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 學生名冊失竊案 無證據起訴
「……夏絡兒學妹?」 賴詩翠皺起眉頭:「你來這里做什么?」 「因為某人把我們社團的社員借去太久了,我只好來討回我家學長?!?/br> 夏絡兒輕踮著步伐走入室內,靜靜吐出鈴鐺般清脆且略帶冷冽的聲音: 「除了許丹福學長,其他幾位都還是初次見面對吧?大家好,我是一年二班的夏絡兒,請稱呼我為『夏絡』,目前擔任『幽靈社』的『活人社長』,以后請多指教?!?/br> 說罷,少女輕撩起兩側的裙擺,微微地欠身行了一個禮。 感覺是夏絡兒獨樹一格的幽默,但現場似乎沒有一個人領情。 「幽靈社?」柯瑞生挑了挑眉:「喔……那個社團?!?/br> 「是的。因為賴詩翠學姊對我們的社團活動似乎很有興趣,屢次質問我們到底在做什么,所以我想不如就藉此機會示范一下我們的『社團活動』?!?/br> 「社團活動?」許丹福問道。 「是的?!?/br> 少女在臉上僵硬地擺出了一個維持不到半秒的微笑,然后用戴著黑皮手套的手伸出了兩指: 「關于這件事有兩個地方值得注意,然而打從一開始的討論就沒談到這兩點?!?/br> 「一開始?夏絡,你是什么時后過來的?」 「聽到廣播召集糾察隊員集合后,因為遲遲沒見到你回來,判斷你應該被捲入了奇怪的事情,于是就過來了。大概是在賴詩翠學姊大喊『你們在搞什么東西』的時候我就在門外了,只是找不到恰當的時機進來。我想我聽到的情報應該十分充足,如果有誤還請你幫忙補充,華德昇?!?/br> 夏絡兒輕輕地踱步到文件柜旁邊: 「首先,我們要釐清最重要的一點:為何要把名冊帶出去?在二十一世紀的現在,如果只是單純要洩漏或是販賣學生的個資,根本不用把這一大本的名冊整本帶走,只需要用手機拍照就可以了。再不濟,用紙筆抄寫總是比把一整本名冊帶走還要省事。就這一點來說,班聯會內部的人最不可能涉案,除了他們平時就能接觸到學生名冊,不需要大費周章偷走整本檔案之外,一但事情暴露,班聯會所有成員都要被追究責任。所以犯人不可能是韋思德同學。按照常理,魏蓓莉同學也沒有必要看著自己男友拿走檔案后,還裝模作樣地通報名冊失竊、提供假訊息混淆我們,那只會讓她自己與男友的處境更危險?!?/br> 聽罷,跪坐在地上的魏蓓莉看似松了一口氣,垂下肩膀,靜靜地拿著面紙拭淚。 「那這要怎么解釋?」 柯瑞生拿著手上那一疊資料: 「這是從韋思德的抽屜里搜出來的,正是被盜的二年級學生名冊一部分檔案?!?/br> 「除了是栽贓之外我不覺得有更好的解釋?!?/br> 少女冷冷地說著:「應該不會有哪個小偷在盜取重要資料之后還會把贓物放在這么容易被發現的地方,這不是明擺的事實嗎?」 夏絡兒的措辭拐彎抹角地指出對方的愚笨??氯鹕猜牫隽诉@一點,臉色略顯鐵青。 「第二個重點是時間;時間永遠是關鍵,華德昇,你們的問答太沒效率了?!?/br> 少女輕蹙起眉頭向我抱怨后,便又緩步走到門口。 「五點二十一分,發現名冊不見的魏蓓莉同學打電話給許丹福學長,同時喊住了在門外的糾察隊員。五點二十八分,在同一棟大樓二樓的賴詩翠學姊跟華德昇收到通知。中間落差了七分鐘?!?/br> 順著夏絡兒的話,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一個人的身上。 「喔對了,華德昇,還有一點要注意:理所當然出現在現場的人,往往最容易被忽略;還記得杜瑞柏先生的案子,潘女士指出巷尾的監視器沒有拍到『可疑人物』嗎?然而我總是會對那些不被懷疑的人起疑。賴詩翠學姊,我想請問一下,舊行政樓三樓是糾察隊的巡邏范圍嗎?如果是的話,那巡邏員不該讓小偷離開這里;如果不是的話,那么出現在這里的糾察隊員所為何事?」 賴詩翠轉過身來,瞪向當事者:「那七分鐘,你上哪去了?」 「我在找你,總隊長?!?/br> 對方雖然面色有些僵硬,但仍語氣堅定地回答:「途中去了一趟洗手間?!?/br> 「這是有可能的,」柯瑞生說道: 「我也是在糾察隊活動室翻了鑰匙的登記紀錄,才知道賴詩翠在社團管理室,這需要一點時間?!?/br> 「那么,學長,你是在幾點看到他進活動室跟你報告事情,并且到社團管理室找賴詩翠學姊?」 「……我不記得時間。但應該就是在賴詩翠他們回來前一、兩分鐘?!?/br> 柯瑞生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他也許是先在學?;芜^一遍都找不到賴詩翠,才回來活動室報告。這點是他的錯,他應該要先來報告的?!?/br> 而對方也順勢點了點頭:「是。我很抱歉沒先來報告──」 「雖然還沒解釋為什么在那個時間點會出現在班聯會辦公室外,不過,」 少女拉高聲音,打斷意圖開口辯解的對方: 「我想先請教你最后一個問題,省得你去思考其他藉口:韋思德同學的教室,是在一年幾班?」 她同時用眼神及手指示意其他人不可回答。 沉默了數秒鐘后,對方依然沒有回答。 「他也許沒注意──」柯瑞生試圖為對方開脫,卻被少女粗暴地打斷。 「他剛剛才從那間教室拿了這疊資料回來,怎么可能沒有注意?并且,無論是一年幾班,」 夏絡兒直視著對方:「從男生教室大樓要折返回到這里,你所用的時間都太少了;這只有一種解釋:你根本沒有去?!?/br> 「……這不可能,」 許丹福揉著自己的雙頰:「他又沒有文件柜的鑰匙?」 「鑰匙從來就不是重點,學長,只要有一副可以不通過登記借出,找個藉口跟身上有鑰匙的人借一天,便能夠出現兩副、四副、八副;我想這個藉口對擁有糾察隊員身分的人來說并不困難?!?/br> 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還真有說服力呢──我忍不住在心底嘲諷道。 「拷貝了一副文件柜的鑰匙,在辦公室門外的死角伺機而動──大概就是我剛才待的地方,一根水泥柱的后面。我推論是在從檔案室順利偷出名冊后,準備離開辦公室時聽到了魏蓓莉同學回來的腳步聲,因此只能急忙把名冊藏到水泥柱后方,裝作路過并讓魏同學喊住,等魏同學再進入檔案室后,才利用那七分鐘把名冊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找賴詩翠學姊報告。 然后,也許是想看看班聯會的人有何反應,以確保自己不會被懷疑,又或者刻意參與調查,誤導偵查方向或是栽贓給別人,于是回來了現場。至于名冊要如何處理,同樣是用照片或掃描把資料存成電子檔之后,隨便找個理由說是在學校草叢發現之類的,就能夠物歸原主。甚至不需要把名冊帶出學校,只要找個安靜、沒有其他人會發現的地方暫時隱藏名冊就好了。 然而,他卻在聽到現場的證詞后,急于栽贓給早已離校的韋思德同學,才露出了這一的大破綻。不過,就算他事前知道韋思德同學是在哪一班,他也沒辦法明目張膽地把名冊帶出這棟大樓、走到韋思德同學的教室偽裝成在他抽屜中發現──同理,韋思德同學也不可能在偷取名冊之后,還拿著那么大一疊資料塞進他的抽屜,所以韋思德同學的清白打從一開始就無庸置疑,而從不可能拿走學生名冊的韋思德同學的抽屜中取回名冊,自然是最可疑的。所以賴詩翠學姊,你可以請那些在校門口站崗、帶給離校學生無比困擾的隊員們先撤離了?!?/br> 「……你沒有證據?!挂呀洷徽J定是嫌犯的方倫廷咬著牙,吐出了這句話。 然而這句話跟承認是自己偷的沒有區別。 少女聞言,輕輕挑起眉毛: 「我覺得調閱大樓監視器會讓場面變得更難看。你也許沒注意到通往頂樓的樓梯間有一部監視器吧?它應該很清楚地拍下你把名冊藏在那里的所有過程?!?/br> 「你胡說!那里根本沒有監視器!」對方大喊。 「喔,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少女撐起右手臂,輕輕地摸了摸自己小巧的下頷: 「拿著一本厚重的名冊離開這棟大樓而不被起疑是不可能的,唯一的選擇只有把名冊藏在這棟大樓最不可能有人經過的角落,也就是通往頂樓的樓梯間。說實話,我也不確定那里有沒有監視器,因為我沒去過,但顯然你很清楚這棟大樓的監視器位置?!?/br> 看著方倫廷著急而咬牙切齒的模樣,賴詩翠深呼吸了一口氣: 「柯瑞生副隊長,請你幫我發個通知,讓隊員們撤崗,并且去通往頂樓的樓梯間檢查一下。謝謝?!?/br> 柯瑞生壓了壓帽檐,轉身離去。 然而方倫廷仍然微微地搖搖頭,并壓著聲音: 「你沒有證據?!?/br> 「是的,我沒有?!?/br> 少女聳了聳肩,用著平靜而冷冽的語氣嘆道: 「除了剛才那些推論之外,還有你的褲頭在膝蓋的位置沾滿塵埃,你的鞋緣沾上了厚厚一層灰塵,顯示你不久前曾跪在人煙罕至的地方,以及你的雙手掌心有著一道因為拿取重物而壓出來的凹痕,指尖微微的勒痕應該是剛剛打開文件夾中間鐵環、取出其中幾頁資料以栽贓給韋思德同學所留下的,你的后背與長褲沾上了外面水泥柱上剝落的綠色油漆,說明你曾經緊靠在其上以隱藏自己的身影……不過,確實是的,這些都沒辦法當成直接的證據。 也許我應該等糾察隊真的誤把韋思德同學當成犯人,讓你安心地用手機拍幾張名冊的照片后,再試圖說服頑固的賴詩翠學姊相信我的推論后,才將已經把學生檔案賣給外界的你繩之以法;那樣太花時間且沒效率并且,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在意韋思德同學被栽贓、魏蓓莉同學被當成共犯,我做事向來只是出于對事情本身的興趣,還原事實的『真相』。我已經把真相告訴你們了,你們相不相信、要怎樣解決,都不干我的事?,F在,我們可以回去了吧,華德昇?!?/br> 夏絡兒轉過身去,瞄了我一點。我抿著嘴點了點頭,但正當我也準備離開時,卻被身旁的賴詩翠輕輕拉住。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傳遞的訊息似乎是有事情想讓我見證。 她往前站了一步,直瞪著方倫廷: 「無論有沒有證據,你都該以自己的言行為恥,方倫廷隊員,你讓糾察隊蒙羞。我將以總隊長的職責,開除你的隊籍?!?/br> 堅定而宏亮的臺詞回盪在班聯會辦公室內。 只見對方茫然地看著賴詩翠一眼,沉默了半秒,然后── 噗哧地笑了出來: 「讓糾察隊蒙羞?哈!誰稀罕!」 賴詩翠因為對方的劇變而后退了半步。 「每天穿地漂漂亮亮、光鮮亮麗,戴帽子、穿手套、披綬帶,不過只是學生之間的扮家家酒!賴詩翠,你們在學校發號司令、指揮調度、勸導學生,以為自己這樣就是正義使者?只要踏出校門,你們什么也不是!每天認認真真值行勤務又怎樣?記功?嘉獎?榮譽?這些出了社會一點屁用都沒有!告訴你,我老早就不想跟你們玩了,特別是你,賴詩翠,每天表現出一副乖學生的模樣討老師歡心,你知道其他學生怎么看的嗎?糾察隊簡直就像是大人們養的狗!而我,有的是方法得到實際上的利益!你知道是什么嗎?錢!當我把學生名單賣出去,你們這些小朋友還在擔心糾察隊的『名聲蒙羞』!你們就繼續當你們的好學生吧!哈!」 說罷,方倫廷摘下頭上的糾察帽,重重地甩到賴詩翠的面前。 而賴詩翠則是愣在當場,顫抖著雙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段凝重的沉默,終于被如鈴鐺般的女聲劃破: 「所以你承認自己偷了名冊并打算轉賣出去?」 本來已在教室門口的夏絡兒重新回過頭來。 「是又怎樣!你們、沒有、證據!」 方倫廷面容猙獰地笑道。 少女從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短小的電子儀器: 「現在有了?!?/br> 他看著那東西,笑容瞬間消退, 「……該死的──」然后發狂般作勢要往夏絡兒身上撲過去,但我與許丹福兩人也立刻拉住了他,一陣扭打后,方倫廷被我們兩人壓制在地。最后,儘管被跨坐的許丹福壓住而無法動彈,他的口中仍不斷對少女吐出兇惡的咒罵。 此時柯瑞生也抱著一本厚重的資料夾回來: 「總隊長!找到名冊了!就在通往頂樓的樓梯間……這是?」 「既然我要過來在這里,自然就會做好萬全準備?!?/br> 夏絡兒走近方倫廷,并壓著裙襬蹲了下來: 「這整個事件唯一讓我好奇的是:為什么是二年級的名冊?縱使學生名冊里的資料在某些狀況下很有價值,但為什么不是即將考試的三年級、剛入學的一年級,而是二年級的名冊?并且你也不可能拿到名冊之后再四處找人兜售。這只有一種解釋:有人指定要購買我們學校的二年級學生資料。所以,是誰要你偷名冊的?」 面對少女的質問,方倫廷別過頭去: 「……我不知道他是誰。有一個人用臉書私訊我,說是如果能給他莒光高中二年級的學生資料,他會給我一筆錢。由于他的臉書頁面一片空白,我當然原本也不把他當一回事,但他說只要給他我的帳戶,他會先匯一筆當作訂金,學生名冊之后再用照片上傳成云端連結讓他下載就好了。我拿到他的訂金了,所以替他辦事,就這樣而已?!?/br> 「所以是誰?那個人是誰?」剛回來的柯瑞生也理解了狀況,趕忙追問。 「我說了我不知道!」方倫廷大喊:「不然我把那個臉書帳號給你們,你們那么會推理,不然你們自己去找好了!」 「我會的?!?/br> 夏絡兒站起身來,用戴著黑皮手套的手,將手中的物體遞向賴詩翠,而戴著白色值勤手套的少女也靜靜地接過那個錄音筆。 「有空再還我就好了。另外最好調查一下我們學生的名單怎么外洩出去的;無論對方是誰,看來他已經掌握了我們學校學生的基本名單,對方只是想要更仔細的身家背景跟住處地址之類的。案子結束了。我們走吧,華德昇?!?/br> 少女說罷,便逕自離開了現場。我則是判斷在地上的方倫廷已經沒有威脅后,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領帶,然后輕輕地貼近賴詩翠的耳邊: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真的。請不要自責?!谷缓髮σ荒樐救坏乃龜D了一個微笑,追著夏絡兒的步伐離開了班聯會辦公室。 「……不愧是『善于應對女性的華德昇』?!?/br> 「我剛剛就想抗議了,這是損害名譽!」 也不想想是因為誰的「計畫」才讓我不得不這樣做。 ※ 事件之后,方倫廷雖然沒被開除學籍,但被記大過一支。然而他卻主動提出退學,從此離開莒光高中。 方倫廷在之前似乎就跟賴詩翠不對頭──雖然不清楚細節,但我想原因,十之八九應該是源于賴詩翠的固執。兩人在一年級時有過不少爭執,但因為賴詩翠被看中為下一任的總隊長人選,所以方倫廷表面上順從,但私底下一直想找機會報復。竊取學生名冊,不僅能夠轉賣學生資料,還能嚴重損害糾察隊與賴詩翠的信譽,對他而言是一石二鳥──如果沒被夏絡兒點破的話。 而方倫廷提供的「買方」臉書帳號,不意外是個假帳號,匯錢給他的戶頭,再通報給警方調查后也是空的人頭帳戶。整件事情的幕后就此斷了線索。 班聯會方面,由于最初擅自另外拷貝兩副文件柜鑰匙的學生早就畢業了,所以只是口頭上的警告并沒收那三副鑰匙(包括方倫廷拷貝的那一份)。 但,曾經將鑰匙借給方倫廷的王爾鐸則向班聯會辭職以示負責;當天他沒出現在班聯會辦公室,是因為去找老師請教課業上的問題。至于韋思德為何可以打開文件柜,是由于席雪璃學姊在請假時便把鑰匙借給了他。他當天提前離開也是為了要打工,以存錢購買給魏蓓莉的生日禮物;這對小情侶在事件之后感情似乎更深厚了。 糾察隊本身沒有被追究責任,甚至因為順利取回學生名冊,所有隊員都被記了程度不一的嘉獎,功勞首推總隊長賴詩翠、副隊長柯瑞生,以及在校門口指揮、檢查學生物品的中隊長何輔津。 然而,賴詩翠卻因此事件受到不小的打擊,請假休息了兩天。幸好在我去她家探望她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不少,雖然在她家里發生了一些尷尬的小插曲,但所幸她隔天就回到學校上課;不過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至于我們的少女偵探本人── 「你欠我一次,華德昇,」 拉完一段悠揚的獨奏,少女放下肩上的小提琴: 「我辦案都是要有酬勞的?!?/br> 我看著她把小提琴隨意擱到擺滿雜物的桌上: 「……帕格尼尼?」 「是圣桑b小調第三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中間的一段。你只是隨便亂猜的吧?」 嗯,我只認識帕格尼尼這個名字。 少女雖是那么說,但其實杜瑞柏的案子過后,璦麗學姊有來過221b,準備了一筆禮金打算酬謝夏絡兒,卻被少女嚴詞拒絕:我沒有找回那隻狗,所以一毛錢都不拿。 但她欣然接受璦麗學姊之后送給她的一頂深棕色捲邊毛呢帽及一件淺咖啡色披肩斗篷;跟我們的校服挺搭的,不說的話還以為跟制服是一套。 雖然是題外話,不過經過夏絡兒的調查,杜瑞柏其實是璦麗學姊的繼父,兩人并沒有血緣關係。這件事璦麗學姊本人或許不知道。我想這大概多少能夠解釋杜瑞柏對璦麗學姊的偷窺行為……呃,好吧,也許并沒辦法解釋。純粹是杜瑞柏的個人問題。 聽說魏蓓莉學妹也有去夏絡兒的教室,送給她一個小禮物,但至于內容物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此次事件,不曉得為何學校完全沒提及夏絡兒跟我的名字,自然也沒有跟糾察隊一樣列入嘉獎名單。我個人是無所謂,夏絡兒看起來也不太在意,所以她突然提起酬勞這件事讓我有些意外。 「我不是替學校辦案,是替你辦案。雖然嚴格來說這不算是一件案子,只是路過的舉手之勞……或者說,只是一場游戲。如果方倫廷學長怎樣都不承認的話,我在當場也沒辦法證明被藏在樓梯間的學生名冊跟他有什么關聯性──如果能讓我調查一下檔案室與文件柜就另當別論。 然而,要知道,如果目的只是找回名冊的話,無論是方倫廷學長不認錯、韋思德同學被誣賴,都不影響名冊無法被帶出舊行政樓的事實,那么只要去一趟人跡罕至、通往頂樓的樓梯間必然能找到名冊。但話又說回來,我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找回名冊,而是要帶你離開現場。只是如果二年級的學生資料被外洩出去,對你而言應該也會很困擾吧,二年八班的華德昇學長?」 原來如此。所以這起事件,在少女的心中認定是替我解圍才出面的。 璦麗學姊來的時候,少女也說過類似的話:兇手的目的是為了復仇而不是將他殺偽裝成自殺,而我的目的是為了知道狗的下落而不是逮捕兇手。 「那么,你想要什么報酬?一頂獵鹿帽嗎,偵探小姐?」 正在用鑰匙打開抽屜,從中取出棒棒糖的她白了我一眼。 可惜我沒能及時拿手機拍照下來,不然我還真沒見過她除了一張死人臉之外,有這么特殊的表情。 「你知道我要什么,華德昇?!?/br> 撕掉包裝紙,她伸出小巧粉嫩的舌頭輕輕地將亮綠色的棒棒糖放入桃紅色的唇間,少女微瞇起眼睛瞄向我,這朦朧中帶點香艷的神情讓我怦然心跳: 「社團活動紀錄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