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不是因為在乎(上)】

    自從決心放下后反而可以更自在地面對，風發現自己不再糾結和凱的曖昧情感后，心里也恢復了以往的輕松，或許和大衛醫生第二次約會就上床的罪惡感讓人有些不安，但身體上的通達舒暢和內心愛情滋潤的喜悅，是此刻風在臉上藏不住的好心情，學生餐廳里坐在一旁拼命追問細節的雨蝶，也為風能自己走出感情的牛角尖感到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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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吧！準備好沒？」肇金切下一塊藍莓生巧克力派，上頭點綴的金箔有著少女喜愛的蜜糖華麗。

    培翔才剛坐下選完下午茶套餐，從運動背包里拿出幾張a4的草稿，這些是上週末愛情顧問小金金要他準備的求愛告白。

    「好，來囉！親愛的花雨蝶小姐，我叫洪培翔，今年十九歲，來自嘉義一個平凡樸實的小康家庭...」認真的模樣是這個籃球男孩不熟悉的異性互動，偷偷喜歡了雨蝶那么久，這頭大?？偹阍诒娙说墓膭钕聸Q定勇敢向女主角告白。

    「等一下！洪大牛...不是這樣好嗎？你是要去告白，不是去面試，唸自傳超怪的...」差點連凍檸茶都笑噴出來，小金金已經能想像那個雨蝶一定會欲哭無淚的求愛畫面。

    「你不是說要讓她多了解我嗎...」明明是照著你的題目寫，怎么又說不是這樣演？

    「重點是要讓她知道，你有多了解她，喜歡她，想呵護她...」搶過那幾張草稿，小金金看得出這個男孩比準備期末考還認真。

    「呵護她？不行吧！這樣會把她嚇跑吧！我不想讓雨蝶覺得我想跟她上床...不對，我想跟她上床，但不是只想上床...?！古嘞鑱碜阅喜繕銓嵰幘氐募医?，他對感情很有自己的原則。

    「天??！究竟是誰告訴你，呵護她就是要跟她上床？」樸實規矩不可以和無知愚蠢畫上等號，培翔驚人的保守觀念讓小金金的雙眼瞪到最大。

    「臭嘴??！他常說，讓哥哥來好好呵護你什么的...」培翔想起每次臭嘴在路上看到大胸部的女孩，總是在背后吐舌舔舐的猥褻模樣。

    接著，肇金花了一番功夫，總算把培翔告白大秀的劇本改好，千萬叮嚀他要照稿演出，別在雨蝶面前耍寶，聰慧的雨蝶最瞧不起幼稚愚蠢的男孩，尤其是只會打球的草包。

    「對了，凱爺剛傳line說要來找你，叫你等他?！古嘞栉豢谡渲槟滩?，感覺有肇金傳授的神功護體，內力精進不少。

    這個肯定沒好事的緊急召見立刻在肇金的眉間扣上了一顆大鎖，不用猜也知道凱爺要來逼問風哥的近況，雖然風對凱爺已經看開不再閃躲，但風哥新戀情的急速進展也讓凱爺被分配到的時間變得很少。

    剛走進咖啡廳的凱爺，明顯還掛在臉上的糾結分不清是被風哥機場放鳥的不爽，還是在韓國比賽輸球的打擊。

    「上次我拿去的那兩罐高蛋白他吃了嗎？」凱的開場白有些言不及義，語氣卻讓肇金低著頭猛喝飲料，不敢直視。

    「怎么覺得他不像前一陣子在躲我，但是，也沒像以前那么主動熱絡?！箘P把培翔擠到一旁，隨便點杯飲料就開始像包公辦案般審問。

    「你們幾乎天天都碰面，干嘛不自己問他？」肇金斜眼看了只顧著吃提拉米蘇的培翔，一臉狀況外也不懂出手相救，好一頭忘恩負義的傻牛。

    「我問了，每次他都說是我想太多，他很忙，也不知道再忙什么，你最了解他，我才...」前天凱本來要把禮物拿出來了，風卻又把凱丟給硬來湊熱鬧的甄珍，自己提前打工去。

    「其實...凱爺，他和你一樣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間談戀愛，他只是你學伴，又不是男朋友，你沒必要把他管得那么緊！」肇金始終覺得凱的緊迫釘人相當莫名其妙，也難怪風哥誤會愛錯那么久。

    「樊左風跟誰談戀愛？怎都沒聽說？」平常反應慢三拍的大牛，怎么這時候頭腦特別清楚，好奇的問話讓肇金緊咬著吸管不敢再開口。

    兩顆眼睛像三太子哪吒拋出的火球朝著肇金逼來，凱無聲的逼迫讓從不柔弱的肇金直叫難受。

    「那是風哥的個人隱私，我怎么可能亂說?！拐亟甬斎徊粫鲑u自己的室友，尤其幫別人出柜是同志圈的大忌，不懂事的大牛萬一說溜了嘴，風哥肯定會把我的es內褲全剪爛，再用ruben送我的皮鞭抽死我。

    凱下逐客令要大牛先去籃球場等他，培翔一時間還沒搞懂風究竟有什么秘密是他不能聽的，離開前順手包走凱沒心情吃得起司蛋糕。

    「你學伴的事你自己問他吧！風哥交男朋友的事我根本就不敢多問...啊，靠么！我的意思是...男性的朋友啦...」這下完蛋了，凱才一個眼神就讓肇金慌張地說溜了嘴，還幫風出了柜，更糟的是還打翻了凱的醋罈子，真的死定了！

    「他有對象了？」凱異常地冷靜，只是淡淡地問，肇金看得出凱失落的眼神中努力壓抑的紊亂情緒，倔強的嘴角緊揪著不服輸的在意，雖然學伴是同志的事并沒有讓凱爺有任何的訝異，但肇金已經不敢再多說一句。

    「你知道我問他不會說的，我現在就要知道...拜託！」凱的眼神惆悵，強忍的情緒在爆發的一瞬間被硬是控制了下來，他知道把氣發洩在臥底線民身上就不會打聽到更多的真相。

    反正都說那么多了，肇金乾脆一口氣把自己為風抱不平的話全說開來。

    「哎呦...好啦！風哥本來就...一直都有喜歡的對象，只可惜他最后應該是發現自己愛錯了人，也認清了對方只是個跟他嬉鬧玩樂的嘴炮直男，更何況對方都已經有女朋友了，其實，讓風哥徹底覺悟的...應該是那個人跟女朋友說，假裝和風哥要好，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男女通吃什么鬼的...換成我是風哥...應該也早就放棄了吧！」這下總算是替經常被凱無心折磨的風哥報了仇，肇金一直想敲醒風對凱的暗戀癡迷也終于可以圓滿收場。迷人的直男一向是同志苦戀的愛情禁區，肇金長久以來都極度不欣賞凱逮到風孤單人生的弱點，為他編織的愛情幻夢很容易被風哥誤解。

    所以風喜歡的真的是男人？而凱正即將錯過曾經也喜歡過他的風，這怎么可以！

    「...那句話根本就只是...」凱還在努力回想自己何時說過那句早已經忘記很久的廢話！當初這句無心捏造的藉口，明明只是用來敷衍甄珍的逼問，卻反而驗證了自己是玩弄學伴感情的爛人。

    不對！根本不是這樣！凱承認自己在意外親吻風的那一霎那，悸動的心跳是認真的，在象山頂上看著風的眼神是真誠的，在陽明山上拐彎抹角的告白也是深情的，怎么最后被定義成是玩弄感情，男女通吃的爛咖，凱不同意風因為一句無心的話就判了他死刑的定讞，這全都是誤會，所有的誤會都一定要被解釋，澄清，凱承受不起這個莫須有的罪名，也承受不起自己因此傷透了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