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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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兒趴在浴桶外緣,舒服的瞇起了眼,長途跋涉后能洗個熱水澡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感覺浴桶里的水已經涼了,準備起身,突然窗戶被撞開來,兩名黑衣人闖了進來,她想也沒想的立即放聲尖叫…… 「呀啊……」 那兩名黑衣人顯然沒想到會看見如此情形,愣了一下;隨后進來的是聽到林雪兒的叫聲的張浩和韓毅。見張浩他們突然衝了進來,林雪兒嚇得急忙抓過一旁的衣物擋在胸前,縮回浴桶里。 黑衣人見到張浩他們,轉身就跑,韓毅見人要跑,也立刻追了出去。 見韓毅追著黑衣人跑了出去,而張浩還站在那里沒有動,林雪兒又氣又羞的瞪著他,「張浩!你還不出去?」 雖然她的動作很快,但張浩還是看到了不該看的——。 她的香肩、雪白如玉的雙——他臉色倏地一變,察覺到自己某個部分的反應, 「該死的!」咒罵一聲立刻轉身出去。 被看到了!張浩他一定看到了,可是,被看見裸體的是她,該生氣、該羞愧的應 該是她??!怎么到頭來是他生氣? 林雪兒將整個人沒入水中,讓自己的腦袋放空,直到沒有辦法再繼續憋氣,這才自水中坐起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張浩正坐在窗邊喝茶,見她出來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沒有任何表示;林雪兒則是不知在想什么的走到一旁,擦著自己的頭發…… 沒多久,韓毅便回來了。 「人呢?」張浩問道。 「制服他們后,便服毒自盡了?!?/br> 「有其他發現?」 「沒有?!?/br> 張浩黑眸沉了下:「知道了。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拐f完,便轉身離開。 在張浩走后,韓毅也轉身往他們的馬車走去,準備休息。 林雪兒則在他們離開后,坐到了張浩剛剛坐的位子,抬起頭看著窗外的夜色。 ––– 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匹通身黑得發亮的駿馬,「馬在,那車呢?」林雪兒看著剛把馬鞍配好的韓毅問到。 「我得去幫主子辦點事,沒人駕車,改成騎馬?!?/br> 「這行不通的.我不會騎馬!」林雪兒趕忙搖頭表示。 開玩笑,她唯一的騎馬經驗是在朋友家的馬場,騎過一匹又瘦又小、老得快進棺材的馬。雖然,策馬狂奔,迎風恣意的豪氣一直是她所嚮往,但現在要她自己來,她可不行! 「放心,沒指望你會!」韓毅轉頭看著她說道:「你得跟主子共乘一騎?!?/br> 什么!昨天才被看到身子,今天還要親密的共騎一匹嗎?老天爺啊,您在玩我吧,您定是在玩我對不對。 「發什么呆?」韓毅拍了拍林雪兒的頭,「出發了?!?/br> 原來在她因震驚而發呆的時候,張浩已經出來且上了馬。林雪兒抬眼瞧向高坐馬背上的人,俊然高挺的氣勢,冷漠而犀利的雙眸,坐在馬背上那股霸主的風范,渾身散發著自信與權威的感覺…… 「還發呆!」韓毅忍不住又朝她的頭巴了下去。 「痛……」林雪兒捂著被打的頭,回頭瞪了韓毅一眼。 「上來?!拐f完,向她伸出了手。 林雪兒看著張浩那隻伸到她面前的大手,奇異地有種安心的感覺。她帶點遲疑地,她把手伸給了他,張浩立即一把握住,然后使勁一提,轉眼她已經在馬背上了。 她人一上馬就感受到了身后溫熱男性胸膛而身形一僵。馬背上的本就空間有限,又是兩人共乘,再加上張浩雙手控制著韁繩,挺拔的身形就這樣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懷中,形成一幅親匿曖昧的畫面。 「主子,路上小心些,我辦完事會立刻趕過去的?!?/br> 見張浩微微頷首,韓毅不再耽擱,駕地一聲,策馬出發。 看著遠去的韓毅,「抓緊了?!顾雎曁嵝?。 便抖了抖韁繩夾住馬腹,伴隨著一聲輕喝,馬兒立刻如同拉滿弓的箭矢疾射而出。 好快,好刺激! 勁風撲面而來,初次體驗策馬狂奔的林雪兒不知道究竟跑得有多快,黑馬如風疾馳,她只覺得它像在飛一樣。 一開始,林雪兒渾身緊繃地如佛像般僵坐,想與張浩保持距離。直到繃得酸疼的肌rou發出抗議,她才開始慢慢放松緊繃的身軀。 最后,趁他不注意之際,悄悄傾靠在他身上,小小休憩一下。 黑色駿馬載著兩個人奔馳在官道上,看著眼前飛馳而過的景色,感受著身后散發的獨特氣息,林雪兒感覺自己的心跳,隨著馬的速度逐漸增快……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休息,張浩總算勒馬在兩棵相偎相依的樹下停住休息。 連奔顛簸將近兩個時辰,林雪兒差點連路也不會走了,她的臀部連到大腿的肌rou就被震的痛到不像話,麻到沒什么感覺了。 一下馬林雪兒就軟倒在地上,她想趕緊爬起來,奈何雙腿一直在顫抖,最后是張浩看不過去,一把抱起她走到樹下。 日頭高懸晴空、知了嘈嘈,他們坐在樹下吃著乾糧。林雪兒還發現距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座新的土墳,墓碑上刻著一男一女的名字。 林雪兒看著那新墳,又抬頭看看身后的大樹,不禁發起呆來…… 早已吃完正閉目調息的張浩,張開眼睛看著發呆的她,「快吃,我們待會兒就得出發了?!?/br> 她低低應一聲,小口小口地吃起餅糧。驀然,她發現墳前有一對蝴蝶飛到墓碑上,停了下來。 新墳、一男一女、合葬以及蝴蝶…… 「還在發呆?」調息完畢,一睜開眼,就見她手里的乾糧根本沒吃幾口,不知道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啊?!顾厣?,連忙又吃起來。 「在想什么?」 「沒,就看那墳,想到一個故事罷了?!顾攘艘豢谒??!改銘撝馈毫鹤!话??」 「不知道?!?/br> 「這么經典的愛情故事,你既然不知道?」林雪兒聞言,忘了腳痛而跳了起來。 「我應該知道?」 ??!差點忘記這不是自己原來的世界,沒有聽過『梁?!灰彩乔橛锌稍?。 「呃……我們邊走邊說吧,啊哈哈」說完,慢慢地往馬兒走過去。 于是,一路上林雪兒都在講關于『梁?!坏墓适陆o張浩聽,已然沒了早上共騎的尷尬。 「故事是這樣的,有一個姑娘名叫祝英臺,女扮男裝到某地去游學,途中遇到了 同學梁山伯,兩人便相偕同行……」林雪兒說的繪聲繪色?!杆麄兺叭?,梁山伯都沒有發現祝英臺是女兒身,后來祝英臺就中斷學業返回家鄉?!?/br> 張浩不發一語,靜靜地聽著,低頭看著林雪兒手舞足蹈的給他講故事,嘴角竟微微的勾了起來。 「梁山伯知曉祝英臺是女兒身,是在后來他登門拜訪時才發現的!你說,他是不是有點呆?同窗三年了,竟然都沒發現對方是個姑娘!」林雪兒突然抬起頭問道。 可一抬頭,她卻怔然了。 逆著光,只見他挺拔身形在駕御馬匹時顯得更加偉岸,英俊的臉龐上那抹淡到不行笑顏更是緊緊纏住了她的視線,使她心動與著迷…… 「挺呆的?!?/br> 林雪兒回過神來,「……嗯?!顾⒓t著臉點頭,為掩蓋自己的失態,她趕緊繼續說道:「得知英臺為女兒身后,他們倆人私約終身。豈料祝父將英臺許配給了她另一個同學馬文才?!?/br> 說到這里,林雪兒突然有些憤憤然,「自古女子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梁山伯如約來提親,祝英臺流著淚告知已經晚了。梁山伯氣得當場吐血,歸家后一病身亡。家人將其葬在官道附近……」 「沒了?」許久沒在聽到她的聲音,于是低頭詢問。 「……還有,祝英臺出嫁時,經過梁山伯的墳墓,突然狂風大起,阻礙迎親隊伍的前進,祝英臺下花轎到梁山伯的墓前祭拜,梁山伯的墳墓塌陷裂開,祝英臺跳入墳中,其后墳中出現一對彩蝶,雙雙飛去?!顾劭粑⒓t,聲音有些哽咽,「這就是『梁?!坏墓适??!?/br> 「挺凄美的故事?!惯@是張浩給『梁?!坏脑u價。 「嗯啊,就因為剛剛那座新墳,也是男女合葬又剛好有蝴蝶停在墓碑上,我才想起這故事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終于入夜前趕到了尹昌縣。他們決定投宿到了一間叫『悅賓』的客棧。 張浩在客棧前拉住了馬韁,他先行跳下馬背,然后伸手將林雪兒抱了下來,此時,突然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浩哥哥!」冷凝撲進他的懷里,趁張浩看不到她的表情,惡狠狠瞪著林雪兒。 林雪兒被她瞪的全身發毛…… 「冷凝?」張浩抬手抱住突然撲過來的冷凝防止她跌倒,以及看著跟在她身后的男子——慕容勛。 「進去在說吧!」慕容勛搖了搖手里的扇子,看著艷福不淺的好友。 片刻后,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客棧一處小院落。 這小院落位于客棧最后方,與前面的客房隔著一方天井,較有私密性。 張浩眉頭微皺,「你怎么在這里?」 「說是為了你,信嗎?」慕容勛饒富興味地看著他。 張浩沉下俊臉,冷淡地說:「既然你那么間,你的事就你自己去辦?!?/br> 「誒?你張大莊主可是最講信用的??!」慕容勛微微挑起了眉,輕笑,「不就幫你送個美女嘛,至于這么生氣?」 「浩哥哥,你別生勛哥哥的氣,是凝兒求勛哥哥帶我來的?!顾ブ鴱埡频男渥?,左右搖擺并露出討好的笑容。 「胡鬧!」張浩推開冷凝拉著他的手,「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br> 冷凝聞言,臉色在一瞬間轉為蒼白,「浩哥哥,你不喜歡凝兒跟著你嗎?」 見她禁不住快要昏倒的模樣,慕容勛伸手將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來,「張浩,凝兒來都來了,就讓她留下嘛?!?/br> 「怎么?她胡鬧你也跟著胡來了是嗎?」 冷凝慌亂地搖頭再搖頭,淚珠兒滾滾而落,「不,我不回去,浩哥哥,我不要回去,憑什么林雪兒能跟著你,凝兒就不行呢?」 「你和她不一樣。何必跟她比?」 「浩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凝兒了!」冷凝嬌弱的撲到張浩懷里,緊緊扯著他的衣裳,邊說邊掉淚?!改闶遣皇窍矚g上那個林雪兒了!是不是?是不是?」」 而此時,準備好茶點準備端進去廂房里的林雪兒,正好聽見冷凝質問,便在門外聽著里頭的動靜。 「不可能?!箯埡脐幒莸恼f道:「她將是我要痛恨一生的人,只要我還活著的一天,就不會斷絕對她的恨,即使我死了,也依然會恨她!」 林雪兒整個人如墜入冰窖,遍體生寒,流不出淚,怔怔的轉身離開,往后客棧后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