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秦暴君的駙馬[穿書] 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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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也不算很意外,他父親對華璋和陰蔓本來就不一樣,華璋更得父親喜歡一些。 只是這樣他就不好當著meimei和妹夫的面開口了啊。 嬴政一眼就看出扶蘇在想什么,便說道:“這里沒有外人,想說什么便說?!?/br> 扶蘇略一猶豫,便起身開口說道:“還請父王收回成命,不要降罪于不肯用曲轅犁之黔首?!?/br> 菟裘鳩聽到曲轅犁三個字就豎起了耳朵,嗯?這跟曲轅犁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降罪?扶蘇在推廣的過程中是出了什么意外嗎? 當初曲轅犁做出來,現場展示讓嬴政和重臣們都覺得是好東西之后,菟裘鳩就沒再理會這件事情。 別管這個時代再怎么落后,國家機器運轉起來肯定比他瞎折騰要強。 更何況秦國的特殊制度意味著秦王的意志能夠延伸到任何一個鄉里,沒有人能夠違抗,敢違抗的都去見先祖了。 只是如今看來,好像還是出了點問題? 扶蘇說完之后已經做好了被父親斥責的準備,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嬴政只是問道:“你就想說這個?” 扶蘇略有些詫異,但還是點頭說道:“兒臣……兒臣以為這條法令太過苛刻?!?/br> 嬴政問道:“你真正去了解過?” 扶蘇連忙說道:“兒臣也曾四處走訪,如今大部分人都已經用上曲轅犁,有一些人家只是沒來得及更換,是以兒臣覺得若是因為沒有更換曲轅犁就被定罪,實在太過嚴苛?!?/br> 菟裘鳩心里十分好奇,想知道新法條到底怎么規定的。 秦國的律法并不是一成不變,每年都會根據去年的案件情況進行一次集體修訂,將不適合或者有漏洞的地方修補之后再將信的律書發至各地。 所以有新增法條之類的一點也不奇怪。 嬴政嘆息說道:“你還是不懂?!?/br> 扶蘇有些困惑,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懂了,這一條律法明明是小題大做嘛。 嬴政看了一眼嬴華璋和菟裘鳩,一個面色平靜似乎并不感興趣,一個一看就知道是強忍著沒提問。 他忽然就很想知道菟裘鳩這個創造者的想法。 他點了點菟裘鳩的額頭說道:“對此,鳩兒怎么看?” 菟裘鳩慘遭點名,小心翼翼問道:“臣……臣還不知發生何事?!?/br> 嬴政轉頭看了一眼嬴華璋,嬴華璋立刻開口解釋說道:“前些時日父王下令,明年正旦之前,未曾更換曲轅犁以及耬車的黔首都算違法?!?/br> 菟裘鳩略微一愣,下意識說道:“曲轅犁和耬車的推廣想必不順利吧?” 嬴政指了指扶蘇說道:“讓他說?!?/br> 扶蘇立刻解釋說道:“此事非一日之功,大家之前未曾用過曲轅犁和耬車,一時之間不接受也是有的,更何況各地郡縣已經制作大批曲轅犁和耬車,只需他們用很少的糧食就能換取,根本無需用律令來強制執?!?/br> 菟裘鳩想了想問道:“所以扶蘇公子覺得這條法令太過嚴苛想要讓大王收回成命是嗎?” 扶蘇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后有些奇怪問道:“你怎么還這般稱呼父王?” 成婚之后,菟裘鳩就是嬴政半子,完全可以改稱呼了啊。 菟裘鳩愣了一下,這才輕咳一聲說道:“是我疏忽,一時還不習慣?!?/br> 嬴政和嬴華璋兩個人一同沉默,他們兩個之前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畢竟菟裘鳩跟嬴華璋的婚姻是假的,那么菟裘鳩依舊還是臣子。 不過嬴政倒也不反對菟裘鳩改口,是以沒說什么。 扶蘇這才了然,然后問道:“你覺得呢?” 在扶蘇看來,菟裘鳩心地善良,性格柔軟,想必也看不得這么嚴苛的法令。 菟裘鳩卻沒回答他,反而問道:“扶蘇公子說也曾走訪民間,我想問一下,公子所詢問可是咸陽附近農戶?” 扶蘇點頭:“正是?!?/br> 菟裘鳩立刻搖頭說道:“你不該問這些人,或者說你見的人太少?!?/br> 扶蘇略微一愣,他倒是沒有什么不悅,只是正色說道:“還請月恒教我?!?/br> 菟裘鳩解釋道:“咸陽乃國度,周圍寸土寸金,便是土壤沒那般肥沃,能在這里有一塊土地之人家中也必然有幾分積蓄,這些人對于大王的政令是最先擁護的,他們這般作為都有自己的目的,所以才會給你推廣曲轅犁和耬車并不難的錯覺,我認為大王這一條法令的確是當下需要?!?/br> 扶蘇有些迷糊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說,別的地方就不會這樣?” 菟裘鳩轉頭看了一眼嬴政,嬴政對他點點頭:“說?!?/br> 于是菟裘鳩對著扶蘇公子開始了靈魂發問:“你見過真正的地無幾隴的黔首嗎?你知道他們有多貧窮嗎?你知道他們的思想有多么頑固嗎?” 扶蘇公子被他問的面色脹紅,卻還是搖了搖頭。 菟裘鳩這才說道:“那些真正的貧民通常故步自封,他們不愿意接受改變,也不愿意接受新的事物?!?/br> 扶蘇一臉的難以置信:“怎么會?!?/br> 菟裘鳩說道:“當然會,因為他們沒有讀過書也沒有長遠的目光,一切可能影響到他們生活的改變都會被他們排斥,還有一些人是壓根懶得改變,沒有任何上進之心,若是沒有律令壓制,這些人是不會老實聽話的?!?/br> 什么有了新的農具能夠耕種更多的土地這種事情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參與,就像后世基層扶貧都困難重重,扶貧工作人員買了各種雞苗鴨苗或者是乳豬送過去讓他們白給他們養,為的就是改善那些貧困人口的生活條件。 結果那些人不僅不好好養,甚至還會在得到的時候直接將這些小動物吃了。 他們不會管明天是什么樣,反正明天也不會比現在更差,那又為什么要上進呢? 扶蘇聽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怎么可能? 嬴華璋若有所思地看著菟裘鳩,他能明白這些,顯然是經過見過的,也不知這人年幼時都過的什么日子。 嬴政揉了揉菟裘鳩的腦袋,看向扶蘇問道:“你現在明白了嗎?” 扶蘇只是沒有見過真正的民生疾苦,所以想不到那些,他自己光明磊落,身邊的人也沒有陰邪卑鄙之輩便當全天下人都是如此,但他不傻,只是還有些不相信。 他皺著眉苦苦思索,菟裘鳩也明白若是沒見過那些窮人,一般人估計都想不到他們能做出多離譜的事情。 菟裘鳩其實自己也沒見過,但拜后世網絡發達的福,什么奇人異事都聽說過。 這件事情就不能用扶蘇自己的世界觀去代入那些人,腦回路壓根不一樣。 眼見他還是不太相信,菟裘鳩想了想便又說道:“其實這里面還涉及到別的問題,比如趙郡等地黔首他們會乖乖聽話嗎?” 對于趙國人來說,秦國就是侵略他們的敵人,敵人的政令必然是要反對的。 或許大多數老百姓都比較逆來順受,但問題是秦趙之間的仇怨已經積累了許多代,不能要求他們用理智去行事。 菟裘鳩沒有提韓國,他本身就是韓國出身,說這個好像不太合適。 扶蘇聽后恍然,他隨口說道:“既然如此便對趙郡等地下此律令便是?!?/br> 好家伙,你是真的不怕矛盾升級啊。 哦,這個時代……好像并不在乎什么矛盾不矛盾,百姓的想法不重要。 一般新占地的稅收都比別的地方要高一些,法令也更加嚴苛,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菟裘鳩的三觀跟當代的處理方式形成了沖突,不過他也沒有貿然反對,只是說道:“我以為同國而不同律乃是大忌?!?/br> 嬴政忽然來了興趣問道:“此話怎講?” 第98章 菟裘鳩組織了一下語言認真說道:“天下間的黔首不管之前是什么身份,當那個地方被納入我秦版圖之時就都是大王的子民,本就該一視同仁?!?/br> 一旁的嬴華璋忽然笑道:“剛剛你還在說兄長不懂,怎么此時又如此天真?一視同仁他們也不會心存感激?!?/br> 菟裘鳩看著嬴華璋說道:“為什么要他們心存感激呢?只要消磨他們的仇恨便罷,黔首大多沒讀過書,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但日子過得好不好他們是知道的,只要日子過得下去,那些所謂的仇恨不出三代就會被忘記,若是能讓他們過得比之前更好,他們又怎么會不心存感激呢?” 作為一個鍵盤政治家,在網上的時候天天為國家大事cao心,然而關了電腦還不是發愁一日三餐都吃什么。 只要把握住這一點,在如今輿論閉塞的情況下,稍微派出一些人去帶節奏,給大家洗腦秦國才是真的強,秦王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讓大家過上好日子,總會有人相信。 嬴華璋挑眉:“那與單獨設置法令也并不沖突,等那些人用上曲轅犁,知道此物之好不也能達到你說的目的?” 菟裘鳩認真說道:“我反對不是因為百姓,而是覺得不該將權力下放?!?/br> “權力下放?”嬴華璋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菟裘鳩點頭說道:“若是律令不同,那么在設置這條律令的地方,黔首是不是觸犯了律法全是當地官員說了算,萬一……我是說萬一有人挾私報復,明明黔首已經用上了曲轅犁或者耬車,但當地官員卻硬說他們沒有而要行刑,這又該如何?” 嬴華璋立刻問道:“若是整個大秦都如此難道就不會有這樣的案子嗎?” 菟裘鳩解釋說道:“但大秦的案件每年都會匯總到廷尉署進行查閱,若是只有一地如此,這種案件很容易被當地扣押下來,廷尉署也未必會察覺出來,除非為某一地單獨設置文無害時時查閱,但問題又在于,單獨設置也需要人,全國都設置也需要人,不如一視同仁?!?/br> 大秦官府不養閑人,單獨設置這么一個文無害的位置,平日里又沒什么事情,只有每年審閱案件才用得上,要他何用?當然也能讓人兼職,但問題是像是文無害這種基層官員本來就不夠用,到了年底每個文無害都分身乏術,誰還能有多余的精力去搞這些呢? 到時自然又是一番推脫,更何況讓某一地有自己的法律跟讓他們自治有什么區別? 都讓他們自治了那還叫什么大一統,更何況又不是少數民族,大家都是炎黃子孫,搞什么特殊。 在嬴華璋和菟裘鳩討論的時候,嬴政和扶蘇父子都沒說話。 嬴政是在聽到那句權力不能下放的時候深以為然,他的過往經歷讓他對權力更加在乎,便顯得獨斷專行了一些。 菟裘鳩這句話可以說是正好點在了他的心坎上。 而扶蘇則是看著meimei和妹夫一時之間陷入沉思——新婚夫婦當堂討論政事是不是有哪里不對?你們兩個這樣哪里像是濃情蜜意的小夫妻???感覺仿佛是朝堂上的同僚好嘛? 嬴政看著扶蘇,見他略有所悟但又好像不是很明白的樣子便說道:“你且回去好好想想,若真覺得此條律令不足,那便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br> 扶蘇得了父親的吩咐卻又沒被訓斥立刻精神一振行禮說道:“兒臣領命?!?/br> 扶蘇走了之后,嬴政看著他的背影都忍不住輕嘆口氣說了一句:“他這脾性也不知像誰?!?/br> 明明是最為關注最為期待的長子,但卻跟他脾氣不同,甚至連政見都不同,這讓嬴政很是苦惱。 菟裘鳩聽后大著膽子安慰嬴政說道:“大王不必心焦,扶蘇公子心善而不軟弱,剛毅勇武,多少是像您的,只是他有時候想得簡單了一些?!?/br> 其實按照后世分析,如果秦二世是扶蘇的話,說不定還能延續一下秦國。 至少他的手段沒有那么暴烈嚴苛,一個溫柔的君主是當時的大秦所需要的。 或許嬴政自己都這么覺得,是以哪怕長子與自己政見不同,但秦始皇臨終的時候還是念叨著要讓扶蘇去為自己治喪,這讓后世研究這段歷史的人從那個被記載為酷烈的皇帝身上多少看到了一星半點的溫情。 嬴政聽后隨口說道:“他身為大秦公子又怎么可以想得簡單?” 菟裘鳩剛要張嘴,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跟秦王談論扶蘇公子的教育問題? 這不合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