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96節
九皇子搖了搖頭,唉聲嘆氣:“十七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做兄長的好言好語想規勸你兩句,你卻不識好歹,還妄圖當街妄圖對皇兄行兇——你說,要是這件事傳到了父皇耳朵里,他會怎么想?” 他慢吞吞道:“會不會覺得,都是連貴妃當年氣焰太過囂張,教子無方,才養出你這么個無法無天、目無尊長的逆子來?” 他話音剛落,壯漢便死死捏著十七皇子的拳頭,把他攥得痛叫一聲,然后用力一推,把對方甩得跌坐在地上。 眼睜睜看這兄弟倆吵到動手的江宴秋:“……” 啊這。 十七皇子摔了個屁股蹲,咬著牙,掙扎了半天沒爬起來,突然,他狠狠地、十分狼狽地擋著眼睛。 小獸一般的嗚咽聲從他喉嚨間傳來。 江宴秋:“……” 他實在看不下去,把人扶了起來:“十七殿下,你先起來吧,還有外人看著呢?!?/br> 這些嗑瓜子的老百姓將來可都是你們的子民啊。 十七皇子紅著眼睛,惡狠狠道:“我看誰敢!” 附近街角后、閣樓上看熱鬧的闕城居民,瞬間“唰”一下把頭埋起來了。 江宴秋無奈:“好好好,他們不敢,你最厲害?!?/br> 十七皇子“嗚”地一聲,把頭埋進他的肩膀,狠狠嗚咽出聲。 江仙師肩膀那塊布料瞬間濕了一小塊。 江宴秋:“……” 嗐,你說這叫個什么事。 雖說天家無父子,皇室無兄弟,這權利更替也確實殘忍了一些。 難怪十七殿下放著好好的皇子不當,整日幻想著跟他回昆侖修仙。 ……原來是那位“曾經氣焰很盛”的連貴妃一病不起了。 十七皇子被養出這么驕縱的性子,一夕之間人人都能騎到他頭上落井下石,估計心態一下子還沒轉變過來。 看樣子,他為了母妃連貴妃,病急亂投醫,已經被不少自稱真才實學的“云游道人”騙過。 天知道,他真的就是想出來喝碗湯。 但對方顯然不是這么想的。 九皇子絲毫不掩飾惡意地看著他們,施施然道:“十七弟,這里沒你的事,你且讓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騙子,剛剛不長眼沖撞了夏仙師的馬車——你可知夏仙師是何許人?那可是廬陵江氏的客卿,堂堂玄光境的真人!” 他方正的國字臉上滿是傲然,提起那位“夏仙師”的語氣無比崇敬,好似與有榮焉:“那可是廬陵江氏,坐擁無數仙山,富可敵國,高階修飾、門人客卿無數!‘一尊三宗五大姓’——他們跺一跺腳,整個修真界都要抖一抖!” 就連那位壯漢,都捏緊了流星錘,臉上浮現出又恐懼、又向往、還有些貪婪的神情。 江宴秋:“……”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出門在外,還被他撞見“家里人”了是吧。 面對他一言難盡的視線,九皇子有些不滿。 江湖騙子果然是江湖騙子,連廬陵江氏的大名都沒聽過,諒他肚子里也沒兩把刷子。 “好了,明日可是陛下的壽辰,這么普通同慶的大好日子,吵架做什么?!?/br> 馬車車廂中,那裝逼到令人有些牙疼的聲音又開始了。 不知尊敬的夏仙師哪里來的雅興,竟在貌美侍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還不忘用潔白的帕子把手擦干凈了。 出人意料的,他竟是個相貌十分普通的男人——在人均俊男美女的修真界,有些過于普通了。不僅普通,似乎還有些地包天。 怪不得夏仙師說話總是慢條斯理,原來是為了“話不露齒”,不被人看到自己張嘴說話時的小小缺陷。 不過,因為他的修為和江氏客卿的身份,在座的可沒人敢小看他,即使是趾高氣昂的九皇子,都微低著頭,一幅十分贊同的神情。 江宴秋不禁看著更好笑了。 ——他還在家里的時候,那些門人客卿見了江塵年,一個個如同見了貓的耗子,戰戰兢兢,恭敬異常,馬屁都要斟酌再三才敢拍出口。 沒想到在這些皇子面前,他倒是擺起譜來了。 看見江宴秋不禁沒低頭,還興味盎然地看著自己,夏仙師一愣,隨即不滿道:“就是你,招搖撞騙,蒙蔽了無辜的十七殿下?哼,見了本真人還不行禮,你在想些什么,好大的膽子!” 江宴秋微微一笑:“啊,夏仙師,久仰久仰?!?/br> “我只是在想,”他手指一彈,鳳鳴便自動出竅,發出清脆的嗡鳴之聲。 “之前凝元大圓滿的時候,總感覺繼續離晉階還差了點什么?!?/br> “現在想想,要是能擊敗一個玄光境,或許就能悟到些什么了?!?/br> 他挽了個漂亮的劍花。 “你說是吧,夏客卿?!?! 第68章 江宴秋拔出劍的那一剎那,磅礴的靈氣自鳳鳴為始,在他周身涌動,原本被刻意隱藏的修為和靈力瞬間節節攀升! 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九皇子和夏仙師臉色均是十分難看——尤其是夏執,臉簡直黑得跟鍋底差不多。 他好不容易才營造起逼格,經人牽線后,“漫不經心”、“勉為其難”地搭上九皇子這條大魚。 剛剛下馬車,也是想在金主面前好好露一手,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叫他心服口服。 ——誰想到,竟然真碰上硬茬子了! 九皇子還在旁邊看著,這么多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 不得已。 夏執只能同樣抽出劍來。 他面色不變,心中卻暗道不妙。 天知道,他這玄光境,壓根就是磕丹藥——水出來的! 夏執此人,雖然于修真一途資質平平,七竅有五竅難開,但此人非常擅于經營算計,花花肚腸子天生比旁人多彎那么兩道。 卡在凝元境幾十年,苦于看不到晉階玄光的希望,夏執只能在小世家間輾轉??恐胝姘爰俚男逓楹蜖t火純青的裝逼功夫,很是唬了一波東家。拿著豐厚的禮金酬勞,旁門左道、人際關系經營不少,正事倒沒干過幾件。 也是他運氣好,當了這么多年客卿,輾轉多位東家,竟真被他找準了機會,搭上了廬陵江氏的船!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龐然大物,跟之前那些小蝦米可完全不同! 夏仙師充分發揮了自己長處和優勢,很快與地方的管事搭上了線,仗著江家外門客卿的身份,狠狠撈足了油水,甚至通過江家的門路,為自己搞來了稀有的丹藥,硬生生把自己堆上了玄光——這種嗑藥嗑出來的境界自然又虛又水,跟正兒八經的玄光境一交手就會露餡兒,但糊弄糊弄那些凡人和底層的煉氣期,卻是綽綽有余了。 然而,自從江塵年上位后,夏執的日子便沒有先前那么好過了。 新任的家主出了名的手腕強硬,鐵面無私,在他的整治之下,狠狠打壓了一批尸位素餐、吸飽了油水的門人客卿、管事執事,不是動用家法,便是沒收了財產打發回老家了。 夏執就像那未雨綢繆的耗子,在動蕩的空氣中早早嗅到了大事不妙的味兒,干脆自己主動稱病,跟江家請辭了。 沒等那頭反應過來,他已經收拾好細軟,搖身一變,頂著“曾經的江氏客卿”身份,開始了新一輪招搖撞騙。 要他說,還是這大宛皇都,呆得舒服啊。 愚昧的凡人可比修士好糊弄多了,隨便施展些仙術,就會被當成通天遁地的神仙供奉起來,令夏執大為受用。 不說別的,就說這大宛的姑娘,的確與別地不同,環肥燕瘦,頗有幾分姿色。 尤其是闕城,要不怎么說皇城的風水養人呢——前些日子,五皇子的手下為了巴結夏仙師,請他去城里最貴、最難約、最有排面的玉仙樓喝酒,可謂是讓在江氏憋壞了、許久未見過女色的夏真人大開了一番眼界。 便是曾經在江氏仙府遠遠看過幾眼解饞的那些貌美侍女,有的都不如玉仙樓的“仙子”們的! 這波女子姿色各有千秋,性情各異,幾乎人人都擅才藝,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才子書生,都能聊上幾句,即使是國家大事都有幾分自己的見解。這樣容貌、這樣性情的女子,“見多識廣”的夏仙師還是平生罕見。 每月一出的戲曲,也十分引人入勝,情節跌宕起伏,狗血曲折,叫人忍不住為戲文中的癡男怨女淚撒當場,只要飾演了當月戲曲女主角的,下個月就沒有不收追捧的!若是舍得花費千金讓女主角陪自己喝喝茶、談談情,簡直夠在酒rou兄弟間吹上半個月的牛了。 而夏執……見到玉仙樓那位小鵲仙的第一面,便對其一見鐘情。 這姑娘有副好嗓子,曲聲婉轉動聽,簡直聞者落淚,卻偏偏性情剛硬,出了名的高冷有個性,誰的賬也不買。偏偏就有人十分吃她這套,挨了冷臉也不介意,哭著喊著要給鵲仙姑娘送錢。 夏執當初,便是被小鵲仙那冷冷一瞥勾得心癢難耐。這人就是賤得慌,對外面那些噓寒問暖、投懷送抱的不屑一顧,偏偏就吃這套。 夏仙師這脾氣和藏在骨子里的作為修士的傲慢一下子就藏不住了——他非要征服此女不可! 然而玉仙樓明文規定,若是仙子不樂意,誰也強迫不了她們,心存僥幸的登徒子早就亂棍打進官府了。然而夏執是誰?他可是偉大的修士老爺!這些半點法術沒有的弱質女流和彪形大漢,摁死他們難道比摁死一只螞蟻更難嗎? 要不是自己目前還是九皇子府上的“貴客”,還得維持著自己仙風道骨、高冷出塵的高人形象,他早就使些手段讓那小鵲仙乖乖就范了。 ——實際上,夏執今晚就準備付諸行動了。 只要借口引開旁人,布下幻陣,再在障眼法的掩護下給人喂下藥物,神志不清、yuhuo焚身的小鵲仙,還不是乖乖投懷送抱,被他拿捏?就算被人撞破,那也是那小浪蹄子寬衣解帶、主動勾引罷了。 想到這里,夏執心中連同身下一片火熱,仿佛已經享受到平日對男人高冷不屑的小鵲仙的溫香軟玉了。 哼,他心中不屑想到,區區一個凡人女子,本仙師這還拿不下你? …… 火熱又猥瑣的遐思驟然被人打斷。 夏執十分不快。 偏偏九皇子還在車上,殷勤地同他商議明日父皇壽辰奉上的禮物,夏執心中不耐,面上卻得維持著高深莫測的得體微笑,隨口出言指點一二,換來九皇子恍然大悟的欽佩眼神:“還是夏仙師想得周到!” 打斷他意yin的,似乎是路上兩個不長眼睛、衣著普通的凡人。 自己那記名弟子生怕惹怒了車廂里的恩師,流星錘使得虎虎生風,惡聲惡氣地要給人點顏色看看。 夏執向來懶得管這種小事。 不長眼的小蟲子么,打死就行了,不用來礙他的眼。 誰料到,竟然半路殺出來個十七皇子。 這下事情就有些復雜了…… 收了九皇子的錢,拿了九皇子的好處,自己肯定是要替九皇子稍微賣賣命的,不然人家花這個大力氣供奉他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