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福妻(種田) 第24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被親自養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心動、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星際第一靈植師[種田]、七零之改嫁死對頭、古代難民穿到現代后、是誰親哭了小狐貍、輕吻陷阱、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繼承荒星后我暴負了
“這是做什么?”陸彥生蹙眉,越發不懂這丫頭想什么了。 “就是裝病,裝得越重越好?!标愇迥锍吨憦┥男渥?,認真地說,“我也下注了,把你上次給的銀錠子全下了?!?/br> 陸彥生眉頭皺得更深了,“是不是王森幫你下的?!?/br> 這小子越來越荒唐了,竟然哄縱主子去賭博。 陳五娘好心的幫王森揭掉黑鍋,“都是我的主意?!?/br> “誰讓他們做事過分,膽大包天的拿你的腿做賭局,我就順水推舟、將計就計咯,我下的是‘七爺腿好了’這個選項,賠率是一比五呢?!标愇迥锬罅四箨憦┥募绨?,笑著道,“你若裝得像一些,說不定過兩日就成一比七了,到時候你在人前一站,哼,我能掙這個數?!?/br> 陳五娘伸出兩根手指,二十兩。 陸彥生想笑,又覺得荒唐,他這是幫陳嬌出老千,這不合規矩。陳五娘期待地看著陸彥生,靜待他的回應。 “好,下不為例?!标憦┥鷳?。 陳五娘計劃得逞,喜不自勝,又這件事明明設賭局的人錯在先,七爺卻不懲罰他們,未免過于心軟心善。 ‘心善’的陸七爺勾唇淡笑,那些人不值得他設局懲罰,“我若追究,該發賣的發賣,該趕走的趕走,如此豈不清凈?” 陳五娘覺得,嗯,她好像救了那些人一次,于是小娘子又湊了五兩銀子,再下一注,有錢掙當然多多益善了。 終于到了揭盅那日,陸彥生一手背于身后,和三爺一起監督伙計稱脫粒的稻谷,好多雙眼睛都看見了,七爺的腿不僅好了,還不瘸不跛。 陳五娘掙了個盆滿缽滿,多數人賠了個底朝天。 …… 這一日,吃完晚飯后陳五娘進了廚房,說要做一碗雞蛋面。 雖然久不下廚有些手生,但她經驗在那,很快就找回了手感。先往鍋中加水燒開,加入面條燙至七分熟以后放到涼水中浸泡,如此可讓面條保持勁道的口感。 再起鍋燒油,加入姜蒜暴出香味,然后加水和中午剩的一碗雞湯,大火燒開,放雞蛋和切好的芹菜絲,煮熟以后加入燙好的面條,出鍋以后撒上一些小蔥,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一碗香噴噴的雞蛋面就做好了。 夏夜微風習習,空中繁星閃爍,用過晚飯后陸彥生和陳五娘會在院子里散會步,王林王森還搭了個乘涼的小棚子,棚下擺著涼床和小幾。 做好面以后,小娘子將面端到小幾上。 “餓了?”陸彥生看過來。 小娘子捧著面碗搖頭,“今天是果兒的生辰?!惫麅阂荒曛凶钇谂蔚娜兆?,便是過生辰,因為這日他能吃到一碗雞蛋面,不僅有面條吃,還能吃到一整個荷包蛋,果兒每次都舍不得獨享,非要分半個給陳五娘吃。 年年皆是如此。 想起果兒陳五娘便有些擔心,不知隨家人南下的他現在如何。算了,多想無益,果兒不是笨人,且臨走前自己給了他許多吃食,果兒身上有干糧,便不會餓肚子。 “唉——”陸彥生嘆了口氣,握緊小娘子的手,早知如此,便是買、強勸,使出各種手段也要留下那叫果兒的孩子,免得陳嬌如此掛懷。 陳五娘看著面想了很久,果兒有自己的想法,選擇的權利在他自己手上,做堂姐的也沒資格代替他做抉擇。以后每一年的生辰,她都會幫果兒做一碗面,不過,這面他吃不著,也不可浪費,陳五娘深吸一口,問陸彥生要不要吃。 半個時辰前才用過飯,陸彥生自是不餓,但一想到這是陳五娘親手做的,不吃豈不叫她失望,于是點了頭,“吃?!?/br> 陳五娘讓王森去取了五個碗來,主仆五人一起分食了這碗遙祝果兒生辰的雞蛋面。雖然陸彥生說吃,陸七爺胃口究竟如何陳五娘心中是有數的,她只往他的碗中夾了兩口面條,一小塊荷包蛋,如此,也算吃過了。 夜深人靜,整個陸宅都安靜下來。 聽雪堂也早熄了燈,門關著,窗戶開著透風通氣,皎白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給室內增添了一層白紗般的光。陳嬌睡不著,還在惦記果兒,她睜著眼睛,斜躺著看向帳外。 薄薄的蚊帳隨微風飄蕩,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突然,陸彥生眼皮微動了幾分。接著一只手從被窩里伸出,一點點攥緊了陳五娘的手,因為體質的緣故,陸彥生的手微發涼,但很有勁兒,自從吃了那碗面,小娘子便一直心神不寧,他都瞧在眼中。 “明日我就派人打探你三叔一家的消息,年情已好,也許他們已經在返程的路上了?!?/br> 陳五娘心中既感激又感動,她將目光挪到陸彥生的臉上,不知何時他也睜開了眼眸,二人四目對望,最后陳五娘淺淺一笑,“謝謝你,彥生?!?/br> “謝我什么,我們之間不必言謝?!标憦┥€想說‘你我既拜堂成了夫妻,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將竭力護你周全,憂你所憂,讓你日日和樂歡喜’。 但陸彥生忍住了,小娘子此刻正為侄子的境況擔憂,這時候說情話,似有不妥。 兩人牽著的手沒再放開,就這樣一睡到了大天光。 …… 秋收的事還在繼續,陳五娘和六夫人徹底成了個點卯的人。大夫人能者多勞,將每一樁每一件事情都處理的有條不紊,下面的小輩、下人沒有敢偷jian?;?,只有陳五娘和六夫人兩位平輩的能有份清閑。 六夫人惦記屋里的孩兒,早上去晃一圈,幫忙擇些菜,切一切蔥花,不到午時就回去照看孩子了。她如此,陳五娘是想做活兒也沒什么可做的,陸彥生順水推周,說近日身子不爽,將陳五娘叫去小賬房同他在一處。 美其名曰需要照顧,其實就是想看陳五娘在他跟前晃。 且在廚房除了真的勞其筋骨外,學不到什么,而賬房這邊能接觸到陸家所種各種糧食的產量、品質,酒坊今年要擴大釀酒的規模,需要很多的糧食,提前知道產量信息,方能早做打算。 這一天,周管事來報,說已經打聽好那些關門的酒坊,釀酒工具是如何處置的了。釀酒所用的酒缸、木勺、蒸鍋等物有的已拆開賣了舊貨,還有幾家留在地窖中,如果要主家要買,他有把握低價收來,因為這幾家已經決定徹底關掉釀酒坊,這些東西留著也是無用。 “好,就請周管事再走一趟?!标愇迥锏?。 周管事點點頭,又提起另一樁事,“縣里現存的其余三家酒坊,我打聽到其中兩家還有繼續開門營業的打算,另外一家梁氏酒坊的東家決定將整個酒坊打包賣出,不僅酒窖、釀酒設備要賣,連梁家的酒曲,釀酒方子也要賣?!?/br> 梁氏的酒很有名氣,以入口綿軟,回味悠長著稱。 小娘子聽周管事這樣說,心里登時有了新主意,若能將梁氏酒坊接下來,對陸家酒坊大有好處。 她用眼神去看陸彥生,今日周管事來稟事,他一直沒開口,讓陳五娘和周管事說?,F在小娘子看他,陸彥生輕點了點頭,“你做主即可?!?/br> 陳五娘抿了抿唇,轉臉對周管事道,“我們可以接下梁氏酒坊,請周管事再去探一探消息,將梁家的底細、出口的價錢打聽的更細致些?!?/br> 等周管事走后,小娘子長舒了一口氣,剛才是她第一回 獨自做主,以前說事都提前和陸彥生商量過,這次要收梁氏酒坊是突然事件,還沒來得及與他商議,陳五娘心中不太確定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收梁氏酒坊要花不少銀子,不是小事情。 喝了半杯茶壓了壓起伏的心緒,陳五娘用手撐著下巴,問陸彥生,“我剛才的決定是對?你也太信我了?!?/br> 陸彥生微笑,“我自然信你?!?/br> 本朝重農也興商,無論是農家子、商戶子都可以參加科舉考試,陸家農商皆涉,陸彥生本人對經商并沒有偏見,但他三歲開蒙讀書,一直走考科舉的路,有心懷天下論政五岳之理想,生意和身邊的雜物素來不放在心上,陸彥生要收回鋪子,要做買賣掙錢,這一切只為陳嬌。 他一門心思撲在讀書上,可以不管身邊的雜事,但陳嬌不一樣,她要活的滋潤,幸福,必要有自己的一番事業,加上她喜歡錢、喜歡做買賣,恰好也有這方面的天分,陸彥生當然要全力的支持并未她鋪路。 陸七爺毫不懷疑,小娘子將來可以成為大商人,因為她虛心好學,也不會因利忘記底線。就拿陸彥生教她認字來說,短短三個月,她就從認了近千字,還背了不少古詩句,同她說的道理,說了一次便記在心中,且能融會貫通。 還有上次,下面的人拿他的腿下注做賭局,陳嬌生氣,有心給他們教訓,但是只下了五兩銀子的賭注,最后贏了莊家三十兩,也是手下留情,只要她想,下個五十兩,一百兩,這莊家根本不用活了,但她沒這樣做,拿捏好了度。 一位成功的商人,離不開虛心、狠心、良心,還有掙錢的渴望,而陳嬌恰好都具備。 陸彥生沒留神自己一不小心想了陳五娘這么多的優點。心悅某人,自然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好。 “彥生?!标愇迥飺u了搖陸彥生的手臂,“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br> “好?!标憦┥鷾\笑,“若今后我屢考不中,還望你高抬貴手,賞我一口飯吃?!?/br> 陳五娘先笑,隨后連呸三下,“莫說不吉的話,你這么厲害,一定能考上的?!?/br> 鄉試每三年一次,去年正是鄉試之年,后年又能考了,陸彥生還有不到兩年了時間讀書備考。他不急,先用空閑時間自己慢慢復習,聽許巍然說了考試的經驗后,陸彥生覺得,有必要尋一位有見識、學識的夫子。 不是為了學書本上的死知識,而是增長見識和看事論事的深度。 不知為何,陸彥生腦中立刻想起黃大夫來,那位醫術精湛的老者便是一位學識見識皆由的高人,一個月過去,不知他與他的同伴是否安全抵達了目的地。 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門外響起了叩門聲,王森將門拉開以后沖院內喊道,“七爺,七夫人,三太夫人來了!” 自從陸彥生親送了茶葉去如意堂,陸彥生和陸何氏便達成了和解,二人相處的很和諧,雖然陸彥生去如意堂不如陳五娘頻繁,只初一十五早上過去坐一坐,陪陸何氏說幾句閑話。 如此,陸何氏已經大為知足,經常派徐婆子往聽雪堂送吃食、衣裳、日用小物件。放在從前,徐婆子必定懨懨不快,現在她崇拜的人物中又添了一號陳五娘,往聽雪堂送什么都樂意。 只是仍看不慣王森,這小子怎么看怎么冒傻氣,不過傻子看久了也眉清目秀覺著順眼。 陸彥生當初選王家兄弟在院里伺候,除了他們品質單純年紀小以外,也有二人濃眉大眼,長得清爽干凈的緣故,二人長大也是英武的漢子。 徐婆子有個meimei,meimei家的女兒今天十四歲,差不多該說親了,雖然王森傻是傻了些,但是傻子好拿捏,且王森跟在七爺身邊,以后必會有個好前程的,徐婆子便同王森說了,嚇得這小子連連擺手拒絕,好長一段時間都躲著徐婆子。 “徐婆子的侄女兒,我可消受不起?!?/br> 當然,這是后話了。 今日陸何氏和徐婆子同來,是因為昨日去了寺廟還愿,陸何氏還愿之外,還在廟中求了兩枚開過光的平安福,今日特意來送給陸彥生和陳五娘,叮囑他們要日日帶在身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出息、能干都是虛無之物,現在陸何氏只盼他們平安,若能生下個小孫兒、孫女便更圓滿了。 “謝謝娘,有心了?!标愇迥锝舆^平安福系在腰間,接著又幫陸彥生系。 陸彥生側著腰由一副由著小娘子折騰的模樣,他對陸何氏點點頭,道謝,“太夫人進來小坐片刻吧?!?/br> 這是陸彥生第一次開口邀請陸何氏進去,她心里甜的像吃了蜜糖,笑著道,“好,好?!?/br> …… 在陸家,及整個縣城的人都忙著秋收的時候,縣城以南三百里的地方,爆發了嚴重的匪亂。 其實不止南邊,北方也沒太平到哪里去,各處的節度使均有養私兵的行為,還有很多災民落草為寇,只是陸家所在的這片土地比較安寧。 安山村、陳家村都屬云溪縣,云溪縣又歸景州所轄,景州和相鄰的宿州、邛州多山地,三州合在一處正好是方三角形,這三角下臨桑水河,河水滋養三州土地,讓土里的糧食順利長大,又有河水做天然屏障,讓南邊的土匪叛軍無法北上,而北方的高山也讓騎兵無法南下。 因此,占據地利優勢的三州除了災民涌入外,帶著輜重武器的土匪叛軍、騎兵不會直接過境,一般是繞路而行。 各地局勢動蕩,只有景宿邛三州得一隅安寧。 而此時,陳家村長所帶領的村民已經渡過了桑水河,河上的船已被叛軍控制,他們無法返鄉了。 并且三州的長官互相通氣,為防土匪悄悄潛入劫掠作亂,是出去容易進去難。 …… 又過了幾日,周掌柜同梁氏酒坊的人說好了,要兩家主人當面商談轉讓之事。 陸彥生讓陳五娘去辦,他陪同旁聽。 這是陳五娘辦的頭一樁大事,她鄭重對待,準備了整整一天,把心理價位、可以遇到的問題統統預想了一遭,就怕到時候出錯。 “彥生,你記著,若梁家出的價已經超過了這個數,我又沒停手的意思,你就直接阻止我?!?/br> 說著陳五娘比了一個數字。 “你既想好了,超了預算不收便是,還要我提醒作甚?”陸彥生蹙眉問道。 陳五娘踮腳將雙手搭在陸彥生肩頭,故意語重心長道,“謹之啊,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清醒,隨時隨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br> “我第一次正經做買賣,難免貪功,若梁家的家主老謀深算,用語言激我,我剛開始做生意,說不定就著了他的道,如賭紅眼的人一般,深陷賭局當中,所以,你一發現我不對勁,反被梁家人牽著鼻子走,就一定、立刻、馬上點醒我?!?/br> 陸彥生笑了,“憑你這句話,便不會如此?!?/br> 這話兒聽得陳五娘舒心,世上沒人不愛聽漂亮話,何況是從陸彥生這樣吝嗇好評的人口中說出,陳五娘更歡喜了。 她歡喜過頭就失了分寸,踮著腳去扯陸彥生的耳朵,待她摸到陸彥生的耳垂方覺得不妥,他是彥生也是七爺啊。 小娘子的手僵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