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婚期
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流云都染上了幾分金燦,曬得稀薄。 越春靠在窗前,手指撥弄戳點著盆里的小花,一個用力過猛,薅下了兩片花瓣兒。 越春:…… “仙君!”落月眼尖,快步走過來,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看了兩眼,轉而抬頭嫉惡如仇嗔她,“這是珍品!我好容易才養活,今早才開了!” 越春皺了皺鼻子,將指端上的兩片小花瓣搭在花蕊上,道:“還你?!?/br> 落月敢怒不敢言,瞪著她不說話,越春心虛,摸了摸鼻子,故作無事地遠離是非之地。 落月也是個心大的,侍弄一番到底無力回天,哀嘆一番,干脆也不再管。她走過來問道:“仙君明日可有功夫去啟示殿?” 啟示殿是織女宮殿,更是聚集了許多手巧的仙娥,仙京的服飾大多出自其中。若有碰上什么好日子,也會專門攜禮去請織女本人量身定做一件仙衣。早個百來年,越春也時常纏著織女做新衣。 越春不知道她緣何有這么一問,道:“去那兒做什么?我又不缺衣服?!?/br> 落月道:“仙君衣服雖多,但自打百年前扔掉許多,便只剩了素凈的,一件鮮亮的也找不出來了?!?/br> 這回越春想起來了,筠心初露頭角的時候,她認定他那樣的人物定會喜歡溫婉的姑娘。所幸她長相倒也不是艷麗那掛,素凈打扮再端著架子,倒真有幾分清冷美人那味兒。 是以越春那時徹底摒棄了艷麗的衣服,恰好又收拾出來許多穿不上了的舊衣,便一股腦兒地打包處理了。后面又是新官上任忙前忙后,又是下凡陪跑,直至今日也沒想起來再置辦幾套。 越春揉了揉額角,最近想起他就有些腿肚子發抖,實在不知道怎么定義二人間的關系。 她是決計不可能自墮去做小情兒的,但偏偏回回遇上他都無法招架,什么都哄著做了。她暗自唾棄自己一番,應付道:“要鮮亮的做什么,現在這些就很好了?!?/br> 落月躊躇道:“但婚禮上穿得太素凈是不是有些不好?” 越春一頓,問道:“什么婚禮?!?/br> 落月道:“據說是三月后紫微大帝同碧霞元君準備結親了,最近啟示殿門庭若市,再晚些去,怕就沒有檔期了?!?/br> 越春此回沉默得更久,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知道了,過段時日再說罷?!?/br> 落月聞言點點頭,消息傳達到了叫她心里有個數就成,也不急于這一時。她轉身繼續忙自己的活計去了,絲毫沒注意到越春話末那小小的顫音。 - 越春從天亮坐到天暗,連動都沒動一下。久坐麻木的軀體和足底升起來的冷意都沒撼動她半分。 俄頃,身后環抱上來一個人,熟練地貼上她裸露的脖頸,抓住她的手?!笆衷趺催@般冷?!?/br> 意料之中沒得到答話,筠心也不甚在意,貼著她一點一點往下親。 這幾月來兩人關系似乎無甚緩和,但在筠心的強勢下,還是維持著不尷不尬的親密。 越春回回反抗不得,但也不肯給他好臉色,更不屑同他講話,做完了就趕人走,頗有些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渣女做派。 唯有情濃時的表現還算喜人。 筠心的手剛摸上她的衣襟,便察覺到冰涼的手探上來阻止。他皺了皺眉,近來她分明都已經懶得再反抗了,再遲鈍他也發現了她今日的不對勁。 他將人提起抱轉過來,要面對面問一問。但越春肢體早已冰冷麻木,叫他這么一拉,麻痛瞬間蔓延,情不自禁嚶嚀出聲。 筠心扶穩往地上癱的人,問道:“怎么了?” 見她還不肯答話,筠心亦有幾分煩躁焦急,將人擺在桌子上,掐著她的下巴對視,這才發現小姑娘眼里氳著一團水,晃一晃就能傾出來似的。偏偏她還不肯輕易示弱,嘴角扁扁往下壓,眉間都皺出了紋路。 床榻間她猶為嬌氣愛哭,但顯然與此刻是完全不同的。這滾落的小小水珠,此刻成了讓眼前這個高位上仙都忌憚的殺器,只能束手就擒,引頸就戮。 筠心拇指抹著她的臉,聲音被刻意放低,仿佛一瞬變成了從前那個言聽計從的乖順仙京新貴,“怎么了?” 越春本不想這般深閨怨婦作態,只想著靜下心來與他說清楚,斷了關系,好聚好散。 她先前是對不起他,但如今也受到了懲罰——甚至他自己三番四次地強迫羞辱——也能算還清了罷? 他雖有通天本領,但她也是正兒八經的仙生子,諸多前輩向來疼寵,不會眼睜睜瞧著她受欺負。 只是見他來了半句話沒多說,一心想著荒唐事兒,像是招妓那般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見面了只直奔主題,她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委屈。 “到底發生了何事?”筠心將她落下來的淚珠一顆顆抹掉,思索自己今天的作為,到底沒想出個所以然,只能蒙混,“可是我太過魯莽?你打我罵我都成,好好的掉什么眼淚?” 他話音剛落,越春像是找到了什么情緒宣泄口,也沒客氣,蓄了力就是一個巴掌。 筠心沉默一瞬,道:“這會兒你倒聽話??山鈿饬??” 手掌因蓄力而震得麻痛,但她沒有輕易拾階而下,揮出依然麻痛的右手,加深了原來的印子。瞧著白皙的臉上漸漸浮現的紅手印,總算覺得順氣許多。 筠心莫名挨了兩巴掌,問什么都不肯吱聲,也來了些氣性,但又不敢動作太狠,只試探著將人抱起來。 誰知一到他懷里,人掙扎的更厲害,兩條腿胡亂在虛空亂蹬,原先還止住些的淚珠又不要錢地往下掉,甚至壓不住嗚嗚咽咽的聲響。 等屁股剛挨到床上,落到實處,越春也不再客氣,抬腳一踹,揪過枕頭就往他臉面上砸,“滾!” 越春鮮少有抗拒得這般厲害的時候,筠心只能壓上去制住,再次耐心問道:“說清楚?!?/br> 他不明不白地挨了兩巴掌,怎么誘哄都不見成效,像是鐵了心要同他無聲對峙到底似的——先前好容易叫她接受了他的身體和幫扶,如今都打了水漂,毀于一旦。 見人還不理他,終是無法,帶了點惱意和無奈:“祖宗,我晚些還有事,若不愿意說,那今晚也別說了?!?/br> 他近來忙得焦頭爛額,又怕來得勤了適得其反,本就是掐指算著日子,趕在她發作前來這么一回,哪還能再容她鬧下去。他當下動作起來,幾處撩撥,衣裳都未褪盡,就掐著她的腳踝打開。 “混賬!”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應該有收藏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