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難為 第42節
韓氏沒來? “父親?!?/br> “父親安好?!?/br> “嗯,進去吧?!弊<抑髡f著,率先抬腳進了院子。 老夫人在暖閣里已經梳妝好,只等著他們來了,聽見動靜,抬眼往門口瞧去,準備好的話突然消失了。 她那清俊雅致的孫兒呢?! 作者有話說: 起于藕絲褐,承之葡萄褐,轉而蘇方,合乎福色?!〖t書(花田錯) 第35章 莫說老夫人, 便是連祝夫人瞧見自己兒子時,臉上的神色也是一怔。 祝煊把幾人的反應瞧在眼里,包括那一旁穿得像個紅燈籠的大兒子, 掩著被打量的難為情, 神色自若的上前行禮。 沈蘭溪跟在他身邊, 儀態端方的也屈膝行禮。 老夫人瞧一瞧自己的乖孫,再瞧一眼旁邊穿著同色衣裳的裝乖的孫媳, 哪里還有不懂? “倒是難為你給他做這樣一身衣裳了?!崩戏蛉溯p咳一聲, 收了收臉上的吃驚, 又變回了尋常泰然自若的睿智老太太。 聞言,沈蘭溪連連點頭, “郎君這般俏模樣,最是適宜穿這樣的艷色了, 祖母也覺得好看吧?” 老夫人:“……” 這人怎么有時跟傻子似的聽不出話音來呢? 她瞧一眼自己的乖孫, 僵硬著脖頸點頭,“……好看?!?/br> 自己孫子, 自是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花嬤嬤忍著笑, 稟報道:“老夫人,飯菜已經備好了?!?/br> “好, 今日團圓夜,你不必在旁邊伺候了, 快回去跟家人一同守歲吧?!崩戏蛉伺呐乃氖值?。 “多謝老夫人?!被▼邒咧x恩道。 飯廳里,一家六口圍坐, 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沈蘭溪瞬間眼睛亮了。 老夫人也終是知曉了沈蘭溪的飯量。 沈蘭溪之前還藏著些的, 在主院兒吃一頓, 回自己院兒里再吃一頓, 但今夜氣氛好,菜色也好,她便懶得裝模作樣了,更何況,還有一個小可愛生怕她吃不飽似的,時不時給她碗里夾rou。 老夫人瞧得有些吃味,“曾祖母白疼你了,給你母親夾rou,只給曾祖母吃青菜?” 聞言,祝允澄一臉認真的與她解釋,“rou不易克化,曾祖母不能多食?!?/br> “哎呦,祖母的乖曾孫可真聰慧,你父親與你一般大時,都不知道這些的?!崩戏蛉艘荒樃袆拥目洫劦?,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踩了順位第二的孫子一腳。 聽到這話,沈蘭溪忍不住的樂,側頭與一臉正色的人講小話,“你幼時這么不聰慧呀?” 祝煊有些無奈,“不許偏聽偏信?!?/br> 他三歲便啟蒙了,怎會不聰慧? 除了兄長,他可是族中最聰慧的子孫。 “那你與我說呀,我信你的?!鄙蛱m溪小聲道,仰著的眼睛亮晶晶的。 祝煊瞥她一眼,語氣清潤似尋常,卻有些藏不住的小驕矜冒出頭來,“我五歲便會作詩了?!?/br> “哇!小郎君真厲害!”沈蘭溪立馬捧場贊嘆。 祝煊:“……” 這張嘴怎能這般氣人呢?! 用過飯,幾人隨著老夫人去暖閣守歲。 許是過年,祝允澄比平日里放肆許多,脫了鞋便噌噌噌的上了暖炕。 “你也上來,咱們玩兒馬吊牌?!崩戏蛉伺c沈蘭溪道。 “?” 頭回被老夫人邀請上炕,沈蘭溪頗為受寵若驚,想到自己那超神的牌技,偷悄悄的放水讓老夫人贏了一回。 祝夫人垂首笑了下,卻也沒說破。 輸了兩三把,沈蘭溪摩拳擦掌,準備放開手腳贏錢了。 老夫人手邊匣子里的金瓜子在與她招手呢! 她荷包空空,正好填滿~~ 嗯? 嗯嗯?? 嗯嗯嗯??? 接連輸三把,沈蘭溪面如土色,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瞧得一旁的祝允澄忍不住抬手掩額。 母親太傻啦! 老夫人瞧她神色恍惚,哼笑了聲,壓著些驕傲道:“給誰放水呢?” 祝夫人彎唇淺笑,直白的與沈蘭溪透底道:“母親玩兒這個,你我加起來都不是對手?!?/br> 沈蘭溪砸了咂舌,不服氣,她在沈家玩兒這個牌,可是超神的存在! “我不信,從這把開始,祖母坐莊,母親和澄哥兒與我一起,咱們一同攻莊,不信祖母不輸!” 忽然起來的勝負欲,點燃了牌桌。 老夫人輕哼一聲,“出息,還玩兒急眼了?!?/br> 話是這般說,臉上的笑卻是半分藏不住,手下更是不留情,把那祖孫三人打得節節敗退。 輸了兩把后,祝允澄反水了。 又輸了一把后,祝夫人也反水了。 打不過,真的打不過! “郎君~祖母欺負我!”沈蘭溪突然出聲,明晃晃撒嬌的告狀。 那一左一右圍爐煮茶的人皆是一愣。 祝家主明顯驚詫的瞧一眼自己兒子,后者在心里嘆口氣,強裝鎮定,手里的茶盞放好,起身往暖炕邊走。 沈蘭溪抓住救星似的,扯著祝煊的手臂,央道:“郎君,我想要祖母的金瓜子?!?/br> “我替你玩兒一局?”祝煊問。 沈蘭溪剛要讓座,對面的老夫人卻是擺手拒絕。 “想要我的金瓜子,自己來贏,二郎不能替你?!崩戏蛉说?。 沈蘭溪不依,“祖母不是說,夫婦一體嘛,郎君便是我,有何不可替?” 這話噎人得厲害,老夫人翻了個白眼兒,也禁不住的揭自己乖孫的短,“這就該問你那郎君了,誰人玩兒牌還會去記牌的?我與你母親索性直接把手里的銀錢都給你們夫妻好啦?!?/br> 沈蘭溪眼睛瞬間亮起,歡喜道:“可以嗎?我還要澄哥兒的!” 祝允澄:“……” 祝煊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 牌桌上的三人皆反對,祝煊替沈蘭溪玩兒了一局便失去了游戲資格。 沈蘭溪把祝煊替她贏來的十幾個金瓜子是裝進自己荷包里,眼珠子轉了轉,道:“年年玩兒這個也該膩了,我們換一種牌來玩兒?” 本土的馬吊牌她打不贏,她就不信玩兒捉紅a還贏不了! 差使婢女去取來一沓厚紙骨,沈蘭溪拿了馬吊牌給她們,“裁開與這個牌一般大小便可,要六十張?!?/br> “是,少夫人?!睅讉€女婢笑吟吟的應聲,拿去了旁邊。 到底是手腳麻利的小姑娘們,不過片刻就裁好了一沓大小相同的紙牌。 沈蘭溪一手拿著個烤柿子吃,一手執狼毫,狀似思索,“畫個什么好呢……嗯……畫個郎君吧!” 她說著,在眾人灼熱的視線下,于那宣白的紙牌上畫了一顆心。 老夫人眼皮一抽,沒眼瞧,嘈道:“真酸!” 立于一旁的小丫頭們卻是忍不住笑,視線在這郎才女貌的兩人身上來回打轉。 祝煊咽了咽喉嚨,給她遞了濕帕子擦手。 沈蘭溪與他露齒一笑,又瞧向那轉開頭不看她的老夫人,故意道:“再畫個祖母吧?!?/br> 她說罷,筆墨在紙牌上打了幾個轉,呈半朵花形,下面的缺口卻是沒閉合,勾勒出一個樹根來。 聞言,老夫人禁不住轉回腦袋來,瞧一眼,忍不住皺眉道:“這畫的什么,丑的人眼睛疼?!?/br> “梅花樹啊,畫得不像嗎?”沈蘭溪問著,瞧向了祝煊。 祝煊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那違心話,含蓄道:“日后我教你畫?!?/br> 沈蘭溪幽幽的嘆口氣,狀似被打擊到了,再落筆時隨意又敷衍,一筆勾出一個菱形塊。 “母親,要不我來畫吧?”祝允澄搓搓小胖爪子,要奪她作畫之權。 母親畫的都是什么呀,太丟臉啦! 只剩一個黑桃,也不甚重要,沈蘭溪直接讓了權,卻是道:“不必繁復,與我這般簡筆便好?!?/br> 祝允澄連連點頭,接過她手中的筆桿子,思索一瞬,筆墨落于紙上。 沈蘭溪:“……” 一個胖豬腳,形似。 祝煊眼皮狠狠一跳,面無表情道:“過了年,該給你請一個書畫先生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