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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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直又短的彈簧??! 泀沁懂了! 「你真是天才!」她邊叫邊跳到?浬的工作臺前,隨手抓過一條彈簧,左右手分別捏住兩頭,「這條彈簧有多長?」 「???」?浬不明所以地回答:「半原吋?」 「那現在呢?」泀沁兩手一拉! 「欸!那很貴!」 但來不及了,彈簧現在已經變形成細長的鐵絲,再也回不去原來的樣子了!「回答我!」 ?浬一整個心碎:「兩原吋……?!?/br> 「好啦,我會賠你的!」女孩毫無誠意地承諾,因為,重點不是彈簧!她將兩手間距縮回原來的距離,「現在呢?彈簧有多長?」 「呃……,」?浬頓住了,要說半原吋嘛,那是彈簧原本的長度,也是泀沁雙手的間距,但此時此刻,拉壞的彈簧正歪歪扭扭地盤旋在短的距離之中?「我會說,那還是條兩原吋的鐵絲,而不是半原吋的彈簧?!?/br> 「這就對了!老爸給的數據是……,」她瘋狂地翻找著資料:「這里!『每前進1000原尺,河床高度降低4原尺』。這是蛇河有多陡的數據,但是數據怎么來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再往前翻了幾頁:「『蛇河的測量日志』,叭喇叭喇叭喇……,一堆日期和數字,然后,有了:『測量起點與終點的高度差異為65原尺,扣除繞行屋舍后的距離為長度1,6450原尺,合計坡降為每前進1000原尺,河床高度降低3.9原尺,即千分之四』。嘖,千分之四是這么來的,?浬,但是,」泀沁將中間那段話指給他看: 「為何要『繞行屋舍』?河道里不是沒有房子嗎?」 「聚落里才有房子?」?浬提出他的回答。 「對,但重點是他干麻要量到聚落里?因為,」泀沁拉過地圖,在上頭畫過一直線: 「因為他測量的是徹頭徹尾的直線距離!而不是蛇河彎彎曲曲的流長距離!」 「呃……,呃?」 嘖,泀沁把扭曲變形的鐵絲塞到?浬手中,來回比著頭尾兩個端點:「我爸只量了這兩個點的高度差跟直線距離,算出來的坡降是『每前進1000原尺,河床高度降低4原尺』,千分之四,但這是直線距離!」女孩用手指沿著鐵絲蜿蜒:「蜿蜒的蛇河??!這兩點間的彎彎曲曲的蜿蜒流長,才不會只有1000原尺!」她再回頭比對蛇河的地圖,「3000?4000原尺??浬,蛇河要流經距離1000原尺的兩點,她得流過彎折的4000原尺!所以坡降才不是每流經1000原尺降低4原尺,而是每4000原尺才會降低4原尺!?浬,」泀沁給剛才發現的事實氣炸了: 「老爸刻意誤導我們:蛇河的坡降才不是千分之四,而是更緩的千分之一!」 「什么意思?」 泀沁嚷道:「就是你講的『河道變陡變直,就是水里的沙變濃』,?浬!技師們做了彎彎曲曲的蛇河模型,但是錯用了更陡的坡降,于是模型會沖開河岸,把沙帶走。最后,水里的沙濃了,蛇河的模型也變直了!難怪技師會說蛇河模型的坡降最后平衡在千分之八,就像辮子河一樣!三原尺的繪紋啊,?浬,你是天才!」然后她就衝出?浬家。 「欸!」?浬不明所理地大喊:「去哪里???」 「回家找東西!」女孩回頭嚷道,脹紅的小臉上洋溢著無盡的興奮:「晚點拿來給你看!」 泀沁口中的晚點,是三天之后。 三天后,當她再次離開……逃離主堡時,只能藉著夜色的保護,一路上步履蹣跚地遮遮掩掩,躲著巡邏縣警軍兵,往?浬家跺去。 事后,她才知道這樣做一點也不聰明,或是講白了,愚蠢。但此時就是此刻,她必須……必須……。 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身后的主堡傳來非人的慘叫。 那讓泀沁后頸不由地傳來劇痛,喉頭無法控制地哽咽,事實上,這些地方是真的受了傷,留下了大片瘀青,更一路催逼著她趕快跑走,但是,恐懼卻掌管了她的雙腳、她的肌rou、她的心靈,所以,脆弱的女孩最后只能讓自己瑟縮在樹叢的陰影中,顫抖著,讓永難磨滅的痛苦接掌憶識…… **** 那晚從?浬家離開,才跑到半路,人就被從身后襲擊,蒙住頭,綁起,帶走,關進一間滿是刑具的地牢中。 接下來的三天,她就一直被吊著,赤裸著身子,蒙著雙眼,聽著旁人的來來去去,還有,尖叫,慘叫,咆叫,跟,無數刑具的聲音,鐵鍊拖磨、皮鞭的抽打、繩索的緊絞。 女孩好怕,好冷,好渴,好餓。但帶走她的人,就這樣把她當作塊豬rou,吊在半空中,讓抽筋的肌rou、磨破的皮膚與脫臼的關結折磨她的意志,還有,啊哇哇啊啊??!毫不留情地將關結復位! 數不清的昏睡,都讓刺骨的冰水澆醒,順便沖去她所剩無幾的排遺,也讓她順便舔舔發絲上滴下來的臟水。 「讓……我死……?!箾q沁呻吟著。 但換來的是被綑到住子上。 泀沁掙扎,尤其是后頸好痛,有什么硬物頂在那里。她轉頭想看,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頭也被鐵環固定?肩膀也是?上半身動彈不得? 女孩嚇壞了。 從小,縣爵老爸總逼著她練武,為的是彌補老婆孵不出半隻兒子的遺憾。當然,小女孩并不怎么樂意,于是變態的老爸便帶著年幼的她參觀刑求室,好逼她就犯。 而那里,放著一臺能讓她陷于目前處境的刑具。 嘖,泀沁換氣過度,尤其想到老爸為她講解刑具時臉上那副表情,不要……不要…… 「快!」突然,黑暗中,一個人低聲吩咐:「抬過來,對,放這兒!」 啌咚。那是一面沉重的立鏡,鐵鑄的框架在諾大的地牢中震出震撼的回音,擊毀泀沁最后一份僥倖的盼望,因為鏡子里的倒影,證實了那個瘦弱孩子的猜想,牢牢鎖住頭頸的枷鎖,跟后頭一輪大大不成比例的圓盤。 泀沁好想吐。 但那人可管不了這些,「所以,說吧?!?/br> 倔強的女孩閉嘴。 「唉,我沒什么耐性?!谷缓缶椭苯愚D動輪盤! 泀沁死盯著鏡子,數著輪盤上一根根的輻條,點數著轉過的根數,以及……整整兩圈? 「說吧,你和原點郡來的工人都在打什么主意?」藏在陰影中的那人再問。 泀沁強迫自已摒住氣。還有,工人?反叛勢力才會把原點郡派來的工匠或技師叫成工人,所以是縣爵的仇人?這三天她推測了不少可能,其中,若是老爸的仇人,嘖,他樹仇還真不少,但往好處想,至少泀沁跟他們是同路人,不是嗎?于是,她試著平靜下來,在災難的壓迫中深吸一口氣,「我們發現大堤快崩壞了,它根本就控制不了蛇河!」如果是反對建堤的保守派的話,他們會聽進去的! 但是,「我說我沒耐性!」再轉了兩圈? 不是保守派?泀沁閉上眼,「大堤……,」她發現自己的嗓音好怪,畢竟,頸骨……嘖,平心靜氣啊,「大堤若是壞了,潰決的洪水就會沖走新生地上的一切?!惯@樣,就算是分配不均的受害者或既得利益者也會懂的……呃呃啊呃…… 又轉了兩圈?「那些我都不在意?!?/br> 泀沁嚴重氣悶,頭痛欲裂,視線中飆出無數金星。完了……不是那些人嗎? 「快說吧?!鼓侨俗鰟蒉D動輪盤。 「不……要……?!顾笾?。 「太遲了?!鼓侨溯p輕地拉動輻條,旋轉輪軸,帶動齒輪,挪移螺紋,在一系列的力矩放大中,將輪盤的大幅轉動換成微小的直線運動,讓抵住泀沁后頸的鐵棍得以毫無阻力地挺進,無情地擠壓頸中脆弱到可笑的脊椎! 泀沁好想逃,但頭肩都已被牢牢鎖??;她好想叫,但被抵到變形的頸椎已然壓迫喉嚨氣管;她好想死,只要再多壓半分就好,壓斷她的脖子,壓爛她的神經,讓她一死百了,才不會這么痛!好痛!好痛啊啊啊啊??! 嘩! 后頸的力道突然松開,大腦洩壓、空氣涌入、金星消失!泀沁大口地喘氣,貪婪地要把全世界的生命與希望全吸進體內,然后,「呃啊……」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五圈六圈七圈? 嚐到活著的渴望讓泀沁幾乎放棄,而唯一讓她撐下去的,是恐懼。 因為刑求她的,如果不是老爸的敵人,那就是她的仇人! 「快說吧?!拱巳Α湃Α?。 不要!她打死也不會說! 她之所以這么做,就是為了要害死老爸,為mama報仇! 然后,泀沁流下淚,因為,這些話不只是心中的吶喊,還更是她口中真實的哀求!對,她說出口了,為了逃離痛苦而不要臉地將所有的計畫都化作哀求,放棄人性的尊嚴,坦白了一切,只為了松開脖子上的壓迫! 「很好,」那人笑道,「終于講實話了?!沟?,十圈? 什么? 「所以,是誰指使你的?」十一圈? 「沒……有……」 十二圈,「是不是?浬?」十三圈,「???」十四圈! 不是…… 十五十六十七,「是不是?浬?」 不是不是不是…… 十八! 「是他!」泀沁尖叫! 嘩!轉輪松開。 「很好,都聽到了嗎?」那人朝一旁吩咐:「立刻逮捕?浬那家人?!?/br> 「是的,但?浬他們家是自由人了,得羅織個罪名,呃……,明天早上?您說這樣好嗎?」回話的聲音裝滿了阿諛奉承: 「縣爵大人?」 泀沁的爸揮揮手。 他的主祕再問:「那泀沁小姐該怎么辦?」 男人瞥了眼痛哭的女兒,「哼,隨便你怎么打理?!顾镜經q沁面前,抬起她的下巴: 「長得很像她mama嘛,尤其是被打得全身是傷的時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