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聽說我也是你的。
剛才丑樣百出,林昱晌自然部會在餐桌常待下去,隨意找個藉口離開,湊阡曉沒和圓堯那去了,沒想到過去才不到兩秒鐘就差點被閃瞎了眼,自然也知道為什么阡曉沒和圓堯會出現在他們家。 今天餐桌上的陌生夫婦姓圓,是圓堯的父母親,而圓堯是打算帶女朋友回家一趟見父母,不過因為早些先去了阡曉沒家里,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現在才到。 這讓林昱晌不禁想起曲淵。 剛想起,就聽圓夫婦說還有個崽沒來。 林昱晌想了想,猜出可能是圓夫婦的小兒子,一直聽他們提到他,卻都沒看到人。 不過這年夜飯也快吃完了,人怎么還沒來呢? 「小圓一到家就睡著了,在外面站太久有些發燒,我讓他醒了再來?!箞A夫婦對林夫婦解釋道,后者趕緊讓圓夫婦別讓他來了,都感冒了還熬身子,圓夫婦卻堅持要讓自家兒子來道個喜,說下一次要見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林昱晌從圓夫婦口中了解了他們家的小兒子,他說他那小兒子脾氣烈,心氣也烈,當年離家出走一走就走了好幾年,也不知道過的怎么樣,什么消息都沒傳回來,他讓大圓,也就是圓堯出去找,沒想到那小圓竟跟著圓堯一起串通騙他倆,說著沒事沒事,人已經住進了醫院。 「這都快十二點了,大圓,你去叫一下你弟弟,讓他下來活動活動,別總躺床上?!箞A母算了下時間,對在客廳的圓堯道。 圓堯應了一聲,起身就要去玄關,卻不想玄關的門已經被打開,傳說中的小兒子正頂著頭亂發出現在客廳,他有些無奈的撥著發絲,看起來的確是剛起來沒多久,「這頭發總梳不好,算了算了?!?/br> 說著,剛抬頭,就看見林昱晌眨巴著眼睛,微張著嘴,盯著他看。 傳說中的小兒子曲淵也就這么盯著他,兩人對視不過五秒突然相視而笑,心里倒是挺想嘲笑這烏龍的。 「我早該想到?!沽株派谓舆^曲淵拎著的一袋水果,和他在客廳的沙發椅坐下。 客廳離餐廳有一段距離,話是聽得見,人倒是看不見,一時半會,餐桌上的四人倒也沒發現曲淵已經來了。 雖說都是第一次來到這里,兩人卻十分輕車熟路的把他當作自己的家,一樣是林昱晌幫曲淵整理頭發,曲淵則靠著他的腿休息。 「你說我們為什么不搭同一班機來就行???」曲淵閉著眼睛問林昱晌。 林昱晌卻伏下身,撩起曲淵的頭發將手掌放到他額頭上量溫度,小聲責罵道:「就發燒了還來,也不怕燒成傻子?!?/br> 曲淵也不反駁,反到樂的讓林昱晌繼續給他枕著。 兩人的聲音很小,就連離他們不遠的圓堯二人都很難聽見,餐廳自然也就什么都聽不見了,只因許久未聽見聲音,兩對夫婦也吃完了餐,乾脆來客廳看看圓堯到底找沒找到他弟弟,結果找沒找到他弟弟是不知道,但他女朋友還在溺歪倒的確是事實。 圓夫婦正想責怪下圓堯,卻見林夫婦石化在一旁,連喚了幾聲都沒反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曲淵正枕著林昱晌的肩,而后者則是一手抱著他的頭輕拍,一手拿著本書在讀。 似乎是感覺到有好幾道灼熱的視線在看自己,林昱晌下意識抬頭,就見四人張著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而他看了看曲淵,再看了看四人,最后小聲說道:「小聲點,他睡著了?!?/br> 「……」 最后林昱晌抱著曲淵就上了樓,說是怕吵到,而至于是怎么抱上去的也沒人追究了,一等二人上樓,抵擋不住疑問涌出的四人齊刷刷的坐到了圓堯面前,氣勢龐勃的逼問他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而圓堯只是嘆了口氣后緩緩說了句:「早就在一起了?!?/br> 便也和阡曉沒轉身上了樓,獨留剩下四人尚在風中凌亂。 「這……這怎么就在一起了呢?」反應最大的就是林父了,想著自己兒子怎么長著長著就彎了,林母倒是冷靜,很快就反應過來,也不管其他人,跟著上了樓。 在進到林昱晌房間前,她懷著緊張的心情敲了敲門,得到回應后將門打開。 和在樓下沒什么不同,曲淵依舊枕在林昱晌身邊睡得很熟,后者也依然靜靜的看著他的書,直到聽到開門聲才抬起頭來。 「媽你怎么來了?」 這聲媽帶著些疏離和生澀,卻也差點讓林母站不住腳,她幾步走到床邊坐下,凝視著這個和自己有著幾分相似的孩子,看著,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 「孩子,媽,對不起你……」 但似乎是意識到她要說些什么,林昱晌的表情看起來很淡定,就如同往常一樣,沒什么情緒,「你不必覺得對不起,也都過了……」 「就是過了才覺得對不起?!沽帜覆]有等他將話講完,指尖勾緊了衣角,「一直以來我和你爸都覺得我們對你來說或許算不了什么,又或許留著還是累贅,所以在一次公司的調遷中,我們自私的選擇了離開,選擇去過沒有你的日子?!?/br> 還記得那時剛生出小昱晌,兩夫妻都很開心,但初當父母親卻又不知如何教導,想著去看一些文學資料,卻發現孩子好像很不喜歡父母過多的管教,這讓他們一度不知如何是好,正當此時,家里突逢事變,林夫婦被調遷到遠方的一座小鎮,林母不愿離開,本想著可以帶著小昱晌一起過去,卻被昱晌他奶奶制止了,昱晌奶奶卻很堅持市里的教育比較好,若將來孩子要成器,那便選擇待在市中才是最好的抉擇。 但……現在看來,那不過是個牽強的藉口。 「但我們錯了,我們以為我們很了解你,覺得你在沒有我們的日子也能過得很好,甚至會因為沒有人限制你做任何事而感到自由,但我們卻忘了,那時你還只是個孩子,而現在的你也依然是個需要陪伴的孩子?!?/br> 「……」 說實在的,林昱晌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該笑他父母就僅僅因為這一件事把他留在了奶奶家,該哭他從小就沒嘗過什么是家的滋味,最終哭笑不得,所有的所有都如此諷刺。 「媽想媽知道你為什么會選擇小淵這孩子,我和他mama很早就認識了,小淵也是從很小的時候就看著他長大的,或許對你倆來說,我更了解小淵也說不定。他是個很頑皮且自信的孩子,他懂得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甚至是不擇手段,所以他在十幾歲的時候選擇了去大城市追夢。他剛離開的那幾天,圓家情緒都很低落,圓阿姨甚至大老遠跑到北邊的一間小廟去祈求小淵能平安,但十幾年來兩方的僵持不下開始成了疏遠,看似關係逐漸緩和,卻也越離越遠,越來越陌生?!?/br> 林母的聲音很輕,林昱晌低著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但她還是選擇把這些話說完,因為或許以后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可以讓母子這樣交心的談話了。 林昱晌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聽她將往事一一說出,他勾勾手指握住了曲淵的手,其實他知道曲淵還醒著,他只是沒睜開眼,他也在聽林母所訴說的這一切,安靜的,聽她說完。 「一個人在大城市很辛苦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更何況是個孩子,無依無靠,就和你一樣。媽很對不起你,這些早該想通的東西到了如今才學會,最后苦的都是你們兩個孩子。最后媽再跟你說一句,媽不會反對你們兩在一起,也沒資格去反對,我想著你父親也是如此,但圓阿姨那你們還是得先說清楚,別讓他們擔心了?!?/br> 林昱晌:「嗯?!?/br> 說完,林母就走出了房間,不意外在門外看見了聽墻角的三人,隨后嘆了口氣,讓他們都回去吧,兩個孩子也都累了。 這場對話很短暫,短暫到好像改變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沒改變,躲在被子中的曲淵抱緊了林昱晌的手臂,后者也在躺平后將他納入擁抱中。 「有什么想法嗎?」曲淵附在他耳邊道。 林昱晌卻輕輕地搖了下頭說:「睡吧,有事明天再說?!?/br>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幸運的人用童年撫去一切傷痛,不幸的人用一切去撫慰童年。 而好在我還有你…… . 三天后曲淵和林昱晌各自向家里告辭,說是等以后時間空下來了會再來。 家里人都沒有挽留,都維持著表面的那一層薄膜,送兩個人離開了,所有人都想著,這些因為時間所留下的間隙,就也讓時間去填平吧!至少總有一天會只留下痕跡的,畢竟來日方長。 . 兩年后。 在曲淵的腿宣告康復后,幾家經紀公司又找上了門,但也是意料之中,在曲淵第三次拿到對跳舞最具代表性的獎項后,曲淵就給全部婉拒了。 畢竟那獎項也是一年才一次,出事前就拿了一個了,出事后又收穫兩個,這再拿就貪心了! 而他對外的理由就是:「我他媽浪費青春給這些人賺錢,我間不間??!反正這獎也拿三次了,名也留了,想著我這心愿也差不多了了,剩下的得留著給我先生環游四海去!順便給后輩留點念想你說是不是?」 就這么短短一句話,差點讓娛樂圈震三下,一是沒想到這話一下子得罪了多少經紀公司,二是這傢伙的心愿竟這么好滿足,三是……也不知這怎么說著說著就出柜了呢? 不過也像林母說的,這傢伙怎么可能這么爽朗的就放棄了跳舞,想著當初他可是為了這事困擾了多久,林昱晌事后也問過曲淵他想做些什么,哪想著這第二天,一家舞蹈教室就這么坐落在了市中心最熱鬧的地方。 曲淵說這是他之前那些兄弟給他投資的,美名其約說是要讓他帶出下一屆舞神,說到底就是自家經紀公司還沒罷手,想著到時過節或重大場合讓他露個臉,表演一場,那賺的也不少??!說自己家業兩不誤,肯定是世上好男人。 看著曲淵比賽的紀錄片,林昱晌心里驕傲的抬頭朝曲淵說;「你說著誰家男人這么厲害?」 曲淵被媳婦夸了自然樂著,一把抱緊他就道:「若我沒猜錯,好像是某個世界首帥,頭腦聰慧且英俊瀟灑的林醫生?!?/br> 剛說完,林昱晌對著他的唇就吻了上去,惹的曲淵老臉一紅,導致第二天一早,又是他給林昱晌揉腰。 圓堯跟阡曉沒結婚了,聽說圓堯去提親那日,阡父可是對著他念了整整一宿。 連忍倒是依舊單身,不過聽說外科那有個男醫生倒看上了他,每天一束花兒,天天買,天天送…… 窗外花開花謝,冬去春來,時間它流漟過鬢邊的行潦,也追朔至虛幻的喧囂。 一刻鐘煮了三盞溫熱的茶,一盞茶燃盡兩柱悅心的香。 剎那后白云飄緲,轉瞬間蒼狗衰老。 于是他們在這短暫間,找到了屬于他們的非酋。 是耗盡了幸運與運氣,卻得以讓時間在韶光冉冉中,去見證他們的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