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壽陽殺了他!
“這·······來報的細作確實是這么說的,奴······奴不知,公子恕罪!” 周邊有宮中守軍圍攏上來。 林稼嗤笑一聲,揚聲:“陳用吉,多年不曾見你如此了。怎么,可是舍不得我的妻子,才會如期赴約?可惜了,皇帝你保不住,她你也帶不走?!?/br> 高臺上,陳用吉抿唇,從一旁揪出一個被鐵鏈綁住的男子。推到高臺邊上。 “林大人還當自己勝券在握嗎。你看,這是誰?” 夜色深沉。 燈火搖曳。 那男子跪倒在高臺上,長發遮面,身型卻高大健碩。他抬頭:“林兄,實在對不住了,宮里人擄走了我娘子與兒子·······拿他們來威脅我?!?/br> 居然是承平侯。 看來林稼手中所謂的叁萬叛軍是沒有了。 窈娘覷林稼神色,男子臉色一瞬極為難堪,但又很快平靜下來。 “林二,加上宮外的家奴,咱們還有多少人?” “回公子,約莫,兩千有余?!?/br> 林稼點頭,凝眸看向窈娘。抿唇:“你記不記得,從前我說要帶你回青州?今日我便帶你回去?!?/br> “我不走?!?/br> 窈娘低聲道。 她才不要跟著了林稼回什么青州! 守軍已經與潛入宮中的林氏家奴打斗起來,四處喊殺聲一片。 黑暗中有從宮外而來的騎兵,為首那人下馬。將馬匹讓給了林稼。 他神色一時冷峻,抓住窈娘的肩膀,就將她帶上了馬。 煙火聲,喊殺聲,火焰熊熊燃燒的聲音蔓延成一片,交織成一片血海。 林稼縱馬急馳,斜刺里卻有弓箭竄出來,只朝他眉心而來。 他險險躲開,左肩卻被箭弩射中。 鮮紅的血液氤氳出來,很快沾濕了那處衣衫。 窈娘嗅見血氣,也不管此時馬兒還在飛馳。她使勁一搗林稼傷處。 他吃痛,松了對她的挾持。 窈娘從馬上掉下,滾落在一旁的雪地中。她從雪中爬起來,只覺得頰上刺痛,一摸,有血。大概是被雪下的樹枝給劃破了。 幸好身上不疼。 若非前幾日京畿下了好大一場雪,她身上又穿得厚實,不然此時肯定要受點傷。 林稼在馬上回頭望來。他本來清俊白皙的面龐沾了血色,看上去就有些猙獰陰沉。 他略一遲疑,望見后方的陳用吉。 還是握緊了手中韁繩。轉身朝宮門疾馳而去。 遠遠的,窈娘望見又有一人縱馬追來。 冷風掀起他身上玄色披風,露出底下玄青色的袍角。他背上負著弓,此時縱馬急馳,神色一片冷肅。 是陳用吉。 急促的馬蹄聲從窈娘身旁掠過。 陳用吉沒看她,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也是,當日在林府馬車上,她已經說的很清楚,往后就算是她橫尸野外,他看見了也不必替她收尸。 窈娘松了口氣,遠處的喊殺聲還在繼續。 她爬起來,想起建章宮,想起壽陽。 此時新君被囚,宮中大亂,要是有人闖進建章宮·······她得去找壽陽。 窈娘一路踉蹌著往建章宮而去。 路上不時有宮人臥倒的尸體。 血水流出,很快就又被凍結成冰??諝庵惺冀K彌漫著一種叫人作嘔的腥味。 窈娘捂住嘴巴,努力不去看四處橫斜的尸體,等她一路摸到建章宮。才發現殿外臥倒的尸體居然比方才一路所見的還要多。 殿內隱約可見飄搖的燈火。 窈娘的心沉下去。 她將發上的金簪摘下,握在手中,慢慢朝殿中摸去。 殿中的宮人尸體,多數是被利劍穿心而死。 殿內有女人的啜泣聲,是壽陽! 窈娘直直沖進內殿。 數個時辰之前焚燒的沉香還未燃盡,滿室幽香中摻雜著nongnong的血氣。 一大片血水從內殿中央蜿蜒而來。 “窈娘!” 壽陽在血泊中回頭,頰上滿是淚水。 她手中握著一把短匕,匕首頂端沾了血。 不遠處,倒在血泊正中的男子,一身冠冕朝服,正是已經死去的新君! “jiejie!” 窈娘上前握住壽陽攥著匕首的雙手,才發現她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陛下他······” “他死了?!?/br> 壽陽低低嘆息,眼中淚水不斷涌出。 她扯出一個笑,低低道:“他終于死了?!?/br> “jiejie······到底怎么了?” 壽陽怔怔的,緊緊攥著窈娘的手 “有人要殺我。他來了,要救我。他要我跟他走,然后······然后我便殺了他?!?/br> 原來是壽陽殺了新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