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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陣子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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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間不肯吐露他們之間的事,只說自己沒有殺人,又拿不出證據,眼下正在牢里關著呢。死者的臉被劃花了,無法畫像,身份難以查明,想來是與他暗結珠胎,他怕事情敗露,惹惱孫大小姐,斷送錦繡前程,才痛下殺手?!?/br>
    第二十二章

    深燭伊

    晚詞呆呆坐回凳上,心道:湘痕知道此事,該有多么難過?又想到那兩包花月閣的胭脂水粉,必然是常云間送給她的了。兇手在佛前斬下一名孕婦的頭,又劃花她的臉,手段何其殘忍。雖然動機證據皆有,但常云間畢竟是一介書生,思想平日里的言行舉止,實在不像是這樣的惡魔。倪氏拎著食盒回來了,蘇主事忙招呼道:“吃菜,吃菜!”倪氏將幾盤rou菜擺上桌,又涮了酒,笑吟吟地遞給晚詞,道:“多吃點,只當自家一樣?!痹瓉硖K家的小公子也是要入學的,京師高官云集,人才濟濟,夫妻倆個焉能不早做打算?故而對晚詞如此殷勤。晚詞吃著酒,渾然不知滋味。倪氏與她說話,她只是有口無心地應著。章衡蹙著眉頭,手指摩挲著杯盞,忽道:“蘇大人,那具女尸的驗尸格目能否給我看看?”蘇主事道:“明日我叫人抄一份送給你?!闭潞獾懒寺曋x,又說起采花賊了聽,蘇主事煩惱道:“該死的賊人,萬般尋他不著,好在近來不曾有人報案,不然部堂又要罵我?!弊教焐梁?,兩人告辭離開。騎馬走在路上,晚詞一言不發,章衡與她同路,甩著馬鞭,閑閑道:“常云間入獄,對你而言不是好事么?”晚詞不解其意,道:“好在哪里?”章衡道:“云間才學不差,孫小姐屬意于他,倘若他明年登科,無論孫尚書歡不歡喜,只要孫小姐開口,他都是你的勁敵。少了這個勁敵,不好么?”晚詞會過意來,心中哭笑不得,面上故作悵然,道:“章兄未免看低我了,我思慕孫小姐,望她平安喜樂,如今她心上人出了事,她又怎么會好呢?她不好,我又怎么好呢?”章衡怔了怔,微笑道:“想不到你有這等胸襟。其實我看云間不像兇手,去年司業讓我們幫忙搬書,他連一摞二十多斤重的書都提不起來。而兇手用的那把鳳頭斧有五六十斤重,要說是云間拿起來砍下人頭,只怕有點牽強?!蓖碓~眼睛一亮,道:“那你怎么不告訴蘇主事?”章衡道:“告訴他也沒用,這種推測不能作為證據?!蓖碓~失落地垂下眼瞼,看著被兩側人家門前燈籠照亮的地面,道:“假若真的不是云間,那會是誰嫁禍給…

    晚詞呆呆坐回凳上,心道:湘痕知道此事,該有多么難過?又想到那兩包花月閣的胭脂水粉,必然是常云間送給她的了。

    兇手在佛前斬下一名孕婦的頭,又劃花她的臉,手段何其殘忍。雖然動機證據皆有,但常云間畢竟是一介書生,思想平日里的言行舉止,實在不像是這樣的惡魔。

    倪氏拎著食盒回來了,蘇主事忙招呼道:“吃菜,吃菜!”

    倪氏將幾盤rou菜擺上桌,又涮了酒,笑吟吟地遞給晚詞,道:“多吃點,只當自家一樣?!?/br>
    原來蘇家的小公子也是要入學的,京師高官云集,人才濟濟,夫妻倆個焉能不早做打算?故而對晚詞如此殷勤。

    晚詞吃著酒,渾然不知滋味。倪氏與她說話,她只是有口無心地應著。

    章衡蹙著眉頭,手指摩挲著杯盞,忽道:“蘇大人,那具女尸的驗尸格目能否給我看看?”

    蘇主事道:“明日我叫人抄一份送給你?!?/br>
    章衡道了聲謝,又說起采花賊了聽,蘇主事煩惱道:“該死的賊人,萬般尋他不著,好在近來不曾有人報案,不然部堂又要罵我?!?/br>
    坐到天色擦黑,兩人告辭離開。騎馬走在路上,晚詞一言不發,章衡與她同路,甩著馬鞭,閑閑道:“常云間入獄,對你而言不是好事么?”

    晚詞不解其意,道:“好在哪里?”

    章衡道:“云間才學不差,孫小姐屬意于他,倘若他明年登科,無論孫尚書歡不歡喜,只要孫小姐開口,他都是你的勁敵。少了這個勁敵,不好么?”

    晚詞會過意來,心中哭笑不得,面上故作悵然,道:“章兄未免看低我了,我思慕孫小姐,望她平安喜樂,如今她心上人出了事,她又怎么會好呢?她不好,我又怎么好呢?”

    章衡怔了怔,微笑道:“想不到你有這等胸襟。其實我看云間不像兇手,去年司業讓我們幫忙搬書,他連一摞二十多斤重的書都提不起來。而兇手用的那把鳳頭斧有五六十斤重,要說是云間拿起來砍下人頭,只怕有點牽強?!?/br>
    晚詞眼睛一亮,道:“那你怎么不告訴蘇主事?”

    章衡道:“告訴他也沒用,這種推測不能作為證據?!?/br>
    晚詞失落地垂下眼瞼,看著被兩側人家門前燈籠照亮的地面,道:“假若真的不是云間,那會是誰嫁禍給他呢?要布下這樣一個局,此人必得知道他和孫小姐的事,知道他打繩結的習慣,當真是心細如發?!闭f到這里,不禁一怔。

    章衡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他和孫小姐書信來往,私下多半也有見面,要知道并不難,要模仿他打的繩結便更容易了。依我看,線索還在那具女尸身上,明日拿到驗尸格目再說罷?!?/br>
    晚詞點點頭,見他勒馬不前,道:“你怎么不走了?”

    章衡好笑道:“你看這是哪里?”

    晚詞抬頭一看,偌大的門樓,原來不知不覺走到章府了,自己也笑了。

    章衡道:“進去吃杯茶罷?!?/br>
    晚詞忽然想起孫府就在這附近,忙道:“不必麻煩了,告辭?!瘪R上欠身一拱手,便匆匆往孫府去了。

    姚尚書下午派人將孫小姐寫給常云間的信送給了孫尚書,孫尚書不看則已,一看七竅生煙,再三忍耐,勾當了公事回府。

    湘痕被叫到書房,見父親朝服未換,臉色鐵青坐在椅上,雖不知為何,也有些害怕,怯怯道:“爹爹這是怎么了?”

    “你還有臉問我!”孫尚書拿起那一沓信,欲照臉摔過去,看著花朵般的女兒,手頓了頓,摔在了地上。

    湘痕低頭一看,心知東窗事發,臉色大變,撲通跪下道:“爹爹息怒,孩兒發誓與常公子絕無茍且之事,不知這些信您從何得來?”

    孫尚書恨聲道:“他身陷人命官司,這是刑部的人從他房里搜出來的。好女兒,你把為父的臉都丟盡了!”

    這話渾似驚雷劈頭打下,把個千金小姐嚇得頂門上不見了三魂,腳底下蕩散了七魄,臉上血色盡褪,嘴唇顫抖,好半晌抖出一句:“不會的,云間絕不會殺人,一定是有什么誤會,爹爹,您救救他罷!”

    “救他?”孫尚書冷笑道:“我沒叫人多打他幾十大板,已是仁慈了!這等輕浮子弟,一身風流債,就是殺了人,也不足為奇?!?/br>
    湘痕聞言,心知情郎必定受苦了,淚涌如泉,苦苦哀求道:“爹爹,云間絕非輕浮子弟,孩兒與他相識,實屬偶然,私下也只見過兩面,一直以來都是書信來往。孩兒本欲告訴爹爹,奈何云間不愿攀附爹爹的權勢,這樣的人,難道不比那些討好爹爹的人強么?”

    孫尚書怒火更甚,道:“他不過是做樣子給你看,你少不更事,信以為真,到了這步田地還執迷不悟,虧你還是讀過書的!”

    湘痕求情無果,被帶回繡房,不許再出院門,身邊服侍的丫鬟婆子打的打,罰的罰,無一幸免。晚詞來時,只見梅香們腫著臉站在廊下,哭也不敢出聲,凄風苦雨籠罩了整座院子。

    晚詞嘆口氣,走進房門,湘痕看見她,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哭道:“好meimei,你讓世伯救救云間,他不會殺人,一定不是他!”

    晚詞見她兩眼哭腫,甚是揪心,握住她的手道:“jiejie莫哭了,我也相信兇手另有其人。實不相瞞,那具尸體就是我和章衡發現的?!?/br>
    湘痕一怔,道:“那meimei必然知道案情了?!?/br>
    晚詞點點頭,湘痕道:“meimei莫怨我瞞著你,實在是……我也不知怎么開口。你向來心細,又有頭腦,如今我已無人可托,只求你多多費心,莫讓云間蒙此大冤?!?/br>
    晚詞拉了她在榻邊坐下,拿了帕子一邊替她拭淚,一邊安慰道:“jiejie放寬心,我們不會讓云間去做替死鬼的。好事多磨,我還等著吃你們的喜酒呢?!?/br>
    風撲得燈火搖晃,裊裊青煙都被吹散,湘痕低著頭,一身瓔珞華服更襯得臉色灰敗。

    她道:“事已至此,我只求他平安渡劫,哪還敢奢望什么?你也知道,我爹心中早有人選,原本我想等明年云間高中,再做商議,如今卻是不可能了?!?/br>
    “倒也未必。jiejie莫要灰心,世事難料,或許因禍得福也未可知呢?!卑参恳环?,晚詞起身告辭,湘痕送至院門,依依地看著她走遠。

    晚詞回首望去,燈火闌珊,那一抹倩影似纖弱的燈芯,裸露在夜風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詩經》里的話怎么就成了錯呢?倘若常云間的罪名坐實,蜚短流長必然會像黑夜一般將她撲滅。

    晚詞回到家,已是二更天了,趙公坐在廳上邊看公文邊等她,見她來了,道:“孫小姐情況如何?”

    晚詞見父親已經知情,并不意外。人是從國子監帶走的,刑部自然要給祭酒一個說法。

    她搖了搖頭,向椅上坐下,道:“爹爹相信云間會殺人么?”

    趙公道:“無論我相信與否,只有證據能證明他的清白。身正不怕影子斜,若非他與孫小姐有私,又何至于此?”

    晚詞不作聲,心道:錯的是兇手,不是他們。

    趙公從她臉上看出幾分不服,淡淡道:“你跟著章衡去查案,查出線索不曾?”

    話接上文,很有幾分弦外之音,晚詞像被掐了一把,挺直腰板,端正神色,啟稟上司一般肅然道:“眼下還沒有,不過章衡說明日看看驗尸格目,或有發現也未可知?!?/br>
    趙公看她一眼,道:“莫要以身犯險,別的倒也罷了。若能為常云間洗脫冤屈,也是你們功德一件?!?/br>
    晚詞唯唯而已,說了幾句話,便回房安歇去了。

    第二十三章

    義莊行

    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常云間殺人之事次日便傳遍了國子監,學生們七嘴八舌,說什么的都有。只孫小姐與他書信來往這一內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晚詞一見章衡便問:“拿到驗尸格目不曾?章衡道:「哪有這么快,大約要中午才會送到我家?!箘⒚軐Υ耸乱差H為上心,道:“那下午我們一道去麗泉家看看罷?!蓖碓~點點頭,卻聽邊上兩個學生議論道:“聽說殺的是個女人,還懷著身孕,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種?!绷硪粋€道:“真要是,他怎么舍得下手?這等不守婦道的yin婦,死不足惜,可憐常云間為她斷送了大好前程?!蔽娜讼噍p,晚詞才高氣傲,最看不慣酸腐書生,更聽不得這渾話,當下怒從心頭起,站起身指著他罵道:“你放屁!別人的事你知道多少?孰是孰非由得你來說?她就是不守婦道,也不該死,何況她腹中還有孩子,這是一尸兩命!你全無半點同情,與畜生何異?”她驟然發作,脫下斯文,破口大罵,把章劉二人都嚇了一跳。那名被她指著的學生更是意外,怔怔地看她片刻,又羞又惱,又礙于她的身份,也不敢說什么,一張臉漲得通紅。朱海通最愛湊熱鬧,又樂得幫著晚詞,道:“就是,你不可憐被殺的女子,反倒可憐那殺人的男子,莫不是你戴過綠帽兒,才如此痛恨不守婦道的女子?”那名學生氣得跳起來,道:“朱海通,你休得胡言亂語!”朱海通笑嘻嘻地豎起蘭花指,拿腔捏調,學著《鎖麟囊》里的薛湘靈,粗聲粗氣,不倫不類道:“休要躁,且站了,薛良與我去問一遭?!北娙撕逄么笮?,晚詞也撐不住笑了,坐下看了朱海通一眼,忽然覺得這草包也有幾分可愛之處。蔣司業拿著一沓字帖兒走近來,皺著眉頭道:“整日鬧哄哄的。家荃,幫我把這些字帖兒發給大家?!奔臆跬巴?,兀自出神,巋然不動。春色迷人,檐下有一個剛筑的燕子窠,一雙紫燕在里面細語呢喃,如膠似漆。蔣司業連叫了三聲,他才如夢方醒,在眾人奇怪的注視下起身走上前去接過那一沓字帖兒。散學后,晚詞和劉密一道跟著章衡來到章府,管家說蘇主事的信中午便送來了,放…

    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常云間殺人之事次日便傳遍了國子監,學生們七嘴八舌,說什么的都有。只孫小姐與他書信來往這一內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晚詞一見章衡便問:“拿到驗尸格目不曾?

    章衡道:“哪有這么快,大約要中午才會送到我家?!?/br>
    劉密對此事也頗為上心,道:“那下午我們一道去麗泉家看看罷?!?/br>
    晚詞點點頭,卻聽邊上兩個學生議論道:“聽說殺的是個女人,還懷著身孕,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種?!?/br>
    另一個道:“真要是,他怎么舍得下手?這等不守婦道的yin婦,死不足惜,可憐常云間為她斷送了大好前程?!?/br>
    文人相輕,晚詞才高氣傲,最看不慣酸腐書生,更聽不得這渾話,當下怒從心頭起,站起身指著他罵道:“你放屁!別人的事你知道多少?孰是孰非由得你來說?她就是不守婦道,也不該死,何況她腹中還有孩子,這是一尸兩命!你全無半點同情,與畜生何異?”

    她驟然發作,脫下斯文,破口大罵,把章劉二人都嚇了一跳。那名被她指著的學生更是意外,怔怔地看她片刻,又羞又惱,又礙于她的身份,也不敢說什么,一張臉漲得通紅。

    朱海通最愛湊熱鬧,又樂得幫著晚詞,道:“就是,你不可憐被殺的女子,反倒可憐那殺人的男子,莫不是你戴過綠帽兒,才如此痛恨不守婦道的女子?”

    那名學生氣得跳起來,道:“朱海通,你休得胡言亂語!”

    朱海通笑嘻嘻地豎起蘭花指,拿腔捏調,學著《鎖麟囊》里的薛湘靈,粗聲粗氣,不倫不類道:“休要躁,且站了,薛良與我去問一遭?!?/br>
    眾人哄堂大笑,晚詞也撐不住笑了,坐下看了朱海通一眼,忽然覺得這草包也有幾分可愛之處。

    蔣司業拿著一沓字帖兒走近來,皺著眉頭道:“整日鬧哄哄的。家荃,幫我把這些字帖兒發給大家?!?/br>
    家荃望著窗外,兀自出神,巋然不動。春色迷人,檐下有一個剛筑的燕子窠,一雙紫燕在里面細語呢喃,如膠似漆。蔣司業連叫了三聲,他才如夢方醒,在眾人奇怪的注視下起身走上前去接過那一沓字帖兒。

    散學后,晚詞和劉密一道跟著章衡來到章府,管家說蘇主事的信中午便送來了,放在書房里,又問他們用飯不曾?

    章衡道:“還未用過,田伯,你叫人擺在定香榭,我們待會兒過去吃?!?/br>
    管家答應著去了,晚詞道:“正林,這頓飯我可是沾你的光?!?/br>
    劉密笑道:“不敢當,麗泉一向慷慨,縱我不來,他也會款待你的?!?/br>
    章衡聽出晚詞刻薄他,走在前面道:“人家是祭酒的親侄子,有的是想款待他的人,不差我這一個?!?/br>
    晚詞冷哼一聲,板著臉不說話。劉密夾在兩張刀子嘴中間,無奈地搖了搖頭。

    章府深邃華麗,花園戲臺,草堂船室,一磚一瓦無不精致,晚詞上次只看了一小半,這次章衡領著他們從另一條道走,風光又大不相同了。轉過一個小門兒,是一帶長廊,朱紅萬字欄桿兩側鳳竹細細,有千余支,映得檐前里翠。

    長廊盡頭是一個小院,院門上題隸書洞天二字,左右有一副對聯:云來畫檐宿,龍向墨池歸。

    里面有四五間屋子,大約便是章衡的居所。三人走進東廂房,只見墻上掛著一幅李營丘的《茂林遠岫圖》,兩面書架上卷軼浩繁,都貼著牙簽兒,一張紫檀木桌案上鋪著薛濤箋,放著歙石硯,一只霽青貼花獸耳爐里焚著香。

    冬青,橘葉,松柏,香清恰似春時曉行山徑,凜冽一如此間主人。

    晚詞在一張圓凳上坐下,打量著書架上的書。丫鬟端來三盞茶和兩碟點心,因見天色暗了,又點起正中頂上的一盞琉璃燈。章衡找出那封信便揮手讓她們退下,三人圍桌而坐,拆信同看。

    驗尸格目上寫著尸身有孕,頭系生前斬落,面傷系死后所致,雙足有傷,疑似齒痕,再無其它。

    “疑似齒痕?”晚詞看著這幾個字,蹙起眉頭。

    章衡道:“我們看見她的時候還穿著鞋,也未見破損,想必是生前被什么東西咬了?!?/br>
    劉密道:“若是特殊的毒蟲,別的地方沒有的,單從傷口也能看出一二。我想去看看尸體,或許能知道她去過什么地方?!?/br>
    希望渺茫,很可能只是老鼠螞蟻之類的咬傷,但除此之外,也別無線索。

    章衡點頭道:“吃過飯,我和你一道去?!?/br>
    晚詞道:“我也去!”

    章衡看她一眼,沒說話。劉密勸道:“尸體在義莊,那里還有很多尸體,濁氣難聞,不是什么好地方?!?/br>
    晚詞毫無退意,道:“你們去得,我便去得?!?/br>
    劉密待要再勸,章衡道:“讓他去,受不了自然便回去了?!?/br>
    晚詞瞪著他道:“誰回去,誰就是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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