捧在掌心地千金,又怎么肯回頭去想那些追捧關心她的人呢?呵……也許我永不回頭。 直至墨綠地身影慢慢消失在人海中,我心中一直不知道守著的什么,也不知道……它為何成了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