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書迷正在閱讀:春情難拘(更新至174)、村色撩人(更新至111章)、書欲人生(無刪全本+外篇)、殺手都市行(收藏全本)、色間道(珍藏全本)、美女權力與金錢(全)、混在美女如云的世界(全)、豪乳老師劉艷、mama是絲襪奴、從斗羅開始的萬界旅途
棄,老朽我陪你喝兩盅?!?/br> “謝謝,” 我朝老人家拱拱手,“嗯,聽說你是臥地溝的‘老革命’。我一直想請你老人家吃飯呢!” “林爺爺,庾總裁想來聽聽***事情?!?/br> 季小霞見我著急,趕緊切入正題。 “呵呵,其實,這老太太復生,是因為她積了大德,老天爺不忍心讓她早走哇?!?/br> 老人家嘆息了一聲,往對面墻上指了指,“看見了嗎?墻上掛的那根棍子?” 我抬頭一瞅,果然有一根旋得光滑的柞木棍子掛在墻上,棍子的握把上,纏了一根鮮艷的紅布條。 “你別小看這根棍子?!?/br> 老人家告訴我,“那叫震尸棒?!?/br> “震尸棒?” 我覺得好奇怪。 “是啊,我們這礦區啊,舊社會屈死的冤鬼太多了。動不動就出現炸尸的事情。雖然大家都盼逝去的親人死而復生,可是,這種事總是驚嚇子孫,讓他們心不安呀!后來,遠方的一位老道士路過咱這兒,他看了看山后的風水,砍了一棵小柞木樹做了這個棒子,又拴了紅布條,嗯,打那以后,誰家再出現這事兒,只拿棒子輕輕一舉,尸體就平靜了。 “是嗎?” “是啊?!?/br> 老人家先是不可置疑地點了點頭,隨后卻又來了個轉折,“可是……這棒子,用到季老太太身上,就不靈驗了?!?/br> “怎么不靈驗了?” “呵,這事兒說來挺怪??!” 老太太聽到這兒,接著老頭兒的話訴說起來,“當時,我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覺,就聽見轟隆一聲響,一個拴了紅繩的棍子朝我砸過來,我就嚇得大聲喊:‘別打呀,我沒有死?!疫@話一說完,兒媳婦就扶我坐起來了?!?/br> “奶奶,你躺在這靈床上,看見什么了嗎?” 季小霞忍不住好奇,第一個發問了。 “這事兒說出來啊,你們誰也不能信?!?/br> 周老太太呷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地回憶起來“我呀,像是睡著覺了。忽然,有兩個穿黑衣的差人從后門進來,說是帶我去天堂。我就迷迷糊糊跟他們走出了后門,對了,當時,小霞你在自己的小屋里看書,臨走我還看你一眼呢!” “是啊,昨晚,我正看呢!” 季小霞證實著。 “什么鬼啊神的?小孩子別瞎說?!?/br> 此時的季家人,最忌諱別人說鬼啊神的話,季小霞母親聽了女兒的話,不由地制止了。 “真的……” 季小霞分辨說,“看完,我還做了惡夢呢!” “那……以后呢?” 白雪聽到這兒,倒是著急了“以后……我跟兩個差人像是到了一個閻王殿前,呵,那地方,人可夠多的。嗯,還排著隊呢!殿門口那兒擺了一口大大的泔水缸,里面臭哄哄的,幾年沒刷了吧。排隊的人到了缸前,都要喝幾口臟水,喝了這水,才可以走過小橋那邊去?!?/br> “那小橋,是奈何橋吧?” 白雪到底讀了幾年書,學問多著呢! “是呀,橋的形狀就像公園養魚池邊的小磚橋?!?/br> 老太太想了想,“當時,差人催我快喝水,我一看,水太臟,說什么也不喝。盡管他們催我,我站在那兒,咬緊牙關,就是不喝?!?/br> “不喝,行嗎?” 老頭兒好奇,也發問了。 “那么臟的水,誰喝得下呀!嗯,不少人身邊牽了紙糊的牛,想讓紙牛替自己喝??墒遣钊瞬蛔?。說‘那是紙牛,沒心沒肺,喝了也無效?!Y果,就逼著這些人把頭伸進缸里,咕嘟咕嘟……哎呀,臨上路的人了,還被灌了一肚子臟水!” “看來,糊紙牛,扎紙馬,還有扎冰箱、彩電,都是迷信。不起作用??!” 白雪感慨地說。 “是啊,人要是有錢,就趁活著時吃點兒穿點兒,等閉上眼睛,扎什么也沒有用了?!?/br> 老太太深有體會地道出了一句心里話。 “老季嫂,你看見閻王老爺了嗎?” 身經百戰的林大爺是從戰場的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老革命,他毫不忌諱那個死字,總喜歡結合自己死里逃生的經歷,談論生生死死的事情,“我可是見了他幾回面的人??墒?,我每次去報道。他總是不收留我呀!” “哈……” 老太太聽了林大爺的話,爽朗地笑開了,“那說明你命不該絕?!?/br> “奶奶,閻王爺長什么樣?嚇人嗎?” 季小霞又問了。 “唉,那人長得……就像電視劇里的閻王爺一個樣。不過,說起話來,慢條斯理,挺和藹的,一點兒也不嚇唬人?!?/br> “閻王跟你說什么了?” 我也禁不住問了一句。 “呵呵,差人一帶我進門,那閻王就一個勁兒地搖頭說:‘錯了錯了,帶錯人了!’差人打開薄子說,‘薊原臥地溝人,87歲老太,沒有錯呀!’閻王爺走下來,指著差人手里的薄子糾正說,‘是薊原人不假??墒?,我要你們帶的人是男的。他姓呂!” “姓呂?” 聽到這個呂字,我和白雪頓時嚇得打了個冷戰,然后又迅速相互遞了個眼色。 這一個“呂”字,立刻讓我們想到了一個人。他就是現任市長呂強。此人現在位極權重,官運正盛,如果有什么罪孽,在官場臭一臭也就罷了,怎么弄得讓閻王老子也惦記上了呢?幸虧林大爺和季家人不熟悉他。如果這事兒嚷開了去,官場可就炸出新聞來了。 莫不是他還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將導致自己面臨天妄之災? 人的定數,真是說不清楚??! “季大娘,你既然去了閻王殿,怎么又被放了回來?閻王給你說什么了?” 白雪覺得這場談話該結束了,馬上張羅收場了。 “唉唉!閻王說,‘既然帶錯了,就應該放回去。這老周太太啊,年輕時救過兩條人命,命里有福,還沒來得及享受??炜旎厝?,享幾年清福吧!” “奶奶,閻王這么說,你沒有謝謝人家?” 季小霞提醒老人家。 “哎呀,謝什么呀?” 老人家說著說著流下了眼淚,“我對閻王說,‘別讓我回去,人間的罪我遭夠了。你就留下我,讓我快點兒死了算了?!薄澳恰趺凑f的?” “可是,人家不聽我的話,他說:‘人的陽壽和福分,都是命中注定的。誰也貪不了誰的?!腋f:‘我在臥地溝住了一輩子小破房,挨凍受累,我的福分在哪里呀?’他說:‘今年春天,等到艷陽高照時,臥地溝的貴人就臨門了。你回了家,就等著住高樓,過好日子吧!’這不,我就回來了?!?/br> “唉唉,老季嫂,是不是看你窮得可憐,人家不收你呀?” 林大爺開了個玩笑。 “才不是呢?!?/br> 老太太立刻反駁他,“俗話說,‘閻王不嫌鬼瘦’。也許,我的好日子真的沒來到呢!” 談話結束了。人們站起來,紛紛告別。我站立起來,忽然覺得就這么走出去不大禮貌。 按照薊原的習慣,領導干部到了窮人家總得表示點兒心意。何況老太太遭了這場變故。于是,我的手往衣袋里掏了掏,還好,掏了半天,總算觸到了兩張yingying的票子。 我掏出200元錢,季家人執意不收。謙讓一下,這倒是人之常情。但是,讓我想不到的是,那位季老太太,看到我掏出錢來,竟撲嗵一下,跪倒在我面前,讓我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忙拉住她的手:“奶奶,請起來。你這樣,我這晚輩受不了哇!” “孩子,你的錢我收下??墒俏业脑?,你要記下來……” 老太太跪在那兒,大家好說歹說,也執意不肯起來。 “好吧,老人家,有什么話,你就說吧!” 我只好應允了。 “啊,庾總,你當過市長,現在又是大老板;在薊原這地方,你也算是大官了吧?” 點點頭,“奶奶,你需要我做什么嗎?” 老太太顫抖著嘴唇,想了半天,終于說出了心里話:“我呀,16歲嫁到這臥地溝,今年87歲了。在這棚戶房里整整住了一輩子啊。我求求你,把這些破平房拆了,給我們蓋大樓吧!多少年了,我天天想,夜夜盼……就想用腳踩一踩那步步高的樓梯板,用手摸一摸那熱呼呼的暖氣片呀!” 聽了老人的愿望,我感慨萬分:老百姓住這棚戶房,是我之過呀! 況且,眼前說這話的人,是剛剛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的??;來不及更多思索,我立刻朝老奶奶跪下去,莊重地承諾:“奶奶,你放心,有我在這兒,你的愿望……一定能實現!” “好,好,好!” 聽了我的話,林師傅和白雪帶頭鼓起了掌。 送完禮金,說完了話,本以為可以輕松走人了。哪知道這臥地溝有個講究:凡是婚喪嫁娶的事情,只要客人送了禮金,主人必須得安排吃飯才行。否則,就讓人家笑話不懂禮數。再加上白雪一個勁兒地幫腔,說我這大老板來一次臥地溝不容易,要我好好了解一下這兒的困難,將來有機會好向市長建言:早點兒改造棚戶區,改善這兒的居住條件。 她還要主動提出,要親自陪我考察棚戶區情況,我謝絕了。一個企業的頭頭,沒有行政權力,有什么資格在這兒“裝大”但是,這想法只可以憋在心里,講出來就犯毛病。對于一個社區干部的話,你聽著就是了。在她眼里,“北方重化”級別很高,財力雄厚。跟上面的人說話應該是有份量的。于是,我嗯嗯啊啊的答應著,就像真的能辦成什么事兒一樣跟著她走了走。 我先仔細地考察了一下季小霞叔叔家。她家的房子不足9平方米,老少三輩擠在一齊,季小霞奶奶住的小屋子實際上是個小倉庫。孩子們長大了,不便于同老人住一起。只好搬出來在這兒湊和。奇怪的是,她奶奶放靈床的那個小棚廈子里,墻壁四面透風,只塞了幾把稻草擋風。天氣已經是隆冬,棚廈里冷得要命,四壁墻上凍得都是冰渣子。我摸了摸放在窗臺的一顆白菜,凍得硬梆梆的,像塊石頭。我問白雪:晚上,這里面的溫度如何?“也就是零下20度吧!” 她說。我懷疑她夸大。她說,差不多。因為她昨晚誤將一顆白菜放進了冰箱,結果,零下20度的低溫把那顆白菜凍成了一塊冰砣。聽了她的話,我心里不由地激凌地打了個冷戰。 原來,我以為季老太太不過是一次“假死”;或者就是一次病重后的嚴重休克,所謂炸尸,不過在某種刺激下又恢復了知覺?,F在,一看小屋里這么低的溫度,我一下子推翻了自己原來的設想。在這兒的靈床上躺上一夜。別說是垂危的古稀老人,就是活蹦亂跳的健康人,也得被凍僵了。然而,老太太經過一夜冰凍,竟安然無恙,死而復生。這其中的事兒,著實令人不解了。 出了季家門,一大片鱗次櫛枇的小棚戶房出現在我的眼前,此時,天上一團團烏云籠罩了淡淡的陽光。霧檬檬的街路立刻變得像暗房里一張張詭秘的底片,面對這幅慘淡的圖畫,我不由地一陣陣發問:臥地溝啊臥地溝,你這個昔日輝煌無比、今天卻窮困潦倒的地方,究竟蘊藏了一種何樣的神機和玄謎呢?你的山后,是舉世聞名的薊原煤礦,至今,那座被稱為亞洲第一高度的豎井鐵架還巍峨地聳立在那兒,述說著早已逝去的輝煌。薊原這個城市, 就是因你而曾被譽為“煤都”啊。過去,那些走在大街上昂首闊步的礦工,曾讓人何等尊重、何等羨慕!高薪收入曾經讓他們富得流油。文革風暴又讓他們在政治上領導一切。市中心那些個機關、醫院、學校,中小企業,哪個單位不曾留下過你們派出的“工宣隊”的影子??墒?,今天,在市場經濟的大潮里,你怎么了?街路簡陋,房屋破損,數萬名下崗礦工,每月*著不足百元的救助,在社會的底層頑強地掙扎,痛苦地煎熬著度日如年的艱苦歲月。如果說,*著自己的雙手,勉強填飽肚子還說得過去??墒?,這大片大片的破房子,如何能變成嶄新的樓房呢?“棚戶區改造”這口號喊了這么多年。也只在市區地段還可以進行,像臥地溝這種集中連片的貧民窟,全市幾百萬平方,要改造得需要50億!而市財政每年才收入10億,巨大的資金缺口,讓“棚改”成了歷屆執政官員的一個美好憧憬,一句癡人說夢般的囈語。盡管領導們也常來視察,常來訪貧問苦,也不過是掉幾滴眼淚,錄上幾個電視鏡頭。較真章的事兒,誰也不敢動了。唉唉!這個窮不聊生的鬼地方,人死了連閻王都不肯收留。要下決心改變它的面貌,得需要何等寬廣的胸懷,何等聰明的智慧,對黎民百姓懷有何等仁慈的博愛之心??! 不過,周老太太神秘的經歷,又不全像是一個虛妄的荒誕故事。聽季小霞說:災荒年的時候,她姥姥帶著年幼的mama從山東來臥地溝逃荒要飯,被一場大雪壓在奶奶家的柴禾堆里,眼看要凍死了,是奶奶發現了這可憐的娘兒倆,救下了她們。后來,姥姥病重不起,是奶奶為姥姥拿錢看病,姥姥逝世時,奶奶又讓兒子披麻帶孝為老人家送葬。后來,為了感恩,mama按照姥姥的遺愿,16歲嫁給了爸爸。閻王老子說周老太太曾經救過兩條人命,此事并不是子無虛有。還有,他說的“艷陽高照、貴人出現,住樓房過好日子”不正是現實中的臥地溝人多少看來做夢都期盼的美好愿望嗎? 薊原這個地方,奇異事件的背后總是伴隨著奇跡發生。20世紀初,貧瘠荒涼的臥地溝人眼看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