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公寓，我前往附近的市場，阿爸日常工作的地方。

    阿爸的早餐店平常沒什么生意，我們三個只有星期六日會過來幫忙。

    哥哥們去上大學后，就剩下我了。

    我會在休息時間陪阿爸喝一杯甜甜的三合一咖啡。

    阿爸總微笑著，聽我說學校里發生的事。

    收攤后，經過賣發飾的攤位，阿爸會讓我挑選一個新的發圈，雖然我每次都只買蝴蝶結，但他總稱讚我選的漂亮。

    「書妍！好久不見！長那么大啦？」

    「王叔叔！您好！」

    王叔叔是阿爸的朋友，在隔壁攤賣胡椒餅。

    阿爸走后，是他把阿爸的攤子頂下來，讓他兒子媳婦回來接著做。

    那筆錢讓大哥貸款的壓力小了很多。

    「真是越大越漂亮耶你！」

    「沒有啦！」我害羞地撥撥頭發。

    「阿勝和阿志好嗎？」

    「嗯，他們很好。王叔你呢？」

    「好??！只是少了你阿爸可以聊天，怪無聊的！」王叔滿面紅光地笑著：「對了！有個東西一直想要拿給你們?！?/br>
    「什么？」

    王叔遞了一本相簿給我。

    「我們整理你阿爸的攤位時找到的?！?/br>
    我翻開相簿，是mama和我們一家人的合照，都是我沒看過的照片。

    照片里那個短發，素著臉，卻還是讓人感覺到精明干練的女人，就是我的mama。

    「??！我真是的！」王叔突然大聲地說。

    「怎么了？」

    「看到你太開心，都忘了?！顾谋砬楹馨没冢骸肝覒撃媒o阿勝才對，怎么能拿給你！你不認識相簿里那個女人吧？」

    「沒關係啦！王叔。二哥都告訴我了?！刮倚χ参克?。

    「早該這樣啦！我一直跟阿輝說不能這樣騙你們！他都聽不進去！」

    相簿里的mama沒有笑容，似乎真的是個很嚴厲的人。

    她的眼睛很漂亮，身高比阿爸還高半顆頭，非常修長。

    喜歡穿黑色的衣服和牛仔褲，沒有任何首飾，書不離身。

    有一張照片，她抱著剛出生的我，正在餵奶，她眼睛看著鏡頭，臉色看起來很疲倦。

    我很失望，繼續往后翻，渴望找到mama溫柔的證據。

    在相簿的最后一頁，我終于看到她的笑臉。

    她抱著大哥，和他一起讀一本英文書。

    或許，mama只是用她的方式愛我們吧？

    把她珍貴的知識分享給我們，也是一種疼愛，不是嗎？

    就像牛頓總對我絮絮叨叨他的檸檬猜想那樣。

    可是，如果她回來后，發現我聽不懂她想要告訴我的那些。

    她還會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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