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瞞著蘇心黎,他一連好幾天都跟對方暗中連絡。 他不讓她知道是不希望她擔心,他已經嗅出不對勁,對方講話常常閃爍其詞,託人傳話也不像是常子慶的作風,況且傳話的對象還是他,再怎么想都不對。 這個人到底是誰? 走在夜色中,遠方的高樓大廈全拋在后頭,一旁近在咫尺的海浪一波又一波打上岸。 特地漂洋過海驗明正身?這種鬼話連鬼都不會相信??v使心存懷疑,任書禾還是答應今天晚上赴約,就看那個人變什么把戲。 神戶港夜景動人美麗,不過遠離游客的黑暗角落處也不少,放在口袋的手握緊槍,他遠離海岸來到泊船的碼頭區。 黑暗中,好幾人圍住他的去路?!溉螘虇??」 「你們是誰?」他就知道有詐,第一時間掏出槍卻是硬生生被打飛,看來他們有備而來。 一群人不由分說衝上前動手動腳,硬是要制服他。 肚子挨了一拳,他立即還以顏色,這群渾帳東西!「你們到底是誰!」 「黑口堂?!股咝瞳F奔出籠,露出利齒朝他狠狠咬了一口,閃神之際頸間挨了一記手刀,他昏了過去。 「只有他一個人嗎?」 「對,需要打電話確認一下嗎?」 「不必,磊還有說什么嗎,有關阿良的消息?」 「沒有,他還是找不到他,他好像離開警隊很久了?!?/br> 昏沉之中一來一往的對話飄進耳,猛然一桶冰冷海水潑了過來,任書禾瞬間清醒。 海水蝕得眼皮刺痛不已,勉強睜開,一滴斗大的血珠融進眼睛,滿世界的腥紅。 他跪在地上,左右兩手各被箝制,就算沒人壓著背心他也挺不起身,他渾身是傷胸腔痛到發抖,看來肋骨八成斷了。 「我真搞不懂,當黑道都這么多年了,為什么不乾脆投靠過來就好了,還要冒著生命危險給條子通風報信。你看,落得現在這種下場,你的警察弟兄有誰來救你嗎?」 在場年紀最大的男子開了口,聲音四平八穩,單調得毫無語調可言,臉色冷淡有如槁木。 瞪著他,任書禾完全聽不進他說的一字半句,唯一想到的是── 「保安科有內鬼!是你們收買了楊磊還是他本來就是你們的內線?」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保安科也被他們滲入,他認為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現在卻是出賣他的罪魁禍首。 「彼此彼此,不要以為只有你們警方才懂得這招?!雇疤ひ徊?,狠狠蹂躪踩在皮鞋下的手背。 蹲下身,他欺近他面前。 「我告訴你,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臥底。一心不侍二主,臥底卻戴著面具在兩方之間來去自如,你還算有骨氣,對你死去的主子忠心耿耿,如果臥底背叛原本的主人投靠敵方,你說那就是不是該死?」 一口口水吐在他臉上,任書禾厭惡極了這付嘴臉。 「你少在那邊高談闊論,害人不淺的社會毒瘤現在卻假裝清高的跟我說誰該死,我呸!在我眼里你最該死,有種就一槍打死我!」右勾拳往臉上招呼過來,一大口血往空中噴出。 手帕抹去臉上的唾液,宵鷹一手揪緊他衣襟,另一手拿著槍枝抵住他的太陽xue?!改氵@渾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要死是嗎?很好,我就成全你!」 「不準動!」吼斥聲頓時壓過全場,往聲音來源處望去,森健司從黑暗處走出,兩手緊握著槍,已呈瞄準姿勢。 宵鷹一見是他沒驚慌失措,反倒泰然自若,槍口依舊緊緊抵人質腦門上,絲毫沒收斂?!肝艺f森警官,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來碼頭辦幾件案子,聽見吵雜聲就過來看看?!姑榱艘谎劾仟N的任書禾,他轉向宵鷹?!改銈冏サ剿?,什么時候的事?」 「剛剛活撈的,正新鮮呢!」偏頭瞪他一眼,掛在左胸口的識別證件份外刺眼?!改阍摬粫窍雭韥y事的吧!」 「亂事?」冷哼一聲,他收起武器,臉上面無表情。 「跟我無關我何必去淌這渾水,壞了你的事對我沒好處?!?/br> 經過血跡斑斑的殘忍現場,森健司低下眼看了命在旦夕的那人,隨后望回深黑大海。 「哼!我還以為日本警察有多清高,沒想到背地里卻是人渣一個,賤到骨子里頭去?!?/br> 淡淡的嘲諷,他聽出垂死之人對自己的唾棄,也聽出他的無意求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會不會越來越復雜了呀 人物越來越多 看不懂要問我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