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亂終棄的前任登基了 第14節
玉鸞秀眉微擰。 不對勁…… 哪里都不對勁。 她沒有質問陸長青為何要挾持她,反而是看向了封堯,見男人突出的喉結滾了幾下,他的那雙深邃幽眸更是冷沉,可看著她的目光分明有了一瞬的躲閃。 陸長青的目光直直看向封堯,那雙溫潤的眸子,終于露出了他原本的陰鷙之色,道:“一命換一命,放我走,玉鸞就讓給皇上?!?/br> 封堯似是十分在意玉鸞,一口應下:“好?!?/br> 龍袍廣袖的衣角一揮,帝王親自下令,金口玉言:“都給朕讓開!放陸長青離去!” 就這樣,陸長青挾持著玉鸞,一路通暢無阻,直至走到詔獄大門外。 此時,幾匹矯健悍馬從巷子外疾馳而來,同行之人皆是身著勁裝的蒙面人,像是早有準備。 陸長青推開玉鸞的同時,附在玉鸞耳側,僅僅以玉鸞可以聽見的聲音,道:“等我歸來?!?/br> 玉鸞雙腿無力,她腦子里滿是思量,以至于被這一推,就跌趴在了地面。 她轉過臉,看著陸長青跳上馬背,疾馳而去,須臾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而封堯帶著人過來時,已為時已晚。 玉鸞又看向風川,見他沒有任何動作,她心中疑惑更甚。 封堯走了過來,依舊居高臨下,那么的矜貴,且不可違抗:“人已經走了,你還在看什么?” 玉鸞仰面,這個姿勢,讓她的纖細脖頸直接呈現在男人面前,驀然,那雪膩肌膚上的一道淡淡血痕,映入男人眼底。 封堯近乎爆喝一聲:“放肆!” 眾人:“……”俱是茫然。 皇上為何要怒斥放肆? 誰人放肆了? 封堯眸色冷沉,仿佛慍怒到了極致:“楚玉鸞,你還不站起來?難道還要讓朕抱你?!” 玉鸞忽然覺得很好笑。 她眼中溢出一抹流光溢彩,當真笑了:“微臣不敢?!?/br> 她支棱起身子,緩緩站了起來,并沒有察覺到脖頸上的細微痛感。 封堯眸光冷沉,見她不吵不鬧,仿佛沒什么情緒,細膩肌膚上的血漬也沒有繼續外溢,只淡淡啟齒:“回宮?!?/br> 玉鸞順從的斂眸:“是,微臣領旨?!?/br> 汪裴:“……”皇上和楚小姐之間仿佛正鬧著情緒,但旁人似乎看不懂。 風川目送著帝王車攆走遠,許久才沉吟一聲。 皇上今日這一出,到底是傷了楚玉鸞。 * 回宮路上,新帝許久才開口,嗓音低沉中帶著些許沙?。骸翱商??” 玉鸞就坐在帝王身側。 她看向帝王,淺笑一聲:“回皇上,微臣不明白皇上是何意?” 封堯索性又閉上了眼,不再言辭。 玉鸞更是不可能主動觸霉頭。 回到宮廷,新帝又不知怎的慍怒,一回宮,就將司寢女官轟出了御書房。 陸長青逃離了詔獄,此事非同小可,幾名年輕的心腹臣子先后入宮面圣。 葉琛過來時,就看見玉鸞獨自一人坐在御書房外面的漢白玉石階上,從他的角度去看,玉鸞尊坐著的姿勢,僅有小小一只,就仿佛她還是當初的小姑娘,卻沒了彼時的意氣風發,沒了精神氣兒。 葉琛起了惻隱之心。 好歹…… 大家都是一同長大。 京都貴圈就那么大,差不多年齡的公子貴女時常會見面。 玉鸞年少時,女扮男裝,在麋鹿書院待過一陣子,她年少時候的喜怒哀樂,葉琛也參與過。 “楚司寢,你在作甚?”葉琛柔聲細語問道。 皇上已非彼時的四皇子,想來楚玉鸞這幾天的日子并不好過。 葉琛年紀輕輕,卻總是心懷“慈悲”之心。 玉鸞回頭看,將手中的攪在一塊的絲絳遞給葉琛看,她笑起來,眉目彎彎:“葉大人,你看,這是死結,解不開的?!?/br> 如此風輕云淡。 葉琛一怔。 不知為何,他被玉鸞臉上的笑意刺激到了:“楚司寢,你……” 到底有多用力偽裝,才能笑出這副模樣? 就連葉琛都快看不下去了。 玉鸞卻還是在笑,笑意燦爛:“解不開的結,只能毀了?!?/br> 葉?。骸啊睔?、毀了? 她這到底是何意? 這時,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你們在做什么?!” 葉琛渾身起了一個激靈。 玉鸞卻坦坦蕩蕩站起身,依舊保持面帶笑意,垂首做服從之態。 葉琛對上新帝一張冷沉的臉,口無遮攔,忙替自己解釋:“皇上,臣與楚司寢不過就是淺聊幾句?!?/br> 封堯似乎覺得很可笑:“淺聊?葉琛,你與朕的司寢有何可聊的?楚司寢僅僅侍奉朕,安排朕的一切衣食住行,你與她有何事可說?” 葉琛舌頭打顫:“皇上,臣與楚司寢是知己……不是!是、是……姐妹!” 葉琛脫口而出,越抹越黑。 一旁的汪裴:“……” 這葉大人為了自保,也真是豁出去了啊。 封堯呵笑:“你想去內侍省任職?” 內侍省是本朝閹人所在的宮闈機構,也就是太監去的地方。 葉琛雙腿發軟,他就不該大意,皇上這愛吃醋的秉性,怎可能會改呢? “皇上,微臣是家中獨苗兒啊?!?/br> “滾?!?/br> “是,皇上,微臣這就滾出去?!?/br> 葉琛對楚玉鸞的同情是真的,可膽小怕事也是真的。 這便麻溜的跑不見了,免得新帝當真一個心血來潮,將他安排去內侍省任職。 葉琛這般逃之夭夭,玉鸞噗嗤一笑。 她稍稍抬眸,瞥向葉琛遠去的方向,眼底仿佛淬了星子。 那一瞬,封堯眸色滯住。 仿佛又回到了許多年前,她在他面前也是這般嬉笑甜美,沒心沒肺。 新帝的語氣突然就緩和了下來,比方才溫柔多了,像蓄意放緩了語速,凝視著女子微微揚起的粉色唇瓣,問道:“今日在詔獄,你為何不躲開?” 陸長青不會殺她。 封堯和玉鸞心里都很清楚。 何況,玉鸞是在永安侯府長大,武將之家的女兒,又豈會無半點功夫? 玉鸞抬首,因著兩人挨得很近,她便仰面看著新帝,露出纖細雪膩的脖頸,還有上面一道輕淺的血痕,忽然又笑了。 “皇上,你今日是故意帶著微臣去詔獄,不是么?” 她此言一出,封堯明顯神色一晃。 玉鸞繼續笑著說道:“陸長青既然提出要見皇上,那必然是早就準備,甚至于長信侯的自刎,也在安排之中,為得就是今日見上皇上。而陸長青也一定料到,皇上必然會帶上微臣一道過去。陸長青想利用微臣逃離詔獄,皇上也正好將計就計?!?/br> “也就是說,皇上故意讓陸長青挾持微臣,便是名正言順,放了陸長青出去?!?/br> “如此一來,就能徹底引出太上皇、原太子,還有三殿下的所有勢力,皇上以為陸長青一定會攀上這三股勢力的其中一股,然后借勢殺回來。屆時,皇上就能有足夠的理由鏟除一切后患?!?/br> 說到這里,玉鸞呵呵一笑,笑聲如銀鈴般悅耳,道:“那……微臣這個魚餌,皇上用得可順手?” 汪裴:“……” 氣氛陡然僵凝。 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但玉鸞臉上的笑意卻燦漫依舊。 無疑,她很美。 尤其是笑靨如花時,但凡她使出勾人的手段,封堯也會敗在她的石榴裙下。他愿意重蹈覆轍一次,只要她肯。 玉鸞可清純如梔子,亦可明艷如妖。 此刻,封堯眼中的怒意滕然冒起。 大概是被人當場揭發,他惱羞成怒。 又大概,是美人臉上的笑意,似是對他最大的嘲諷與鄙夷。 封堯往前邁出一步,鐵臂圈住了玉鸞后腰,用了蠻力,讓她貼近了自己的身軀,兩人就那么緊挨著,彼此身上的熱度,透過薄薄衣料,相護傳遞。 封堯的一只手掌,近乎覆蓋了玉鸞的后腰肢,卻覺得還不解氣,錮住的同時,掌心稍用力,又將她往上提了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