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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太平記在線閱讀 - 一章(全):最長的一天

一章(全):最長的一天

龍,旁的人,誰又能讓伏龍之石離開石像?”

    朱子平眼中露出迷茫之色,道:“但,那樣…你又是誰?”

    天機紫薇道:“我是鳳?!庇值溃骸拔殷w內有鳳雛之石,你該感得到?!甭曇羝降?,一絲感情也無。

    朱子平低下頭,口中喃喃,道:“但,這樣就不對,怎么可能,除非…難道?!”忽地止住了聲音,猛一下抬起頭來,臉色極為震驚,死死盯著天機紫薇,居然說不出話來。

    神色如常,天機紫薇道:“想明白了?”

    朱子平喃喃道:“想,想明白了,可是,怎么可能…”

    “千百年來,所有的鬼谷門人皆以儕身四靈為榮,拼盡心力,費盡謀算,只求能夠前踏半步,卻從沒有聽說有人在明明能夠走得更遠時甘心低就,只有你,你是第一個,但是,為什么…”

    微笑著,看著神色極為苦惱的朱子平,天機紫薇忽然補充了一句,道:“其實,我本來還曾經考慮過是否該取走臥麟之石,只是,考慮了一下之后,我覺得還是更喜歡能在天空飛翔的鳳凰?!?/br>
    無意識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朱子平的眼中一片混亂,吃吃道:“對,當然,能夠讓伏龍之石脫離的同時,鳳雛或是臥麟之石一定已經先行脫離出來了,但是,你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選擇…”

    右眼中閃過異光,天機紫薇道:“那樣子的選擇,有兩個理由,卻沒必要讓你知道?!?/br>
    又道:“實事求是的講,你其實讓我很失望?!?/br>
    “雖然沒有經過考試,也沒有得到四靈的灌頂,可你畢竟是在鬼谷當中學藝十年的人,又擁有伏龍之石這當今天下最為詳盡的情報和策略集,以之來應付金州,應付項人和完顏家這樣的小事件應該是游刃有余,本來,我便估量你應該用更快的速度將黑水家和項人的內戰引發,用更快的速度來將黑水家夏化和引向內地,早在一年前或更早的時候,你就該已經誘使太平道產生分裂,同時,也不應該讓他們還留有可以自治的本錢,可事實上,這樣的一點小事卻被你辦得破綻百出,這樣子的你,真覺得可以坦然面對伏龍之名嗎?”

    朱子平愣一下,面上已有不服之意,還未開口,天機紫薇已冷笑道:“你還不服?”

    “借刀殺人,用丘陽明之力來除去張南巾作得很漂亮,可為什么會留下一個貪狼逃走,為什么沒有把最重要的‘太平天兵’掌握?退一步說,既已經開始,為何不做到底?在第一波內亂之后,最高效率的著法就是立刻再在太清和巨門當中制造懷疑,特別是能夠令玉清有借口的種子已經逃去,這時就應該開放所有半公開的途徑去向其中的一方示好,而不是坐等他們自行產生混亂?!?/br>
    “黑水家的事情也是,我知道你是刻意讓圖謀外泄,想要以此來讓完顏千軍一脈的忠誠者集中起來一網打盡,也想要以此留下日后黑水家繼續內亂的種子,這種做法的確高效,但你有沒有想過,想要留下這顆種子,還有更簡潔的手段?”

    “經已制造出了兄弟的懷疑,也掌握了雙重間者的真相,那為什么不更進一步,利用那兩個人來誘使完顏千軍留下一些能夠證明完顏改之確有謀反的手書?只有擁有這種東西,你才能在任何想要的時候不通過自己的手來破壞完顏改之的統治?!?/br>
    “而更重要的,我可以斷言,你的身份事實上已經泄露了,至少,內廷三王當中已經有人察覺到了你這‘鬼谷伏龍’的身份有所疑問?!?/br>
    朱子平臉色抽搐了一下,到底忍不住,道:“憑什么?”

    天機紫薇淡淡道:“憑你沒有利用青釭的出現,憑你甚至沒有針對表青釭的出現而應變?!?/br>
    “殺刀青釭…它的元靈是奎木狼,是御天神兵當中唯一的‘邪兵’,是當年曾經掀起過一次腥風血雨的兇物,這些事情都是朝中機密,身為‘完顏家的軍師’的確沒有機會知道,也沒可能卻針對的布置些什么,可做為‘鬼谷伏龍’,你卻至少應該知道前兩者,更應該來利用這個機會,直接把青釭的怒氣導向完顏千軍一眾?!?/br>
    “在鬼谷的資料庫中,這只屬于第四級的情報,任何得到‘玄龜之石’的人都能知道,你這自稱‘鬼谷伏龍’的人卻茫然無知,看在王思千的眼中,會怎樣想?要知道,‘瑯琊王家’的先祖中,可曾經出過‘鬼谷鳳雛’!王家歷代家主對鬼谷的了解,可能比大多數的鬼谷門人還要更多!”

    “這至少說明,你根本未有完全掌握到伏龍之石的全部,也說明,你的能力,尚不足讓你把它駕御。而如果,他再想深一步呢?”

    隨著天機紫薇的斥喝,朱子平的臉色愈發慘白,終于垂首道:“師兄責備的是?!?/br>
    又道:“但,但子平實有苦衷,請…”不等說完,已被天機紫薇截斷道:“我知道?!?/br>
    “你真正想要報復的,并非完顏家,而是仲達和‘開京趙家’,對吧?”

    朱子平臉色數變,大聲道:“正是!”

    “完顏家只是一把刀,真正有罪的,是那把持刀的手!”

    “要報仇,就應該把那只手和刀一起毀掉!”

    天機紫薇輕嘆一聲,神色甚為蕭索,道:“你還是念念于報仇?”

    朱子平怔一下,道:“當然…”卻見天機紫薇轉回身來,目光炯炯,看著他,道:“我是說,就在剛才,你已經由生死,由死到生的走了兩遭,陰陽路上,你的心里還只有報仇一事嗎?”

    “法光寺…這好象是宏道在金州地區化建出的唯一大寺吧?”

    背著手,走在曹伯道的前面,壽十方走得很快,一直走到巍峨雄壯的大雄寶殿之前,方突然停住,這樣問道。

    “…應該是?!?/br>
    聽到曹伯道的回答,壽十方咧咧嘴,獰笑一下,也不答話,一邁步,便徑直入殿去了。

    舉凡天下寺廟,規格總大約相若:大雄寶殿當中乃塑如來金身,兩側配祀文殊普賢菩薩,佛前長案上供奉諸般香花美果及信徒所供長明燈盞,案前蒲團若干,那是供僧人香客產參拜佛祖之用,另有一箱,上書“功德”二字,則是為讓一干信徒們燒香后再隨意布施若干。法光寺亦無什么新鮮花樣,壽十方一入殿中,舉目所見皆熟悉之極,佛像如此,擺設如此,一時間,竟有些耳暈目眩的感覺。

    …在他而言,上一次踏入佛殿經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晃一晃頭,深深吸了一口夜色下涼爽的空氣,壽十方鎮定心神,已看見曹仲德,面色臘黃,倚在功德箱邊,眼神倒仍舊是鎮定的很,并非一絲散亂驚慌。又見殿中尚有四五名僧人在,卻都是些小沙彌,一個個滿面驚惶,眼神都躲躲閃閃的。

    (…倒也是條好漢。)

    微微點頭,壽十方向曹仲德怪笑道:“怎地,曹六爺解不了咱這點小毒么?”

    似極為疲憊,曹仲德說話的聲音很低,卻依舊清楚,語氣也仍干脆。

    “提你的條件?!?/br>
    愣一愣,壽十方道:“你說什么?”

    連眼也懶得睜開,曹仲德喘出一口粗氣,將身子磨了一下,靠著功德箱,閉眼道:“我現在傷的很重,也沒法解毒,所以根本就逃不掉,如果的確是要殺我,你現在就可以動手…所以,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立刻提你的條件!”

    被曹仲德說話震得身子一晃,壽十方面色驟變,眼中兇光大現,卻只一閃,到底按捺住了。長吁一口氣,面色略和,盯著曹仲德,嘿嘿笑道:“百道,你引我來這里,就是為了讓我聽這句話?”卻是對已到身后的曹伯道說的。

    輕輕搖頭,曹伯道道:“我只是想見見你,很多年沒見了?!鳖D一頓,又道:“我不想和你動手?!?/br>
    因為曹伯道的說話而肩頭一震,壽十方旋就沉靜下來,默然道:“很多年沒見了…的確?!?/br>
    又獰笑道:“曹六爺,你好福氣,老子會一個人來這里,其實是想再勸一次百道,不要陪著你枉送了性命,絕沒興趣和你玩什么花樣…不過,現在,老子的想法倒是真得變了?!?/br>
    忽地長嘯一聲,雙手齊揚:只聽得叮當亂響,見兩道寒光在殿中飛卷而過,“鏘”的一手,又落回壽十方手中,跟著“通”、“通”幾聲悶響,四顆碩大泥首跌落地上,兩廂天王塑像已盡做了無頭之鬼。

    瞪著曹伯道,壽十方一字字道:“百道,你和我不一樣,你離開的時候,大面子上并沒有和佛門反臉,我也知道,這些年來,你手上從來沒有傷過人命,寧可自己受傷,也不肯對敵人施以殺手,我還聽說,你對曹治非常忠心,對你的這些‘兄弟’也都好關心,好重視…那么,我就給你一個機會?!?/br>
    忽地探手入懷,取出時已帶了一個麂皮小包,神秘的笑著,他用兩根手指捏著那小包的底部拎起來,在曹仲德和曹伯道間看來看去。

    “這包東西,能夠解曹六爺身上的毒,這包東西,我一用力就會全部灑落地上…而這包東西到底會怎樣,就要看百道你的了?!?/br>
    驀地臉色一沉,壽十方厲聲道:“百道,我話只說一遍,現在動手,把這龜孫法光寺給我拆成平地,把他媽的這干禿頭都給我殺掉,這包解藥就是你的,老子扭頭就走,決不延耽!”

    月色下,朱子平靜靜的坐著,像是沒有知覺的石像一樣,身邊的天機紫薇只管仰面觀天,并不稍稍瞧他一眼。

    星斗西移,朱子平終于長長的吁出一口氣,緩緩站直了身子,向著天機紫薇深深拜下。

    “師兄?!?/br>
    頭也不回,天機紫薇淡淡道:“還是想不通嗎?”

    朱子平慘然一笑,道:“想通了,卻放不下?!?/br>
    “一千三百八十一條性命都肩在我身上,我沒法放下?!?/br>
    深深呼吸,吐出口濁氣,天機紫薇忽然道:“當日之后,朱家好象并未除名啊,現在鳳祥那邊支持門面的,是你什么人?”

    朱子平道:“是我一名族兄,人只是老實,卻沒什么用?!鳖D一頓,又道:“他不知道我的,族中的人,都以為我早就死了?!?/br>
    天機紫薇哼一聲,道:“但…有的人想必該還是知道的罷?她與你是至親么?”

    朱子平沉默一下,躬身道:“那是家妹?!?/br>
    天機紫薇低嘆一聲,道:“罷了,罷了,既放不下,便由得你?!睋]揮手,道:“走罷…?!?/br>
    朱子平一拜至地,再不搭話,一轉身,大步流星去了,轉眼間已沒入黑暗當中,沒了蹤影。

    法光寺中,聽到壽十方的“條件”,二曹均大感意外,更不知該說些什么,殿中一時間諸聲盡滅,只有佛前那幾盞長明燈劈劈剝剝的燒著,反襯得周圍更加死寂,倒是外面,一波一波的嘈雜起來。

    這時間殿中原本應有僧人,是剛才二曹入寺時順手布施將他們請出殿外,但并未走遠,此刻壽十方大言毀寺,外面眾僧聽得清楚,立刻嘩然起來。壽十方聽在耳中,卻恍若不聞,一雙眼睛似兩道毒火一樣在二曹身上轉來轉去,道:“到底怎么個意思,兩位下決心了么?”

    曹仲德本是個心機如電的人,便大軍陣前決斷也向無兩疑,此刻卻居然覺著背上涔然有汗,口中發干,一句話在口中翻來滾去,卻到底說不出口,偷眼瞧一下曹伯道:見他臉上居然略無表情,也在看自己神色,不覺一戰,忙將眼神收回,又見壽十方臉上若有譏色,又覺胸前傷口也來作怪,又自痛癢起來,心下更加煩燥,一片混亂當中,忽然想到:“若是…若是奉孝在這里,他會怎么回答?”

    忽聽到有人大聲吼道:“那里來的邪魔外道在胡說八道?!”語聲如雷,修為居然似頗不低,就見一胖大僧人持根禪杖,徑闖進殿來,一邊尚在大聲道:“不知道這里是宏道師父的寺么?不知道宏道師父和佛尊是什么關系么…”說著已走到近前,見三人皆不搭理,一邊又大聲道:“你們是什么來的,還不通上…”忽聽得“鏘”然一聲,火花四濺!

    只見壽十方竟已閃電般移到他身前,右手月刃已劈至那僧人額前,卻被曹伯道以禪杖架住—乃是自那僧人手中奪下來的。

    他兩人據那僧人本都有七八步遠,但一旦發動,竟是疾若星火,那僧人就如小兒般不能自用,一時間尚未明白,口中還在道:“…通上姓…名…”聲音漸說漸小,更開始不住打戰,卻是終于明白過來,已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眼中露出猙獰神色,壽十方盯著曹伯道,寒聲道:“你想他死?”說著用左手指了指曹仲德,曹伯道怔一怔,道:“不行?!庇值溃骸暗?,十方,你也不要…”話未說完,已被壽十方銳聲截斷道:“放屁!”說著臉上已兇光畢現,又大聲道:“百道,我問你,如果當初,我們殺一個人就能讓師叔活下來,就能讓后來的事情都不發生…你會不會和我一起去殺?”

    曹伯道聲音一滯,道:“這…”壽十方已大聲道:“這什么,我只問你,會不會殺?!”

    “你應該明白,你一定會殺!”

    “所以別騙自己說你是佛心不忍殺傷,你只是覺著還沒有足夠的代價來值得你殺人!所以我現在就來問你,為了你這兄弟的命,你覺得值不值得你去殺人???”

    厲聲叱喝中,壽十方手上卻未閑著,呼得一轉,月刃已自禪杖上脫開,反手砍向那僧人腰間,這一下動手較剛才更快,那僧人本已嚇至酥軟,那里還能閃讓,卻只聽得“錚”的一聲,星火再濺:曹伯道竟也將那禪杖閃電般轉過杵在地上,又將這一擊擋下!

    “百道,你!”

    事出意外,壽十方驚怒交加,聲音也顯得尖銳起來,曹伯道臉色卻嚴肅起來,盯著壽十方道:“十方,剛才的問題,我現在來回答你?!?/br>
    “如果當年我們殺掉一個無辜的人就能救下師叔的話,我一定會殺,但事后,我也一定會自盡來向那人謝罪?!?/br>
    他聲音仍然平緩,不疾不徐,卻令壽十方居然也說不出話來,只是愣愣看著他,聽著他續道:“至于今天,我不會殺人,也不會毀這寺,但,我也不會眼看著六哥死掉?!闭f著手上重重一頓,已將壽十方的月刃震開,余勁所及,更使壽十方退出數步,臉上卻仍是迷迷登登的。

    面如古井無波,曹伯道棄下禪杖,雙手合什,道:“請你給我解藥,十方,做為那代價,我愿意來承受你的憤怒?!?/br>
    壽十方臉色數變,終于要開口時,卻忽聽得清亮佛號自殿外傳來:

    “阿彌陀佛,三位施主步此佛地,貧僧有禮了?!?/br>
    因著這意外的干擾,壽十方與曹伯道間的僵持得著了轉繯的機會,但,這卻不等于壽十方會對這新來者持以感激之心,事實上,在他心目中,這人更應該說是一個合適的機會,一個讓他的“憤怒”可以發泄掉的機會。

    “你又是什么東西?!”

    極為無禮的喝問著,壽十方迅速從面對曹伯道的位置將頭別開,這使他不必去正視曹伯道的眼神,卻使他看到了另外一雙更加沉靜,更加安祥的眼神。

    正以坦然之姿步入殿中的僧人,年紀不過四十來歲,蓄著連髯,披身極為粗劣的褐布袍子,神色溫和,眉宇中隱隱可見悲憫之意,又似甚焦慮,卻瞧不清楚。

    怎看也好,這都是一個讓人很難生出敵意的人,可是,這世上卻也偏偏有著壽十方這樣沒法預測反應的人。

    “你,你就是宏道?”

    似乎猶豫了一下,他這樣問著,當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更是首先看向曹伯道,雙手一攤,將手中的日月輪刃丟在了地上。

    這樣一個動作,讓殿內殿外的僧眾都松了一口氣,宏道也顯得甚是高興,又走近了一步,合掌道:“施主…”卻只說出了這兩個字。

    “我cao你媽的!”

    伴隨著這粗魯之極的穢語,一只拳頭重重的搗在宏道的臉上,拳力之大,除了令他的聲音當場斷絕在嘴里之外,也使他的身體向上斜飛起來,而不等他落地,壽十方也已跟著躍起,整個身子在空中收緊,再驀地橫彈開來,雙腳踢直,重重撐在宏道腰間,令他如斷線風箏一樣橫里飛出,“通”一聲,將已然斷首的持國天王塑像撞透,摔在一團木石碎塊當中,被活埋起來。

    伴隨著滿殿上下的嘩然之聲,壽十方舔一舔嘴唇,看向曹伯道,獰笑道:“我不用刀…這總可以了吧?”也不等曹伯道回答,忽地飛身沖到那堆土石碎塊前,眼中兇光一閃,右拳提起,重重轟下!

    霹靂聲中,土石迸散,諸人皆看清楚:這一拳擊透障礙,準確無誤的轟中在宏道胸口,令他的胸部向下凹陷的同時,拳力傳達,更在他身下再形成徑丈大坑。

    連受三擊,宏道臉色已是慘白,卻也還算能撐,口角并無血痕,精神尚好,卻顯著沒有力氣,被壽十方拎著胸口衣服自坑上提起,手腳皆軟軟垂下,一雙眼睛卻仍有神,看著壽十方,居然仍還似有憐憫之意。

    …這樣的眼神,便令壽十方更加憤怒。

    “你,真得以為我殺不了你嗎?!”

    怒吼聲中,他忽地將宏道擲下,閃電般移回殿中,右腳跟在地上重重一頓,將雙刃震起空中,一下已抄到手中,掃視一下殿外群僧,忽地向曹伯道問道:“百道,這家伙的底細,你總該知道罷?”

    曹伯道低眉合手,道:“宏道師傅,他是沒有任何力量在身的,如果要和人交手,他便連一名普通的士兵也勝不了?!?/br>
    壽十方怒道:“但,他卻有釋浮圖那家伙的力量護體,有著號稱‘打不死’的本錢,對么?”

    忽地將雙刃縱橫揮動,在地上切割出交叉深溝,跟著不知怎地一剔一挑,已將若馬車大小的土方震起在空中,隨也躍起身來,發一聲吼,雙腳齊出,將那土方踢向宏道方向,眾僧看得清楚,皆是一聲驚呼。

    卻見,當土方眼看便要撞上宏道時,竟有微弱白光自他的體內閃現,將那土方輕輕抵住,雖然緊跟著土方便嘩然崩潰,將宏道埋在下面,可,對于那些能夠看清和知道這白光是什么的人來說,卻就明白他根本未有受到真正的傷害。

    “嘿,果然,有著那家伙的力量潛伏體內,你雖然傷不了人,卻也不那么容易就被人傷害…”

    一只手叉在腰間,冷笑著盯著那大堆土塊,壽十方喃喃說著,這時,宏道正自土堆中從容立起,見他顯然沒受甚么傷害,眾僧自是一片歡欣鼓舞,更有人道:“阿彌陀佛,果然是佛法無邊…”

    “放屁!”

    尖嘯一聲,壽十方左手忽揚,立見寒光閃爍,又聞“鏘”的一聲,卻是他雙刃脫手,在空中交叉飛了一圈,倒折回來,又被他只手接下。

    高舉雙刃,壽十方斜視宏道,獰笑道:“佛法無邊?”

    見宏道仍是木然的合掌站在那堆土塊中,雙頰上卻各多了一道隱隱紅線,接著,更開始有鮮紅色的血珠從那紅線當中沁出,緩緩流下。

    見宏道并不回答,壽十方大笑一聲,轉向殿外群僧,獰聲道:“瞧見沒有?那力量…至少是防不了刀劍的,我能劃破他的臉,當然也能劃破他的喉嚨?!?/br>
    忽地提高聲音,怒吼道:“告訴我,你們想不想他死?!”聲波如雷滾滾,居然將最前面的幾名僧人震得腿一軟,坐倒地下—身側諸僧已皆皺面掩鼻,空氣中已有異味傳開。

    先前那胖大僧人乃是此寺中戒律之長,見眾僧皆拿眼覷他,心中暗罵,也只好硬著頭皮,出聲道:“宏…宏道師父…他…他是我佛門高僧,佛法精…精深…又得佛尊看…看重,你這…你若是傷了他,日…日后佛尊降罪,你一定…”一定什么,已是說不下去。

    聽到“佛尊”二字,壽十方靜了一下,忽地狂笑起來,居然連淚也迸出,道:“你,你這狗娘養的,居然拿釋浮圖那廝來嚇我…”驀地又收住笑聲,定定看著那胖大僧人,沉聲道:“你說得也對,我確實不想得罪佛尊?!彼@兩句說話反差委實太大,那胖大僧人反而愣住,正想要再尋幾句話說時,忽覺腳下一空:方發現壽十方居然已逼自己身前,將自己夾領提了起來。

    幾乎要碰到這胖僧鼻子,壽十方將臉靠得近近的,嘿嘿笑道:“得罪佛尊,那后果的確很嚴重…不過,如果我只是殺掉你的話,佛尊倒未必會計較罷?”

    只一句話,那胖僧已幾乎昏厥過去,壽十方卻仍不放過他,臉挨得愈發近了,嘖嘖有聲,道:“不過呢,我總是喜歡給人一個選擇的機會,你可以不死,但那樣的話,我就只好不計后果,送這位宏道大師去見如來佛祖,而如果你肯乖乖的讓我殺掉的話,我就答應放過宏道師父…怎么樣,有這樣一個舍身殉佛的機會,你是不是覺得好光榮,好偉大???”忽地臉色一沉,厲聲道:“殺你還是殺他,一句話!”順手便將那胖僧重重摔落地下。

    塵土飛濺中,那胖僧顫聲道:“殺…殺他好了…”聲音雖然極微,卻足夠讓諸人聽得清楚。

    曹伯道輕嘆一聲,低頭不語,曹仲德臉色也甚為難看,只壽十方一個似極為快意,叉著腰大笑,笑聲當中,那胖僧臉色數變,漸如死灰,突然一頭磕在地下,嗚嗚痛哭起來。

    大笑一時,壽十方猛然轉身,看看曹伯道,又盯向宏道,大聲道:“你們兩個瞧見沒有,這就是佛門中人!這就是他媽的佛門中人!”忽地仰起頭來,向著殿頂嚎聲道:“師叔,你看到沒有,這就是佛門,這就是曾讓你付出這么多東西的佛門…他媽的,你當初為什么沒有把這些東西殺光,沒有把他們鏟除干凈!”嚎聲如狼,似極傷痛,居然有淚如連珠,滾滾而下。

    他又笑又哭,狀似瘋狂,卻將殿外諸僧盡都懾住,無一點聲音發出,便連曹伯道曹仲德也都覺沒話可說,反是宏道輕誦一聲佛號,道:“施主,你畢竟還是錯了?!?/br>
    一語若釘,令壽十方的呼嚎嘎然而止,惡狠狠看向宏道,也不擦拭臉上淚光,嘶聲道:“你說什么?!”

    宏道微微搖頭,從容道:“我是說,施主你錯了?!?/br>
    說著話,他更緩緩走向壽十方,腳步從容,竟全不受殿中氣氛影響。

    “好生惡死,不解至道,本是世人之常,若非如此,我佛也不必造真經三藏勸化世人?!?/br>
    “正因世人不解真理,才需要代造渡劫凈土救世,正因為世人皆難棄皮囊,才需要宣講佛門真諦…”說著話,他已走到那胖僧面前,看一看他,立掌道:“生有,你明白了么?”那胖僧僵然片刻,忽地若崩潰般撲倒地上,又復痛哭起來。

    “你!”

    怒吼一聲,壽十方閃電般掠近,一邊已飛起一腳將生有踢出七八步遠,一邊怒視宏道,道:“大和尚說得嘴響,想來你是不怕死了?!”

    宏道輕嘆一聲,低頭不語,卻也無半點退避意思。

    “你…你!”

    怒氣勃發,壽十方再不能自制,驀地一聲狂號,飛身起來,只見得兩腿連環飛動,一時間也不知在宏道身上踢了多少腳,也虧得他控制精妙,雖然砰砰之色不絕,卻始終沒有將宏道踢離原地,只如一個沙包,蓬蓬通通的振個不停。

    踢得一時,壽十方終于滿意,一聲怪吼,雙腿齊蹴,蹬在宏道胸口,把他似流星般倒踢出去,直撞上大殿正聽如來金身方才停住—已是硬生重撞進金像里面,將如來形象撞到一塌糊涂。

    也不知釋浮圖到底在宏道身上做了什么手腳,總之果然了得:被毆擊如此也不見外傷,更又有淺淺白光出現,在宏道撞入佛像后即便出現,自頭部開始,流動向身體的其它部份。

    寒光一閃,壽十方已也掠上佛身,半蹲在宏道身邊,定睛看著他,神色甚為奇怪。

    “你知道嗎?我其實不想這樣對你的,因為你的名字,也因為你所做的事情…它曾經是另一個人的夢想?!?/br>
    “可是我卻受不了你身上有釋浮圖的影子,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正在做‘這件事情’的你,卻只是釋浮圖的一條狗,所以,所以我真得會殺你,不是嚇唬?!?/br>
    “所以請你不要逼我?!?/br>
    “我的要求很低,我只要求你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在我耳邊說一句‘釋浮圖是個混蛋’,只要讓我一個人聽到就好,只要你說,我立刻就走,今天的一切也都會有人進行補償…好不好?”

    用渴盼的眼神看著宏道,壽十方說話的聲音很低,卻足夠讓曹伯道聽到,一直默默垂首合掌的他,卻在聽到宏道的回答后,似受到了什么強烈的刺激,猛地抬起頭來,眼中出現了雪亮的光。

    宏道的回答是:“施主,你入魔了?!庇靡环N幾乎是憐憫的口吻,他這樣說著。

    聽到這樣的回答,壽十方的眼睛里,出現了唯用“瘋狂”二字方可形容的色彩,嘴唇抽搐著,他猛一下揮起了手中的輪刃。

    “執迷不悟!”

    怒吼著,他狠狠斬下,立聽得錚然有聲,見血光飛濺!

    血,乃流至宏道的額上,那一刀已斬入他額上分半,rou翻見骨,赤紅的血急速流出,將他的眼和臉部糊過。

    而,之所以只斬入分半而不是將宏道的整個腦袋劈開,是因為出現了一朵蓮花。

    一朵,潔白無暇,猶在輕輕顫動的蓮花,突然自虛空中出現,托擋在壽十方的腕下,將他的這一刀抵化掉了六成以上。

    看著這朵白蓮,壽十方的神色漸漸變得迷茫,輕輕得,他將刀收回,看向曹伯道。

    …卻未注意道,當看見這朵白蓮時,宏道的神情,甚至還比他更加迷茫。

    “百道,你到底還是出手阻止我了?”

    淡淡點頭,曹伯道低聲道:“十方,再走下去…師叔的昨天,就會是你的明天?!?/br>
    似聽著什么極為好笑的事情,壽十方嘶聲狂笑,聲音刺耳,令殿外諸僧盡皆皺起眉頭,卻沒一個敢于掩耳或是退走。

    狂笑一時,壽十方驀地收住笑聲,道:“好,謝謝你。你到底還是將我放在你那個干爹上面?!?/br>
    而幾乎與他的說話同時,曹仲德也正在心中輕聲抱怨著:“何必出手,若果這和尚死掉的話,對太師正是大大有利…”

    “佛尊”釋浮圖,身為天地八極之一,同時也是天下佛門共主,雖然他幾乎不問世事,卻依然有著不次下其它七人的巨大影響力,若果壽十方今天殺掉宏道,幾乎可以肯定會招致來自蓮音寺的怒意,而那怒意更有可能會擴大到針對于整個劉家,明白此中的利害,曹仲德自然要埋怨于曹伯道的“多管閑事”。

    似沒有聽到壽十方的說話,曹伯道躬身道:“十方,請住手罷?!?/br>
    壽十方微微搖頭,道:“不行,已太晚了?!闭f著忽地手一揮,只聽“錚”“錚”兩聲,雙刀一齊脫手飛出,分別斬落在曹仲德和宏道面前,刀身猶在輕輕顫抖。

    只手叉在腰間,壽十方盯著曹伯道,神色愈形挑釁,道:“我的殺心已動,不光你這個兄弟,不光這條釋浮圖的狗…包括現在這里的所有人,除你之外,我都要殺,誰也別活過今晚?!?/br>
    頓一頓,神色略現落漠,道:“…除非,你能阻止我?!?/br>
    深深嘆息,曹伯道道:“所以,你沒有帶你的手下來?因為不想他們知道?”

    擺一擺手,壽十方道:“不是,那時我只是單純想和你敘敘舊,但,倒回去看,這樣也好?!?/br>
    “因為,一會兒要發生的事情,的確不應該有任何活口傳出去的…”

    說話聲中,壽十方身側的地面開始出現詭異而恐怖的變化:居然開始輕輕顫抖,更從中滲出已凝結成濃黑色的血水,快速的向著周圍蔓延。

    很快,血水已流滿大殿,更向外流去,在殿外諸僧想要逃避之前,血水已將他們的腳下流過。

    “這一切,是否會讓你感到親切呢,百道?”

    帶著古怪的微笑,壽十方只是叉腰而立,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可在他說話的時候,他身側的血水卻在不停波動,更開始有巨大的形狀自血水當中拱出立起??粗@些,曹伯道的面色也變做非常復雜。

    “第五安折陀獄的七惡兇卒…十方,你的確很好的掌握了師叔的‘地獄殺道’?!?/br>
    “也是你所不肯學的東西?!?/br>
    一語截斷,壽十方的臉色已冷硬若冰,口氣也變得強硬起來。

    “而你,你所繼承到的‘白蓮凈土’,是不是也應該讓我再看一看了?”

    “唉…”

    長長嘆息,合掌誦咒,曹伯道的身側轉眼已出現由七寶琉璃和香水白蓮構成的奇妙樂土,同樣向著四面八方快速延伸出去,并與那些血水交織一處,相互攻侵,很快的,殿中已形成了相當奇妙的景像:曹伯道壽十方相距不過十五步,身周卻似天壤之別,一邊是佛唱隱隱,蓮影幢幢,一邊是鬼哭陣陣,血水橫流,而除卻兩人側直徑六七步的范圍,殿中其余地方已盡成一團混沌,血水橫流當中卻時時有白蓮旁生,散發出陣陣香氣,混和上凝血腥氣,委實是一種沒法形容的味道。

    在“白蓮凈土”出現的同時,曹伯道身側也有高大神將一一出現,皆長丈二,分持杖杵鈴鐺各般法器,共六人,在曹伯道身前一字排開。

    “宮毗羅,伐折羅,迷企羅…將藥師王十二神將一下請降其半,百道你也很不簡單啊?!?/br>
    話似贊美,語音中卻滿是諷刺味道,曹伯道淡淡一笑,道:“還不是一樣?!?/br>
    “我請不出天王菩薩,你也遣不動獄王修羅,說到底,這原是師叔的東西,并非你我自力所能擁有?!?/br>
    “對?!贝罅c頭,壽十方卻道:“但,終究還是要比一個高下?!?/br>
    “就讓咱們看一看,‘地獄殺道’和‘白蓮凈土’那一個才能真正代表到師叔的心意罷!”

    已近子時。

    拼斗個多時辰,整座大殿已是破碎不堪,而似乎力量已近到底,壽十方與曹伯道的身周都已不再有虛像圍繞,血水白蓮所據地面也大為縮下,除了兩人身周數步地方外已皆恢復原狀。

    二人神色皆已委頓,卻都有著堅韌的光閃現于眼中。

    “百道,你真是很好,我所有的變化都被你一一擊破,可是,你應該也到最后了吧?”

    喘著粗重的氣,壽十方一邊撫胸,一邊獰笑著這樣說著,對面,曹伯道臉色早已慘白,身子也有些傴僂。

    “我的確已到最后,但…十方,你又何嘗不是了?”

    用力點一點頭,壽十方道:“但,你卻該知道,我還有力量做最后一擊…你接得下嗎?”

    沉默一下,曹伯道挺直了身子,道:“若是你我試招,我早已認輸,若是你我決死,我也會認輸…可是,現在卻不行!”

    “我始終深信,使用‘地獄殺道’的師叔,是一個經已入魔的師叔,‘地獄殺道’的價值,始終也不會超過‘白蓮凈土’!”

    “所以,為了給師叔正名,為了證明師叔,我今天一定要在這里打倒你,我一定要用‘白蓮凈土’去壓倒‘地獄殺道’!”

    “那…就來吧?!?/br>
    帶著苦澀的笑,壽十方喃喃說道,做為結束,兩人都不再開口,而是凝神聚力,很快,殿中僅存的一些異狀也都消失無蹤,兩人身上卻開始分別透射出強烈的白光黑氣,看上去煞為奇怪。

    (伯道,他竟然有這樣的力量…)

    拼斗當中,再沒人注意到曹仲德或是宏道:雖然重傷又復中毒,曹仲德還是有足夠力量自保,同時也凝神觀看著兩人拼斗的每一個細節并因之而大為震驚。

    三寶一戰后,“九曲兒曹”當中暫以曹仲康為最強,但自今年二月以來,他們卻發現力量之門似被突然打開,之間百般努力也沒法突破的力量之壁居然可以被輕輕邁過,在大約兩三個月的時間里,曹文遠曹元讓曹文和皆成功突破至第八級力量上面,曹伯道雖也有提升,卻稍遜諸人,只到了第七級頂峰便沒法再有精進,這些,曹仲德都知道。

    可是,在剛才,曹伯道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卻遠遠超過了曹仲德的估計!

    (這力量,比公明…不,比仲康…不,就算是文遠面對上現在的伯道也只有脆敗收場?。?/br>
    (是在不知道的時候取得了提升,還是…他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真正力量??。?/br>
    驚疑交加,曹仲德一時間竟沒有注意到自己上方的動靜,直到聲音又大了一些,他才注意過來,抬頭向上看去。

    那里,從剛才起就被打進佛像當中的宏道仍然深陷其中,血流滿面的他動也不動,兩只眼睛都被血糊上,也不知是睜是閉。

    自剛才起,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但,現在,卻開始有奇怪的低低響聲在他的身周出現,不過,只看一眼,曹仲德便又將視線收回。

    (釋浮圖確實厲害,受了這樣子的傷也能很快的重新修補身體,佛門功法,確有其妙…)

    此時,壽十方曹伯道功力都已提聚至頂,兩人相對而立,一個宛然便是一朵清香白蓮,獨植于混沌濁世當中,仰風搖曳,不肯稍假世情,一個卻如同一口魔刀,通體濃黑,卻皆是由重血結出,所散所發皆是狠意殺心,恰如天殺降世,要來結算世人罪孽。

    “百道,最后一個機會!”

    面對壽十方的吼叫,曹伯道的神色卻是出奇的鎮定。

    “十方,今天在這里阻止你,或者以后在某個地方眼看著你被很多人圍攻倒下…我寧可選擇前者?!?/br>
    “那,就來戰吧!”

    隨著這撕裂一樣的吼聲,白蓮獄刀,同時沖天拔起,仰向對方!

    (糟糕!最大的可能是同歸于盡?。?/br>
    體力不支,眼力仍在,曹仲德一眼已看出情勢所向,但僅存的一點力量也都用來鎮壓體內毒素,他已沒法做到什么。

    喀啦喀啦的聲音卻響得更緊了,還伴隨著大塊大塊的土塊,摔落下來。

    此時,獄刀眼看已將要斬上白蓮!

    “呔!”

    突如其來的吼叫,充滿著復雜的情感:有憤怒,有喜悅,有焦急,有欣慰…而,凌駕于所有這些東西之上的,是力量!

    強大無匹的力量!

    巨吼聲中,身長丈八的金身羅漢驀地出現,左手成拳,重重轟上獄刀鋒刃,右手作鉗,將白蓮輕輕拈住。

    霹靂連環炸響,曹伯道壽十方皆只覺大力驀然涌至,再不能自制身形,一齊向后倒飛,只聽得“通”,“通”兩聲,分別重重撞在兩側殿墻上,方才止住去勢,緩緩滑下—墻上早出現巨大裂紋,延展開來。

    只見得殿中煙塵飛揚,當中似乎有人巍然而立,身上的怒意翻翻滾滾,已是強烈之極,卻又夾雜著怎么也壓不下去的喜悅。

    “白蓮凈土,地獄殺道…當初我傳給你們兩個小混蛋的時候,是為了讓你們自己拼命用的嗎?!”

    帝少景十一年五月十三,沒身十三年后,魔彌陀重回人間!

    太平記十二卷,結。

    后記:第十二卷是目前為止最短的一卷,只有一章,而這一章的名字,則是早在第八第九卷還沒寫出來時就擬好了的,叫做“最長的一天”。

    因為,第十二卷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一天當中發生,五月十三,伽藍菩薩誕辰。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有戲劇的感覺,很充實,很有趣,寫作時會覺得節奏感非常強,特別緊湊,但大家喜不喜歡…只有看完后才會知道。

    第十二卷的結尾是早在構思白蓮篇時就搞出來了,那個時候…是三年前,二零零三年的時候,當時我還沒有結婚,還相信自己能夠在過年前把秋水長空寫完。

    不管怎么說,那都是我的痛,一想起來就會很痛。

    太平記…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這里,雖然離我的整個計劃還很遠,可畢竟已走到了這里。

    能夠一直跟到這里的朋友,我要說一聲謝謝,感覺上太平記的定位始終是一個小眾讀物,頭緒太多太亂,而且更新的速度也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堅持看下來…真得是很不容易。

    在我而言,太平記不完全是一部小說,它更應該說是一個夢想,一個很瘋狂也很混亂的夢想,最早的時候,是受了圣戰,亞爾斯蘭和亞歷克斯等作品的影響,希望也搞一部架空歷史出來,又因為我始終是國學流的,所以希望能夠架設出一個可以包容進整個中國歷史的世界。

    所以,才會有那么多似曾相似的名字,所以,才會有那么多似曾相識的故事。

    曾經,我夢想著可以靠它成名,靠它致富,靠他成為新時代的金庸和古龍,但今天,這個想法是早已沒有了。

    今天,它只是我的一個簡單夢想,因為我已知道我將不再有可能成為一名職業作家,我也永不可能在某所大學當中成為一名語文或歷史老師,寫作和閱讀將永遠只能成為我的業余愛好。

    但夢想,人總是要有夢想的。

    一天天變老,工作的比重漸大,兒子也在長大,很久以來我都感到精力和時間越來越形窘迫,也許某一天,一項工作就會讓太平記的更新突然中斷掉半個月或者更久。

    我更怕的是,在這樣的循環中,我會最終喪失掉堅持下去的意志和能力。

    作為進化樹上的一種生物,人始終是軟弱的,作為社會機器中的一個部分,人始終是不確定的,所以我不能承諾“我一定會寫完”之類的話,我只能說,至少,現在,我仍有堅定的決心要把太平記完成,我還希望,在完成它之后,我還可以把赤千山柴天乘他們的故事和花平蘇元肖兵他們的故事和阿郎溫良玉他們的故事給揀起來寫完。

    至少,現在,我還有這樣的信心,還有這樣的夢想。

    …夢想,人總是要有夢想的。

    謝謝大家一直陪我走到這里,謝謝。

    孔璋,字于西元二零零六年四月十六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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