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五六章 日本的新出路
在民國廿二年,1933年,七月下旬到八月初,大約兩個禮拜的蒙古最后追逐戰發生之際,王紹屏先是接見了韓國臨時政府的三名代表李東寧、金九和李承晚,然后才和日本談判特使幣原喜重郎、佐佐木到一兩人見上一面。但王紹屏沒有給日本特使太多時間,這不是因為他特別敵視日本人,老實講,在臺灣成長的人,即便到了廿二世紀,對任何外國人,不單單是日本人,都很友善。原因很復雜,不是單純什么崇洋媚外,而是臺灣是個貿易島,許多人無論直接、間接都會和外國人或外國商品打交道。這讓臺灣人很早就養成對外開放心胸。 至于態度友善,臺灣人一直算是很有禮貌,和儒家文化一直沒有在臺灣消逝應該有很大的關係。和日本是否殖民過臺灣則關聯不大,如果你問問廿世紀年紀大一點的老人,他們常常會用臺語批評日本人說:「有禮無體?!挂馑际强此坪苡卸Y貌了,但是卻流于表面;當然也是批評日本人對于男女有別的禮俗并不遵守,總而言之,就是說日本人對于中國的禮,沒學到精髓。反觀臺灣人即便沒有隨時隨地鞠躬哈腰,但對于幫助別人往往發乎真誠。 不過對于王紹屏來說,倒沒那么復雜的原因,他單純就是一個懶字在作祟。他應付一下韓國人,也是把他們丟給王寵惠和長輩團們去處理。更復雜地對日談判,他就把這些曠日費時、錙銖必計的細節,通通授權給顧維鈞和他前老丈人唐紹儀等人去負責。附帶說明一下,顧維鈞用的還是國府住國聯代表的身分,他和王紹屏說好了,在國是會議完全成功,并且閉幕之后,他才會正式向南京提出辭呈。所以在此之前,當然要好好利用一下這個身分,和他前老丈人一起唱一下黑白臉,壓榨一下日本人的剩馀價值。 結果,對日談判才談一個上午,還沒涉及太多細節,就遇到有人來搗蛋!確定自己已經康復的伍朝樞、王正廷兩人,在病房間著無聊,聽到來探病的王寵惠提到顧維鈞正和前丈人孤軍和日本特使就戰后賠償進行談判,三人一合計,決定也要一起湊熱鬧,一雪在南京被日本人戲耍的恥辱!王寵惠甚至把和韓國人見面的時間挪到明天。 很可惜的,三人的出場,除了一開始讓幣原喜重郎有點面色發白,還有佐佐木到一站起來高喊「不公平,雙方談判人數太懸殊?!怪?,并沒對過程和結局造成多大影響,反而讓三人更感覺到莫名地憤怒! 在南京時,幣原喜重郎和佐佐木到一還稍稍有點趾高氣昂,對很多條件寸步不讓,甚至還對很多小細節斤斤計較,包含茶水不夠熱啦,希望能換個點心之類的招待細節,在雞蛋里挑骨頭。但是到了臺北,全然換了張臉孔,幣原喜重郎的態度已經近乎卑躬屈膝般的厚顏無恥,連一向扮演黑臉的佐佐木到一,在談判過程中,完全像個小媳婦,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不要說像在南京一樣,對國府三個談判代表還吹鬍子瞪眼了。 這讓伍朝樞等三人越看越不爽,越想越生氣,更想找機會借題發揮,作弄一下兩名日本特使。但三人待了一下午,發現竟然找不到任何機會! 無論顧維鈞提什么條件,幣原喜重郎只會「嗨」一聲,就馬上答應了!讓伍朝樞、王正廷和王寵惠三個高知識份子,氣得想飆臟話…,嗯…,其實脾氣最不好的伍朝樞已經罵了! 他在下午閉會前最后幾秒,在幣原喜重郎不知幾百個嗨聲之后,完全無法忍住地用廣東話罵了一句;「嗨!嗨你老母啦!」他在南京聽到最多的是「依耶」,也就是日文「不行,沒辦法」的意思。在這里,他一個下午都沒聽到,只聽到一路嗨、嗨、嗨…,你說怎么不讓他火大?人跟人相比,差距有這么大嘛? 當然和現場不同人談判沒關係,是和背后是什么人談判有關係。如果國府也能連戰皆捷,順道佔了九州或四國,那么不要說幣原喜重郎了,連廣田弘毅都會親自跑來南京鞠躬說嗨。這也是為什么王紹屏讓日本特使來臺北談判的原因,一是給日本談判特使更大壓力,二是給國府面子,不要在南京讓其他國府成員看到一面倒的談判情況,當然誘使日本人前往南洋這件事,也不想讓如同情報篩子的國府知曉,以免全世界各國駐南京大使、公使、代表都知道了。 在臺北,王家很好安排威攝的手段,兩名特使一下飛艇,眼中看到的是紅地毯兩側各站了一排荷槍實彈的衛兵。不是歡迎儀隊喔!是全副武裝,身著野戰服,背上作戰大背包,手持步槍、衝鋒槍,一副要逮捕戰犯的模樣。接著說是放禮砲,但是是廿四輛m7牧師式自走炮同時在不到一公里機場邊緣同時開火,那隆隆地砲聲,即便是空砲彈,聽在日本特使耳里,也備感震撼。緊接還有好幾波次的p-51戰機編隊低空掠過機場,更是讓日本特使倍感壓力。接著禮車駛出臺北剛建好的松山機場,在機場前面的八線道敦化北路的沿路慢車道上,王家還刻意停滿m60坦克和cm-21裝甲車,密密麻麻,加上頭上不斷有直升機編隊飛過,這就讓原本還心存僥倖的佐佐木到一完全感到頭皮發麻,才會導致他后來在談判桌上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談判第一天幾乎都是王家在開條件,除了賠償金額,還有關于賠付方式、分期付款利息計算等的內容最多之外,國府還另外要求戰犯審判、沒收日產、贖回戰俘、遣返日僑費用支付…零零總總共計廿一條。即便幣原喜重郎知道這是故意針對民國四年,日本強迫袁世凱簽訂廿一條不平等條約,赤裸裸地報復。但至少中日和約內容未涉及日本領土、主權等事務,所以幣原重喜郎只好捏捏鼻子認了。 但接下來和自由聯盟簽訂的和約,幣原重喜郎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吼出「依耶」。因為這份和約,雖然沒有要求日本賠付什么費用,但卻是要求日本在法律上正式確認放棄北海道、琉球、臺灣及附屬群島之主權,并由自由聯盟接收的要求。但是幣原重喜郎知道,這些地方,日本短時間不可能拿回來,所以他還是很爽快的先答應,然后才扭扭捏捏的表示:「最終決定權還是在東京,我必須和內閣商議,才能做出最終的答覆。不過不要誤會,不是不同意轉讓這些領地,是和內閣研討依下交付方式,還有條約文字用詞?!诡櫨S鈞沒有在這點上多費話,反正談判不是一天搞定的,即便真能一天搞定,他也得顧慮國府的感受。人家來來回回談了三次,最短的一次,也就是最后各持己見、不歡而散的那次,也談了整整三天。如果聯盟只談一天,就把日本搞定!那新聞稿要怎么發,南京才不會不開心呢?應該說是如何讓委員長不會感到不爽?噓~!當然這就不能光明正大說出來了。 開完這一天的會,幣原喜重郎和佐佐木到一都感到像是快死了一樣。好不容易結束,兩人連晚飯都吃不下,早早洗漱,就上床…翻來覆去一整晚的睡不著。也不去管什么發電給東京,他們根本就懷疑,任何對外聯系會遭到王家監控。因為抱持著這個心情,兩人似乎都蒼老了好幾十歲。 第二天兩人都頂著熊貓眼,戰戰兢兢,甚至有點顫顫慄慄地走不大動,不知道是失眠的結果,還是心底壓力太大。來到空無一人的談判會議室,兩人幾乎是脫力地坐到椅子上。幣原喜重郎還能閉上眼睛假裝假寐一番,佐佐木到一則是神經緊張的盯著會議室門口看,似乎那里會出現恐怖的怪物,衝進來把他一口吃掉。 忽然間,佐佐木到一「啊」的大叫一聲,幣原喜重郎連眼睛都沒張開,盡力保持鎮定地的低聲用日語說:「喔資低依爹!」(冷靜下來的意思)但是佐佐木到一無法鎮定地連續「啊、啊、啊…」了幾聲,幣原喜重郎忍不住張開眼睛,想要喝斥他一番時,他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 一名金發碧眼瘦高的白人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看到幣原喜重郎張開眼睛,還輕輕敲了一下門板,用不大純熟的日語說:「蘇里嘛散,喔嘉嘛西嘛斯?!?抱歉,打攪了。) 幣原喜重郎畢竟久任外交官,反應較快地用英語問道:「whoareyoulookingfor?」那名白人隨即用純熟的英語介紹自己:「我是德國駐自由聯盟領事韋爾曼,我聽說你們遇到一點麻煩,所以特別商情顧代表和唐主席,給我一點時間,讓我來了解一下,看能幫上什么忙。畢竟德日兩國才剛剛簽訂核心經濟合作條約嘛!」 對于德國駐華使節,幣原喜重郎是認得大使陶德曼,但對于這位前天津領事韋爾曼,他就完全不熟悉了。但是以日本人有禮無體的性格,表面上的客套還是要做的,于是他趕緊請韋爾曼坐下來。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說什么,一旁的佐佐木到一竟然不管韋爾曼是否會中文,已經開始用中文嘮嘮叨叨地抱怨起來:「領事先生,我不知道你會不會中文,因為我會的外語只有中文。所以如果您聽的懂,那就麻煩你替我像王主席轉達我個人的不滿?!鬼f爾曼待在中國都快五年了,加上他本身很好學,中文當然很好,于是他點點頭的說:「沒問題,請說?!?/br> 幣原喜重郎都來不及阻止他,佐佐木到一語速很快地說起來他的不滿:「我們不是無條件投降,我認為王家沒有必要又是飛機又是大砲、坦克的恐嚇我們。另外中日衝突是雙方面的問題,我們和王家的衝突也是,怎么能他們一路開條件,完全不讓我們表達我們的看法呢?畢竟我們是終戰,不是投降…?!拱屠屠?,佐佐木到一一開口就完全停不下來,一口氣講了十五分鐘,講到開始重復王家的威脅時,才被韋爾曼打斷。 韋爾曼先是安撫的用中文說:「我了解,我了解,任何國家代表在談判的時候遭到武力威脅,都是不大愉快的。我相信你們以前和中國談判的時候,動輒演習或下最后通牒,應該也讓歷任中國政府非常不爽…?!乖捴v到一半,竟然已經沒有安撫的意味,而是開始揭日本政府的瘡疤了。幣原喜重郎和佐佐木到一面面相覷,同時暗道:「這樣還能愉快的談下去嗎?」 但韋爾曼非常老練的用外交官的手腕轉移話題地繼續說:「所以我認為這些都只是顯示肌rou的手段,不會妨礙談判真正的過程。我相信你們應該是比較希望聽到解決當前困境的方法,而不是在意哪些不可能傷害到你們幼小脆弱心靈的武裝展示…?!惯@段話更是讓幣原和佐佐木臉色發黑,心中暗恨:「如果不是你們德國距離太遠,我們來單挑看看,看誰是幼小又脆弱的心靈?」假如幣原和佐佐木知道原時空納粹德國短時間就橫掃歐洲大陸,不知道他們敢不敢在心中發出這種狠話? 不過至少目前明面上兩人不要說狠話,連頂撞韋爾曼都不敢,他們不知道德國特使的來訪是否根本就是王紹屏設下的陷阱。一陣沉默之后,幣原喜重郎不愧是老牌外交官,立刻不帶負面情緒地用英文問道:「德國的朋友們,你們能給我們小小的日本什么幫助呢?」佐佐木雖然英文不是很好,但從幾個關鍵字和幣原喜重郎再次露出諂媚地表情,他就知道這位老先生再次棄他于不顧,從昨天巴結王家人之后,現在又開始逢迎德國佬…。不過,為了大日本帝國的未來,他也只能把臉拉下來,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但卻不能做什么,不然他就是帝國的罪人。 韋爾曼拿出一份清單:「我們可以向貴國採購這些東西,還有我們將會在中國和自由聯盟採購一些重要的東西,但聽說南海,還有麻六甲海峽有許多海盜,你知道的我們德國被解除了武裝,我們缺乏海軍來護航。如果你們愿意,我們愿意付出豐厚的護航費用,請貴國海軍保駕護航。即便不算哪些採購商品,光是這個護航費用,也足夠支付你們賠款的利息了?!?/br> 幣原喜重郎心里有點不爽:「德國佬還真會趁火打劫?!闺m然心底這樣想,但還是恭恭敬敬地接過韋爾曼手中的清單。他本來還有點隨便的瞄一下手中紙上的內容,但不看還好,一看就讓他嚇一跳,不禁大聲叫出來:「什么?幫你們建造軍艦?」 韋爾曼微笑地點點頭:「日本是世界排名第三…喔!現在應該是第五了,畢竟自由聯盟和中國的造艦計畫都比貴國強大很多。不過也是因為他們的造艦計畫排得滿滿的,多次婉拒了我們總理的請求,所以我們決定將這項秘密合作,留待給我們亞洲另一個親密的朋友。我們會派出工程師和技師和你們共同研究最新的技術,不過還希望你們保密,畢竟在巴黎和約中,我們是不可能擁有四艘航空母艦、六艘主力艦的。而幫助我們建造這些戰艦的利潤應該能讓你們支付更多的賠款吧?何況還能幫助你們增加不少工作機會呢!」 幣原喜重郎臉上的表情和他頻頻點頭的肢體動作,已經出賣他內心的想法了。但他仍假惺惺地說道:「這…我會回報東京,讓他們考慮的…?!沟峙逻@筆大生意跑掉,開玩笑,四艘航母、六艘戰列艦,還有17艘高速巡洋艦或重巡,還有十二艘輕巡或重型驅逐艦,即便日本胎死腹中的八八造艦計畫,都沒這么大手筆。于是他又露出諂媚地笑容說:「不過,我會全力為德國這項z計畫爭取的,畢竟我是五任政府的老臣,廣田內閣應該會賣我一點面子…?!?/br> 韋爾曼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得隴望蜀地繼續問道:「那么這個護航計劃呢?」幣原喜重郎在低頭看另一份文件,接著露出懊惱地表情:「韋爾曼大人…」完全把節cao拋棄的幣原喜重郎,竟然連大人都叫上了…?!高@上面說,希望我們長期駐扎在東南亞,廓清南海和麻六甲海峽的海盜…,這…這真的有點困難。畢竟我們在南洋沒有自己的港口,而且那里是英、法兩國的勢力范圍,這樣一來,我們會得罪這兩個大國啊…!」 韋爾曼露出詭異的笑容說:「您不知道嗎?目前荷屬東印度的巨港,正遭遇蘇聯支持的叛軍鬧獨立,如果你們和英國與荷蘭協商一下,出兵協助他們平叛,我相信,在荷屬東印度租賃幾個商用碼頭當作補給站,應該是沒啥問題的吧?」 幣原喜重郎還是艱難地搖搖頭:「我相信無論是荷蘭王國,還是大英帝國,應該都不會允許我們插手荷屬東印度內部的事情,即便他們同意讓我們協助,事后也不會同意租賃碼頭讓我們長期??寇娕灥??!?/br> 韋爾曼搖搖頭笑著說:「中國有句老話,叫做『事在人為』,而且目前英國和荷蘭聯軍已經被判軍擊退三次,其中還有一次,荷蘭爪哇土著軍,整整一個師,竟然被叛軍殲滅。荷蘭新任總督alidiuswarmolduslambertustjardavanstarkenbhstachouwer…唉!他的名字實在太長,我們就直接叫他司塔奇爾吧!聽說這個司塔奇爾都已經開始考慮,向留在巴達維亞華人安全區當中,維護秩序的中國護僑陸戰隊求援。你知道的中國根本還沒有像樣地海軍,哪來什么陸戰隊?那當然是王家的部隊。這件事你知我知,司塔奇爾也心知肚明,不過他也是沒有辦法,誰愿意引狼入室呢?哈…,我這樣比喻不當,杰克王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我不能說他的部隊是狼。不過司塔奇爾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我自己都懷疑,這個世界上有哪支軍隊能擊敗自由聯盟的軍隊呢?但司塔奇爾的擔心,可能就是你們的好機會啦!我想他會希望你們來維持局勢的平衡。而插手的理由應該也很簡單,製造幾場商船被海盜,甚至巨港叛軍襲擊,或者僑民被叛軍綁架的衝突事端,對你們來說,應該是駕輕就熟的工作吧?畢竟你們在中國已經干過很多次了…?!?/br> 幣原喜重郎的心情就像坐云霄飛車一樣,真是太過刺激。不過韋爾曼的談話,則讓他的臉色像七彩霓虹燈一樣,色彩繽紛。即便臉皮再厚的他,都不禁在心中大罵:「能不能好好說話呢?有必要一直諷刺我們嗎?又不是我干的,是我們駐扎在支那的軍隊,那些頭腦孔固力,智商不足的馬糞干的…?!沟D念又想:「的確,眼前這個德國鬼畜雖然說話不好聽,但道理還是不錯的,尤其東南亞物產比支那還豐富,還有支那沒有的石油。只不過英、法在那邊的勢力太大了,不然帝國早就動手了。但是當前看來是個好機會,反正荷蘭和英國政府現在都焦頭爛額,我們說不定真能試試看。如果成功,那么這將是大日本帝國的新出路!荷屬東印度和葡屬帝汶都不小??!光是這些地方,都不會小過滿州的收益??!」 當幣原喜重郎想通了這點之后,隨即裝著為難的樣子說:「韋爾曼大人的提議都很好,只不過…,只不過我們缺乏自己的電報發報機…?!顾挾歼€沒說完,韋爾曼就說:「這是小問題!走!到德國領事館去?!箮旁仓乩煞浅S牣愴f爾曼的態度,然后支支吾吾地說:「但是…但是…,我們和顧代表、唐主席的談判…?!鬼f爾曼大手一揮,豪邁地說:「我早給你們請好假了,你們今天都屬于我,走吧!」 幣原喜重郎聽到之后,總覺得哪里怪,低聲的翻譯一遍給佐佐木到一聽,然后說:「不知道哪里怪,聽起來就是不舒服?!棺糇裟镜揭粍t是陰陽怪氣的回答:「當然怪,只要把今天換成今晚,這不就是財大氣粗地嫖客在東京吉原(紅燈區)說的話嗎?」幣原喜重郎的臉色瞬間像便秘一樣難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