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囤貨求生日常 第61節
像米面這類的東西,楚不聞就直接往行李箱里裝。 楚不聞又找了會兒,翻出來一箱子雨衣,從里面挑出兩套加大的丟進行李箱里,又找了幾件中號的,問江暮云要不要帶兩套。 江暮云自己買過:“我家里都有?!?/br> 楚不聞遺憾地把雨衣放了回去,換成了一個充氣皮艇。沒過一會又翻出了一箱潛水服。 大水到來后是有一段平靜期的,那會兒大家都在搶著下水撈東西,穿潛水服可比其他衣服方便多了。 江暮云看著他:“我從小長到現在都沒潛過水,你覺得這玩意出現在我家里合適嗎?” 楚不聞并沒有放棄安利計劃:“你先帶回去收著,萬一哪天用上了呢?這碼數我又穿不上?!?/br> 江暮云:“穿不上你還買?” 楚不聞:“為啥得是我買的。商家搞活動送的不行嗎?” 楚不聞哐當一聲把塞滿的行李箱合上,然后接著塞第二個行李箱。 他甚至還往里頭放了一個家用真空機。 江暮云受他啟發:“忘了這茬了。我也得買一個真空機去,不然雨季東西都不好保存?!?/br> 楚不聞往邊上讓了讓,指著貨架上那幾個沒拆的包裝盒說:“你挑一個?” 江暮云看向楚不聞:“您方便透露一下,您說的‘掙點生活費’是怎么個掙法嗎?” 一臺家用真空機不貴,便宜點的幾十塊一臺,但它又不是什么必需品。就算考慮到雨季的問題,備上兩三臺也就差不多了。 像楚不聞這種弄個十來臺放著的,除了錢多之外江暮云想不出別的。 按楚不聞說的,他養父老早就去踩縫紉機了,這些年他生活費都是自己賺的。 江暮云起先還以為他是靠競賽獎金和獎學金吃飯,現在一看,獎學金可給不了他這么多錢,就算是南私也給不了。 楚不聞含混道:“就寫寫東西,運氣好掙了點錢?!?/br> 然后從貨架上拿了臺真空機,唰唰兩下就把包裝拆了,直接塞進行李箱里。 江暮云就是隨口一句,見楚不聞不想說這個就沒再問。 楚不聞把需要的東西都收拾完了,末了在那一堆鐵箱子中間翻了翻,遞給江暮云一個小布袋。 江暮云接過布袋的時候摸到熟悉的形狀,抬頭看了楚不聞一眼。 布袋里是一把□□警用手槍,以及一盒子彈。 這槍是華國最常見的警用手槍,江暮云前世也撿到過??上┦乐髽尯脫?,子彈卻不好找,江暮云用得一向很省。 之前江暮云囤貨的時候就想著秩序崩塌后弄點熱武器,沒想到楚不聞這里連這都有。 楚不聞兩手一攤:“他這還藏了幾桿ak,但是現在不方便帶出去。老頭子被抓不冤吧?!?/br> 在華國能搞到這些,再結合楚不聞說的他養父的發家史,沒有死刑立即執行也是挺不可思議的。 兩人離開避難所前,楚不聞把避難所整個封閉了起來,出來后外面的雜物也被重新堆好。 楚不聞甚至還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裝滿粉塵的小盒子,騰起的灰塵把所有痕跡都蓋了起來。 兩人回小區后直接開進地下車庫,楚不聞有車沒車位,他倆在車庫里轉了二十分鐘才停好車。 現在雖然溫度上來了,但外面能開的車依舊不多,剛開始急著修車的人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么久都不來水,外面的河流還干得七七八八。這會兒別說是給汽車加水了,不把汽車水箱里的水抽出來喝,就算是富裕人家了,大部分人的車現在都只能停在車庫里積灰。 兩人揣了滿滿兩個行李箱,外加一輛露營車,下車的時候都戴著口罩。 現在外面缺水,大多數人嘴唇都是干裂的,他倆這種過得滋潤的,當然需要遮一遮。 兩人坐電梯上樓,免不了會碰到鄰居。 那人看他們帶了這么多東西心里癢癢,就試探著打聽了兩句。 楚不聞相當坦然地掀開露營車的膜布,讓人看到了那一堆堆的卷紙:“西郊那邊的景區現在都沒人管,我家實在缺紙缺得不行,又總搶不到超市的,就只能去那邊看看了?!?/br> 說完楚不聞還拍了拍那位鄰居的肩膀,故意壓著嗓子道:“要不是我從前在那兒干過,我也想不到這茬。兄弟,那邊現在就跟荒地沒區別。你要是家里缺點紙啊毛刷啊這種零碎的,也可以過去看看?!?/br> 楚不聞和那人對視了一眼,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就當是我借花獻佛,跟你交個朋友了?!?/br> 那人一聽都是日用品,興趣一下就少了大半。 他當然知道他們搬回來的不可能全是紙,但既然已經得了好處,那樓上樓下的,就沒必要再跟人結仇了。 而且去沒人的景區找東西,這路子確實冷門,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那人想想自己所剩不多的存款,說不心動是假的。 西郊那邊景區多,從市區過去的公交地鐵不少,現在地鐵恢復運營了,他去一趟也不費事。 那人本著拿人手短的態度,跟楚不聞親親熱熱地寒暄了一陣,好幾次隱晦地做出保證,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把楚不聞拿景區東西的事說出去。 江暮云也從楚不聞那兒順了個真空機,同樣處于拿人手短的狀態,所以他們把東西送到之后,江暮云還非常好心地幫楚不聞把這堆東西收拾了一下。 收拾完一抹腦門,好么,全是汗。剛剛躲掉的那一遭全還上了。 江暮云拎著衣領扇了扇風,順便把脖子上粘上的貓毛弄下來:“多少度了今天?” 最近溫度回升的速度奇快,小白跟大白的毛都是一把一把的掉,連那兩只雞都像是吃了催化劑,最近不僅長成了成年雞的模樣,還學會開口叫了。 不過那兩只可能是憋久了,公雞打鳴都是啞的。江暮云家窗戶厚隔音好,也就隔壁幾家能聽到點動靜。 楚不聞家也掛了溫度計,他先把空調開了,然后看了一眼溫度計:“二十六度?!?/br> 江暮云嘶了一聲,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三月十號。 趕巧她手機響了,一條短信跳了出來。 官方明天將在各小區開設供水點,必須本人持身份證領水,每人每天限領五升。 五升的水不多,但維持生命足夠了,想做一些簡單的洗漱也可以。 對于已經因缺水陷入瘋狂的人來說,這五升水可謂是生的希望。 第二天早上,溫度到了二十八度。 耐低溫空調還沒運作兩天,就被它們的主人調成了制冷模式。 江暮云和楚不聞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一起下樓排隊領水。 他倆下樓的時候是上午八點,天空還是灰蒙蒙一片不見太陽,熱得沉悶。 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多數人才想起來,除了沒有降水之外,他們也有很久都沒見過太陽了。 如果說冬天陽光少還能理解,那為什么現在已經熱成這樣了,太陽還是沒有出來呢? 領水的隊伍排得很長,每個人之間都隔了一段距離。 隊伍保持著詭異的沉默,偶爾有人說話,聲音都發著飄。 排在江暮云前面的是四個年輕女孩,看著有些眼熟。 她們頂著剃得不大干凈的光頭,拎著水桶,身上灰撲撲的,看上去憔悴又狼狽。 其中一個女孩舔舔干裂的嘴唇,看著灰蒙蒙的天,對同伴說道:“你們說現在天氣陰沉沉的,是不是代表馬上就要下暴雨了?” 另一個女孩拍她腦門:“這天都陰了幾個月了,雨滴都沒見過一滴,瞎幻想什么呢?!?/br> 被拍了的女孩不服氣:“什么叫瞎幻想,我這叫望梅止渴?!?/br> 她倆前面的女孩聞言回頭一本正經道:“根據科學研究表明,望梅止渴的原理就是,當人類想喝水的時候,口腔就會自動分泌口水,吞咽之后即可為身體補充水分,完成自體水循環?!?/br> 江暮云聽到“自體水循環”的時候沒忍住,在后面笑出了聲。 幾個女孩一起回頭看她。 那幾個女孩露了正臉,江暮云就認出她們了。 第一次降溫的時候,小區里有幾個反應極其迅速的女孩子,在察覺不對的第一時間,就帶著小喇叭,把小區里多數人家都叫醒了。 當時江暮云下樓去給秦時武他們送衣服,剛好碰到這幾個女孩準備搭電梯上樓,就提醒了她們一句。 雖然這幾個女孩比當時憔悴了許多,但江暮云對她們印象很深,模樣還是能認出來的。 “我是住你們對樓的。降溫那天晚上的事還沒謝謝你們?!苯涸茖@幾個善良又樂觀的女孩很有好感。 最先開口說話的那人聽了江暮云的話想了想,隨即驚喜道:“我記得你!降溫那天晚上,是你提醒我們不要坐電梯的,對吧?” 江暮云驚了:“這你都能認出來?” 她那天晚上下樓的時候裹著圍巾和帽子,根本就沒露出全臉,今天出門也是戴著口罩的。 況且因為缺水,這時候也沒人有空閑關注外表了,大街上不是光頭就是板寸,連江暮云他們都順勢剃了個板寸,跟之前完全是兩個形象。 這樣還能被認出來,她的偽裝真的很不成功嗎? 江暮云又想到了楚不聞當初一眼認出她的事。 那女孩擺擺手:“我的工作要求對聲音很敏感,我記得你的聲音?!?/br> 江暮云松了口氣,她還以為自己身上有什么能被人一眼認出來的特質,而她自己一直沒發現呢。 女孩碰到江暮云很高興:“謝我們干嘛,我們就是剛好沒睡。要謝也是該我們謝謝你?!?/br> 剛開始她們還沒有實感,直到經歷過小區里的電梯事故,聽過電梯廂墜落的聲音之后,幾人才知道自己當晚躲過的是什么。 “我叫王清清?!迸⒔榻B道:“我們四個大學的時候是室友,畢業以后都留在南市工作,干脆繼續一起住?!?/br> 排在她前面的三個女孩也和江暮云兩人打了聲招呼。 “周、吳、鄭?!蓖跚迩灏€劃過來,最后指著自己道:“王?!?/br> “我們年紀也剛好是按這個順序排的,神奇吧?”王清清嘴唇上還帶著干裂的傷口,但說起話來依舊眉眼含笑。 那幾個女孩也依次和江暮云兩人打了招呼。 站在最前面一直沒說話的女孩叫周影。 讓王清清別瞎幻想的是吳星月。 弄出了一套“自體水循環”理論的是鄭湘。 江暮云和楚不聞也報了名字,幾人算是認識了。 據王清清說,她們四人在住江暮云家對面那棟樓的頂層,降溫剛開始就丟了工作,現在全靠打零工生活。 幾人正說著話,隊伍前頭突然鬧起來了,所有人都一股腦地往前面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