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chapter.08    橘發青年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冰冷,并且鋒利,“可以從我的身體里滾出去了嗎?”    白哉一顫,視線交錯中,他看見了青年眼底的憎惡和狂怒,渾融在燦爛的顏色之下,下一秒就要爆發。    我知道的,他絕望地想著,早就知道,如果表達出來,大人一定會將我趕得遠遠的,不抓住這個機會,我永遠也不可能像這樣,得到大人。    于是他的容色除了一剎那的驚慌之外,居然極為平靜,甚至坦然。    “是?!?/br>    低聲這么應道,他將軟化下來的莖從青年的體內抽出。    那么的……溫熱,滑膩,柔軟,哪怕在高潮后感覺變得鈍感了的此刻,也清晰感受到,而無比的留戀。    身體分開,巨大的空虛和失落替代了之前結合的充實完滿。    微微痙攣的腿被放了下來,甚至一時間敞開著合不攏來,青年股間涌出濃白和朱紅間雜的液體。    下腹則飛濺著他自己射出來的白濁。    這般的,前所未有的狼狽,凌亂,yin靡,眼底的堅定和驕傲卻未曾稍有動搖,冷冷地,自下而上地睨視著正在整理只是散開而未曾脫下的衣物的白哉,手掌握緊成拳,少頃,幽藍的美麗光色迸發,拷鎖住手腕的金屬炸裂飛散。    青年支撐著站起身來,白哉趕緊將脫下來的外衣披在了他的肩上。    下一秒,下腹劇痛,白哉整個飛跌了出去,倒在地上蜷縮著半響爬不起來。    “大人……”    看著走到面前的裸足,他艱難仰頭,月色從青年后方投入,他看不清青年面上的表情。    “滾回你的籠子里去,或者你想趁機逃走也可以?!?/br>    一護這么冰冷地說道,拉緊了披在肩上的外衣,大步離開了牢籠,哪怕被刺穿撕裂的身體發出了尖銳的悲鳴而放射開來的疼痛讓他幾乎要跪倒在地。    該死的!該死的!    他狠狠地咬緊牙關,憤怒像風暴一般在他胸口肆虐。    會落到如今的境地……該怪誰?    是我錯了。    不該出于憐憫將弱小無依無的他帶回。    不該一直放不下地照看并留他在身邊。    不該阻止教廷將召喚了惡魔的他帶走。    全錯了。    最不該的是,沒有教導好白哉,反而讓他扭曲在了公會“力量就是一切”的觀念之下,而召喚了惡魔,以至于靈魂墮落墜入深淵。    沒有辦法了。    身體的劇痛和胸口的憤怒交響撕扯著,一護近乎漠然地想著,已經沒有辦法了……早該這么決定的。    匆匆趕來的是衣衫胡亂穿上腰帶都沒系整齊的浦原,“會長……牢籠出問題了?”    飽經世故的男人一掃過一護潦草裹在身上的衣物,以及一護發絲散亂步履蹣跚的形容,就差不多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難道是……那隻惡魔?”    一護并沒有多馀的反應,羞恥或者惱恨什么的,他的情感波動仿因為之前的太過激烈而進入了凝固的狀態,只剩下漠然和冰冷。    “去請烏爾奇奧拉主教來,讓他把那隻惡魔帶走!”    “會長……”    浦原瞳孔微微攣縮,“您……放棄他了?”    “嗯?!?/br>    其實可以說得更好聽一點的。    比如,白哉的靈魂已經被惡魔侵蝕,只能送去教廷凈化,確實他會死,但卻是拯救了他的靈魂……之類的……    但實質上就是這么回事。    放棄了。    送他去死。    因為已經沒辦法了,既然無法跟惡魔分開,就應該在造成更多的災難之前阻止這一切,哪怕要以生命為代價。    無疑,這是替那個人做了生死攸關的決定。    放棄了他,就是這么殘酷的事情。    一護點頭,“去辦,我要休息了?!?/br>    “……是?!?/br>    一護竭力穩定地走向了自己的住所,而背后浦原的視線,卻一直沒有移開,彷彿……悲憫。    沒什么……要責怪的話,就責怪好了。    身心俱疲的一護打開門,關上,然后像是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向后靠在了門板上。    這噩夢……好歹是,結束了。    白哉沒有逃。    且不說他并沒有得到惡魔力量的加持,就算奇妙地在召喚惡魔之后停滯不前的力量開始了快速的增長,但目前也不過是b級驅魔師的程度,在高手如云的驅魔師公會總部,他壓根逃不出去,并且他也壓根沒有逃離的想法。    呼嘯在胸口的只有大人臨去時憎惡憤怒的眼神。    尖刀一樣刺入了白哉的胸膛,如果痛苦可以殺人,那么白哉已經被殺死了。    眼淚落了下來。    得到的喜悅那么短暫,被憎惡的痛楚卻將綿延貫穿直到生命的終結。    白哉已經預感到自己的結局。    ——不畏懼的死亡,以及畏懼的分離。    腳步聲接近了。    “朽木?”    白哉動了動眼,“浦原……大人……”    一貫弔兒郎當喜歡逗弄人的男人現在卻面色凝重,視線實質般落在白哉身上,“你現在還是你,但之前……是惡魔?”    “……是惡魔,也是我?!?/br>    “難怪?!?/br>    按了按頭上的條紋帽子,男人嘆息了一聲,“大人吩咐我將你送去教廷?!?/br>    ?。。。。?!    白哉一驚,旋即痛苦地蜷緊了手指,“我明白了?!?/br>    “你先進去,我把這籠子給修理一下?!?/br>    白哉默不作聲地爬了起來,下腹的劇痛已經淡化麻痹,身體卻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那一擊,確實滿滿凝聚著大人的憤怒??!白哉在內心苦笑,慢慢挪動著,進入被撕裂了一個大口的牢籠。    浦原吟唱著,將手中的手杖指向了牢籠破碎的欄桿。    金屬流光飛起,一點點重新組合完整。    “浦原大人……”    進入牢籠后就一直抱膝坐在角落的青年開口,浦原頓住了欲離的腳步,“我能請求您一件事嗎?”    青年的聲音很平靜,卻微弱,彷彿鳥兒垂死前的悲鳴。    愛情……    浦原的聰明世故,讓他輕易猜到了前因后果,因此也不得不為之扼腕。    “什么事?”    “被送走之前……我希望能再見大人一面?!?/br>    “他現在肯定不想見你……不過我會跟他提,希望他聽得進去?!?/br>    些微憐憫地,男人嘆息著說道,“這不怪你,也不怪他,要怪,就怪命運吧?!?/br>    “我知道,無論結果如何都謝謝您,浦原大人?!?/br>    青年感激的話語在背后傳來。    浦原大踏步走出了那個凝聚著陰影和悲哀的所在,背脊這才放松下來。    惡魔的氣息……確實極為濃烈……    會長的決定,是對的。    只是,到底可惜了。    京樂和浮竹這時才匆匆趕來。    “怎么?發生什么了?”    “沒什么。就那個惡魔暴動了一次,毀壞了牢籠。不過已經沒事了?!?/br>    浦原圓滑地說道,“大人……受了傷,他吩咐我,明天讓教廷的人來接管朽木?!?/br>    “……結果,還是得……”    京樂有些微的失神,最后抿緊了嘴唇說了這么一句。    “大人能做出決斷,是好事?!?/br>    浮竹乾巴巴地說道,“只是朽木,他知道了嗎?”    “知道,也沒反抗?!?/br>    “他……是個好孩子??!”    浮竹一向心軟,聽了浦原的回答,心中更是百味陳雜——召喚了惡魔的朽木,既然可以揮手間消滅三位惡魔大君,又豈能沒有辦法擊敗會長?至不濟逃走還是做得到的。    他不會不明白被送到教廷的后果。    完全是對于會長的感恩和戀慕,才讓他愿意接受註定的死亡??!    只是……這也是最好的結局了。    惡魔會被消滅,朽木……則作為惡魔的容器,一併毀滅。    但至少,他的靈魂可以得到拯救吧……    “見我一面?”    喝下了治療藥水后,身體的傷痛是減輕了,一護心情卻沒能好上多少。    倉促而羞恥的清洗了之后,精疲力盡之下躺了半夜,卻壓根沒能睡著,不受控制一般,在腦海里反覆回想著之前的一切,回想著,自己犯下的一系列錯誤。    是的,一護認定是自己的錯,然而白哉現在成了他一手造就的錯誤,他也只能放棄這個錯誤。    現在要求要見面……他想說什么?說一點也不后悔嗎?    說昨夜的行為,或許是惡魔開的頭,卻是他自己的意志嗎?    這么一想,心情頓時更惡劣了。    浦原覷著他陰沉的面色,“會長……是最后一面了?!?/br>    “………………”    “我告訴了他您的決定,他沒有說什么,更沒有反抗?!逼衷曇衾飵е鴩@息,“我確實是贊同將他送去教廷,但……我不得不說,朽木很有勇氣,無論是之前召喚了惡魔的行為,還是現在的平靜接受?!?/br>    看一護眼皮都不撩一下,浦原再接再厲,“如果不希望送去教廷的路上出什么岔子,還是見他一面比較穩妥?!?/br>    “我明白了?!?/br>    一護深吸口氣站起身來,“那就去吧?!?/br>    長夜過去了,光明驅走黑暗,潔白的晨光取代了深沉的夜色。    白哉從膝上抬起了頭來。    這樣的清晨,還能有幾個呢?    就算還有,再也見不到黑崎大人的話,也毫無意義了。    然后白哉微微睜大了眼。    他見到了他的陽光。    橘色長發梳理得整齊,但并沒有束起,而是自然披散著,穿著黑色驅魔師制服的青年的面色有點憔悴和蒼白,嘴唇也并不鮮艷,緩步而來的姿態有點僵硬和不自然,眼眸雖然對著白哉的方向,卻壓根不看白哉。    然而他腰背依然筆挺,他的姿態始終驕傲,他的眼神依然明亮,堅定,宛如晨曦全數落在眼底。    是白哉永生永世的光。    “你想跟我說什么?”    在牢籠前站定,他的視線終于望向了白哉,卻無悲無喜,冷漠如冰。    從前,大人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溫暖,包容……再也沒有了嗎?    眼淚突然就簌簌地落了下來,白哉跪在了欄桿前,手沖欄桿間探出,抓住了青年的手,嗚咽著叫道,“大人……對不起……”    “你說你并不后悔?!鼻嗄昀涞氐?,“現在又哭什么呢?”    “我……我是不后悔?!?/br>    感覺到青年要掙開他的手,白哉另一隻手也抓了上去,死命地握住不放,他哽咽著,不顧一切傾訴出了一直隱藏的情感,“因為我愛您啊,大人,從一開始,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您就是我生命里的光,我愛著您!崇拜您,我可以為您付出一切,大人……”    “愛我就是像昨晚那樣,借用惡魔的力量yin辱我么?”    青年冰冷地聲音像利刃切割上白哉的心臟,“那么你的愛,真是骯臟?!?/br>    說著,他掙開了白哉的抓握。    手無力落在了地面。    “大人……是這么看待我的戀慕的么?我配不上您,我一直明白……大人……其實也知道的吧?”    “你還想說什么?”    不耐煩的,冷漠的聲音,無動于衷的聲音。    心如刀絞。    黑崎大人……已經如此的厭棄我了……    如果我昨天能及時停止,大人……其實是會原諒我的,大人對我一直那么好,可我卻辜負了他的信任和寬容!    是我應得的。    我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傷害了大人。    如今,我只能……用這種方式保護大人了……    白哉抬起了頭來。    清麗卻憔悴的容顏上眼淚還在不停滾落,他的唇角卻帶起了微笑的弧度,“再見了,黑崎大人,我……謝謝您,還有對不起?!?/br>    “如果覺得抱歉,一路不要鬧事就行了。這是我對你的,最后的要求?!?/br>    “我……我不會的,被送走,我是心甘情愿的?!?/br>    “好吧?!?/br>    伏在面前哭泣的白哉……跟昨晚興奮地在身體里衝撞的白哉……無法重合……    一護到底有那么一剎那的軟化。    他用最后的憐憫,剋制著身體想要排斥的反應,伸手撫摸了一下青年墨色的發絲,“別了,白哉?!?/br>    “……大人……您,還恨我嗎?”    墨色的眼底,浮蕩的淚水之下,是留戀,是不舍,是愛意,是悲痛,宛如一面鏡子,映照出自身的堅硬。    錯了嗎?    被愛卻不能回應難道錯了嗎?    錯的,是白哉。    召喚了惡魔的瞬間,他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卻是為了我,而犯下的大錯。    那么昨夜的……就當是償還和代價吧,扯平了。    我只是……寧可白哉是死在了教廷手里,為了凈化,除掉惡魔而死,而不是被惡魔佔據了身體,無惡不作,用這樣的方式“活下去”。    所以……    “我原諒你了?!?/br>    一護最終這么說道。    然后他看見白哉的淚水落入了塵土,那透明的水色迅速地被吸取,只在地面剩下斑駁的暗色。    半個小時之后,烏爾奇奧拉主教帶領著五名全副武裝的圣騎士,前來公會總部帶走了被惡魔侵蝕的朽木白哉。    “他將會被送到圣地,利用圣地保藏的圣物凈化?!?/br>    烏爾奇奧拉對一護這么說道,“請放心?!?/br>    一護搖頭,“我希望……再也不要見到他?!?/br>    惡魔也好,白哉也好,都……再不要見到了!    “您會如愿的?!?/br>    烏爾奇奧拉微微躬身,“愿光明神庇佑您?!?/br>    籠罩著黑布的牢籠已經搬上了車,圣騎士們跨上馬背,整裝待發。    “告辭?!?/br>    白衣的主教上了車。    馬嘶聲中,車輪骨碌碌轉動起來。    帶走了牢籠中的那個人。    也帶走了一護的恥辱和噩夢。    會輕松嗎?    看著遠去的車馬隊伍,一護并沒有這么覺得,他只覺得胸口彷彿空了一大塊,冷颼颼的不適。    只是習慣。    習慣了白哉在身邊,無微不至地將生活打理好,習慣了他壓抑著愛慕的視線的追隨,習慣了照顧弱小的他而得來的,保護欲的滿足,如此而已。    也很快就會習慣他的不存在。    “回去了?!?/br>    他想,待會要好好泡個澡,昨夜……不適之下,只是匆匆洗了,總覺得渾身還是粘膩得難受。    就這樣吧……    我的決定,并沒有錯,面對魔物的戰爭,痛苦的犧牲從來都不曾少過,這只是其中的一例而已。    轉過身,山風涼涼拂過,掠起發絲,將皮膚上的溫度帶走。    一護頓了頓,邁開了步伐。    命運的湍流分開了方向,各自向著一方奔流。    會有重逢的一天嗎?誰也無法預測,無法期待。    無論是步伐漸漸堅定的一護,還是困在牢籠中的白哉。    而一護一直記得這個清晨。    記得山風吹在身上的感覺,是那么的冷,空蕩,以及寥落。    記得白哉的傾訴和淚水,記得他的順從和歉意,記得他用絕望的語氣和表情傾訴出來的……愛。    他也曾無數次地回想,如果能改變那個決定,留白哉下來,跟他一起面對惡魔的威脅的話,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卻無論如何不可能再回到那個清晨,在自己做下冷酷的決定之前。    一:夭壽啦!家養的小兔子也敢啪啪啪本大人了!不可原諒!    白(哭唧唧):黑崎大人不要我了!    所以,完全是小白菜弱柳扶風的印象太固定了,大家,包括草莓在內都覺得他是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