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 第38節
兩人幾息之間交手上百個來回,便聽“砰”地一聲,謝伏被師無射重新組合的長鞭纏住腳腕,狠狠摔在了地上。 花朝手中抓著師無射的儲物袋,下意識地瞇眼睛縮肩膀,但是等了片刻,熟悉的疼痛卻沒有傳來。 她知道謝伏肯定打不過師無射,就提前吞了顆花良明給她以謝伏的血煉制的丹藥,今天正好順便看看效果。 果然好用! 還得是親爹可靠。 師無射此刻面容冰寒,花朝在他身后看著他翩然落地,周身煞氣靈壓層疊蕩起,引動周遭落葉亂飛,瀑布激流繚亂,水汽沉沉掃開,簡直要將方圓數里活物的熱血都凍透。 花朝看著他的背影,恍惚間看到了上一世那個陰郁沉默手段狠辣的魔界帝尊。 而被擊倒在地的謝伏,撐著手臂半起身,他發髻都被打散了,長發之上沾了落葉,弟子服有兩處被罡風撕裂,但是竟也不顯狼狽。 他抬手慢慢抹了下唇邊血跡,一條腿支起來,一只手臂搭在膝蓋上,姿態隨意,面上甚至帶笑,只有雙眸微紅。 他之前手中提著的活兔子已經在他不遠處死透了,而謝伏此刻,便像是一個在山間化形的白兔精。 他看向花朝的方向,微微歪頭,笑著說:“別怕啊朝朝,我沒事……” 正朝著這邊走的花朝聞言腳步一頓,誰是要關心你??! 不要臉的玩意。 花朝不上當,但師無射又上當了。 關心則亂,加之之前花朝就幾番維護謝伏,師無射就以為花朝又要去管謝伏,他忍不了,連架都不想打了,他又不能真的在這里殺了謝伏,因此轉身扯下披風,把花朝一卷,連她腦袋都蒙住了,扛著她御劍而起。 山林中亂撞的靈壓消散,樹葉翩然落下,謝伏盤膝坐在一片枯敗之中,面上笑意消散干凈,取而代之的是陰鷙。 花朝被師無射“秋風掃落葉”一般,卷到一處無人的山洞里面。 這里離弟子們落腳的地方也很遠,師無射給山洞設下了禁制,這才把從頭到尾沒動也沒掙扎的花朝,從他的披風里面扒了出來。 這山洞里面靜謐漆黑,rou眼什么也看不見,只有將靈力附著在眼睛上,才能正常視物。 花朝頭發亂了,大頭朝下飛了一路,倒控的面上色如春花,眼神空蒙。 師無射看了一眼,便心中驟緊,呼吸徹底亂了套。 和瀑布邊上完全不同,在那里好歹算是天地高闊,師無射還能壓抑住自己。 但是這里隱秘漆黑,黑暗助長滋生的不僅僅是罪惡,還有一直壓抑的,無處安放的渴望。 這里顯然是一個猛獸巢xue,到處都是獸爪印記,不過沒有猛獸存在,應當是被棄用的巢xue。 師無射靠在溝壑深淺不一的墻壁上,將花朝面對面抱在自己懷中。 他先是抬手,把花朝散亂的發撫順,而后抬手捧住了花朝的臉,手指撫過她的眉目,鼻梁側臉,最終扆崋停在了她的唇邊。 師無射從開始輕撫花朝的嘴唇,變成擦、用力地擦,把花朝的唇都揉變形了。 她皺眉道:“你,唔,做什么!” 師無射停下,還覺得不夠,一雙琉璃的眸子在這黑黢黢的山洞之中,深暗的不見底。 半晌,他才有些艱難地問花朝:“你吻他了嗎?” 花朝:“……”她遲疑了一下。 就這一下,師無射就瘋了。 他捏住花朝的腮狠狠吻下來,壓抑了這么久終于失控,他緊緊扣著花朝的后頸,另一只手臂攬著花朝的腰身,一絲縫隙也不許她躲開,一口氣也不許她喘上來,簡直要就地將她拆吃入腹一般。 花朝喘不上氣,腦子不清醒,想到她曾經看到的那些書,有些書中記載,獸類的食欲和獸欲,是連在一起的。 師無射此刻就像個發了狂的獸。 好久,花朝快窒息了,抬手砸他肩膀的時候,師無射才總算是放開了花朝,又變成極其溫柔地用鼻尖一下一下碰花朝的臉頰,耳朵,不厭其煩。 和師無射在一起,某些時候的體驗,花朝其實是有些招架不住的。 她所有的經驗都來自謝伏,謝伏從來都是克制的,就算偶有放肆,能讓別人失控,他自己卻不會。 他從沒有如師無射這般,將失控喘息和急切吞咽的聲音毫不掩飾地讓花朝聽到,讓花朝分明又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悸動,他讓她知道,他在為她發瘋,因為親近她而變得癲狂。 這過于濃烈的情緒像深海,將花朝淹沒,也讓她窒息,更讓她的心跳無法選擇地同他漸漸重合。 她此刻什么也看不清,她沒有用靈力附著雙眼,她卻能夠想象出師無射現在的表情和眼神,她見過無數次。 她在他狂亂的情緒之中顛簸,她不敢看清師無射此刻的神情。 她不能夠適應,她不太能理解,為什么一個人會對另一個人渴望成這樣。 花朝甚至覺得,這是不體面的。 但這不妨礙花朝喘得像是才跑了八百里,渾身骨頭都被揉酥了。 而這不過只是一個吻而已。 等到師無射終于停下,將額頭抵在花朝的額頭,整個洞xue之中,只能聽見彼此深淺不一的呼吸。 “我們回去吧……”花朝莫名開始害怕,一個吻她就憋到心臟開始發疼,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以師無射現在的瘋勁兒,花朝很難不耽誤接下來的行路。 他將頭抵在花朝肩頭,壓抑著自己洶涌的情緒,箍在她腰上的手掌青筋凸起。 他想到了什么,只是想到,就嫉妒得要發瘋。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問花朝:“你和謝伏做了嗎?” 花朝:“……”她又遲疑了一下。 師無射猛地用力,快把花朝腰骨勒斷了。 求生欲促使花朝趕緊找補:“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這輩子沒有。 “你別聽謝伏胡說,他最是心機深沉!”花朝拍著師無射肩膀說,“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和你交手幾次,劍術精湛了不少,他在偷學你的蛟骨刀陣,你以后別被他給騙了再和他動手了!” 師無射聞言,身上的緊繃、后脊的僵硬、那些侵透在骨頭里的酸澀嫉妒,終于寸寸融化在了花朝的否認里面。 他放松了手臂,下巴擱在花朝肩膀上,氣息都軟了下來。 他們沒有做。 師無射后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他真不知道若是花朝和謝伏做了,他會怎么樣。 他能怎么樣? “你以后不要理會他?!睅煙o射半晌才開口,出口就是命令,帶著冷硬和霸道。 但是說完之后,他自己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和花朝說話,又趕緊用鼻尖戳了花朝兩下,用商量的語氣,在花朝耳邊道:“好不好?” 花朝根本沒在意他的語氣,她現在就想趕緊回去。 她有點熱,沒來由的熱,可能是師無射身上太熱了吧。 “我本來也沒有搭理他,你剛才不理他,我們現在就已經回去了?!?/br> “我們走吧?” 師無射“嗯”了一聲,但是沒動。 花朝要起身,師無射按著她的肩膀,將她重新按回來了。 花朝感知他的狀態,面色更紅了,像熟透的蜜桃,一掐破皮rou,就汁水流淌的那一種。 她的眉目秀雅端麗,平日里絕沒有這般的極妍之色,非動情不能見。 師無射看得有些癡,他低頭啄吻她,感覺到她脊背發顫,竟然低低輕笑一聲。 說道:“壯壯別怕,就……再待一下?!?/br> “就一下?!睅煙o射難耐道,“稍微等一會兒就好?!?/br> 等兩個人解了山洞禁制出來,花朝只感覺自己整個脫了一層皮一般疲憊,卻分明什么都沒有做。 他們從頭到尾,只在師無射失控之時接了個吻。 但是她掛著師無射手臂出來,站到山洞外面了,腦子還亂亂的,腳像是落不到實處。 “走吧?!睅煙o射召出長劍,要拉花朝一起。 山風吹來,吹透花朝單薄的衣裙,花朝向前邁了兩步,還沒等搭住師無射的手,就整個如遭雷擊一般地僵死在原地。 她面上先是空茫了一下,而后血色如海水倒灌一般洶涌而上,眨眼之間,她臉紅得要滴血。 她觸電一樣松開師無射的手,原地抱著自己蹲下,把自己縮成了一個球。 師無射不明所以,連忙彎腰扶花朝,結果被花朝極其激烈的呵斥:“別碰我!” 師無射愣了。 她感覺自己……黏黏的。 花朝慌張極了,羞恥的頭頂在冒煙,眼淚簌簌滾下來。 “你怎么了?”師無射急得不行,伸手按在花朝頭頂,探入靈力查看她的狀況。 花朝流著淚抬眼狠狠瞪他,眼中盛著慌張和埋怨,咬牙切齒又帶著哭腔道:“都怪你!” 她從來沒有這樣過,上輩子這輩子都沒有過。 花朝會把這種事情,當成一種手段籌碼,一種任務責任,甚至是修煉渠道,也會享受,卻稱不上渴望。 她不知道她也會……如此真切迫切的渴望一個人。 花朝生平,或者說兩世初識什么叫做欲念,人已經是被沖擊得傻了。 第29章 武凌 花朝蹲了一會兒, 把頭埋在自己的手臂里面,渾身的熱意不僅沒有隨著夜風減退,反而越來越熱。 在她有限的男女關系認知當中, 女子總是相對被動的一方, 即便她重生,拼命想要掙脫前世的路,活出個不一樣來。 但其實某些根深蒂固刻在骨子里的禁錮,還是讓花朝在面對發自本心的欲望的時候,無措惶恐,甚至是羞恥的。 師無射這時候還來詢問她怎么樣, 花朝就想,這肯定是師無射吻得太過火了, 是他的熱情太炙熱, 像烈火熔巖, 燒灼了她的理智。 因此花朝蹲在那里也一直在小聲埋怨,“都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