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喂……」 「靠腰,才幾點你就睡了?!?/br> 「可以不要講語助詞嗎?」 「什么語助詞?靠腰哦?」 「唉,不對,你平常講的比我還兇,干嘛突然改邪歸正?」 「喂?干嘛不回我話?」 「好啦好啦,不講就不講啦,唉,金心儀,你理我一下嘛?!?/br> 「有什么事嗎?」 「厚唷,沒事不能打給你嗎?你在家嗎?我要過去你家喝酒?!?/br> 「我已經睡了?!?/br> 這聲音我認得,是王真伊。 她是金心儀的好朋友,按理說我應該要和她打好關係,但此刻我頭痛到炸裂,實在不適合以這個狀態接待客人。 「靠──」 大概是想起了我稍早說的話,王真伊急忙收住尾聲。 「喂,你到底怎么了?」 「平常要找你喝酒你不是都衝第一個嗎?今天怎么不喝了?還那么早睡覺?」 緩緩的坐了起來,大陽xue抽痛的感覺很糟,我將枕頭立在后背,整個人靠了上去。 「我頭痛,現在很不舒服?!?/br> 「而且,我一大清早就被楊家俐抓去當助手,現在很累?!?/br> 雖然過程中我也斷斷續續睡了四、五個小時,但都是淺眠,所以反而更累了。 「干!你去當楊家俐的助手?」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喜歡太多的語助詞,可以請你不要再講了嗎?」 陣陣抽痛,讓我無暇顧慮王真伊的感受。 我知道我應該要扮演好金心儀的角色,但那是在我有馀力的時候,而現在,我只想窩回被窩里繼續睡覺,我實在是太累了。 「……」 「你說你去當楊家俐的助手?」 感受到她話語中的遲疑,突然福至心靈,我知道我該怎么做了。 「對,我擔心她,所以去了?!?/br> 「你擔心她?」 她聲音高了八度,很尖銳,讓我的頭更痛了。 我好想掛電話。 「你不是說你絕對不要再喜歡楊家俐了嗎?為什么還跑去當她的助手?」 「你是不是犯賤???明知道她不喜歡你,你干嘛還拿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她的話,讓我陷入短暫的沉默。 我無法跟她解釋我已經不是原本的金心儀了,所以我也不曉得該怎么跟她說我的想法。 不過,哪怕我知道該怎么說也沒用,她大概也只會覺得我犯賤。 「我下週應該就會被調職了,調到宜蘭的五福鎮去當她的課長?!?/br> 「蛤?」 「搞屁啊,金心儀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有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br> 「那你說,你明知道她不會喜歡你,你做那么多是為了什么?」 「我覺得她需要有人幫忙,而我,暫時會是最適合的人選?!?/br> 「暫時?」 「等幫完忙我就走了,等她那邊上了軌道,會有更多人幫她的?!?/br> 而我,則可以功成身退,繼續做我的小螺絲釘。 「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應該……」 頓了頓,我改口。 「應該還喜歡吧,我做不到討厭她?!?/br> 哪怕她總是自大的用自以為對的方式對我好,又狂妄的認為我應該全盤接受,但我還是無法討厭她。 特別是當她眼底又浮上那抹脆弱的時候,我的心總隱約傳來一股悶痛感。 或許,這就是我總會縱容她的原因吧。 不曉得原來的金心儀是不是也是因為如此,這才總離不開她呢? 但我很清楚的知道,此時的我,并沒有喜歡上她。 或者該說,還沒有喜歡上她。 「你──你──」 「你怎么可以──」 「我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你不是跟我說過你不要再喜歡她了嗎?你怎么能說話不算話?」 「我試過了,你知道的?!?/br> 「我封鎖她了,而且四、五年都沒有再跟她聯絡?!?/br> 「既然你可以跟她那么久不聯絡,那為什么要再繼續聯絡,你可以──」 「我不可以,王真伊?!?/br> 「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幫她,我要去宜蘭?!?/br> 「靠杯!」 「那我呢?你有想過我嗎?我──」 「我當然想過你,宜蘭和臺北很近,我可以常?;貋碚夷?,你還是我的好朋友,這點是不會變的?!?/br> 但是,就只是好朋友。 我想她會懂得我的暗示。 「金心儀,你真她媽自私?!?/br> 下一秒,電話傳來嘟嘟聲,她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