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161節
如同插了翅膀一般,一個駭人又離奇的傳聞,迅速在昆侖傳開。 ——觀劍洞洞底的那株幽冥寒曇,竟然不見了! 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霎時間,昆侖劍修紛紛瞳孔地震,抑郁率飆升,無數弟子迎風落淚,痛哭流涕,以頭搶地,為消失不見的幽冥寒曇咣咣撞墻,簡直比死了掌門真人還傷心(李松儒:“……”)。 對此,還有無數奇妙的傳言應運而生。 有人說,幽冥寒曇終于受夠了一波又一波愚蠢的劍修,跑路去丹修那里了,畢竟眾所周知,丹修要有錢得多;也有人說,這一定是上玄的陰謀,他們竟如此用心險惡,妄圖在這種關鍵時候動搖軍心,讓昆侖在劍道大會上大??;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其實上述一切都不是真相,幽冥寒曇其實是被一個人類修士拐跑了。 ——它終于遇到了生命中唯一的、最重要的那個劍修,為他的劍意和人格魅力深深折服,心甘情愿地離開觀劍洞跟人跑了。 對于最后這一說法,大多劍修都持嗤之以鼻的態度。 眾所周知,天塌了還有劍修的嘴頂著。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劍修愿意承認,自己的劍、自己的劍意和劍道不如旁人,當然,劍尊郁含朝除外(……) 什么?幽冥寒曇跟劍修跑了?不存在的! 思來想去,還是第二種可能性最大! 這一切都是上玄的陰謀! 一股悲壯的士氣迅速在昆侖內部傳開,劍修們都憋著一口氣,誓要在劍道大會狠狠壓上上玄一頭,以解幽冥寒曇失蹤之恨。 .三天后才聽說這一奇妙傳聞的江宴秋:“……” 冤枉??! ——咳,指上玄。 天地可鑒,他真的沒有想打幽冥寒曇的主意啊。 都是花先動的手! 他一邊扶額一邊磨牙,看著美滋滋睡在自己里衣內側的幽冥寒曇。 始作俑者半點不識愁滋味,正貼著他的鎖骨呼呼大睡,睡得根須都歪了也不知道,整朵花像只張牙舞爪的八爪魚,牢牢地盤踞在他身上。要是江宴秋這時候伸手擼一擼它的花瓣,還會在睡夢中整朵花纏上來,緊緊纏繞住他的手指不肯松開。 江宴秋:“……” 心虛地把衣領往上拉了拉。 這種群情激奮的關鍵時期,暫時還是不要先暴露拐跑(被碰瓷)幽冥寒曇的人就是他本人吧…… 從觀劍洞回來后,江宴秋有些不放心自己臨走前還昏迷著的劍尊,順便去了一趟殞劍峰。 還是老樣子,護山大陣也不知是壞了還是怎么的,絲毫沒有要攔住他的意思,無比諂媚地把人吸果凍一樣吸了進去。 江宴秋:“……” 等劍尊大人恢復清醒了要跟他提一下這件事,這也太危險了。 不過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殞劍峰依舊靜靜悄悄,寂靜無聲。 江宴秋深吸一口氣,走入偏殿之中。 郁含朝靜靜地躺在那張石床上,依然沉睡不醒,跟他之前走時相比,別說姿勢,連衣服的褶皺都沒換一下。 要不是他胸口還有些微的起伏,江宴秋十分懷疑劍尊是不是已經遭遇不測了(……) 不過有一說一,現在占據這具身體的并非熟悉的那個劍尊,而是性格乖張、行事叛逆的副人格,他不主動惹事,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江宴秋在石床旁坐下,熟練的掐了個清水訣,將劍尊大人裸露在外的臉龐和手指,細心地擦拭了一遍。 雖說以郁含朝乘虛境的修為,壓根不用做這種事,這具身體某種意義上已經脫離人類范疇了……但江宴秋還是細心地把熱毛巾擰干,仔仔細細地連指縫都不放過。 小時候他生病,mama就是這么照顧他的。 想起幽冥寒曇的幻境中那個誰也不信任、什么也無所謂,覺得只要自己的劍夠強,殺了那幫人也無所謂的小郁含朝,江宴秋就覺得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了一樣。 想讓他開心,想讓他露出開懷肆意的表情,不要小小年紀,眉眼間就如同落滿了整個殞劍峰的霜雪。 幫無知無覺無法反抗的劍尊擦完臉,江宴秋又勤快地提起澆花噴壺,把留在這里的多rou都澆了點靈泉水,甚至還有閑心去看了眼寒霜。 寒霜可憐巴巴地被隨手堆放在角落,明明是柄絕世名劍,主人對它的態度卻相當隨性。 江宴秋順手把劍撈起來,用擦劍布細心地擦拭了幾遍,還用上好的潤劍油保養了一番。 擦到一般他才想起來,名劍有靈,若是被主人意外的人觸碰到,輕則警告,重則劍氣甚至可傷人。 江宴秋有些抱歉地問道:“不好意思啊寒霜,沒經過你的允許就擦了你的劍身,你不介意吧?” 寒霜:“……” 它矜持地躺在江宴秋懷里,被他小心地握著劍柄,沉默片刻后,輕輕嗡鳴了兩聲。 意思是不要緊,麻煩你了。 于是江宴秋放下心來,繼續大喇喇地幫寒霜做完全套護理,小心地把它放在劍尊床頭。 在此期間,郁含朝一直靜靜地沉睡,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江宴秋輕手輕腳地做完這一切,臨走前,趴在床邊看了一會兒。 哎。 他心中輕嘆口氣,小聲道:“快點好起來啊,劍尊大人?!?/br> 而江宴秋不知道的是,他在殞劍峰忙忙碌碌的整個期間,一縷若有若無、rou眼難以捕捉到的劍氣,一直緊緊跟在他身后,黏黏糊糊、纏纏繞繞,一直跟他保持著不超過一尺的距離,有好幾次,甚至差點黏上他的后腰。 ……然后像是被什么警告了一般,不情不愿地被迫后退,保持著一定的社交距離。 簡直就像是尾隨陌生人的癡漢一般,毫無矜持可言。 ……那是一抹不受郁含朝本人控制的,殘留在殞劍峰上的劍意。 至于劍尊本人現在的狀態——不是不好。 而是有點太好了。 百分百純度鳳凰血什么概念。 一滴都能讓上古修士搶破頭。 而江宴秋先前不要錢似地灌進去那么多,差點把自己灌貧血。 不僅修復郁含朝的傷勢綽綽有余,甚至還能分出余力來,幫他平息體內翻滾沸騰、快要壓制不住的魔氣,順便還能幫他沖擊沖擊瓶頸許久的境界。 此時此刻,他的內府和丹田簡直就像個巨大的反應堆,數道戰場同時開辟。 英勇澆滅肆虐的魔息的、歡快地在經脈中游走修復傷勢的、對著境界瓶頸躍躍欲試想要沖擊的…… 簡直堪稱勞模。 要是換個人,這時候說不定已經虛不受補、爆體而亡了。 而郁含朝天下第一的頂級道體,在他動彈不得、無法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的這會兒,正瘋狂運轉著靈力,配合鳳凰血的努力。 至于本尊能不能動彈? ——什么?這種時候還想起來作什么妖,老老實實躺著叭! 因此,那抹劍氣才能不受他的掌控,全憑自己心意,像個癡漢一樣尾隨著江宴秋,還不敢暴露自己的行蹤。 笑死,它要是有那個膽子,早就強行把江宴秋捆吧捆吧捆成一團,摔到郁含朝躺著的石床上了。 只敢陰暗地尾隨罷了。 江宴秋對此一無所知,哼著小曲兒下山離開了殞劍峰。 下一秒,無比浩蕩的威壓橫貫整個殞劍峰,就連枝頭的積雪都被驚落一地。 那抹劍氣差點就被抹消,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但最后關頭,郁含朝卻住了手。 他闔眼躺在石床上,仿佛無知無覺。 那抹劍氣在即將被銷毀的最后關頭,僥幸留存,被他收攏回內府。 一切重又歸于寂靜。 .回到鳳棲峰,江宴秋熟練地把自己摔進沙發,長長地嘆了口氣。 對一條咸魚來說,沒什么比主動上進更痛苦的事了。 他屁股還沒坐熱,兩道身影急急忙忙地跑出來:“真人!您回來啦!” “真人,我們這些天沒有偷懶,有在好好看家哦!” 江宴秋瞬間被擊中,心中軟軟。 啊,這就是無痛成為老父親的感覺嗎。 家里兩只小崽也太乖太可愛了吧! 庭院和偏殿都打理得一塵不染,玉石鋪就的地面光潔如新,亮得簡直能反光。 玉樞和玉瓏雖然還老是搶著干活兒,不肯讓自己有片刻空歇,但在江宴秋的不懈努力下,好歹不像剛來那會兒那么戰戰兢兢了。 江宴秋時?;靡晝芍粍倲嗄痰男∝堘?,圍著小圍裙,整天勤勤懇懇地打掃家里,把小魚干和貓玩具都收拾得井井有條。 ……瞬間被擊中。 他微笑道:“辛苦你們了?!?/br> 玉樞和玉瓏眼睛都亮晶晶:“一點都不辛苦?!?/br> 他們最喜歡江真人了。 這時,江宴秋突然發現,他倆臉上、手肘上都有些不大不小的擦傷,雖然不嚴重,但生怕自家崽吃虧的老父親還是有些緊張:“臉上怎么弄的?有人欺負你們了嗎?” 玉樞和玉瓏瞬間緊繃,支支吾吾,不敢跟他眼神對視。 江宴秋只得板著臉嚇唬小孩兒:“不說我可要生氣了?!?/br> ……他自認為臉還沒來得及黑呢,就是象征性地意思意思,玉樞卻已經眼淚滾滾地擠滿眼眶,憋紅了臉,仿佛只要江宴秋再說一個字,就能立馬哭出來。 江宴秋:“……” 他瞬間破功,揉了揉小孩兒的頭:“怎么了這是?我還什么都沒說呢,冤不冤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