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才是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有時傅皓辰回顧過去時,才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之久。 他沿著長長的回憶回顧,發現自己的人生軌跡原來是筆直一條。 十年能改變很多人,很多事,包括他。 例如說十年前的傅皓辰打死他都不會想到,他會深深迷戀著蘇夏。 因為十年前,他最討厭的人便是蘇夏。 甚至彼時,他還是她的即將訂婚的婚約者。 笑不達眼底的虛偽,冷漠佯裝的禮貌,明明擁有一切,卻又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很刺眼,非常讓人討厭。 蘇家有兩女,他雖自知自己其實沒有挑剔選擇的資格,卻也有時想著,婚約者如果是蘇藍羽會更好,蘇藍羽溫柔小意,會是更貼合他性格的結婚對象。 直至兩人婚約以蘇夏與費卿宇的私奔結束。 傅皓辰如自己曾經所愿,與蘇藍羽訂婚,可他卻在訂婚宴上恍惚,如果這是自己與蘇夏的訂婚該有多好。 人是多變的生物,他承認他是。 十年過去了,他變了,周圍變了,但她沒變,所以曾經討厭的一切就又演變成了如今迷戀的所有。 每當那股冷淡而疏離的視線投向他,向他開口,他便因為過去的熟悉感而激動,因那從來公平的態度而顫栗。 他像受虐狂一樣,從她俯視的目光下自心里升起難以克制的酥癢與愛意。 此時與費卿宇不善的目光在凌空中相撞時,他既有挑釁的快感,又有深切的羨慕。 可說來說去,一切情緒緣起終究是因為她。 那道倚靠在墻邊的身著白色西裝的高挑身影在出現的那一刻吸引住蘇夏的所有視線,哪怕是背對著他,他依然知曉她的目光此刻定格在誰身上。 他自知沒有資格,沒有身份,但依然有難以克制的嫉妒從黑暗心底上升。 “我還以為偷聽墻角的是誰,原來是大舅子?!?/br> ——所以他被迫擺明身份,他也要逼著他擺明身份。 大舅子的稱呼便是提醒。 費卿宇擰了擰眉。 俗氣的稱呼。 俊美非凡的男子捻了捻胸前‘飛鳥銜葉’胸針,隨意說道:“妹夫應該注意自己的形象,要是讓別人知道,還以為——” “你暗戀你未婚妻的jiejie呢?!?/br> “你們兩個夾槍帶棒的別帶著我,很煩?!碧K夏插入兩人針鋒相對的對話中,提起裙尾傲然走過費卿宇面前。 費卿宇一直沒有,或者說沒敢同蘇夏目光相接,直至蘇夏提著裙角裊裊下樓留下兩個男人,黑眸才敢明目張膽的看著她的背影,深沉凝望。 “大舅子今日帶來的那位秦家小姐我早有耳聞,”傅皓辰意圖打斷費卿宇的凝視,笑著開口道:“據說是位異常溫婉的佳人,還有恭喜大舅子有了一位溫柔賢惠的妻子?!?/br> 他這一番話說下來,似乎他和秦沐瑩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 “誰說我和她要結婚了?”低沉磁性的語氣聲聲不善,他走向傅皓辰,高大身影邁著腳下黑暗,肆意逼近。 “今日這么多人都看見你帶著秦沐瑩來參加晚宴,難道還不明顯嗎?” “其他人亂嚼舌根?!辟M卿宇走到傅皓辰面前,黑眸陰沉,“我想娶的只有一個人,非她不可?!?/br> “至于你,才是這輩子都不可能了?!?/br> 他俊臉冷笑,眼角眉梢挑釁而得意。 傅皓辰原本還帶著點虛偽笑意的臉瞬時沉了下來。 “照顧好藍羽,才能保住你在蘇家的地位,妹夫?!?/br> 他拍了拍他的肩,最后兩字咬得極重,然后頭也不回的下樓離開。 樓下繁華之處,沒人能看見樓上的暗流涌動。 傅皓辰捏緊手指,所有掩飾終于浮出水面,眼里是陰沉如黑暗的一片。 蘇夏剛下樓,迎面撞上蘇藍羽。 小人臉色難看,一眼就被蘇夏看到。 “藍羽怎么了,誰欺負你了?”蘇夏有些緊張,神情有些冷。 誰敢在她蘇家的宴會上欺負她meimei?! “我沒事jiejie,”蘇藍羽垂下眼睫,靠在蘇夏懷里:“我酒喝多了,想回去歇一會兒?!?/br> 從小到大,她就這么一個meimei,再加上兩人母親走時蘇藍羽還小,一直以來她又當媽又當姐,她可以為了面子利益委屈些,但她meimei不行。 可蘇藍羽一句話都不說,她也不好深問。 目送了蘇藍羽走,正迎面看見費卿宇回到晚宴,可她此時來不及同費卿宇說什么,她只想找到那個惹了她meimei的人。 眼看著蘇夏明明看見他,卻無視過去扭頭就走,費卿宇知曉得把人哄著,可偏偏不說話怎么哄。 從他進到宴會時,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眼看著傅皓辰上樓,他這才悄悄跟上去。 他一早知傅皓辰對蘇夏的心思,高中時她不知道,他是知曉傅皓辰對她的心思是如何一天天變為愛慕的。 于是放棄了原本的計劃,只想著先把人哄回來,別到時候真跟人跑了,他悔死都來不及。 他摸了摸鼻尖,信步游走在他身后。白色西裝著身的俊逸身影同她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就這么跟在她身后,她去哪兒他就去哪兒,死活不肯離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