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讓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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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會的辦公室看起來很普通,一點都不像是黑道的據點,就像一般的小公司。 任燭下了計程車,付車費時還跟司機道謝,一點異樣都沒有。 他敲響了簡陋辦公室的門,當門被拉開,任燭就邊笑著邊拿槍抵在應門的人的腹部。 「麻煩轉身,謝謝?!?/br> 這個倒楣鬼被嚇得不敢反抗,連大氣都不敢喘,照著任燭的命令轉身,槍口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他的身體,最后抵在他的后心。 這時屋內的人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同伴被挾持了,還被當擋箭牌。 「不好意思,我想問件事情……你們怎么拿槍對著我啊,這個人數差距,不太禮貌?!谷螤T說。 辦公室里有四人,各個都如臨大敵,他們不認識這個人,但是長年在道上,他們有一種直覺,這個人不能惹。 他們在屋內,任燭在屋外,可是他們卻完全沒有在自己地盤的安全感。 「我想問問,是誰找人去槍殺白滄組組長?」 四個人互相看著同伴,一臉茫然。 「白滄?誰干這種事?」 「是小李他們嗎?他們借了車出去?!?/br> 「車子啊,我記得車牌?!谷螤T報了車牌,「是這輛車嗎?」 「是、是的!那你也應該找到人了……」 「還沒,我要找的是主使者?!谷螤T掛著微笑,笑得人心底發寒。 「小李跟阿杜他們關係好……他現在應該在五街的酒吧,離這里很近,轉角第一間,門上掛著旗子的?!?/br> 「我知道了,謝謝,晚安?!?/br> 任燭松開手,把人推進去后順手關上門。 「……媽的嚇死了!還拿我當槍!不是人??!」 「而且他一步都沒有跨進來,所以就算被抓,他也沒有擅闖民宅?!?/br> 「總有個非法持槍吧!」 「誰能指證那是真槍?等警察來,那槍都可以掉包了?!?/br> 「……這是哪里來的人啊?!?/br> 「要通知阿杜嗎?」 「不用,難道要給他時間嫁禍嗎?找死的自作自受?!?/br> 五個人沒有人打算通知阿杜,有一個大殺神在靠近他。 五街的酒吧,阿杜和其他人說著最近的爛事,說著語氣轉變,開始得意洋洋地宣揚自己干的大事。 「最近吳大哥不是被總會的人警告了嗎?我告訴你們,都是陰謀,都是被陷害的……這口氣怎么能忍??!所以我叫了小弟去修理那娘們,哈哈!」 「留點口德?!?/br> 阿杜被身后的的聲音嚇到,伴隨而來的是肩膀上傳來的疼痛。 鮮血涌出,慘叫不絕于耳。 「不就是一槍,叫得這么大聲,還難聽?!?/br> 任燭掃視旁邊因為毫無預兆的一槍而愣住的人,他一眼就看出這些不過是沒有覺悟的普通人,無須警戒。 「動手的時候就要有被報復的心理準備了,對了,你應該不會沒種到報警找條子吧?!?/br> 因為是道上的紛爭,所以任燭篤定不會有人報警。 就算報警了,只要沒證據就好。 任燭把手指用力插進阿杜還在流血的傷口,阿杜叫得更凄厲了。 「你不會感謝我留你一命,你只會恨我開這一槍?!怪缶蜁尬覜]殺了你。 任燭向旁邊的人要了一杯沒動過的白開水,因為他們都只喝酒,水倒是沒動過,所以就隨便拿桌上的一杯水給他,不過是檸檬水。 從西裝外套內側抽出一條手帕,泡到杯子里浸濕,把手上的血跡擦拭乾凈。 檸檬水,正好能除臭。 任燭把這杯水潑到阿杜的傷處,并直接把厚重的玻璃杯重重敲在他的頭上,他的腦袋頓時鮮血淋漓。 出氣夠了,任燭看了手錶,認為馮白瓔的手術差不多要結束了,就決定回去醫院。 他沒有留下視線給那名自作聰明的傷者。 馮白瓔動完手術后轉移到普通病房,連醫生都讚嘆馮白瓔的生命力驚人。 「……」任燭也想知道馮白瓔為什么能夠在重槍后只注意自己的形象,還能冷靜地要打嗎啡止痛。 「她的身體很健康,精神和rou體也很堅韌,加上子彈沒有擊碎骨頭,所以我想只要等傷口癒合就差不多了,不過傷疤就要透過整形手術來修復?!?/br> 「謝謝醫生?!?/br> 「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是老闆嘛哈哈哈!」 聽到骨頭沒事,任燭松了一口氣,如果骨頭受傷,行動起來肯定會有影響。 例如那位愚蠢的人,任燭開槍時特地挑了肩膀關節的位置瞄準,擺明就是故意要讓人痛苦的。 「等麻藥退了應該就能好好說話了,你可以進去看她了?!?/br> 「我知道了?!?/br> 任燭進到單人病房,馮白瓔躺在床上面無血色。感覺到有人進來,她睜開了雙眼,確認是熟人才放松。 「任燭?!?/br> 走到病床旁,任燭拉了旁邊一張椅子坐下。 「那時候,為什么把我推開?」 「喔,就下意識反應嘛?!?/br> 「就算你明知知道自己頂多受傷不會死?」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馮白瓔沒有隱瞞,坦然道:「暗殺是我安排的,雖然沒想殺我,你的死活就不一定了,況且我沒那么信任別人的槍法?!?/br> 遇到馮白瓔,任燭永遠不會生氣,只是無奈,「我不需要你來救我,你只要先保護好自己就好?!?/br> 「動作比腦子快嘛……??!」馮白瓔興奮地說:「我終于突破了懼怕死亡這個弱點了!」 「……唉,我還是希望你能多注意自己的安危?!?/br> 「抱歉啦?!柜T白瓔撒嬌著道歉,任燭完全招架不住。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 「不要想那些,我超怕死的,不會沒事找死啦!」 馮白瓔的語氣輕快,光聽聲音根本想不到這個人才自己坑自己,導致中了一槍。 「那今天的事呢?」 「沒死的不算!」 「……」 「先聊聊一去哪里渡蜜月吧!」 「嗯……想去拉斯維加斯或是澳門嗎?」 「欸?」 「我好像有賭輪盤的才能?」任燭將當時在賭場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當然可能只是運氣好?!?/br> 「那就去澳門吧!我不想花太多時間搭飛機。正好我沒去賭過,玩玩看!」 「好?!?/br> 「不過在那之前幫我找個刺青師傅,我要在傷口刺青!」 任燭無奈,「不找整形醫生嗎?」 「為了槍傷整型很遜,而且我想刺一條龍,我都想好了,剛好一個彈孔,可以刺一個龍珠?!?/br> 「為什么刺龍?」 「啊,因為……」馮白瓔有點害羞,「我想刺一條燭龍?!?/br> 任燭一愣,立刻想到為什么。 原因太明顯了。 「等刺完之后,我的婚紗要跟刺青配得上!」 這是任燭第一次見到有人要為了刺青挑衣服。 但是只要是馮白瓔,任燭永遠只有沒底線的寵溺。 畢竟還是傷患,鬧沒多久,馮白瓔就累了,任燭等到她睡熟之后才悄悄離去。 離去前,任燭凝視著馮白瓔,他總是被馮白瓔吸引。 明明看著愛人的睡顏,任燭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他從那時就是渾身冰冷的。 馮白瓔完成了她曾經說自己辦不到的事,可是自己卻食言了。 沒意識到這點的馮白瓔還努力安撫自己,這讓任燭更明白自己的性格了。 那一刻,他先想到的是殺人,不是保護馮白瓔。而馮白瓔先做的是保護任燭,就算受傷是她的算計,可是他依然在意任燭的安危。 本質上還是有所不同。 任燭是破壞,馮白瓔是守護。 不過就算意識到這點差別,任燭仍不打算放馮白瓔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