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 第37節
師無射側頭深吸一口氣,皺眉,推開花朝一些,不讓她靠自己太緊。 “我帶你來,是因為你喜歡水?!睅煙o射徒勞又干澀的解釋。 愿意幫她,也不是想要她的身體,可是他真不想要嗎?他撒不出那樣的謊,他想要的快瘋了。 不光想要她的身體,還想要她的一切,她的心。 因此師無射沒有再做更干癟的辯解,只輕聲道:“你玩水吧,我看看周圍?!?/br> 花朝被放開,師無射身形一掠很快沒影了。 他實在是生氣又難堪,準備散散氣,再找找有沒有獵物,帶回去給司刑殿的弟子,有幾個低階的弟子,沒有辟谷,也要時不時填肚子的。 花朝莫名其妙。 她倒是不怕黑,她運起靈力附著雙眼,山林清輝灑滿瀑布,高處落下的水流似九天而來,砸起氤氳迷蒙的水霧。 花朝心想不弄更好,腳步輕快地走到水邊,掬水解熱,洗了洗臉。 她又喝了兩口,真是涼到肺腑。 花朝湊近瀑布邊上,瞇著眼感覺水汽隨著“嘩嘩”傾瀉的水流,撲在自己臉上,涼絲絲的,花朝玩了一會兒,就想回去休息了。 攏了下沾染水汽濕貼的頭發,正要叫師無射回去了,就感覺到身后有人。 “我們回去吧,你可能誤會了,我其實也沒多喜歡水?!彼皇窍矚g感受活著的滋味。 她抹了幾下臉,肩膀上方伸出一只手,從側面遞給她一塊手帕。 花朝自然無比地接了擦臉。 擦了兩下后頓住,猛地轉頭看去—— 身后站著的人面上帶著笑意,鶴骨松姿芝蘭而立,一雙桃花眼灼灼含情。 夜風和水汽帶動他的衣袍漫卷,他籠在月色之下,宛若謫仙。 花朝微微抽了一口氣。 竟是謝伏! 她就說師無射可沒有隨身攜帶這般蘭桂香氣手帕的sao包毛??! 花朝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不是怕,是驚訝。 謝伏卻一把就抓住了花朝的手腕,手上力度不輕,帶著霸道的禁錮意味,嘴里卻溫柔無比道:“仔細腳下石子,深秋水涼,別掉進去?!?/br> 花朝也不知道是被謝伏微涼的指尖,還是身后籠上的水汽一激,竟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怎么在這里?”花朝問。 謝伏沒馬上回答,花朝這才看清,他另一只手里面,提著一只尚且鮮活蹬腿的白兔子。 白兔泛紅的眼睛在暗色的光線下只顯得漆黑,正如此刻雙眸深不見底的謝伏。 “我來給弟子們找點東西填肚子?!敝x伏看著花朝,一字一句,一語雙關道,“你呢,你為什么在這里?” 為什么要跟來? 為了和師無射難舍難分嗎? 謝伏很想問這句,但是他只是對著花朝笑了笑,沒把這樣難聽的話問出口。 花朝掙了一下,謝伏倒也沒有拉著她不放,只是看她的眼神,讓花朝覺得頭皮發麻。 “朝朝,你……” “師妹,回去了?!?/br> 謝伏才開口,神出鬼沒的師無射竟也回來了,迅速站到了花朝身邊。 自從花朝白天用自己的樣子回到隊伍中,謝伏確實幾次和她對上視線,但都被師無射擋住了。 花朝樂得清凈,這會兒也是不打算再和謝伏說什么,就要和師無射走。 但謝伏并非是受了挫折就會善罷甘休之人,他上前一步再度拉住花朝,情意綿綿道:“我知道那天我受鞭刑,你來看我了?!?/br> 花朝沒控制住僵硬了一下,她分明對謝伏用了“奪夢”陣法……但是很快她也想通了。 謝伏心細如發,沒能瞞住倒也不算稀奇。 不過師無射聞言,拉著花朝的手卻是猛地一緊,周身那種危險的靈壓登時全開,霎時間輾過這一方天地,連瀑布濺起的水霧,都有短暫的凝空。 花朝倒是不在乎師無射知道,但是她怕兩個人這時候打起來。 之前在門中怎么打都算了,大不了一起挨鞭子被關思過峰,一對黑心腸比比誰更黑。但是現在正在趕去黃粱秘境呢,花朝恨不得長了翅膀飛過去,這倆人打起來耽誤了時間怎么辦! 因此花朝毫不猶豫地狡辯道:“我沒去,你少做夢了!” 花朝要甩開謝伏,還狠握了下師無射的手,對他道:“走吧,二師兄?!?/br> 師無射也確實作為帶隊人,沒打算和謝伏起沖突。 但是花朝甩了一下謝伏,卻沒有甩開。 謝伏輕笑一聲,繼續道:“朝朝,你別鬧了,我知道你來過?!?/br> 花朝回頭瞪他,硬是把手腕扯回來了:“你說什么瘋話?” 謝伏卻沒惱,也沒急,甚至沒有去看師無射。 只是含情脈脈看著花朝,道:“我沒說瘋話,我知道你來了,給我喂了很多上品丹藥,我才會恢復得這么快,對不對?” 花朝不打算理他,拉著師無射就走,謝伏看著兩個人拉著的手,眼神閃過片刻的陰郁。 他沒追上去,甚至很快掩蓋住了陰郁眼神。 只是輕飄飄開口,卻也似是九天神雷一般嗡鳴入耳,他道:“可你那天吻了我?!?/br> “我們在一起那么久,我就算是昏睡昏死,也能清晰感覺得到你的吻啊?!?/br> 第28章 怪你 花朝根本不聽謝伏說什么, 她連話都不打算接。 謝伏太會給人下套了,她但凡否認一個字,就證明那天晚上她真的去過思過峰, 繼而她否認沒有親吻過他的事情, 也就變得極其干癟和不可信。 但這件事光是花朝否認,顯然是沒有用的。 師無射聽了謝伏拿腔拿調的話,已經壓不住怒火了。 謝伏的話像一把鈍刀,切割著師無射的理智,因為謝伏受刑的那天晚上,師無射反反復復催動雙魚同心佩, 花朝卻始終不曾接通。 師無射知道她去了思過峰,才會等在了飛流院的門口, 但師無射不知道, 那天晚上花朝還親吻了謝伏。 師無射心中被謝伏戳進心窩的這一把鈍刀, 割得鮮血淋漓。 花朝拉著他走得越快,師無射心中便越是難以忍受。 她在急著掩飾什么? 她……真的親吻了謝伏嗎? 師無射看著花朝的后腦, 很想掐住她的后頸, 逼迫她、質問她。 她怎么可以吻謝伏? 她跟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了, 還不止一次, 怎么可以去親吻別的男人?! 師無射又想起了花朝曾經幫謝伏擋鞭子的事情, 還有在思過峰的那一夜,謝伏發瘋失去理智, 她也是在喊自己不要傷害謝伏。 她就這么在意謝伏? 師無射氣得眼圈都紅了, 反手抓住花朝的力度也控制不住地變大。 花朝忍著疼,安撫著師無射:“九哥, 你弄疼我了, 松一些, 我們離開這里吧?!?/br> 師無射手掌放松一些,定定看著花朝,他有太多的話想要問她,卻根本不敢開口。 她連好好地跟他在一起都不肯。 “我們回去吧?”花朝說,“我們……” “你別那樣抓著她的手腕,朝朝很怕疼的,”謝伏不知死活的上前來,被師無射陰了兩次,依舊不懼。 他直接來拉扯師無射抓著花朝的手臂,嘴上又找死地說:“朝朝的皮膚嬌嫩,稍稍吮一下便是一塊可怖的紅,磕一下就要青一塊,如何經得住你這般大力揉搓?” 花朝聽了頭皮都要掀開了,心說大哥你說的這么逼真,你這輩子也沒什么機會揉搓我吧! “你胡說什么呢!”花朝用另一只手推了下謝伏的肩膀,十分不客氣。 但是謝伏笑得太賤了,滿眼的繾綣,一臉的春情,花朝推了他一下,他沒有后退,只是向后仰了一下。 “哎呦?!彼p呼一聲,甚至還朝著花朝眨了眨眼。 他這樣發sao,就好似花朝剛才推他的那一下,不是推搡,更似調情。 花朝早知道謝伏從來都是為達目的不要臉皮的,但是她上輩子領略的不充分。 因為謝伏不會這樣對她沒臉沒皮,花朝上輩子太稚嫩了,年少無知沒見過幾個男人,謝伏長成這副模樣,境遇又差,還會撒嬌賣乖,很輕易牽動了花朝“普度眾生”的心,都沒用他怎么追,花朝就答應和他好了,好的從無二意。 這輩子她猛然領教謝伏如此深厚的臉皮,愣了一下。 她愣了不要緊,師無射炸了。 花朝只感覺她被一道靈流幻化的鞭子纏縛住,直覺要遭,眼疾手快扯住了師無射的儲物袋。 緊接著她被這股靈流凌空甩出去老遠,師無射和謝伏周身的靈壓同時蕩開,這一片深秋山林被罡風掃過,落葉急如雨下。 花朝落在遠處,纏縛在她腰身之上的靈流,在她面前化為阻隔靈盾,隔絕開了遠處已然激烈交戰在一處的兩個人。 又來。 又打! 他們沒有打膩,花朝實在是看都看膩歪了。 但是兩人才打上,花朝就看出了點不一樣,謝伏最近劍法又有精進,半空之中銀光錚錚,他的長劍密不透風地同師無射的蛟骨刀頻頻相撞,短時間竟是有種勢均力敵之感! 師無射懸浮在半空,足下乘風,身法迅疾,連花朝都難以捕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