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綠茶替嫁給紈绔太子后 第41節
云譎波詭的霧里,仿佛蟄伏著可怖的巨獸。 嘶吼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后居然在她的腳下匍匐不動,輾轉呻.吟。 她感覺到自己的腳下仿佛踩著什么,到底是什么? 媏媏彎下腰,用雙手努力拍打著蔓延至小腿的黑霧,看清楚自己腳下到底是什么怪物。 眼睛酸澀,極速眨眼之間,腳下礙事的黑霧卻倏然散去,露出內里的真面目。 她腳下是個人!是個渾身是血趴在地上的人! 媏媏嚇得往后一退,不愿去看那個被匕首刺入后心,滿背都是黑血的的人。 那人卻沒有放過她,坐起身來,咧開嘴時濃色的血從嘴角滑落。 “好meimei,我來找你了?!?/br> “不——” 媏媏找了個方向往前跑,狂風像是不要錢一般往她的鼻腔里灌,喉嚨撕裂般扯著疼。 面前的畫面一變,剛才還空曠開闊的道路變成一條細窄的吊橋。 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留著血淚的嚴安秋還在背后追她。 她要跑! 媏媏迅速通過吊橋,場景又是一轉,一間合著門的房間出現在眼前。 她不及深究,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躲起來—— 猛地撞開,進.入房間之后,入眼的陳設有些熟悉,她晃晃腦袋,這是哪里? 恐懼在她的心中蔓延,她想起來了,這是西院!是嚴安秋的房間! “好meimei,跑什么?”嚴安秋流著血淚,陰惻惻站在窗前盯著她。 心頭猛地一跳,她轉身跑了出去。關系,這里有一排的房間,足夠躲避了,不用怕…… 可是,每一間房間推開之后,都是一樣的陳設,一樣站在床前的嚴安秋,一樣恨毒地瞪著她。 許多扇敞開在自己面前的門,全都是死路,里頭傳來一模一樣的聲音。 “你殺了我,是你殺了我……” 她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被什么東西砸過,重疊嘈雜的聲音如同魔音貫耳。 疼—— 嚴安秋的聲音陰森可怖:“我的頭被你踩在地上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br> 頭劇烈地疼—— 怎么辦,現在要怎么辦? “殺得多了,就習慣了?!?/br> 對!殺得多了,就習慣了!媏媏搖搖晃晃站起來,再睜開眼睛,對上嚴安秋血紅的眼時,眸中沒有了剛才的彷徨與恐懼。 她的手抓上嚴安秋的的頭發,忍著頭疼將她摜在地上,弄.得滿地是血。嚴暮自的腳踏上她的頭,將她的臉壓得變形,堆擠成難看的形狀。 足尖用力,那顆滿是血的頭顱嵌進土里,媏媏看著,冷笑一聲。 “活著你斗不過我,死了來裝什么蒜?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萬次?!?/br> 媏媏拔出插在她后心的匕首,一次又一次扎回去。 “是你死有余辜,憑什么來纏著我?你聽你娘親的來害我娘親的命,我殺你有什么錯?” 那一排敞開的房間門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得合起,砰一聲關上。黑洞洞的門口宛若怪獸的冷眼,讓人心中發寒。 “你以為有靠山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嗎?” 媏媏手中執著滴血的刀,綻開柔和的笑意。 “你錯了,是我有能力讓山來就我?!?/br> 一陣輕盈的風將面前所有都卷走,出現在她面前的是行宮院落。她不假思索邁步進去,將門推開。 門后沒有滴血的臉,也沒有陰森的寒意。趙玉的下頜輕輕揚起,見到是她又溫柔垂下。 “每個人都很難盡善盡美,人有懼怕和不光明的權利,不丟人?!?/br> 她這次心中已然分明,看向他時目光堅定:“我再也不怕了?!?/br> * 她再睜開眼時,已經出現在軟紅帳中。 這夢中舒緩的氣味驅散了她剛才心中殘余的不適感覺。 身旁的趙玉察覺到她半坐起身,跟著也坐起來:“媏媏,怎么了?” 她下意識側臉過去,覺得聲音意外耳熟:“三郎?” 趙玉默了默,開口道:“我是凌官?!?/br> “哦……是凌官?!彼?,“凌官,往后我們可能就不能如此了?!?/br> 趙玉心下訝異,輕挑眉峰:“怎么了?” “你送我的如意郎君……我覺得,很好?!彼难垡呀浭蔷o閉著的,卻能準確朝向他所在的方向。 霜色的系帶垂落在她盈盈的頸間,肌瑩玉潤的皮膚白得賽雪,比小衣還要純白奪目。小衣上繡了一朵盛放的牡丹花,花瓣重疊芳香吐蕊,顫.顫.巍.巍。 太子殿下看那朵牡丹看得口.干.舌.燥,再看向她時,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為了他而拒絕他?真有意思。 他心下生出逗她的意思,并沒有按照她的意思保持距離,反而欺身壓近,將距離拉得一近再近。 “媏媏,覺得他有多好?”凌官問。 他傾近時,交纏的鼻息曖.昧又熱烈,嚴暮自穩穩心神,正要一一說來,忽地驚叫一聲。凌官看著右肩上那枚被他的淺淺齒印圈在其中的紅痣,像是在探索的勇者發現了新奇的大陸:“這里有一顆痣?!?/br> 他這句話是靠著她的后頸說的,聲音直直撞.進她的耳中,耳垂染上緋紅。 聽這人口吻輕松,把她身上的特征一一描述道來,嚴暮自就感覺心頭跳得厲害。 不可否認,太子殿下在夢外給了她一直想要的溫暖,可此時此刻,在與凌官耳鬢廝磨之時,她升騰起一個惡劣的想法。 為什么要非此即彼? 都能讓她愉悅,那就都要。 “嗯?有多好?”凌官咬.住脖頸上的系帶,要扯不扯,像是在威脅,“有我好嗎?” 媏媏的心隨著系帶上下懸落,享受著他帶來浪潮,咬唇道:“都好?!?/br> “那可不能都好?!绷韫儆昧σ怀?,系帶松開又被他叼住,“都好?那我就松開了?!?/br> 媏媏咬著唇,潔白的齒將下唇咬得發紅:“你……” “我什么?”凌官作勢要松開嘴。 她的模樣像是隨時被摧折的嬌花,滿身誘.人的露水,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意外的反骨。 “我說,你和他一起陪著我,難道不行嗎?” 沒錯,她不想放棄,都想要。 他咬牙,快要被氣笑了,隨即又覺得好笑,都是自己,他在氣什么? 單手攥住那兩根搖搖欲墜的系帶,給嘴騰出空閑去噙.住她誘.人的唇,泄憤般用牙齒研著她的下唇。 嚴暮自邊享受親吻,邊有些心虛,不過這股小小的心虛很快就被自己壓制下去了。 這有什么關系。不過是在夢中罷了,二人王不見王,算不得什么大事。 這般想著,她心中又沒有了負擔,也跟著回應起來,凌官想著她剛才的話,想著她剛才在夢外頭對自己的那些花言巧語,氣得牙癢癢。 這個小騙子的骨氣,真是不超過一盞茶的時間。 奈何他這顆心就是隨著哄。 媏媏正起勁,倏地發現自己的眼皮能抬起一些了,夢中凌官總是模糊的臉,輪廓也清晰起來。 她驚喜道:“凌官,我好像能看見你了!” 凌官的動作停住,看著她稍微能抬起一點的眼皮,頓?。骸翱辞辶??” “只是看清一點點輪廓,并不能看清?!?/br> 不知為何,她這一句話剛剛落地,明明凌官什么也沒說,自己卻能感覺到他松了口氣的感覺。 凌官:“可惜不能看清,否則媏媏不久更加能對比了?” “唔……對比,就要看你怎么表現了……”小野狐睫毛顫抖,看似任由處置,實則是在以退為進,將他的心牢牢抓在手中,任由她拿捏。 可這種感覺并不讓人不適,反而是欲罷不能的上癮。 趙玉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只想認真看看這個小狐貍的心,到底有多貪。 凌官繼續撬開她的齒關,動作毫不留情:“看好了?!?/br> 作者有話說: 論如何和自己的馬甲爭風吃醋,凌官是一把好手 第43章 四十三場夢 若是按照紅姑的意思, 合該第二日就啟程回上京的。 然而,因著風巖一早來報,鹽稅一事又有了些波折, 嚴暮自醒來的時候, 趙玉早就前去處理, 都沒能和他碰上一面。 立時回京的事情這才只好作罷,暫緩幾日。 趙玉走的時候她還沒醒, 就留了話告訴她今日紅姑會前來教規矩。她吃完早飯就沒有亂跑,聽話地在房中等著紅姑到來。 紅姑見過的美人不勝枚舉,看到嚴暮自時仍舊是滯了滯。 開著的窗牗透入曦光,投在她的身上, 晶瑩玉透的臉上看不見一絲瑕疵,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滑膩到讓人心頭都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