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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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于曼一踏進俱樂部便后悔了。奢美、絢爛奪目的是俱樂部里文藝復興式的古典裝潢與在各個角落上演的娛樂節目,穿越過一整排私人包廂,自酒紅波紋樣式的布簾下輕洩而出笑聲與淡淡捲菸香氣讓樂于曼相信,她來到的是個她無法駕馭的地方。 是個她在十歲的時候,就算透過電視也難以預見、敢想的未來。她現在所屬的上流生活。 「坐吧臺嗎?」 樂于曼猛地回過神,這才發現年輕的女人是在向她親切地問話,而她也不知不覺被領到了吧臺前。正擦拭著酒杯的調酒師看上去是個優雅的男人,唯獨他染的一頭淺金發絲讓人嗅出了一絲不羈的氣息。他朝著樂于曼的方向勾起一抹禮貌的笑,彷彿在這個空間的人們所能做的便是盡可能地維持自己的包袱,那象徵著地位。 「噢,呃。好啊?!?/br> 她試想過自己來到這地方的模樣,并且暗自祈禱過別表現得太過愚蠢。而很不幸的是,樂于曼在這樣的想像中通常都會不可避免地包含了她無法取代的靈魂伴侶,并且嚮往這是一個約會——但最后,想像也只是想像。她能做的只有在領位的服務員害羞地遞來本子時簽上名字、露出溫和的笑點頭致意,并在心底暗自祈禱不會需要合影。 幸好她最后被歸還了片刻的寧靜。 「天啊,」 但并不是太久——首先是一陣熟悉的香調,接下來靠上吧臺邊緣的女人是樂于曼素未謀面過的,至少在她的記憶里,她相信自己會記得這樣的美人。這有可能嗎?幾乎一樣的香水味道、冷冽的氣質、難以想像在這個年代里還有人能夠駕馭的煙燻眼妝、微揚的紅唇......以及,跟她的心上人幾乎一模一樣的標志性薑紅發絲,只可惜那是短捲發。 「算命師說我今天會有意外的好運,我還當他在逗我開心?!?/br> 女人的笑意看上去也比丹野蕾的親切太多了。她被樂于曼驚訝的眼神盯得難為情似地,搔了搔臉頰后又道:「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是maeve,新來的製片助理——我是你的大粉絲?!?/br> 粉絲?在女人開始興奮地說起她所主演的《無事生非》那部電影有何啟發時,樂于曼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應該維持住形象(如果這真的存在的話)。她清了清嗓子,努力忽視這女人有著讓她傷透心的特徵,勾起一抹笑。 「......所以,你也是被盧導邀請過來的嗎?」 就當同事吧。樂于曼于是這么決定,她拉開了身旁的高腳椅示意對方不用這么拘束地站著。片場里也老是有工作人員會在她們的下午茶時間里冷不防地對她或丹野蕾告白,儘管她們更傾向于強制當作一句玩笑話,繼續保持著彼此的風度與距離。 「算是?!?/br> maeve吐了下舌頭,這跟她的氣質可有點反差了。而這讓樂于曼的心更加sao動,更準確來說,她的印記因思念而有著了火般地發燙。好想見到那紅發女人?;靵y的腦子讓她直接錯過了女人下一句解釋的話語,那也無傷大雅就是了。 「這樣的話,」 如果carol現在在這里的話,肯定會不高興她這么做就是了。努力讓自己專注在當下,以及俱樂部里悠揚的小提琴聲,樂于曼將酒單遞過去,試著說服自己這只是對粉絲的微小回饋。她抬手整好耳際旁的碎發,笑問道:「要喝一杯嗎?算我的?!?/br> 在樂于曼再也裝不下去之前,她只希望這女人現在吃驚又快樂的笑容能為自己帶來一絲慰藉。某種程度上來說,或許這也是一種本能地圓滿想像的執著吧。在對方遞回酒單后,他朝調酒師使了個眼色,那人卻像是早就在等著她了。 single?-makeitadouble. 「......我接下來要問的問題很怪?!?/br> maeve喝了第一口酒后看起來放松了不少,她停頓了一下,忽然神秘地笑了起來。樂于曼只是挑眉,將帶著銀戒的右手食指指尖擱在酒杯杯口,望著眼前年輕的紅發女人猶豫的模樣。而她最后還是不敵好奇心,壓低嗓音問道:「大家都在謠傳你們的事?!?/br> 樂于曼的心震了一下,但她故作鎮定,啜了啜酒,佯裝困惑這樣低階的演技還是難不倒她的。她吸了口氣后將身子靠向女人,試圖從距離中找到談話的優勢,反問道:「我們?」 「你跟丹野蕾呀?!?/br> 不料,maeve看起來一點退縮的跡象都沒有,反而更加興致勃勃了。她的目光釘在樂于曼身上,用一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氣勢再追問:「不只是我,大家都很好奇你們是不是真的有點什么。你們在片場中的互動......很有意思?!?/br> 慎選過詞匯的maeve在講完后自己也笑了,輕輕搖了搖頭,似乎也不曉得這么形容是否已經足夠委婉。 「蕾呀?!?/br> 樂于曼玩轉著指上的銀戒,上頭是個無限符號。在漫不經心的外表下,她的腦袋飛快地運轉著恰當的回覆,耳邊懸著的琴音和著鄰桌的笑聲變得更清晰了,利刃似地高亢。她的眼前所能見到的只有丹野蕾質問時受傷的眼神。 「她是個很好的演員,能跟她當同事我很榮幸?!?/br> 「......正如你所說的,不過是謠傳罷了?!?/br> 要抹去每一次她提起那女人時語中的崇慕感實在太難了??梢缘脑?,樂于曼只想將臉埋在自己的手掌里深深慚悔??上谶@間俱樂部里是個存在感過高的影后。 「原來,」 maeve聽起來倒很平靜,只是笑著舉杯向她敬酒,樂于曼才發現自己的酒也快空了。她已經感覺到身子有點兒在飄。 「那就好?!?/br>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樂于曼的心跳變得更快了。當紅發女人再次側頭看向她時,玫瑰粉色的霓虹燈映在那精緻的側顏上,那熟悉的淡香一下子便捲過了她的底線。她不愿意淪陷,但也難以將自己昏頭漲腦只想著丹野蕾的意識在這個當下拉回現實。 「嘿?!?/br> 女人靠了過來端詳她發紅的臉蛋。不妙,這是危險的訊號。樂于曼幾乎是彈跳起身,她已經試著不要如此戲劇化了。 「你還好嗎?」 「我——我去一下化妝室?!?/br> 然后她逃走了。沒錯,樂于曼在跌跌撞撞往俱樂部深處走去的過程中感覺自己幾乎要融化了,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難堪的一天。對方可只是個友善的製片助理兼她的小粉絲呀,她卻慌得像人生第一次和女人調情般不知所措。 該死,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 獨留在座位上的紅發女人從整晚都沒有動過的包包里掏出手機來,指尖在螢幕上躍動,撥通了電話。 「是我?!?/br> 她另一手又在包里翻了翻,最后取出一小袋粉末,轉而用肩膀夾住手機以保持通話,她一邊小心地打開袋口。 「……加上染發的花費,十二點前我要看到錢進來。別以為這有多容易?!?/br> 冷笑了一聲,她確認過調酒師在吧臺另一頭的動向后,指尖一彈,熟練地將粉末倒進樂于曼的最后一口酒中。 「……還沒,但快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