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不愧是她的兒子!
國一日不可無君,家一日不可無主。 多番權衡之下,群臣決議,若三個月后再無任何消息,便擁立唯一的皇嗣為新帝。 再遙尊那位下落不明的衡武皇帝元循為太上皇。 熾繁未出月子,暫時只能按捺下來專心修養,耐心蟄伏。 她半躺在床上,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手中捧著一個湯婆子暖手。 令荷正在一旁的小床上逗著襁褓內已經睜眼的嬰兒。 她嘆道:“這孩子倒是隨了父親,生了一雙淺色眼眸?!?/br> 熾繁回憶前世兒子元轍長大后的模樣,簡直跟那暴君好似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 思及此,不免又有些擔心前世她死后,那宛如稚子的癡傻兒子該如何應對一切…… 半晌后,她忽然道:“令荷jiejie,尋個由頭安排褚將軍前來,我有事要問他?!?/br> 令荷不假思索便點頭應下。 她又問道:“如今密旨已毀,譚大總管那邊,可還要處理?” 內監大總管譚福安原本手持令崔熾繁殉葬的密旨。 一直到前些天,尚未滿月的小皇子被確立為下一任帝王。 譚福安生怕小皇子長大后記恨自己逼死其母,便主動投誠,交出密旨并當場銷毀。 熾繁思忖半瞬,才道:“譚福安是個識時務的,既然密旨已毀,便不必再管他了,日后還有用得上他的時候?!?/br> “是?!绷詈捎值溃骸拔疫@就去傳召褚將軍過來?!?/br> 隨即,她喚乳母們來將小皇子抱去側間,自己退了出去。 正巧,褚定北當下便在宮中,剛從勤政殿與諸位宗室大臣商議完出來。 得了傳召,他一路暢通無阻,大步流星進入太極殿內。 “微臣拜見貴嬪?!瘪叶ū辈获娌环?,拱手行禮。 只見他一身褐色鶴紋官服,銀冠束發,體魄雄壯,虎背熊腰,立在殿內好似一座小山。 熾繁勾起一抹盈盈淺笑,“褚大司馬不必多禮?!?/br> “不知貴嬪宣召微臣前來,所為何事?”褚定北不卑不亢問道。 熾繁仍半躺在床榻上,軟聲打趣:“無事便不能見你嗎?” 褚定北下意識抬眸,正巧對上了女人一雙含情脈脈的水杏眼眸,心律剎那失衡。 忙不迭移開了眼,他才從那種受蠱惑的狀態解脫出來。 見他肅臉不語,熾繁才開門見山道:“原先沒來得及問,不知大司馬前一世是何時離世的?” 褚定北遲疑了半瞬,才一字一頓道:“承寧二十三年,九月十一?!?/br> 熾繁聞言驚詫,“本宮崩逝沒一個月,你也死了?” 緊接著又追問:“元轍呢?本宮走后,他如何了?” 褚定北剛毅肅穆的面容,神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他努力以輕描淡寫的語氣道:“微臣,正是喪命在他的手上?!?/br> 熾繁微怔,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心中卻暗喜,不愧是她崔熾繁的孩子! 既然有膽魄除去權傾朝野的大司馬,想來前世的元轍也定不會如她設想那般,備受欺辱的…… 旋即她又收斂了情緒,壓低聲音問:“如今仍未找到武帝的尸首嗎?” 褚定北只搖頭,緘默不言,神色凝重。 于他而言,武帝元循前世今生皆有提攜之恩。 他卻因一己之私,做出這等恩將仇報、欺君罔上之事,委實枉為人臣…… 熾繁一眼看穿他的矛盾心思,心中嗤笑。 極快醞釀情緒后,她忽地下了床,緩緩走到高大健碩的男人跟前。 因尚未出月,嬌小女人渾身上下裹得臃腫,但一雙瀲滟水眸紅彤彤的,含著淚珠。 熾繁虛虛地攬住男人勁瘦的腰,佯裝怯弱:“如今我只是個任人拿捏的小小貴嬪,如同俎上魚rou,幸好有你?!?/br> 褚定北背脊一僵,只覺從頭到腳好似無端過了遍戰栗。 女人清幽淡香的氣息一靠近些,他胯間碩物便瞬間起了反應,甚至硬脹到生疼。 他無法抗拒這種自心底隱秘處騰起的絲絲縷縷的顫栗和愉悅。 前世如此,今生,也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褚定北低聲道:“微臣會命舊部早日搜尋到尸首的?!?/br> 即便人還活著,也會變成尸首。 否則一切前功盡棄,功敗垂成。 熾繁眸底閃過一絲喜色,卻沒多說什么。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譙州渦陽郡,淮水北面支流渦河沿岸一處村莊內。 一個異族長相的高大男子氣若游絲地癱在堆滿干草與木柴的棚內。 ————————————————————————— 今天有900珠加更哦! 等下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