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婚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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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聽不出半點尊重人的意思在。 “我剛好要去一趟集團,”江聽白把車停下來,“這里沒車給你打,上來,去哪兒我送送你?!?/br> 于祗看了看霧氣繚繞的群山疊嶂,換身道袍直接可以去三圣庵里削發為尼,這時候就沒必要和他較這個勁了。 她打開車門坐了上去,真就一副打車的口吻,“gi高爾夫俱樂部?!?/br> gi高爾夫是陳家的產業,以每年四十萬的高昂會費而聞名全京城,但照樣吸引了不少冤大頭。 甚至很多圈子外的精英們,都不惜斥巨資續上這里的會員費,借此機會結識些上流人物。 陳家的獨生女陳晼是于祗一起廝到大的瓷器,碩士畢業以后,就在她老爸的偉大部署下開始接觸企業管理。 時間久了,她爸看她活潑健談的性格,倒蠻適合在球場上搞接待的,便放心地把這塊交給她管。 江聽白開的是兩座的保時捷918,車廂內的空間密閉到,尷尬的氣氛都要從窗內溢出去。 還是于祗先打破沉默,“江伯父說,你很快就又要出國了?” 江聽白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就這么盼著他消失嗎?可能她自己都沒注意,問這句話的時候她語氣有多歡快。 “也別費心打聽什么出國的事兒了,”他有些氣兒悶的,“你大概巴不得剛嫁進來就守寡?!?/br> 說著轉頭去瞧于祗,淡漠著眉眼,“我有冤枉你嗎于二?” 反正這里也沒別人在,于祗心想還裝給誰看呢?何況江聽白都挑明了。 她笑了下,“你也不用為了成全我,這么咒自己吧聽白哥?” 聽聽。成全。 小姑娘多會說話啊。 江聽白心底那股煩悶又上來了,他扯松了下領帶,沒作聲。 于祗覷著他的神色,察覺這話說過頭了。 她開始往回找補,“我的意思是,就算......” “放心?!?/br> 江聽白忽然出聲道。 于祗:“?” “向來聯姻有聯姻的一套規矩,”江聽白冷清著一張臉,皺著眉頭,像教她解題時般嚴肅,“我不先犯規,你也別越界?!?/br>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這婚照結不誤,但誰也別管誰。 于祗極輕地嗯了一聲,這是比較理想的狀態。 但她忽然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關于婚后的夫妻生活。就她和江聽白這種水火不容的關系,動作和表情怎么拿捏?誰先脫衣服?該叫還是不該叫?要不要閉眼? 每一個問題的難度都不亞于哥德巴赫猜想。 江聽白又淡淡地交代了聲,“你好好休息兩天吧,接下來會很累,結婚可不那么輕松?!?/br> 從挑選婚紗場地到敲定賓客名單,雖說有雙方父母做主,但少不得要參考他們自己的意見。 “結婚了不能休息嗎?”可滿腦子都在想那回事的于祗,聽著他的話卻又是另一層意思,“晚上總要睡覺的吧?!?/br> 江聽白臉上漫起不羈的笑,“這么快就想要和我睡了嗎?” 于祗:“......” sao不過他。 到gi門口下車的時候,于祗為了把剛才沒嗆贏他的面子給找回來,她丟了二十零錢在車上,“給你的油錢,就不用找了?!?/br> 她大力摔上車門正要走。 “喂!” 江聽白在后頭喊她。 于祗以為他是要發飆。 但江聽白說,“這點錢不夠?!?/br> “......” “我的車都加101號汽油?!?/br> “......” 所以寕江集團是靠毫厘必爭發的家對嗎? 可于祗身上就剩二十現金了。 今天出門她為了顯得鄭重,特意換了條中式復古的旗袍裙,手包也換了一個新的。 她壓著火兒說,“微信打開,我掃碼發給你?!?/br> 江聽白一踩油門開遠了,“沒空,找你哥要一下我微信,加上?!?/br> “......” 于祗對著江聽白那輛,看起來和他人一樣拽的918帶起來的滾滾塵土,照著空氣狠踢了一腳。 陳晼正在球場上一根根試著新采買進來的一批球桿。 她聽于祗說完這一段,笑得直搖頭,“那位大少爺真這德行?” 陳晼總懷疑于祗對人家有什么偏見,至少她在各個場合見到的江聽白,都不像于祗描述的這么難纏又矯情。 于祗嘬著冷飲,“江聽白小心眼的程度,可稱世所罕見?!?/br> “如果他連微信都要你先加的話,那就有個疑問了,”陳晼把手套一摘扔在桌上,“日后完婚入洞房,會不會還得你坐他身上自己動?” 于祗一口果汁直接噴在了她臉上。 第4章 紙婚 ◎江-雞腸狗肚-氣量狹窄-錙銖必較-白◎ 身邊的球僮趕緊給他們大小姐遞上紙巾。 陳宛接過來淡定地擦了擦,她就知道于祗禁不住這些話。 作為世家小姐里的典范,在圈子內大部分人所掌握的關鍵詞里,于祗和一張白紙沒差別。 在于家有意為之的,為二女兒立起一塊誰打底下過都得瞻仰一番的貞節牌坊,一系列的運作下,于祗成為了京城豪門里所有婆婆都偏愛的那一類兒媳婦。 名校畢業,過往清白沒有任何負面傳聞,行止端莊,言語舉動又十分討人喜歡。 于祗罵了一句,“你丫沒事兒吧?” “開個小玩笑?!标愅鹱聛?。 “少開這種嚇人的玩笑?!?/br> 過了會兒于祗又認真地問,“他要真讓我自己動怎么辦?” 其實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江聽白那張嘴說出什么話來都不奇怪,他甚至有本事讓人覺得,奇怪的不是他的話,而是你弱得可怕的理解能力。 陳宛:“......我給你發點小視頻,你有空先預習一下?” “那倒不必了,自己留著吧?!?/br> 于祗重新靠回了躺椅上,問于祲要江聽白的微信。 在這些碰不上面的年頭里,于祗早把江聽白的電話微信全刪了個一干二凈,jsg反正她平時也不和他聯系。 但她發的是:【把江-雞腸狗肚-氣量狹窄-錙銖必較-白的微信推我?!?/br> 而于祲的手機就放在江聽白手邊。 他坐在于老板的轉椅上,邊欣賞著這條微信,另一只手撣了下煙灰,從鼻子里哼笑出一聲來,“她還挺會整詞兒?!?/br> 于祲坐在辦公桌上,單腳點著地,也瞄了一眼屏幕,“你在她心里就這形象,極其的矮小,都高度概括了屬于是?!?/br> 江聽白把煙叼在嘴邊,拿起手機把自己的微信名片發了過去,兄長式的口吻駁了句,“不可以玷污你聽白哥哥的英名?!?/br> 于祗很快就回過來:【被江老炮兒奪舍了?】 “……” 于祲掐滅了煙,又把窗子打開散散味兒,“結完婚再走吧?” 江聽白點了下頭,“不把人娶到手我哪里能放得下這個心?都想這么多年了?!?/br> 想到睡里夢里都是他們交換戒指的場景。 只不過有時候夢到后來,新郎官的模樣會忽然莫名其妙變成蔣玉輕那孫子,生生把江聽白驚出身汗。 新加坡分公司才剛成立,多如牛毛的大小事務等著江聽白親去拍板,這一去怕是要個三兩年。 于祲說,“給織織點時間慢慢接受她已婚這個事實,也不錯?!?/br> 他深知自己meimei是什么樣人,“她的性子逼不得,你越急她越是和你反著來?!?/br> 江聽白把頭向后仰靠在枕背上,緩緩吐出口煙圈,“她能答應下婚事,已經遠遠超出我的預期了?!?/br> 于祲笑了聲,“我也是一直看不懂你,別的事上收不住您那身傲骨也就算了,追女孩子也放不下身段?” 江聽白臉上的一點子欣喜收斂得見頭不見尾,“你meimei那個人,是我豁出面子去就能追上的嗎?她主意多大啊?!?/br> 于祲細想了想,好像是不太行。 他記得那年,于祗才剛上高一,就被明家外婆接到上海住了整整兩年,到讀高三才回來。 江聽白那小子也魂不守舍了好長一段日子,問他什么他也不說,當時他們正讀大四,于祲有時把四九城翻過來都找不到他人。 后來從他外套里掉出張機票才知道,他消失不見的時候,都一個人去了上海,到這個份兒上江聽白才肯承認,靠在車邊抽著煙說,他好像看上于祗了。 等于祗轉回了北京,江聽白也不是沒對她示過好,見天兒去學校接她,幾次弄下來于祗很直白地說,“聽白哥,你知道我打小就不愛和你待一塊兒的吧?所以……” 可怕的是她還認為自己表達的夠委婉了。 江聽白當時攥著方向盤的手就有些隱隱泛白。 他極輕慢地嗤了聲,“你哥總是托我來接你,不喜歡你讓他換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