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這一周,非常受矚目的一周。 哪怕頭還隱隱約約傳來陣陣抽痛,哪怕王真伊沒有再回覆我任何的電話和訊息,我的心情還是相當美麗。 當然,要是原本的金心儀在此刻突然回來,那她大概會不太開心。 畢竟,我等于是和她的好朋友鬧翻了。 不過我并不后悔。 同事大概都還沉浸在我認識黨主席的不可思議中,每個人都對我笑得很諂媚。 「我真的只是和黨主席的女兒是同學?!?/br> 我已經說了不知道幾百遍了,而大家只是一臉,喔,我懂我懂,低調低調。 我也很無奈。 「小金以后高升可別忘了我們!」 「也行,說吧,你們想要什么職位?」 「我想當行政院院長!」 「那不是總統任命的嗎?」 「哈哈哈哈哈──」 與同事打鬧間,我收到博物館館長的信,他們已經收到通知將會進行協同。 這一切都與我預料的一樣,正在往好的方向在發展。 韓混蛋對我的臉色好上許多,看這個情勢,距離我被調到五福鎮的時間,應該不遠了。 傅培美從局長辦公室走出來,而我準備下班了。小週末的今日,我已準備好繼續玩我的模型,把周圍的小建筑都組合上去。 「金心儀?!?/br> 傅培美用很嚴肅的語調叫住我。 「什么事?」 傅培美拿了張文書給我,她的手抖動的好厲害。 我早有預期,卻還是低下頭想看看上面寫了些什么。 看清了上頭的文字,我發現我或許還是低估了韓混蛋對我主動申請調職的喜悅,傅培美手上的調職書上,沒有任何我濫用職權的字眼,更沒有處分。 看來,他是真的很希望我滾蛋,而且,滾得越遠越好。 挺好,至少我的職場生涯不會因此而背上一個污點。 「很意外嗎?怎么手那么抖?」 「局長說,那天你將公務車開走,是要去完成他交待的事情,所以不是濫用職權?!?/br> 「你到底想說什么呢?」 這我當然知道,我還補了三百塊的油錢給那個混蛋呢。 也幸好他有想到這點,還提前弄了一張發票繳了上去,這才讓我逃過一劫。 「你什么時候跟局長那么好了?」 你不是和他最不對盤了嗎? 我從她眼中,讀出了她的想法。 「你忘啦,黨主席來的時候,我才知道局長是農黨的?!?/br> 「而我大學最好同學的爸爸,就是農黨黨主席,我和他能不化干戈為玉帛嗎?」 而你,不是就想利用這點,將我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嗎? 「你──」 「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就先下班啦?!?/br> 「對了,謝謝你特地拿調職書過來給我?!?/br> 「我們,再也不見啦?!?/br> 「金心儀!」 熟悉的黑色rav4,楊家俐探頭出來。 「上車?!?/br> 我沒理她。 「上車?!?/br> 楊家俐把車斜斜的停在我的前方堵住我的路。 見她這副強硬的樣子,我停下了步伐。 「楊家俐,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br> 我不是原本的金心儀,所以不會寵著她,不會任由她用這副樣子來表達對我的關心。 但我會試著向她表達我的想法,至于她能不能接受,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楊家俐的唇線抿成一條直線,「我爸跟我說了?!?/br> 「然后呢?」 「因為你爸跟你說了,所以你就可以開車來堵我嗎?」 我知道我的口吻不是太好,但現在的楊家俐對我而言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只懂得用自己的心情和喜歡來做事。 當然,她大概也只對原本的金心儀這樣。 對于其他的人事物,她總是能表現出最適宜的姿態,永遠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那是因為你不上車?!?/br> 她的話語急促,一副明明是我有錯在先,卻還將錯怪罪到她身上的樣子。 「你叫我上車,我就一定要上車嗎?你誰?」 給了她一個眼神,要她自行體會。 哪怕她是楊鎮長,但我可還不是金課長,真要以命令的口吻對我,那就給老娘等到下個星期一。 「金心儀……你可以上車嗎?我想送你回家?!?/br> 儒子可教。 「可以?!?/br> 我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見我扣上了安全帶,她松了口氣,打了d檔放下手剎車,將車開到快車道。 「你怎么來了?」 我有些疑惑她的出現。 這次調職不是因為我濫用職權,而是我主動申請請調過去的,按理說,她不該出現在這里,因為她沒有過來向我解釋的理由。 「我剛好來臺北辦點事?!?/br> 「哦哦?!?/br> 「準備一下,禮拜日我來幫你搬家?!?/br> 挑了下眉,我眼神直直地盯著她,不發一語。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這個禮拜日我想幫你搬家?!?/br> 「行啊,正好這兩天我整理一下行李?!?/br> 伸手,在她頭上輕拍了兩下,隨即發現她又將脣抿得死緊,似乎是不喜歡我將她當成孩子。 「你大概幾點來?」 「中午?!?/br> 「要一起吃午餐嗎?」 「可以嗎?」 「當然可以,就當感謝你幫我搬家啊?!?/br> 「好?!?/br>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很快的,楊家俐的車子便停在我家門口。 道了一聲謝謝,我打開了車門。 「金心儀?!?/br> 「嗯?」 站在車外,我嘴角帶著淺笑望著她,想知道她叫住我的原因。 「五福鎮是你可以大展身手的地方?!?/br> 「我會是你的上司?!?/br> 楊家俐鄭重的說道,好像這是一件多么隆重的事情。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br> 楊家俐眼神直接而強烈,她彷佛近乎允諾一生的誓言。 而我,只回了她一個淡淡的笑。 「我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