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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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這會兒的丹野蕾正襟危坐,在樂于曼家的餐桌上她顯然需要收斂一下銳氣。端起白酒喝了一口,她輕抿了下優雅的玫瑰色唇瓣后道:「我們該從哪里開始好?」 然而餐桌另一頭,剛忙完整頓晚餐的主廚兼女主人,樂于曼攤開餐巾后,只是疑惑地回望她。那誠摯的眼神讓丹野蕾不禁想起她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兩人的對話彷彿并不在同一個時間軸上。 「我是說,」 丹野蕾遲疑,眼神忽地柔和了下來。她發現這樣的樂于曼看上去有點像隻黃金獵犬,特別漂亮又溫暖的大狗狗。 「你請我過來吃晚餐,不是要討論劇本嗎?」 「噢?!?/br> 她連挑起眉來的模樣也像猛然嗅到主人氣息的家犬。丹野蕾在心底半是心不在焉的想著,直到金發演員繼續說下去:「不。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吃晚餐而已,沒別的意思?!?/br> 好吧。嗯,好。 丹野蕾的眼神猶疑了下,失去了討論公事的藉口后這份不自在的感覺又變得清晰了,儘管她眼前的樂于曼只是維持著一貫關切的眼神。 「不過,你想討論的話我當然也很樂意?!?/br> 而后她又聽見女主人笑道,音色不改沉穩大方,又逕自拾起了刀叉。 「吃吧,別客氣?!?/br> 「……好?!?/br> 然而丹野蕾發現自己擠不出更多詞來。她又喝了口酒,感覺酒精在體內緩慢地昇華——老天,她最近的飲酒生活看來可算不上什么健康清新的形象。 至少眼前的牛排看起來挺美味的。她在不語中垂下眼睫,拾起餐刀開始有模有樣地切起了牛排,一邊努力尋思著劇本里有什么細節值得先拿出來討論作為鋪陳。 而樂于曼似乎在這些癥結點上從不會讓她好過。 「所以,問題在于你不想吻我?!?/br> 樂于曼提了起來,彷彿只是在談論什么芝麻小事而且忽略彼此是靈魂伴侶。她將那小塊的蜂蜜蛋糕(天曉得為什么她不從正餐開始吃)送入口中,慢慢地咀嚼吞下后,又從容地問:「是嗎?」 當丹野蕾發現自己完全在盯著金發女人的唇瓣看,而對方也察覺到了這件事并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時,她作為影后的心態瞬間有些繃不住了。 糟。大寫的糟。 「我——」 想吻你想到瘋掉。丹野蕾覺得這不是一個說出「去他的人設」的時候,尤其她們的夜晚明顯才剛開始。她猛地站起身,低頭徒勞地掩飾臉紅,一邊咕噥著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br> 直到她注意到大腿上突兀的涼意與樂于曼驚訝的眼神,丹野蕾才意識到她的尷尬即將晉級到另一個階段。 她站起來時不小心撞倒了放得太靠近桌緣的白酒杯。 好極了。 「噢天——」 但樂于曼并沒有為此數落她,只是也匆忙地站起身,回到廚房去拿了更多乾凈的餐巾紙來,稍微彎腰為丹野蕾擦拭絲質長裙上的白酒水珠。儘管那大部分都已經滲了進去,而且還滴到了餐桌下的一大片幾何圖形地毯上。 「你沒事吧?」 樂于曼一邊抬頭看向丹野蕾問道,臉色絲毫沒有不悅,只是純粹有些擔憂她感到不舒服似的。 「我……我很抱歉?!?/br> 丹野蕾怔了一下,心跳得很快?;蛟S是因為兩人忽地拉近的距離,或許是因為她現在所闖出的禍是如此難以收拾,無論如何,這都讓她頓時難以適當地移動或是表達出更好的話語。 「我會負責地毯的清潔費,還有——」 「蕾,沒事的?!?/br> 打斷了她的話,樂于曼的眼眉在她之下是柔和而謙卑的,一點也沒有影后的架子。 「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順便換件乾凈的衣服,我等等拿給你。地毯的事不用擔心,我原本就打算要送洗了?!?/br> 丹野蕾更多的話被哽在喉頭。她就這么任憑女人被推半就地帶到了浴室,并且還附上了一條乾凈的深灰色絨毛浴巾。 「我去拿衣服給你,順便找一找新的擦發巾?!?/br> 一時間還是不曉得如何回應,丹野蕾只好對樂于曼輕點頭,兩人就這么在偌大的浴室鏡前相對。 「你的手很冷?!?/br> 丹野蕾這才發現原來樂于曼還牽著她,喃喃著。離開了她,金發女人走向浴缸,熟練地放起了熱水,擦了擦手后,走出浴室前又笑著說道:「你沖過后,泡個澡讓身體暖起來吧?!?/br> 好吧,事情就是進展成這樣了。 丹野蕾在蓮蓬頭下被冷水沖得清醒了不少,而她需要如此。事實上,她在關上水的瞬間也因此而被冷得打了個寒顫,再也顧不得她現在到底為什么會在樂于曼家經歷這么多荒唐的插曲。 她在一池熱水里縮起身子,浴缸里的水有些太燙了,但她還是忍耐著,在霧氣中半睜著眼眸摸索到了冷水開關。 「蕾,我……好嗎?」 打開冷水的瞬間,她聽見樂于曼的聲音含糊地傳了過來,而水溫漸趨舒適。她慵懶地應道:「什么?」 「我說,」 下一秒,她便發現金發女人的臉龐出現在離浴缸不遠的玻璃門邊,她一手扶在門框上,淚痣讓這姿態增添了一份嫵媚與難以言喻的誘惑力。 「我把擦發巾跟衣服放在外頭了——水溫太燙了嗎?」 隨著樂于曼大方地在霧團中走近,丹野蕾的雙眼這才完全睜了開來。 「噢,真的太燙了,抱歉?!?/br> 天啊。丹野蕾在心里尖叫,臉頰被熱氣烘得濕潤,她想試著別表現得那么遜。 但現在湊過來的樂于曼聞起來像塊蜂蜜蛋糕。 「真的嗎?」 然后她聽見金發女人苦笑,一手還在浴缸里撈了撈試試水溫。丹野蕾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將心里的對白給說出口了。 「這應該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說?!?/br> 「……你現在如果可以直接昏迷過去的話,我會很感激的?!?/br> 丹野蕾雙手掩面,試著在滿手心的溫水中讓自己冷靜下來。照道理來說是沒用的。 「好了?!?/br> 樂于曼忍俊不禁,意外地使得處于恍惚之中的丹野蕾感受到強烈的吸引力。 「……謝謝?!?/br> 現在能勉強維持住她的似乎只有家教跟禮節了。 「我很喜歡你的?!?/br> 樂于曼突然說起時,她的心臟可能是真的生理上漏了一拍。會有生命危險的那種。而后丹野蕾發現這是斷句的判斷錯誤,金發女人揚起下巴示意了下她依然浸在水中的裸身。 「你的印記,那很有意思?!?/br> fan-fug-tastic-這女人真的可以把話再說慢一點沒關係。丹野蕾在心里有失教養地握起拳來,但還是以影后的自我修養來維持住了處變不驚的表情。 「……鑒于現在的處境,」 清了下嗓子,丹野蕾在浴缸里稍微縮瑟起身子,鼻翼被水溫蒸得有些暈紅。 「我建議我們談點別的?!?/br> 「你說了算?!?/br> 而樂于曼聳肩笑了笑,大方地追逐著她有意無意閃避的視線,又露出了想起什么似的表情。 「你知道——或許我不該說這個。但這算是『那個不該被說出口的第三個愿望』成真的時候,老天,我都快要淡忘這整件事了?!?/br> 她搔了搔臉頰,蜂蜜色的淡金捲發垂在臉頰邊緣,眼神溫柔而真摯。這讓丹野蕾很難專注在她的話上。 「你許了什么愿望?」 問道,丹野蕾仰起下巴,扎起的薑紅色發絲落了一小綹在她浸濕的裸肩上。 「……希望我優秀起來的時候遇見你?!?/br> 樂于曼害羞地笑了一下,又十足真誠的。 這觸動了她心里的一個難以言明的情緒。在無數的工作場合中,丹野蕾見過那些男人對她不懷好意的視線,為此她只感到鄙視,因為她從來不想擁有這些情感的糾葛。 但樂于曼不一樣。這金發演員看著她的眼神,用一句更加貼切的話來形容,就像古希臘人仰望他們的神祇般是滿懷純潔,甚至敬畏的。從來不是褻玩,也不是挑逗——就連現在丹野蕾基本上是裸著身子泡在她家的浴缸里,也不失分寸。 天,樂于曼就是只她從小就嚮往而未曾擁有過的黃金獵犬擬人化了。 丹野蕾喜歡這個。 所以她再次提了那件事,以問題的形式。 「……你不想吻我嗎?」 丹野蕾的聲線在滿是熱氣的浴室里聽起來低了一階,和著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衝動。她望著樂于曼的唇瓣再次因訝異而開闔了下,又看向女人澄澈的眼眸,標記那兒傳來一種脈搏般的微弱涌動。 并沒有花太長的時間愣在這兒,丹野蕾很快地便察覺到彼此的距離正在縮短,不只樂于曼單方面主導的。當一綹淡金發絲落在她濕透的手背上時,丹野蕾感覺到女人溫熱的鼻息懸在她的上唇瓣邊緣,樂于曼那雙溫柔的眼睫半瞇起凝視著她。 但就像每一個戛然而止的美夢,一聲電鈴阻止了她們的吻。在丹野蕾都已經可以想像并預備這一切感受的節骨眼上,那對誘人的唇瓣離開了她,并沒有完成那個只差不到一吋便能貼上的吻。 她為此發出了小小的,洩氣的嘆息聲。 「呃,」 樂于曼的頸子也被染成了緋紅,音色慌張卻又試圖挽救什么,接道:「我最好去應門,可能是carol——我很快就會回來?!?/br> 「……沒事?!?/br> 在第二聲鈴響中,丹野蕾垂下了頭來掩飾自己的表情。無論如何,即使是擅于演戲的影后,在動情邊緣試探后,說不害臊肯定是騙人的。 「蕾?!?/br> 正當她遲疑地又抬眸,想著樂于曼怎么還不走出去應門時,那道明顯平復過的、對戲時才會出現的低啞嗓音喚了她的名字。 金發女人很快地偷了一個吻,在她的太陽xue上。 結果而論,現在匆忙地又走出去的樂于曼根本不是什么可愛溫順的大狗狗。 而她發現自己更喜歡這個了。 丹野蕾覺得自己還需要再沖一次冷水澡才能降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