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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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中光苑,門一打開,里面的人就如風躥過來,掛到他身上。 女孩的身體柔軟,帶有濃郁的香味。 “你怎么才回來?” 聲音嗡鳴,雖然輕軟嬌嗔,但震得譚既懷腦室疼。 家里真的有蟑螂。 在客廳來回躥,不止一只,周顏儀去拉窗簾的時候突然從頭頂飛過去,嚇得她魂飛魄散。 原來是她不記得多久之前,一個人點了炸雞可樂,窩在沙發看韓劇,吃了幾口想起來要保持身材,把外賣盒塞進包裝袋,和一堆衣服包包的盒子混在一起。 都發霉長菌了,沒招惹來老鼠都算好的。 譚既懷把客廳收拾干凈,包裝盒子都扔出去,面無表情拿腳踩兩只頑強的蟑螂。 拿掃帚運送出去的時候,蟑螂還在動,永遠打不死似的。 周顏儀十分驚悚跳到一旁給譚既懷讓路,垂頭喪氣跟了他一路。 他皺眉,回到看到她穿著寬大的卡通睡裙,纖細的腳踝完全裸露,克制怒火:“你穿個拖鞋亂晃什么?!?/br> “我不敢一個人在家,我怕還有蟑螂?!?/br> 她咬唇,要哭不哭,走上去攬他的手臂,晃了晃:“老公,你別生氣了,我以后不會這么不小心了?!?/br> 譚既懷這次沒有被她馴服,繼續冷臉往前走。 “你不是不小心,你是不講衛生?!?/br> 他獨自乘坐電梯,沒等驚愕委屈的女孩跟上來。 毫無風度。 樓層快速上升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方承玉那張臉。 那時候他們剛到珠城,沒有錢,在寸土寸金的珠城租了間老城區的上世紀老房。 一到春天,蟑螂老鼠泛濫,他每隔一段時間從公司下班都要繞半個城市去買殺蟲藥和老鼠貼。 公司加班,他正為策劃案心煩意亂,卻接到她的電話。 “阿懷,廁所有個老鼠被粘住了,你快回來,我現在廁所都不敢上,嗚嗚嗚……” 以前在雅市,政府辦公區有老鼠,所有女孩子都驚慌失措,方承玉嫌現場混亂耽誤工作進度,徒手抓老鼠。 等女同事叫來譚既懷等一眾男性的時候,方承玉正面無表情地把老鼠扔出去。 可后來他們結婚,凌晨半夢半醒中,聽到有“吱吱”聲響,她就一下躲進他赤裸的懷里。 有些女孩子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徒手扛水桶,但在男人面前,連水瓶蓋都擰不開。 有時候倒不是矯情,是天性使然。 被施了魔法似的,真的擰不開。 譚既懷十分享受方承玉在他面前害怕老鼠蟑螂的小女人模樣。 她對他撒嬌,讓他放下工作回去替她捉老鼠,他十分受用。 趕回家的時候,原本以為一進門就會被嚇得可憐兮兮的女孩撲個滿懷。 可方承玉一個人裹三層衣服坐在沙發,把抱枕摞得高高的,里三層外三層,像堡壘。 她坐在那里盯筆電,手速飛快地打字,臨危不亂地繼續寫她的論文。 心底有一陣失落,但他還是沒打擾她,一個人把老鼠清理掉,順便把洗手間的衛生徹底清掃一遍。 疲倦感沉重襲來,腰突然被一陣清涼摟住。 她歪著腦袋探看他,剛過肩的頭發斜落,也像瀑布一樣。 “論文寫完了?” 他其實很累,沒什么旖旎想法。 因為好長一段時間他求愛都被她拒絕。 她要熬通宵看文獻寫東西。 可此刻他根本拒絕不了她貼上來軟涼的唇。 “不寫了,我想和你zuoai……” 手中的拖把跌落,敲碎了陳舊的瓷磚。 他握她的細腰在狹窄的浴室轉身,手探進她寬松的裙子,啃咬她的鎖骨,guntang的吻一路往下。 最后噙住那點挺立的櫻紅,發出令人羞赧的吮吸聲。 她感覺濕潤溫熱的津液彌漫進體內,仰著脖子迷醉嬌吟,雙腿纏繞住他的腰,一刻的空虛都再承受不住。 他心軟了。 騰出手解開金屬扣,擠進去。 “害怕嗎,剛才?” 后背撞到起霧的鏡面,另一只用來支撐的手也無處安放,只能插進他清爽的短發里。 “害怕?!?/br> 他似乎不滿意她的回答。 其實是不滿意她明明害怕卻還能鎮定地完成她的工作;明明求著他回來,可他回來了,她又滿眼只有文字。 沒有他。 他狠狠撞過一下,然后快進慢出,一點點磨,和她周旋。 她主動尋到他的唇,香軟的粉舌探進去,與他的纏在一起。 “害怕我也要快點把今天的計劃完成,等你回來,我就完全屬于你了?!?/br> 他隱忍的青筋猛地跳動,眼底的暗色一下渙散開。 反客為主,完全由他主導,狠狠吻她,送她到頂峰。 “嗯啊……阿懷……” “妖精?!?/br> 他暗自低罵,嘴角染笑。 譚既懷抽完兩根煙,清掃過后的公寓越發空蕩,安安靜靜的。 他扭頭看了眼掛鐘,皺眉,心情很躁郁。 拿上那件墨綠色西裝,換鞋出門找人。 周顏儀縮在一樓電梯門口,凍得嘴唇發白。 穿上他的衣服,她安安分分靠在他臂彎里,小聲說:“你要給我時間改。我知道你上一任妻子是千金大小姐。我不過是一個小縣城出來的普通姑娘,沒這么講究?!?/br> 酒精肆虐,浸泡他慵懶的神經末梢。 譚既懷思緒停滯,想了想,是嗎。 方承玉出身更窮苦,家里有四個姐妹一個哥哥,她是超生的,年紀最小。 一路從小地方考出來,全靠自己,混到今天的地位。 其實是他和周顏儀才結婚不久,很多時候,他還不是很適應自己其實已經開始了第三段婚姻。 所以別人提起上一任妻子,他總會想起方承玉。 見他許久不說話,周顏儀小心翼翼想抬頭,卻被他溫厚的掌心按回去。 她彎彎嘴角偷笑,洋洋得意。 手指在他胸口劃拳,明目張膽地引誘。 “怎么樣,你今天穿這身衣服去,是不是迷倒一片你們市委的小姑娘?!?/br> 但其實她心底很不屑,蔑視一切。 覺得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走出電梯的那刻,男人沙啞深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下次別買紅色領帶?!?/br> 無端響起念咒一般的嘲諷:譚既懷,你眼光真是越來越差。 他眼光其實又能有多前衛。 譚既懷自己不過也是小地方出來的大學生,不像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從小就懂得買潮牌,打扮風sao。 但就是不想過了十年,她依舊能高高在上的質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