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二二章 南路援軍的編成
「阮肇昌軍長嗎?」被帶上來的軍官穿著和國府的軍裝截然不同的制服,看起來倒像是國外的軍裝,橄欖綠,類似傳統的西裝的外翻大領口,里面卡其色襯衫系著和外衣一樣橄欖綠的領帶,外加收腰束身的寬版皮帶。和傳統的立領灰藍色或中央軍黃綠色中山裝式樣的軍裝,在模樣上沒有一毫相似點。 阮肇昌露出懷疑的眼神看著那名軍官,見那軍官雙肩上各掛著一顆金色的豆子,和左胸前兩排花花綠綠的徽標,他完全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他只看得懂右胸前掛的天藍色金邊的銘牌,上面寫著三個大字:「王秉武?!?不多說了,又是編號名) 「這應該是他的名字了!」阮肇昌心中暗道,但他還沒開口,就見王秉武從左胸上衣口袋掏出一封摺疊好的公文封,攤開之后,雙手恭敬地遞給阮肇昌,然后說:「奉裝備所王所長令,為69軍全體換裝,請陶軍長下令,貴部55師、57師,共計一萬七千九百四十八人,依序前往龍華機場修整換裝?!挂驗閺埌l奎的關係,王家最后決定不假造中央公文。但為了搶時間,一邊向中央遞交申請,一邊就用裝備所名義擅自先為第八集團軍換裝。反正大不了就是中央不承認,不列入扣除的稅款里而已。但王紹屏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么多軍人去送死。歷史上,第八集團全部被打殘,69軍甚至連師級單位,都被撤銷番號,可見傷亡之慘重。 阮肇昌看著上海南站站前一溜地十輪大卡。無邊無際看不到頭,而且每部卡車引擎蓋上都繪著青天白日徽,心道:「這如果是日本人造假,也太大手筆了?!共贿^,他沒有聽說過中央要給自己這個雜牌軍換裝???于是他快速地看了公文,上面真的有裝備所的關防和王紹屏的大印。雖然沒有中央的公文,但他已經是信了好幾分。幸福來得太突然,所以他仍不敢相信的問道:「沒有中央的命令嗎?」 王秉武舉手敬了個禮,像是背書似地說:「報告阮軍長,所長指示,請阮軍長放心。中央方面,裝備所會去協調。但69軍不能拿著當前的武器上戰場,日軍第3、16師團皆是機械化部隊,單純以目前廿八軍戰力,會吃大虧的。因此所長特別安排廿八軍優先換裝,并會為貴部安排裝甲部隊偕同作戰?!谷缓笸蝗豢客扔志戳藗€禮:「我裝備所敬祝貴軍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阮肇昌之前哪享受過這種待遇??!這近半年以來,自己就一個工地頭子!本應在1934年開始構筑的環南京國防工事,由于王紹屏的捐助,國府有多馀的經費。歷經一二八的教訓,遂提早建筑。全69軍,在這將近半年,幾乎都在乍浦、平湖鎮、嘉興之間的乍平嘉線上構筑國防線。阮肇昌內心感嘆道:「吃不飽穿不暖也就算了,還沒啥尊嚴,一直被其他部隊嘲笑為工程兵。這下可否極泰來了!」于是阮肇昌客氣的說:「麻煩王…您這階級章是怎么看?」因為國軍這時都通用三角錐體當成階級章,只是布章的顏色,還有三角錐體后頭的線條多寡不一樣來區分不同階級。所以第一次看到半圓體,像似金豆子的玩意兒,一時不知道那代表的是什么階級。 「少校!」王秉武把自由聯盟的所有階級章介紹一遍,盡管阮肇昌沒有全記得,但多少有印象:「喔!十字星是將軍,圓豆子是校級,槓槓是尉級,粗細鉤組合代表士官兵,這樣好像還蠻容易識別的…。哦,是嗎?我們的新制服也是這樣的階級章嗎?喔!也的確太趕,能把國徽修改趕出來就挺不錯的,沒關係,就讓士兵熟悉一下就好了。那我想問一下,這自由聯盟和裝備所是什么關係?自由聯盟又怎么加入呢?」王紹屏絕對不會想到,光一個換裝,就把28軍騙…呃不!是編入自由聯盟軍的隊伍中。 王秉武并沒有馬上說明,而是說:「阮軍長,天候不早了,士兵得到機場才能用餐,我們先上車,再慢慢聊?!箼C器人的時間掌握就是比一般人準確,所以王秉武招呼阮肇昌上悍馬車,讓每輛車的聯盟軍其他教官招呼士兵們上卡車。 按照自由聯盟的習慣,運輸車輛行軍時,因為大車回轉比較不便,所以卡車、巴士之類的大車先行,小車押后。分了五、六列火車才運抵上海南站的69軍,在近五千輛的m35卡車裝載下,雖然稍微擁擠了點,但一次就能全運到龍華機場。只不過陸續出發的卡車,倒是讓阮肇昌在悍馬車內等了許久。但他并沒有因此不耐煩,因為光是車內的空調、音響這類的新奇玩意兒,就讓他好奇了半天。尤其那空調,在這大熱天,吹起來特別涼爽。阮肇昌親自cao作了好幾次,還是樂此不疲,不斷的查探。等他知道,聯盟會送一輛這款車讓他當坐駕,高興地快要暈倒…。 一個多小時后,當阮肇昌抵達龍華機場時,夏日晝長,夜幕尚未低垂,不過已是接近晚間六點左右。他看到機場外的空地上,已經立好一座又一座迷彩的大型軍用帳篷,而且還拉好鐵絲網,以免間雜人等進入營區。營區門口站了幾名身穿迷彩軍服的衛兵,當悍馬車經過的時候,衛兵持槍,高喊了一聲:「敬禮!」,本來挾槍而立,槍口朝下的衛兵,立刻立正,將槍口朝上,雙手一上一下,斜舉槍枝在胸前,向悍馬車致敬。 阮肇昌沒有看得很清楚,但是他發現衛兵的槍枝和輕機槍一樣有彈匣。于是他開口問身邊的王秉武:「衛兵的槍,我沒見過,那是什么槍?」王秉武一邊從車窗口行舉手禮回禮,一邊回答:「那叫m14自動步槍,是裝備所最新的產品。貴部也將換裝這款步槍,到時士兵們還得熟悉一下?!?/br> 不知道自由聯盟是從何時開始準備,但的確準備到令阮肇昌十分訝異,尤其他從未聽過中央軍擁有這款步槍,沒想到自己這個雜牌軍將要全面換裝最新式的步槍,這讓他感到十分興奮,也更加深了他投靠自由聯盟的想法。 悍馬車開到帳篷區外圍,一群士兵圍著一個桌子在那里大小聲的吵鬧。阮肇昌皺著眉頭下了車,大步走過去,大聲喝道:「你們這是在干嘛?」一名看起來年紀很小的士兵,嚅嚅囁囁地說:「報告…軍長,他們說我年紀太小…,要把我趕出部隊…?!谷钫夭D頭看了剛從后面趕上來的王秉武,問道:「王少校,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嗎?」 王秉武再次向阮肇昌行禮,阮肇昌回禮的時候,和王賡幾個月前一樣,在心中吐槽道:「需要這樣嗎?難道自由聯盟流行禮多人不怪嗎?每講一句話,就敬一次禮,這不累人嗎?」 第一次接觸到呆板地機器戰士都會有這種想法,不過現在算好多了,機器戰士經過超級電腦的經驗分享和交流,已經越來越人性化了,只是仍有些沒有任何機器人接觸過的經驗,才會制約他們的反應模式。還好,目前這場糾紛,是王秉武腦袋里有資料的。 「報告阮軍長,是這樣的,目前中央成立了一個委員會,專責負責陣亡將士撫卹,以及退伍軍人和軍眷照料,該委員會的主席,仍是我們王紹屏所長。他接任之后,就先頒布了一款戰士福利暫行條例,等待立法院追認后,就會頒行全軍施行。該條例里面規定:『18歲以下,40歲以上之士官兵,必須依法就學或轉業?!凰赃@位小朋友…,看來應該連16歲都不到,他可以選擇一般學?;蜍娦I倌臧嗑妥x。這是所長的好意,他認為兒童和少年都是中國未來的希望,不能隨便在戰場上犧牲…?!?/br> 阮肇昌從來沒想過這檔事,這時聽王秉武講出口來,看著前面幾個半大不大的孩子,最小的好像還不到十歲左右。穿著過大的軍服,松垮垮地掛在身上,想到自己家里還小的兒子、女兒,不禁鼻頭一酸,眼眶微紅,正想說些什么。只聽一名滿臉倔強的孩子,大聲叫著:「我不要讀書,我要替我爹娘報仇,殺光日本人!」另一個更小的孩子則是奶聲奶氣地說:「我不要離開錢叔…?!谷缓蟊е慌砸幻峙值哪凶?,附近幾個孩子都躲在胖子身后。 這個胖子阮肇昌倒是認識,他是師部伙房班的大廚。于是阮肇昌開口問道:「老錢,這都是你伙房班的?你從哪找來的?」 老錢憨笑地搔搔頭,說道:「去年一二八之后,我出去採買,在原來的戰場上撿來的,頭先就這個說話比較衝的大孩子,當時他就全身上下只扎著幾條布片,渾身臟兮兮。我看了不忍心,就把他帶回來了…,他很勤快地…。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越來越多…。師長,他們吃得不多,不要趕他們走吧?我求您了?!拐f完老錢就跪了下來,四周七、八個孩子也跟著跪下來。 「這…?!谷钫夭朗抢襄X心軟,每次採買都帶一、兩個孤兒回來。但是現在他說了不算??!于是回頭看了王秉武一眼。 王秉武這時走向前,對錢胖子說:「你先站起來。我問你,你愿意收養他們嗎?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輔導你轉業,當然退伍的福利都不會少?!?/br> 錢胖子先是站起來后,第一次遇到有人直接這么問的,讓他一時愣住,看了周圍的孩子們,他只稍稍猶豫一下,就馬上說:「愿意是愿意,我喜歡孩子們,孩子也依賴我…。但…我才35歲,還不到40。而且…我只會煮飯,說實話,煮得還非常普通…,連廚房養的狗都不愛吃…?!?/br> 一旁的人都笑了起來,連阮肇昌都笑罵的說:「虧你自己愿意承認???!我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想把伙房班頭找來罵一頓,這是給我們吃什么豬食?!但是,我知道伙食費就那么多,能吃飽就算了,唉…。不過…沒想到,是你煮的難吃???這下可找到罪魁禍首了!」 王秉武沒有跟著眾人鬨笑,他仍保持著招牌微笑:「年齡沒達標沒關係,只要你愿意收養這些孩子,我們所長會替你特辦的。暫行條例里有特別地規定,『如愿意擔任從軍少年監護人者,可酌情予以優待退伍轉業?!徽f的就是你這種情況。你放心,孩子的生活費,我們裝備所會全額負擔,每個月會打到你戶頭里,學費等等也都全免。 至于你轉業的部分,我們會輔導你技能培訓,說不定你未來會真的能成為餐廳里的大廚。只要你同意,可以先去那邊的檯子辦手續。如果你愿意離鄉背井的話,可以申請落戶自由聯盟的屬地。畢竟那里不打仗,對孩子們來說,會安全一點?!瑰X胖子點點頭,但是那個要替父母報仇的孩子卻很拗,死抓著桌子邊,老錢怎么勸,怎么都不肯離開眼前這個報到柜臺。 王秉武蹲下來,看著這個孩子的雙眼,對他說:「我知道你想親手為你爹娘報仇,但是你一個人能殺多少日本人呢?你看看那邊…?!购⒆禹樦醣涞氖挚催^去,那里有著一排排的m4雪曼坦克。剛好這時一個編隊的p-61黑寡婦夜間戰轟兩用機,支援完江橋戰場,正在降落?!高€有,你看看那些戰機。無論是坦克或戰機都比你一個人拿一隻槍殺的敵人還要多,但是要駕駛這些先進的武器,都得念書。你如果去念幾年書,未來就能駕著坦克和戰機,殺光日本人,你覺得怎么樣?」小孩子點點頭,表示同意了王秉武的說法。然后就沮喪地轉身向錢胖子身邊走去,背影好不凄涼。 「嘿!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讓少年軍校的教官特別照顧你?!雇醣鋵δ莻€瘦弱地小小身影喊了一聲。小孩轉過頭來,害羞的說:「我叫姜威?!雇醣潼c點頭,說聲:「去吧!主席會關注你的…?!购⒆觽兒湾X胖子這才一起走到另一頭的檯子,去辦理退伍手續。 王秉武會這么多哄孩子的技巧,并不是他自己情商有多高,而是夫人團把資料庫里哄孩子的所有手段,都分享給機器戰士。另外還請了醫生護士和一群母親沙盤推演,在勸退少年兵可能會發生的狀況。堅持報仇的這種孩子,恰好是他們推演過的情況之一。而他今晚的錄影也會分享到資料庫,供其他機器戰士參考。當然,收到資料的夫人們,除了哭了稀哩嘩啦之外,也把這群孩子和錢胖子接到臺北多加照顧。姜威后來并沒有如愿成了空軍飛行員或坦克駕駛兵,而是念了一般學校,成了民航客機的設計師。而且那個時候,中日戰爭已經結束多年,雖然他一直沒有辦法親手報仇,但他并沒有因此而遺憾,而是非常感謝王家重新給了他一個充滿愛的童年…。這是后話。 這時阮肇昌本來還有點訝異,夜間怎么還有飛機起降,見到王秉武搞定那名孩子之后,心思又回到剛剛的這件事情上,他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問:「退伍金是有多少?錢胖子是沒結婚,也沒家人,開銷不大。但養這么大群孩子,我怕…?!?/br> 王秉武再次敬禮,阮肇昌只好無奈地有氣無力的回禮。然后王秉武才說:「報告阮軍長,請您放心,他可以一次領到一年的薪俸,只后還能每個月領半俸,直到他轉業完成為止。重點是孩子也有退伍金,還有各項補助,他們會生活得很好的?!谷钫夭牭竭@么優厚的退伍待遇,自己差點說出:「那也幫我辦手續吧!」最后察覺自己差點失態,訕訕地笑了笑說:「你們有心了?!?/br> 接著阮肇昌要求先看一下營區,順便看看弟兄們現在的狀態怎么樣。于是王秉武帶著他走一遍整個報到流程:「剛剛那里是報到處,士官兵都得將資料報齊全了,因為這關乎撫卹金和各項福利的發放。接著這里是淋浴間,我們這是全自動的,士兵們只要站上這個輸送帶,沿途就會有機器噴水、淋肥皂水,然后沖洗、消毒,接著烘乾…?!谷钫夭犞止值?,懷疑的說:「現在有這種機器?怎么聽起來像傳說中,國外剛發明的洗衣機?而且這個流程有點像屠宰場…?!?/br> 王秉武依然沒有笑,仍是那種招牌笑容:「涉及士兵隱私,淋浴間我們不方便參觀,等軍長待會自己體驗吧!」 這時在淋浴間最后面烘乾處的外面,又有一名士兵在大吵大鬧。阮肇昌快步走過去問道:「這又是怎么回事,吵什么吵?」一名穿著白色四角短褲的士兵敬禮,阮肇昌對此已經有點麻木了,隨便回個禮,再問:「怎么回事?」 光著上半身的士兵大聲說:「報告軍長,他們不把衣服、被褥還給我!」阮肇昌已經有了經驗,于是轉頭看向王秉武,準備等他回話;甚至手也舉了一半,隨時準備回禮。結果一名穿著卡其色軍服…看起來應該是士官,從一旁走過來,敬禮之后,露出和王秉武一樣的微笑說:「這位弟兄,你的衣服和被褥都長了寄生蟲,所以我們奉命是要銷毀的。但是你的財務和其他物品已經消毒好了,等你做完健康檢查,就會和新制服一起發還給你?!?/br> 「不行,沒那個味,我晚上睡不著?!故勘鴪猿终f著。王秉武笑一笑,向前一步說:「味道就是你身上的,多睡幾趟不就有了?你要知道那個蝨子會傳染斑疹傷寒和戰壕熱等惡疾,而且這些病一發作起來,奇癢無比,又會發高燒。不要搞到最后,你沒戰死在沙場,先病死在床上了。這樣你還要拿回來嗎?」這名士兵被王秉武嚇得全身哆嗦,想起同袍還真有人這樣高燒而且癢死,立刻說:「不要了!不要了!」然后就快步向體檢處跑去。 當然這個手段也是夫人團提供的資料之一,所以王秉武才會對這些病癥這么熟悉。運用軟硬兼施的恐嚇手段,也才這么純熟。 阮肇昌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地問:「王少校,我們會領到幾套制服?那以后換洗怎辦?您剛說的病癥的確在我們部隊經常發生,有辦法克服嗎?」 當然王秉武又來那套敬禮回禮的流程之后才回答:「報告阮軍長,士官兵都會領到作戰服、軍便服,cao練服、作戰靴、皮鞋、布鞋各兩套、襪子四雙,因為襪子要長換洗,否則容易得到戰壕腳。至于換洗的部分,貴部不用擔心,我們的后勤保障包含了衣服清洗、鞋子消毒,還有中央廚房供餐,及戰地醫療…?!?/br> 話還沒說完,阮肇昌就打斷地問道:「還有中央廚房?那意思是統一供餐嗎?部隊散開來的話,怎么做得到?那伙房兵呢?呃…!這段回答就不要敬禮了?!?/br> 果然王秉武這次就沒敬禮的回答說:「報告阮軍長,我們有專門的野炊和送餐裝甲車,會依據各部隊分布狀況分開送餐,不會耽誤各部隊用餐。如果有的小單位離開大部隊太遠,比如偵蒐排前往刺探軍情等等,他們會領到自動加熱的餐包,還有罐頭…等食物,可以在前線自行用餐。至于伙房兵…,將會依據能力,加入中央廚房的工作,或轉為其他兵種加入作戰,亦或轉入文書后勤單位?!谷钫夭犕曛笳嗖灰眩骸高@也太財大氣粗,太專業了吧!」,但令他驚訝的還在后面。 當阮肇昌看到一排像是蜂巢般的機器,待六名士兵從底艙躺進去之后,蜂巢就選轉九十度,立刻有六名士兵打開艙門迅速鑽出來?!高@是什么鬼東西啊…?不用敬禮!」這次他沒忘了補上這句,所以又省了一次無奈之舉,就聽王秉武說:「報告阮軍長,這是我們的體檢艙,會有儀器掃瞄士兵身體狀況,如果不符合資格,就會被勒令退伍轉業…?!?/br> 「這也太先進了吧?對了!這樣我軍會損失多少人???」剛剛那群少年兵還沒讓他想到這件事,但如果年齡太大或太小,再加上體檢不合格的,還沒開打,全軍人數就銳減,那這下子可是麻煩大了。 「阮軍長不用擔憂,我們裝備所目前在各地徵兵,有些還是內陸各地的老兵請調前線。我們會在貴部出發前,按照編制,將所有缺員補齊?!谷钫夭@下又是嚇一跳。補兵是好事,但按編制補齊,又是另一回事?!赋钥震A是部隊常有的事,如果真按編制補齊,那以后不就沒空餉可吃了?剛剛說到錢胖子的退伍金,應該問問會發多少錢的!」阮肇昌在心中暗自懊惱。 王秉武似乎看穿他的心思,繼續說:「由于貴部接受裝備所換裝,所有的薪資、軍費也會比照聯盟軍辦理?!拐f完,從下擺口袋掏出一張各階級薪資表,其中還包含了各級長官特支費表。當阮肇昌看到自己每月的特支費高達一萬大洋,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又不好意思開口問:「這是真的嗎?」這樣問似乎顯得太土包子了點…。 又聽王秉武再說:「待會晚餐后,士官兵在領裝備的時候,會順便領到自己的存摺。這個月薪餉,還有之前的欠費,都已經匯入戶頭。我們營區有銀行臨時柜臺,士官兵隨時都可以領出來用。只不過…這個營區用不到錢就是了,但士官兵可以要求把錢匯回家。如果家里面在銀行沒有帳戶,自由聯盟銀行會派專人前往協助開戶,順便就把錢轉過去…?!谷钫夭犃酥?,覺得幸福得快昏倒了,在心中一直默念:「有錢就是任性!這個自由聯盟要加入,一定要加入…!」 之后的晚餐是五菜一湯,兩葷三素,蘿卜排骨湯,還有饅頭和水果,一律全部吃到飽。以連為單位,各連都有臺餐車,士官兵拿著剛分發的格狀餐盒和軍用水壺下附帶的鋼杯裝湯,自行排隊過去領餐。 大部分的士兵沒吃過這么好的部隊餐,阮肇昌走過去時,聽到有士兵竊竊私語地說:「這不會是斷頭飯吧?吃這么好?」、「不會吧?又沒酒!」只聽那正在舀菜的自由聯盟伙房士官大聲插話說:「我們天天這樣吃,放心吧,吃不死人的。以后你們也天天這樣吃,到時你們就膩了!」說得69軍的士官兵面面相覷,但還是不大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只聽士兵們再度小聲議論:「天天吃嗎?」、「怎么會膩?麻煩紅燒rou多一點…」、「我真的可以多塊排骨嗎?」。 用完餐之后,就是領裝備。當士兵領到存摺時興奮得紛紛尖叫起來,戶頭里面的數字,不只調薪而已,還把三個月的欠薪補齊了。許多士兵趕緊去銀行臨柜辦理要把錢匯回家,有的甚至希望把存摺寄會去,但被銀行人員阻止了:「我建議你不要這樣做!因為你們上戰場的時候,存摺會統一由派駐軍隊的銀行人員統一保管。為了怕有人盜領,我們軍隊的存摺只限本人領取,所以你寄回去也沒用。你可以讓家人開個戶頭,設定每次發餉匯多少回去,這樣會方便很多?!故勘牭街?,紛紛照銀行人員建議的辦理。本來還起了心思想侵占士兵薪餉的某些軍官,聽了銀行人員的解說后,又看看自己戶頭里的數字,漸漸貪念也淡了。一名團級干部還對屬下一些連級軍官說:「以后別喝兵血了,哪一個來當兵的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過日子?,F在我們不用玩那些花招,日子也能過得不錯??偛荒芎萌兆觼砹?,還讓弟兄們過不下去,這樣還算人嗎?」 這些雜事都做完之后,士兵們開始全體入住訓練艙。當然阮肇昌照例還是會詢問一下這是什么玩意兒:「王少校,這東西看來和體檢的機器頗類似,是做什么用的?對了!不用行禮了,拜託…?!?/br> 王秉武倒是沒有嘲笑阮肇昌關于敬禮這件事,他就是人性話一點,聽從阮肇昌的命令,沒再按照機器戰士規范嚴格執行。只聽他說:「報告阮軍長,其實兩者是同一套機器,我們只是輸入不同的軟體而已…?!?/br> 「軟體?那又是什么?」阮肇昌一頭霧水的問道。 「就是一種機器執行cao作程序的命令代碼,輸入身體檢查功能,它就執行醫療程序;輸入訓練功能,它就能幫助士兵進行數位化模擬訓練。數位化模擬訓練就好像看電影,會讓受訓者看到教材的影片,方便訓練。阮軍長試試就知道了!」王秉武盡量用這個時代聽得懂的語言解釋道。 「就是看電影???那好,我很久沒看電影了,就讓我看一看?!拐f完,已經體驗過醫療倉身體檢查的阮肇昌連忙躺了進去,開始接受訓練,以及…忠誠計畫。 凌晨時分,阮肇昌從軍官訓練艙被喚醒的時候,他已經學會一名軍長該會的所有技能,不過這個不是他被喚醒的主因。他之所以這么早被喚醒,是因為他要陪同王秉武前往火車站迎接陶廣的廿八軍。雖然不熟,但畢竟大家都是中將,彼此都知道對方,比起默默無名的王秉武,面子上還是好用很多。 不過陶廣雖然讓部隊接受換裝,但他還是留了個心眼,趁著吃午飯時間,前往附近的惠民橋龍華小火車站借電報機發報給程潛求證有關換裝一事。 陶廣曾先后追隨過程潛和唐生智,雖然他本應該和唐生智親近一點,畢竟當時他是跟著唐生智從北洋政府轉投國民革命軍的。那么為什么他不找唐生智呢?這得簡單說一下國府的恩怨情仇。唐生智這個人有點投機,講難聽一點就是兩面三刀。他曾被汪精衛慫恿參加過寧漢分裂的反蔣行動,這也是現在唐生智和汪精衛不大對盤的原因之一,唐生智有點責怪汪精衛當時自己溜走,將他棄之不顧,害他被老蔣通緝好久;后來投靠老蔣之后,拿了老蔣的巨款北上游說石友三等人在中原大戰之際反桂系,沒想到這傢伙不道地,拿了錢收攏了舊部,竟然和石友三、閻錫山合流,再度反蔣。 反倒是程潛這個人,雖然圓滑一點,但倒不會這樣三頭兩面的反來覆去。同樣是參加了寧漢分裂,在寧漢合流之后,雖然被桂系擺了一道,被迫下野,但918之后卻極力促成中央和桂系和解,算是厚道一些。所以,陶廣該找誰?找了唐生智,會不會后來被他過河拆橋?畢竟無論中央同不同意,自己眼饞地接受了裝備所的換裝。算不算擅自行動呢?如果這點考量放進來,很明顯地,程潛可靠一點。 但他發這個電報,沒為王家立即帶來什么麻煩,卻給國府內部的紛爭埋下不小的隱憂。 程潛一收到電報,第一個反應當然是向委員長報告。但是過去的經驗,讓他有點謹慎。他也怕得罪王紹屏這尊大神,但他又沒有門路和王家聯系。于是他找上楊永泰過去的秘書陳方,和他商量該怎么辦。沒想到兩人的對話,被剛剛復出的唐生智親信周瀾無意間聽到,于是周瀾告訴了唐生智。 唐生智大喜過望,本來他現在沒有正式的職務,只是掛個沒有實權的軍委會委員,對于同是湘系出身,但一復出就立刻擔任了總參謀長的程潛,充滿著嫉妒恨。所以立馬跑去委員長那里告了程潛一狀,說他知情不報,勾連王家,意圖不軌。但委員長卻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箾]有任何處置,這讓唐生智大失所望,不過卻也無可奈何。 他不知道王紹屏因為張發奎的關係,早就把申請第八集團軍換裝的報告遞交給中央了。只是委員長壓著未發,因為他在猶豫,到底是放任王臺生這樣做呢?還是不顧上海戰局,嚴禁王家在沒有中央的命令前,不準擅自為各部隊換裝?最后蔣夫人給了他一個模糊態度的建議:「達琳,我認為王臺生沒啥惡意,你看吶,他又是撫卹陣亡將士,又要收留少年兵的,又替這么多雜牌軍換裝,應該是花了不少錢吧?雖然說這樣有邀買人心之嫌,但這筆帳,你自己算算,劃算嗎? 何況他手上還有自由聯盟那大片土地要建設,不要說我們沒錢這樣做,就算再有錢,也禁不起這樣花。以我對他的認識,我認為這小伙子純粹就是心腸好,就是你們這些政客常說的婦人之仁。而且他都邀我當撫卹委員會和少年兵學校的榮譽主席與校長,你說他花了那么多錢,干嘛把功勞分一半給我? 如果你真要擔心,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下正式命令,讓他換裝好了,反正中央又不花錢。等到上海這仗打贏,手握中央的職權,那些雜牌部隊又沒有得到中央命令,擅自行動,你還怕沒有手段嗎?無論是拆分這些雜牌部隊,或是沒收這些裝備,還是把他們變成中央嫡系,也未嘗不可能?!刮瘑T長聽了,心中想到一句俗語:「最毒婦人心」,但卻默認了自家夫人的建議,所以他才會對唐生智反應冷淡。但對于程潛的做法,他倒是非常不滿意。但是現在需要他穩住桂系,所以他也就沒有採取行動,反而是把倒楣地陳方打發去臺北幫張群。 不過說實話,委員長還真的誤會了他家夫人。以她個人立場而言,之前和王紹屏在空軍上的合作,讓她對王家還是挺有好感的,甚至比委員長那些子弟兵還親近些。蔣夫人是因為怕委員長暴怒,和王家直接撕破臉,才會委婉地這么說。她跟對于軍隊那套完全不懂,不過是之前北平分會的瞎搞,她聽說了一點,所以依樣畫葫蘆的亂說一通罷了。 無論如何,最終廿八軍也整編完成之后。后續又來了從江西景德鎮來的張鑾基旅長獨立第四十五旅,南京來的金岳卿團長,所率領的砲兵第二旅第二團。王秉武都沒漏掉,一一將之改編。四十五旅直接改編成坦克旅,為第八集團的裝甲預備隊;砲兵第二旅,則改編成自走砲暨多火箭旅,當做集團軍的火力支援部隊。就這樣南路援軍在7月10日下午,就完全編成,這時張發奎還沒抵達,所以由薛岳代行指揮,北路的第十九集團軍就交給臺北趕過來的廖磊來指揮,他是白崇禧的談判副手。出發前,他也經過訓練艙的洗禮,已經學會了三棲聯合作戰的本領。當然…,也受了一點忠誠計畫的影響。 而7月9日晚間,王紹屏在等待和顧維鈞等人敲定了南洋護橋行動的綱領之前,趁著曾昭吉去上廁所。到齊的王家一家人,和黃潮生等穿越局一干人等,又開始了一陣胡鬧。尤其是黃潮生竟然帶頭,提了一個讓王紹屏幾乎要掩面哭泣的護僑行動代號,最可怕的是,它還被現場所有的人鼓掌通過…,尤其還有什么都不懂,完全跟著女人們一起瞎起鬨的阿貓和阿狗…。唉!誰說主席可以cao縱會議的?王紹屏聽見了,鐵定會好好揍那個人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