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229節
.“你說……我們倆一直呆這兒不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江宴秋仰躺在郁含朝寬闊的懷抱中,后腦勺舒舒服服地枕在對方的胸肌上,困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他仰望著漫天璀璨的繁星,郁含朝卻低頭看著他,柔聲道:“不好么?” “唔……也不是?!?/br> 江宴秋翻了個身撲進他的懷里,下巴擱在郁含朝的肩膀上,打了個哈欠:“就是一直不出現,萬一有人在找我們,怕不是該急瘋了?!?/br> 郁含朝一只手拂過他的后腦勺,為他梳理披散蹭亂的長發:“那便讓他們急去吧?!?/br> 江宴秋不知想到什么,噗嗤一聲笑出聲,一開始還只是哈哈哈,后面直接樂不可支,眼淚都差點笑出來。 郁含朝無奈地拍拍他的后背順氣防止笑嗆過去,“何事這么高興?” 江宴秋誠實道:“當初我倆初見之時,怎么也沒想到,堂堂劍尊大人竟也有一天會說出這種話?!?/br> 天地良心,當初郁含朝那副冷漠威嚴、高嶺之花的模樣,他每次去殞劍峰開小灶都哭喪著個臉做足了心理建設。 郁含朝垂眸看他:“那你以為我是什么樣的人?正人君子?” 江宴秋:“……” 嘶。 這個角度,這個神情,這個語氣。 說實話,有被擊中。 于是他微微仰起頭,湊上去啾了一口。 ……然后被按住后腦勺半天沒能動彈。 半晌,江宴秋氣喘吁吁地抬起頭,重新把下巴擱在人肩膀上,嘟囔道:“……好吧。說實話,我也不想出去,就想跟你膩歪在一起?!?/br> 距離昆侖萬里之外,人跡罕至的雪域山巔。 仿佛一伸手,就能觸摸到璀璨的星河。 好似天底下只剩他們兩人。 過去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曾經有無數次、無數次萬分驚險的時刻,差一點點,他們就要失去彼此。 但萬幸,上天終究還是垂憐這一對戀人。 還好,他們還有無數個可以這樣廝守的日夜。 他們在群星的見證下擁吻。! 第165章 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這是從十二歲開始,謝輕言便堅信并冷酷恪守的人生格言。 .雷聲大作,一瞬電雨傾盆,孤魂厲鬼的嗚咽在窗外嗚嗚響起,跳躍的燭火搖曳,投射在漆黑的墻壁上仿佛龍蛇之舞。 一名身著昆侖校服,面容青澀的年輕弟子咽了口口水,將佩劍擋在胸前,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圍攏在我身后,小心一些?!?/br> 一屋子的小蘿卜頭聽話地湊近了些,各自握緊手中的佩劍、符箓或是防御法器,心跳如擂鼓,一眨不眨地留意著周遭的一切。 他們之中大部分是去年新入門的弟子,今天是第一次下山執行任務,為了驅逐在此地作亂的人皮鬼。 人皮鬼是魔物的一種,被這種魔物寄生的凡人,會漸漸變得沉默寡言,木訥不已,像是換了個人一般,身形像是被鬼魅掏空般愈發形銷骨立——最后,變成真正的一張白紙。 失去最后一絲血rou和骨骼,只有一層空蕩蕩的人皮。 這時,飽餐一頓的人皮鬼就會心滿意足地離開這具被掏空的軀殼,而新生的人皮出于生前的怨念和對自己曾經失去的血rou的渴望,會不斷地尋找新的寄生宿主,永生永世在人間孤獨又怨恨地徘徊。 ——僅僅是一張人皮鬼,短短十數天的時間,就將這座稱不上繁華,但還算溫馨的城鎮幾乎變成一座空城,有能力的城民早已攜家帶口地出逃,而那些無法逃離的普通民眾,只得日夜緊閉門窗,祈禱自己不被盯上,或是有朝一日能有仙師從天而降,拯救他們與苦海。 “師姐……我好害怕……你說那個什么人皮鬼,不會藏在這屋子里吧?!?/br> 一個個頭不高的娃娃臉劍修哭喪著臉,舉劍的手微微顫抖,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寒毛直豎,下意識想跟身邊人貼近些,又擔心這烏鴉嘴一語成讖,一時間要貼不貼地站成了一堆驚恐的雕像。 被他喚作“師姐”之人“嘖”了一聲:“師尊的教誨你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嗎?我們可是昆侖弟子,是來驅魔救人的,要是這點膽子都沒有,你還是趁早回家吃奶吧?!?/br> 小師弟哭喪著臉乖乖閉嘴——顯然,被師姐嘲諷“不如回家喝奶”對他而言,還是比人皮鬼更恐怖一些的。 但話雖這么說……那名面容同樣青澀稚嫩,卻神色沉穩凝重的女修,心下同樣不敢掉以輕心。 人皮鬼雖然不是什么修為多么高深的魔物,但他們也只是一群剛入門不久,修為只在練氣、凝元的小蘿卜頭,況且著還是第一次下山歷練,心下犯怵也不足為奇。 她默念了即便口訣,一手持劍,一手夾著符箓,凝神望著門口,下一秒,瞳孔驟縮。 ——不止是她,屋內所有人都身形僵硬,眼神死死地凝視著門口之物,要不是害怕打草驚蛇、功虧一簣,幾乎想要放聲尖叫。 ——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正不懷好意、動作緩慢地從門縫中鉆了進來! 有弟子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幾欲嘔吐——那東西薄薄一張,幾近透明,上面還有幾絲殘留的血管和神經在微弱地跳動,兩只被壓扁到極致的眼睛還在滴溜溜地轉動,即使“看”不見屋內之人,年輕且新鮮的血rou氣息也令它滿含怨恨和嫉妒,只恨不得取而代之。 人皮完全滑進了屋中。 像一張白花花的無毛毯,它憑著原始的、對血rou的渴望,晃晃悠悠地向他們“走”來。 屋內的昆侖弟子交換了一個眼神。 下一瞬,他們最中間之人掏出一盞蓮花樣的寶燈,而其余幾人則手持佩劍和符箓包圍在那張人皮的四周,一時間,靈光大放! 那人皮這才遲鈍地意識到自己中了這些人類的圈套,憤怒地朝其中一人撲去! 那人瞳孔微微放大,即便心中害怕到極致,卻還是不慌不亂地將靈力注入符箓,兩指夾住狠狠一甩! 霎時間,火屬性的符箓將那面薄薄的人皮點燃!皮毛和油脂燒焦特有的難聞氣味傳來,那人皮鬼發出極為可怖又刺耳的尖叫,包圍著的眾人瞬間痛苦地捂緊耳朵! 誰料,那人皮鬼異常狡猾,竟然瞬間倒地,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不住翻滾,竟是聰明地撲滅了身上的火勢,因為燒焦而漆黑一片的人皮變得愈發恐怖! 它憤怒到了極致,周身魔氣暴漲,正要選擇其中一個替死鬼將血rou吸食殆盡,下一秒,它的身后,那名弟子手中高舉的蓮燈光芒大放,連火屬性符箓都不懼怕、佩劍都刺不穿的人皮鬼,竟是宛如遭到煉獄灼燒一般,發出極為可怖的尖嘯! 因為垂死前最為激烈的掙扎,周圍一圈昆侖弟子都竭力咬牙壓制,不讓人皮鬼有逃脫或反撲的機會,包圍圈愈縮愈小,蓮燈璀璨的圣光將這一方黑夜中的角落照得亮如白晝! 那漆黑的人皮在靈光的照射下不斷溢出絲絲縷縷的黑氣,出現無數空洞和縫隙,像是變成了一張破破爛爛的蜘蛛網。 靈力每分每秒都在被蓮燈瘋狂抽取壓榨,那名弟子臉色有些泛白,卻不敢有絲毫懈怠,反而加大了靈力的輸入! 終于。 最后一聲不甘的嘶吼的尾音消失在空氣中,那張漆黑的人皮,終于徹底地化為飛灰,再也不見。 一群人力竭地癱坐在地,氣喘吁吁。 “好家伙……這東西也太惡心了……我晚上絕對會做噩夢的……” “誰說不是,啊啊啊啊待會兒我要好好洗個熱水澡?!?/br> “欸你們說,剛剛那味道,是不是有點像烤rou串?” 這番炸裂的言論瞬間招致眾人的圍毆:“你神經病吧你!快別說了我快吐了,嘔——”一番打打鬧鬧,眾人好不容易平復過呼吸,不由相視一笑。 蹲守了這玩意兒兩天,從精神到rou體都疲憊到極致,但此刻的成就感,和與同伴并肩作戰的信任和依賴,是任何事物都無法比擬的。 “欸,你那破燈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之前怎么沒看出來?!?/br> 蓮燈的主人撓撓頭:“哦,你說它啊,是很久之前有一次,我偶遇了江——”他的話音戛然而止,瞳孔微微放大。 ——坐在他正對面,雙手閑散地撐著胳膊,正困得眼皮子都耷拉起來的昆侖弟子,眼神突然一頓,緊接著,像是失了神一般,眼前發直,神情漸漸變得木訥呆板。 ——他的身后,一張不知從何時起隱匿在暗處的人皮鬼,無聲地將嘴角咧開到極致,瞬間撲上了那人的后背! 一聲尖叫劃破夜空,卻淹沒在巨大的雷神轟鳴之中。 夜雨驟降。 望著剛剛還談笑風生的同門,其余人眼中閃現過無比的絕望和憤怒。 僅僅是一張人皮鬼,就已經將他們托至力竭,而現在,竟是在倏忽大意之下,直接被人皮鬼占據了身體…… 蓮燈的主人目光變得猩紅,不顧一切地朝他撲了過去:“把師兄——還給我!” 背后的人皮鬼無聲地咧開笑容。 ——從一開始,它瞄上的就是對面那人。 下一秒,一張巨大的人皮驟然一躍,兜頭罩臉地向蓮燈主人撲去,然而——砰。 一根無比修長,潔白如玉的手指,輕輕一彈。 緊緊是無比簡單的一個動作,那人皮鬼卻像是遭受重創一般,從中間豁然撕開一個大洞。 ……然后下一瞬,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炸成了無數碎屑。 足足幾秒鐘,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包括最初被寄生的昆侖弟子和怒極攻心差點下一個中招的蓮燈主人。 他們呆呆地看向推開房門,踏著暴雨走來,道袍和肩袖卻一塵不染、未被沾濕分毫之人。 那人嘴角分明總是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俊秀白皙的五官溫文爾雅,如同世間最上乘的玉石或是山間清澈的溪流,眼神卻總是如琉璃般冷淡,仿佛萬事萬物都不曾真正被他放入眸中。 “謝師叔!” “是謝師叔!太好了!是師叔剛剛救了我們!” 本以為遭逢絕境,卻不料柳暗花明,來人還是修為如此強大可靠的謝輕言謝師叔,屋中一眾年輕弟子霎時一陣歡呼雀躍,嘰嘰喳喳涌到謝輕言身邊,更有甚者悄悄紅了臉,不敢對上謝師叔俊逸出塵的側臉。 謝輕言輕笑一聲:“下山歷練?”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從接到任務到來此地調查到發現人面鬼的行蹤再到設局埋伏,一番酣戰后變故陡生,以及最后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登場的謝師叔。 謝輕言但笑不語,抱臂看著這群小輩快活地把那名慘遭人面鬼寄生,差一步就直接變成養料的弟子圍在中間,興奮地不斷上拋又接住。 還真是年輕啊…… 終于鬧騰夠了,為首的一名領隊弟子期期艾艾地湊過來,躬身道:“多謝師叔出手相助,今日要不是師叔,恐怕我們幾人著實兇多吉少?!?/br> 他抬起頭,亮晶晶的視線看向謝輕言,滿是仰慕:“有朝一日我們也能像師叔一樣執劍天涯、俠義之名名滿天下便好了?!?/br> 謝輕言心下覺得有些好笑,嘴角弧度不變:“早些回去吧,此地魔氣甚重,恐怕還掩藏著不少臟東西。不是你們能對付的,我留下善后便可?!?/br> 其他人:“嗚嗚嗚嗚!” 謝師叔,不愧是謝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