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了她的舌頭
讓窈娘覺得羞恥的事情到底沒有白做。 陳用吉告訴她,壽陽如今被新君幽禁在建章宮。 性命無礙。再過幾日,便要被立為貴妃。 窈娘暗自垂淚,說得好聽是貴妃,其實跟她一樣,不過都是供男人泄欲的玩意兒罷了。 今年天暖,太液池中的芙蕖早開。 域內幾條大河卻發了洪災,民間鬧起了饑荒。內閣遞過來的折子越發的多。 陳用吉日日都要去司禮監理事,沒空來折騰窈娘。 窈娘樂得自在,可一口氣還沒松出去,就又被堵在了嗓子眼——新君心血來潮,又送了幾個美人給陳用吉做姬妾。 陳用吉吩咐過,要她親自安置他們。 西園正堂外,黃鶯站在樹梢上啁啾,曲調婉轉。 正堂內的風光卻比外頭還要熱鬧。 五個美人一起朝窈娘福身。 窈娘神色淡淡,朝美人點頭。權當是見過了,當下就要宮人領著這五個美人回各自的住處。 為首的女子卻忽然站出來。 這女子命喚嬌杏,是五人中最出挑的。 杏眼桃腮,美目輕靈,胸前波濤洶涌,臀上也尤為壯觀,贊一聲絕色尤物也不為過。 “殿下,我們姐妹的住處,是不是離大人的屋子太遠了?” 窈娘側頭。 一旁的宮人低聲道:“幾位美人所居的謝春堂離大人寢居不過小半炷香?!?/br> 那就是不遠。 窈娘還不曾開口,嬌杏就掩口嬌笑。 “莫不是殿下存了私心,不想讓我們接近大人。才故意將我們安排到偏僻的地方?!?/br> 窈娘抿唇,忍住心中厭惡。 “我巴不得你住到陳用吉的屋中去。要是想去,你自己去跟他說?!?/br> 她從前也見過后妃爭風吃醋的戲碼,卻沒想到這事有一日居然輪到了自己身上。 還是為了陳用吉。 他那樣的人,忽然也有人為了他搶破了頭。 窈娘起身就要離去。 嬌杏卻不依不饒,神色挑釁道。 “都是被陛下賞賜下來的,殿下還以為自己是金枝玉葉···” 話說一半,她又掩住嘴,“不對,如今不應該叫您殿下,該叫小夫人才是?!?/br> 什么小夫人大夫人,她與陳用吉沒有關系!憑什么叫她小夫人! 窈娘白了臉。 “住嘴,不許這么叫我!” 女子得意一笑,剛想說什么。忽而神色一變,朝窈娘身后屈身行禮。 “拜見大人?!?/br> 其余眾人也紛紛福身。 陳用吉皺眉進屋,神色說不上好看。 “怎么了?擠在這里鬧哄哄?!?/br> 窈娘瞧見他,一腔怒火直直燒起來。偏偏不敢發作,只能別過臉去。 倒是嬌杏聘聘婷婷上前,“婢子是陛下賜來伺候大人的,方才是婢子無禮,惹惱了殿下。大人恕罪?!?/br> 嬌杏的腰肢擺得像春柳,胸前波濤洶涌。 窈娘瞧見陳用吉沖著嬌杏彎彎唇角。 “你怎么惹惱她了?” “婢子···婢子以為該喚殿下一聲小夫人,誰知道殿下這便生氣了。不許婢子叫她小夫人···” 陳用吉轉頭看向窈娘,眸光一凝,渾身氣勢攝人。 “為什么不許她們叫你小夫人?” 窈娘白了臉,只覺得屈辱至極。 她不曾婚嫁,又怎么會成了誰的夫人?還是什么小夫人?!她才不要做什么小夫人! 見窈娘不答。 陳用吉神色冷下來,垂頭對著嬌杏微笑起來,“她不肯說,你替她說?!?/br> 男子語氣和緩,微笑時如春風渡水,無端就叫人瞧得心癢癢。 嬌杏有些黯然道:“也許是殿下心高氣傲,覺得大人是個宦官······” 陳用吉微笑道:“我猜殿下心里也是這么想的。你說得不錯,有賞?!?/br> 嬌杏暗自羞紅了臉。胸脯挺得越發高聳。 她本是老皇帝在位時就入宮的采女。 自恃美貌,卻始終得不到寵幸。 誰知一朝變天,被新君賜到西園伺候陳用吉。本來她還覺得伺候太監是個臟活,現在卻覺得也許這就是自己的機緣。 陳用吉雖是個宦官,卻長相俊秀,又是宮里權勢最大的宦官,跟了他,可比跟老皇帝強得多。 再說了,男女之間那點兒事,又不是只有一種做法。 “大人要怎么賞婢子?” 嬌杏抬頭,雙目含情。 陳用吉揚唇,對她森森一笑:“既然這么會說。想必你心里也是這么想的,那就摘了舌頭,賞給掖庭的宦官作對食?!?/br> “大人!” 嬌杏慘白了臉,以為自己方才聽錯了。 屋外的兩個守衛應聲而來,要拖著嬌杏出屋。 陳用吉想了想,“不必出去,就在這里剪了她的舌頭?!?/br> 侍衛會意,抽出腰間短刃,掰開嬌杏的下巴,伸進去一攪。 一聲慘叫,嬌杏唇角溢出血來。 方才還活色生香的美人,轉眼就成了啞巴。 窈娘踉蹌著后退,扶住身側的案幾。 她白了臉,脊背上冒出一層又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