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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福妻(種田) 第13節

    躺著喘氣的智淵掙扎起身,出言相勸,“飛兒不要胡言?!彪S后轉向那叫做宋英的一臉抱歉,“都怪我拖累了大家?!?/br>
    宋英揮揮手表示沒事,然后叼起一截麥稈,沖小少年一呲牙,“我可以在驛站換馬的嘛,沒見過世面?!?/br>
    這時候陳五娘一行人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宋英往后一坐,面帶戒備,小少年也不拌嘴了,安靜的守在智淵身邊,只有老者站起來,詢問道,“閣下是?”

    陳五娘沒有賣關子,“我是找你治病的人?!?/br>
    這些天來問的人不少,但真正肯出草藥請老者治病的寥寥無幾,他幫人解決了一些疑難雜癥,換了幾塊難以下咽的干糧罷了。老者嘆了口氣,“我可以治,只要是沒咽氣的人,我都有法子救他,當然,藥不能缺,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br>
    此處人多耳雜,小娘子不想在這多談,要請老者到城隍廟外頭僻靜處相談,老者答應了,同她一起走到了廟外頭的香樟樹下。

    既然七爺極大概率是被下毒,那么醫者一定要深通毒物相關的知識,小娘子便問道,“先生可知道世上有能令人發狂暴躁,傷人損害心智的毒藥嗎?”

    老者看過來,好像若有所思,就在陳五娘以為他要說出什么高見的時候,老者朝她伸出手,“就算打聽消息,也不能空手套白狼?!?/br>
    陳五娘把中午剩下的一塊高粱面餅給了他,老者聞了聞貼身收好,才慢吞吞說,“多得是,西北有種草叫做黃泉草,人吃了會發瘋,西南有種毒草稱作夢草,也會令人發瘋,不知夫人說的是哪種?”

    “你說得太籠統了,你細細說一下,這兩種草中毒的癥狀,若你真的能解,你要的東西,我想盡辦法也給你尋來?!标愇迥锛拥囟伎毂钠饋砹?,本來想直接說陸彥生的癥狀,又怕這老者是信口胡謅騙她餅吃,所以留了個心眼,要他自己說中毒的癥狀。

    “先說這黃泉草,顧名思義,人吃了就會赴黃泉,中毒的人發瘋十日然后七竅流血而亡,與之相比夢草的毒性稍弱,吃了后會陷入癲狂,一日左右自愈,許多貴族紈绔會故意食用少量的夢草,故意使自己陷入虛無縹緲的幻境里,此藥用久了,會對腦補產生極大的損害,最后徹底陷入癲狂,力竭而亡?!?/br>
    聽這位老者這樣說,陳五娘心里已經有了眉目,七爺中的毒八成就是夢草了。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啊呸,不對,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知道中了什么毒還不夠,陳五娘問出了關鍵所在,“先生能解嗎?”

    老者的眼中精光一閃,“我猜夫人要救的人病入膏肓,馬上就要不行了?!?/br>
    陳五娘揪著衣袖,田婆子怒道,“怎么紅口白牙的咒人呢!”

    老者沒理會田婆子,繼續同陳五娘說話,“只要夫人給我一株山參,并給我一些治療傷寒、外傷的草藥,這毒我一定能解?!?/br>
    “好,我答應你?!标愇迥锵肓讼霊?,左右這事不吃虧,老者是騙子趕走便是。

    等老者進城隍廟和同伴交代了去向之后,小娘子就帶著他一起坐車往安山村走。好不容易趕在天黑前回到陸宅,怎么進門又成了難題,馬車最多到門口人就要下車行走,老者一定逃不過門房的眼睛。

    “去馬廄找周管事?!标愇迥锓愿赖?。

    陸家的馬廄和陸宅的主體相對獨立,馬廄有獨立進出的門,陳五娘把老者交給周管事,周管事讓老者洗干凈臉和手,戴上帽子穿了件干凈衣裳,喬裝了一番才趁著夜色領他翻墻進了聽雪堂。

    老者以為自己是來治病的,不料還體會了一把梁上君子的滋味兒。

    他見了陸彥生,把了脈,立刻斷定正是中了夢草的毒,老者說這毒好解,只不過要準備很多藥材,有幾味藥在災年尤為難尋,周管事連忙說,“您說就是,就是赴湯蹈火我也能把藥給尋來!”

    “那好,我將需要的藥材、劑量寫下,你們備好了我就幫忙解毒?!崩险咭菜?,然后細看了陸彥生的傷腿,又提了一樁生意。

    “我幫郎君治好腿,你們再給兩粒保命丸和一袋干糧與我,如何?”

    陸彥生沒想到他的腿還有救,“你能治好?”

    “當然能,這腿傷比夢草的毒還好治?!崩险叨紫掠檬置嗣憦┥耐?,“什么庸醫,骨都接歪了你當然站不起來,幸好早遇見了我,再晚些肌rou徹底萎縮,就算華佗在世也無用了?!?/br>
    這是意外的驚喜,小娘子沒想到還有好事成雙的美事,“骨頭接歪要怎么辦?”

    “簡單,敲斷重接便是?!崩险哒f著挺直了胸膛,一路逃難風餐露宿叫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碰上陸彥生這樣兇險的病,他忽然重新找回了行醫救人的樂趣。

    陸彥生和陳五娘俱是一驚。

    “此法過于兇險,我們再想想?!?/br>
    ……

    老者既然來了,在沒醫治好陸彥生之前自然不能離開,陳五娘安排他在聽雪堂住下,反正這院子沒有外人來,多住一個人不會有人知道的。

    期間老者請陳五娘派人去城隍廟和他的同伴打了招呼,說一個月后回去,看樣子,他一個月就能治好陸彥生的病。

    藥很快就湊齊了,有洗藥浴的草藥,也有內服的,聽雪堂從那日起大門幾乎沒開過,王林王森進出都走耳門,陳五娘也以照顧七爺身體為由,提前和陸二太爺、陸何氏打了招呼說最近不去請安了。

    一聽是為七爺的病著想,兩位長輩欣然同意。

    與只懂吃齋念佛請求佛祖保佑的陸何氏不同,二太爺務實的多,他重新找了好幾個大夫來聽雪堂給七爺瞧病。幸好這幾個大夫醫術不精,望聞問切不出什么名堂,來聽雪堂轉悠一圈均無功而返。

    “這腿真的不治了?”

    老者除每日三次給陸彥生把脈調整藥量以外沒別的事,所以他一有空閑就來推銷他的斷骨療法。陸彥生和陳五娘都沒松口,直到周管事打聽到,古方中確實有這樣一種破釜沉舟的療法之后,陸彥生心動了,他想站起來,如果老者真能醫好他的腿,莫說斷骨一次,就是斷十次百次他也甘愿。

    小娘子心疼的紅了眼圈,撅著嘴一臉的愁。

    “沒事,不必勸我,我心意已決?!标憦┥呐年愇迥锏募绨?,決絕道。

    小娘子淚漣漣地抬起頭,“誰說我要勸你,我是怕斷骨時你喊疼被人聽見,在想用什么堵住你的嘴合適?!?/br>
    陸彥生忍俊不禁,忽然手癢想捏捏這嘴貧丫頭的臉,“我自作多情了?!?/br>
    斷骨療法選在第二日晚上,老者叫人準備了兩根成人手腕粗的木棍,一段繩索,先將陸彥生捆在床上,嘴里塞上棉帕,王林王森兄弟一個摁肩膀一個摁腿免得他亂動,老者比劃好位置,由周管事揮棒斷骨。

    陳五娘圍在床前擔心地轉個不停,四個男人將床上場景擋得嚴實,不過聲音是遮不住的,隨著一陣悶哼及脆響,吧嗒兩聲,激得陳五娘渾身起雞皮疙瘩,七爺的腿被敲斷了,且治病期間不能服用止痛的麻沸散,他是硬生生感受骨頭被敲斷的滋味兒。

    繡花時被針扎一下陳五娘都疼得想哭,但陸彥生咬著牙關沒掉淚,他額上汗水簌簌往下滾,貼身的衣裳都濕透了,眼前黑影一陣接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有那么一瞬,好似靈魂出竅,什么都不知道。

    “七爺七爺?!敝钡疥愇迥飻D到床前沖他揮手,看到小娘子明明緊張又非要擠出笑,陸彥生覺得有點滑稽,裂開嘴,無聲地笑笑,陳嬌只在沒人的時候喊他彥生,就算只有下人在場,也非要叫七爺,好倔的丫頭。

    陸彥生越笑陳五娘越心焦,七爺莫不是疼傻了吧。她用棉帕將他臉上、脖子上的汗水擦干凈,老者讓陳五娘讓開一些,他要重新接骨了。

    接骨的痛苦是斷骨的數倍,咔嚓咔嚓的聲音聽的滲人,大概過了一刻鐘,老者終于將陸彥生的腿給接好了,病人、大夫都像從水里撈出來的,渾身上下都是汗水,王林將陸彥生嘴里的棉帕扯出來,上面除了牙印還有隱約的血跡,是陸彥生咬牙忍痛的時候將嘴咬破了。

    “好了,好了,將木板和繃帶給我?!崩险哂媚景骞潭ê藐憦┥耐?,然后用繃帶捆緊,“接下來兩個月七爺要臥床休養,兩個月之后才能拆除夾板,之后還要按照老夫的法子做鍛煉?!?/br>
    “都聽你的?!标憦┥謿?。

    半個月過去,轉眼到了五月初,天氣已經十分的燥熱,陸彥生除了臥床靜養之外,夢草毒的治療也沒有間斷。

    黃大夫也就是那位自稱神醫的老者說夢草毒全解需要一個月時間,但才過半個月,陸彥生就感覺自己大有變化,首先是精神好了很多,以前只能強打起精神與陳五娘說小半個時辰的話,一日有多半的時間都在睡覺,且多夢易驚,現在已經能安眠整夜了,許久不曾摸過的書本也拿了出來,有精力翻閱了。

    “七爺是讀書人?”熟悉之后黃大夫話很多,時常同陸彥生聊天,這位老者不僅醫術精湛,學識也很淵博,陸彥生還挺喜歡同他聊天的。

    “之前是,自從傷了腿,學業也荒廢了?!标憦┥f著揚了揚手中的《春秋》笑道,“索性還不晚,重新撿起來便是?!?/br>
    黃大夫點頭深以為然,“意識消沉不可怕,一蹶不振才令人憂心?!?/br>
    慢慢的,二人有些忘年交的意思,聽說老者求藥是因為同行的伙伴患了重病需要醫治,陸彥生便提前預支了報酬,不僅給了藥材還給了銀錢,讓老者給伙伴趕緊治病,再另租一棟屋子暫住,這樣就不用擠在城隍廟里了。

    老者照單全收,他們四人一路南下,正缺盤纏,智淵的病拖了大半年,已經深入肌理,倉促上路只怕會落下病根,再者為了這位陸小友的信任,黃大夫決定再留兩個月,等他腿上的夾板拆掉并觀察幾日后再離開。

    可那個下毒的人顯然等不了兩個月,聽雪堂不過閉門了半個月,村里就起了流言,起因是二房的小少爺摔斷了胳膊,據此大家推測陸家是得罪了家仙,家仙報復到了后輩頭上,只有陸家老小到家廟去祭拜,供奉足夠多的香火,全家才能平安,不然還有大厄運在后頭呢。

    說來道去,都是引陳五娘離開聽雪堂。

    “瞌睡來了遞枕頭,我正愁抓不住下毒的人,我們將計就計?!标憦┥械亩窘饬舜蟀?,已經有足夠的精力揪出背后的人。

    第20章

    說起陸家的家廟, 已有二百多年的歷史,當初陸家祖輩從北方來,北方有保家仙一說, 主要是黃胡柳白灰五仙, 其實就是修行有成的黃鼠狼、狐貍還有蟒蛇及刺猬、老鼠。而陸家的保家仙據說是一位修行數百年的黃仙,黃仙跟著陸家先人來了安山村,又保佑陸家在此地扎根,發家致富。

    為了感謝黃仙,陸家先人便修了一座家廟專門供奉香火,但隨著時光流逝, 家廟里的香火逐漸變少,到了陸二太爺這一輩早已不去祭拜, 這次若不是村中起留言, 陸二太爺壓根想不起陸家還有這樣一座家廟。

    據說黃仙是很小氣的, 尊家待它敬重香火供奉的多,便會好運不斷, 若斷了香火冷落了它, 這畜生也記仇的很, 會將家里攪得天翻地覆。而且黃仙最擅長的就是用法術迷惑人的心智, 這與陸彥生時不時發瘋犯病正對上。

    抱著寧肯信其有不可信起無的想法, 陸二太爺決定帶著陸家老少一起去家廟祭拜,除了實在走不了的, 比如陸七爺, 還有兩位剛生產還未出月子的少奶奶外,全部都要去。

    這信兒傳到如意堂的時候, 陸何氏剛念誦完一遍佛經, 南方不流行五大仙的傳說, 所以她不太信這個,只是一聽連七夫人都要去,她心里便發了愁,上回七夫人不過是回了趟娘家,老七就大發作了一場,可見他是離不開七夫人的。

    “徐媽,過來?!标懞问险辛苏惺?,“你去聽雪堂一趟,就說這次祭拜讓七夫人不必去了?!?/br>
    徐婆子當即瞪圓眼睛,“二太爺說全家人都要去的,太夫人這樣做不是和二太爺對著干了嗎?”別看這徐婆子仗著是三太夫人跟前的人,一天到晚的耀武揚威,但面對二太爺那邊的人時,她安分的仿佛一只鵪鶉,這家里誰當家做主徐婆子心里門清,二太爺是主子中的主子,就算太夫人也不好與之交惡的。

    “為了老七我無所謂?!标懞问险f著目光落在桌上兩碟糕點上,是豆沙酥餅和豌豆芙蓉糕,她惦記著陳五娘愛吃順便能讓老七也吃兩口,就揮了揮手,“把糕餅也帶上?!?/br>
    一看太夫人又沒聽自己的意見,不僅要她傳話又送糕餅,徐婆子氣得簡直要翻白眼,三太夫人就是太善良慈悲了,哪里有做婆婆的見天給媳婦東西的道理,七夫人不來請安就罷了,竟然還要三太夫人主動示好。

    “快去啊?!敝灰抢掀叩氖虑?,陸何氏就很上心很著急。

    徐婆子不敢耽擱,也不敢再多嘴舌,用食盒將糕餅裝好匆匆往聽雪堂去了,叩了門,開門的人又是王森,這是冤家路窄了,徐婆子斜著眼睛瞄王森,準備這次好好的教訓這個放肆的兔崽子。

    “三太夫人說,這次祭祀,七夫人不用去,什么事都比不上照顧七爺重要,照顧七爺是她的本分,像你這些當差的,也該謹記自己的本分,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毙炱抛诱f得唾沫橫飛,可惜王森完全沒聽進去,左耳進右耳出,因為屋里黃大夫在給七爺把脈,天氣熱了就沒關房門,黃大夫隨時可能出屋,若被徐婆子看到定雞飛狗跳。

    “嗯嗯嗯,對對對?!蓖跎c頭如搗蒜,徐婆子看他態度好,心里一松,還以為他誠心的,還要拿喬,王森已經等不及了,拿過她手中的食盒,砰的將一聲門關上了。

    徐婆子氣的臉都綠了。

    而屋子里,黃大夫已經給陸彥生把好脈,他的病好的比想象中快許多,這一點令神醫本身很有成就感,要親自去小廚房盯著王林熬藥,所以院子里王森剛關上門,黃大夫就從屋里走了出來,再晚一點點,就要露餡。

    好險好險,嚇死了,王森把門栓緊,提著食盒往屋里送,這時陳五娘正坐在床前與陸彥生商量如何設計揪出幕后主使,說的口焦肚餓,忽然有糕餅可以吃,陳五娘的笑浮到臉上便下不來,由衷的覺得,太夫人雖然愛哭了些,對小輩是真心實意的好。

    “七爺,你也用些,黃大夫說了的,你太瘦了,吃胖點有助于傷處愈合?!?/br>
    陸彥生瞄了那紅豆酥餅和豌豆芙蓉糕一眼,看起來就很甜膩,實在不合胃口他胃口。

    小娘子仿佛擁有讀心術一般能看人心,她拿起一塊酥餅,沖陸彥生笑笑,“我想起來了,你不喜歡吃甜的,那這樣,你吃皮我吃餡好了,外面的酥皮不甜的?!?/br>
    “……是嗎?”陸彥生蹙起眉,盯著陳五娘半晌不挪開目光,現在他已淪落到吃糕餅皮的地步了,虧陳嬌想得出來。

    主子吃糕餅是要配清茶解膩的,桌上的清茶已冷,王森跑到小廚房去燒熱水泡新茶,屋里一下只剩陳五娘與陸彥生二人,陳五娘抓住陸彥生的袖子搖了搖,“彥生,你吃不吃?”

    許是這聲稱呼取悅了陸彥生,他蹙起的眉一下子就散開了,唇角微微勾起,看著陳五娘無奈的搖頭,縱容道,“我吃?!?/br>
    于是金嬌玉貴的陸七爺,就著清茶吃了整整一個紅豆酥餅的皮。

    ……

    徐婆子一時氣糊涂了,回到如意堂才想起來食盒忘記拿回來,好啊,都怪那個兔崽子!徐婆子本想趁取食盒的機會將王森臭罵一頓,可這時候如意堂擠滿了人,現在陸何氏身邊只留了她一個人伺候,想到主子要一個人面對這么多女眷人精,徐婆子護主心切,急忙三兩步跨入院門。

    看見徐婆子來了,陸何氏松了口氣,原來這些夫人少奶奶們都是來求太夫人,讓她幫忙說情不去家廟祭拜的,那家廟建在山腰上,位置很偏僻,上山的路很不好走,陡峭得很呢,大概是徐婆子在聽雪堂門口說話的聲音太大,被人聽見了,一傳十十傳百,片刻功夫就傳遍陸宅。

    既然七夫人不用去,那她們也可以不用去嘛,抱著法不責眾的想法,她們便三五成群的來找三太夫人了。明明就是想躲懶,找的借口卻五花八門,有的說腳起水泡了,有的要趕工做活兒,還有的說身子不爽,你一言我一語,把陸何氏吵得眉頭深鎖。

    “怎么,二太爺下的命令,找三太夫人有什么用,想告假多簡單,直接找太爺去說,和三太夫人說是沒用的!各位夫人少奶奶也不是三歲小孩了,怎么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徐婆子剛好一肚子邪火沒處發泄,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許多。

    “好了好了,各位怎么還愣著,瞪著老婆子我做什么,瞪我也瞪不來假啊?!?/br>
    可明明七夫人就是三太夫人叫不去的,明擺著偏心眼兒,唉,想想就羨慕嫉妒,七夫人的命怎么就那么好,什么好事都叫她給占盡了。

    就在眾人互相使眼色一肚子委屈的時候,王森提著食盒來如意堂還了,一進院子看見那么多女眷,這沒見過世面的傻小子嚇得夠嗆,尤其是一進院,這些夫人少奶奶都盯著他瞧,把王森的汗都盯了出來。

    “把東西放下就回去吧?!毙炱抛右话呀舆^食盒說道。

    王森抹了一把汗,“七夫人還有一句托我帶給三太夫人?!?/br>
    “是要私下說的么?”徐婆子壓低聲音問。

    “不用?!蓖跎幌脍s緊辦完差事從這女人窩里逃出來,趕忙高聲道,“稟三太夫人,七夫人說這次祭拜家廟她去,也就一個白天的功夫,不耽誤七爺的休養,不礙事的,去祭拜一下七爺也安心,咱們七爺極力叫夫人去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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