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的河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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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的河》 作者:四野深深 文案: 腹黑略抖s的情感淡漠攻x聰明嬌氣直球小太陽受 池燦回到離開十年的風城,成了個沒人要的賠錢貨小孩。 再見李景恪,他被那道冷漠鋒利的眼神打量著,被別人拽著就往地上噗通一跪,像磕了個頭。 那人說:這是你哥,快跟他走吧! 從這天起池燦的命運就落到了李景恪的手中。 波瀾壯闊的河水啊,如果聽見了我的祈禱,就繼續奔騰向前吧。 哪怕踏入的是錯誤的河。 - 1.【無血緣關系】年上he,攻比受大6歲 2.故事背景云南大理,養弟弟日常,吵架又和好的酸甜半養成。開始有點窮,會致富的。 標簽:年上養成,he,完結 第1章 地震 “北京時間3月28日早7時55分,風城漾水縣(北緯25.86度,東經99.80度)發生5.3級地震,震源深度12千米。根據地震應急預案,省地震局立即啟動三級應急響應,將于9時30分召開新聞發布會......” 不同于車載廣播中用冷靜聲音報道的嚴峻災情,距震區不過四十公里的風城市南片區安然無恙,李景恪正開車從家出來。 經過泰安大橋時,橋上車流如織,賣花環的老婆婆在人行道上蹣跚步行,西洱河面上被紫色落日照得波光粼粼,大橋吊桿的陰影飛速從李景恪平視前方的臉上掠過。 算上此時的重播,從早到晚的一天內,他已經聽過不止三遍漾水的地震新聞。 因為相距不過四十公里,所以自早上那場5級以上的地震到之后的數次余震,李景恪在相對遙遠卻不夠遙遠的家和工作室中,都體驗到了地動山搖般的強烈震感。 一段輕音樂過后,新聞播報仍在繼續。 電臺廣播里的男聲普通話標準,對今年以來發生在全省地區的有感地震和破壞性地震進行了總結:總計大大小小上百次的地震中,最嚴重的當屬今天發生在我市的這一次,據統計目前已有七個鄉鎮不同程度受災,暫無人員傷亡,需做好山體滑坡等自然災害應急準備,震中情況可能仍不算安全。 風城經常地震,為消除恐慌和減少損失做過很多科普,每一次的講解都大同小異,人們已經習以為常。 李景恪擰了擰眉,伸手將旋轉按鈕轉兩格,又隨機調出了一檔沙龍訪談節目,正介紹新聞傳播相關知識。 “都說新聞改變世界,傳播改變人生......” 轉過一個盤旋的路口,李景恪臉上雖然沒有展現出不耐煩的情緒,但他一邊接起扶手盒里震動的手機,一邊直接把無聊的車載廣播關掉了。 他要去古城區見一個外地客戶。 時年三十歲的李景恪前兩年跟人合開了一家影視制作公司,如今公司在市里的坐班員工不算多,但收入還算可觀,主接外省開價更高的大項目。 哪怕放在早幾年,這都是不能想象的事。 要按當年他的養父池振茂的說法——福利院出來的孩子,缺陷人格,地痞流氓,天生爛命?,F在這些,算是他這輩子都別想企及和擁有的一切。 李景恪偶爾回想起來甚至覺得有趣,池振茂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說扔就扔,他一個只在池家當過五年倒霉兒子的養子又算得了什么。 其實池振茂說的沒錯。 他們認為李景恪是為了向他們證明自己并耀武揚威才走到今天,才是對李景恪最大的誤解。 李景恪逢人只會微笑著說:“有貴人相助,順勢而為,運氣好吧?!?/br> 三月底剛過春分,左側連綿的群山如拱似屏,頂上的積雪還沒融化,一片白雪皚皚。朝北那幾座山峰上卻獨壓著片黑沉沉的烏云,越往古城方向天色越暗起來,空中開始飄著細雨。 地動山搖的感覺又來了,地震序列依然在持續活動,即便關掉廣播新聞也能令人無比清晰地感知。 車開在路上仿佛拿著手柄在玩末日游戲,周圍光線昏暗,風雨交加,一不小心就要山崩地裂。李景恪在一個紅燈路口停下,打開了擋風玻璃的雨刷,從中控臺上拿了根煙點燃,才抽沒兩口,又打開車窗讓風刮進來。 車里煙霧被吹得四散,也被震得四散,他深吸一口氣,肺里很快變得清潤冰涼。 擺在一旁的手機屏幕在電話掛斷后還亮著,李景恪點開信息彈窗那一欄,滑動向下點進第五條白框,一連串信息內容再一次暴露在眼前。 最新兩條信息發送時間是早上,地震發生后的十五分鐘內。 池燦: 今天 08:05 “我回來實習了?!?/br> 今天 08:09 “漾水地震了,我們被安排去支援報道,信號不好可能基本接不到電話,不用打電話,別擔心?!?/br> 李景恪垂眼看著手機屏幕,時隔十多個小時第二遍看卻低笑了一聲。 上方緊挨的短信是一起映入眼簾的。 池燦: 前天 23:04 “我有男朋友了?!?/br> 前方紅燈變綠,李景恪繼續抽著煙,瞇眼腳踩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同城四十公里外,池燦穿著防風雨衣從前線撤離時,手心按著胸口常年貼身佩戴的那枚小小的玉佩,紅繩貼在白皙的頸側露出來了點。 他腳下的大地顫顫巍巍,底下成片的油菜花東倒西歪,和周邊倒塌露出紅褐色地基的居民房屋成鮮明對比,遠處青黛色的山群上樹木繁茂,似乎都搖晃出了重影。 盡管風城人對地震早已見怪不怪。災難也令世界分崩離析。 好在經過一天救援排查,目前暫無人員傷亡。 漾水處在震中,雖然仍在發生地震,但根據專家綜合分析,所有余震都屬于正常余震序列衰減活動,再發生較大地震的可能性不大。剛剛帶教領導張老師接到消息后,把他們三個實習生一起叫了回來,出來忙了一整天,也該撤了。 鉆進面包車里,池燦邊將防風雨衣脫下邊靠窗坐下來。 風城早晚溫差大,太陽落了山,風一吹再下起雨,氣溫就驟降。車里貼心地開著暖氣。 池燦顧不上冷不冷了,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按亮屏幕翻了翻,繼續打開主界面到處又翻了翻,最后點開短信息置頂的第一欄——沒有回復。 他嘴角抿得很平,逐字逐句看著自己發出的短信,和以往沒出息的、胡言亂語的那堆甚至做了做對比。 今天他在急忙中發出的內容其實心里斟酌已久,在前天晚上聚餐喝多發出的那條“通知”之后。 沒有稱謂,得體大方,理由俱全。 同樣也沒有得到回復。 原本在置氣下覺得暗藏巧思的句子現在越看越糟糕,他其實沒有一刻不在后悔,休息下來心中便更翻江倒海,感覺自己班門弄斧像個小丑。 這些短信讓池燦發得太差勁了。 “怎么了池燦?”同行另一個實習生孟新泉拍了他一下,“還好吧,還冷嗎?你可別一結束就蔫吧了,剛剛才跟林輝說餓死了,晚上回古城吃個飯,今天一天太趕了?!?/br> “喲,這是給誰發的短信等回復???女朋友?” 孟新泉留著一頭造型鋒利筆直的短發,活潑漂亮,是個精力充沛熱愛冒險的女生,跟他們兩個男生同為風城電視臺今年新進的實習生,同樣趕著研究生的畢業論文,沒幾天就打成一片。 池燦訕訕把手機收了收,諱莫如深地和孟新泉對視一眼,眼睛轉轉,沒承認也沒否認。 他長得好看,孟新泉瞧著他笑咯咯說:“懂懂懂,我懂的啦,不窺探你隱私兄弟!” “什么隱私?跟我說說?!绷州x平常話不怎么多,坐在前座聞言也扭頭打趣了一下。 池燦理著被雨淋得有些濕潤的劉海發梢,臉色還稍稍發白,笑說:“晚上吃飯張老師去嗎?” 已經坐在前座的張老師回道:“你們小年輕的聚餐我就不去了,今天大家表現得都不錯,費用回來報銷?!?/br> “謝謝張老師?!?/br> “說起來,咱們今天去取景采訪迷路了,想找一個老爺爺問路,咱們中就池燦一個本地人,他居然也聽不懂!” 池燦只是笑笑,心事重重沒有說話。 張老師開口道:“十里八鄉不同音,這邊是自治縣,不同少數民族有自己的語言,聽不懂很正常?!?/br> 孟新泉不知道累的,看著車窗外他們逐漸駛離的震區,接著說起今天的感想:“也不知道災后重建要多久,可能因為我是外省人,第一次這么真切的感受這么大的地震,覺得生命短暫又無常,還是及時行樂的好?!?/br> 池燦也望著窗外,心里跟著默念“及時行樂”四個字。 在他的人生長河里,一落地的頭五年記事不清,中間有十年不在風城,養尊處優長不大,仿佛命都要比別人的金貴。然而生活里的飛來橫禍和遭遇天災一樣,會陡然令人的命運分崩離析改變軌跡,池燦深切體驗地震都在被迫回到風城后這些年的日子里。 但后來的這些年不是災難。他偏航的河流最終因為某個人從干涸變得滋潤,流淌出渴望活著的水,得以源源不絕。 何況他本就是這里的人。 災難每天都在發生,降臨到某一個人頭上就是場難渡的劫,是具象的痛苦。池燦看著高山峽谷間破碎的房屋和無家可歸的人們,記憶深處產生了一點萌動。 可該怎么及時行樂呢? 那個人沒教過他這個。 第2章 這是我哥 車程大約有一個多小時,單位的面包車把他們三人送到了風城鎮的南門附近,靠近古城入口。 晚上八點,古城附近山峰上的烏云已經飄走,雨停了。從石板路面一直往下走進到古城,兩邊排排青瓦坡頂的屋子家家燈火漂亮,民族風情婀娜,街道上游人很多。 林輝和孟新泉雖然不是風城人,來這里實習才兩周,但他倆提前做過攻略,找好了吃飯的地方,方才在車上就咨詢過池燦。池燦一看默了默,說可以。 他們直奔吃飯地點。 空氣伴隨降溫的夜晚冷冽清新,仍然彌漫著山和雨的味道,池燦獨自走慢了一步,掏出忘記黑屏的手機,鬼使神差就按下了通話鍵。 “嘟……” “嘟……嘟……” 電話在快要進入自動提示音的時候被接了起來,池燦心中一顫,捏緊手機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喂?”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這個物體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