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剛才墊過的枕頭拿到跟前，湊到鼻端聞了下。

    上面有淡淡的香味，是她洗發水的味道……

    放回去的時候，蔣正馳看到了原本壓在下面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一直顯示著通話中的狀態。

    周晨燁并沒有把電話掛斷，但也一直沒有出聲。

    他拿過手機，并未跟對方說只言片語，而是直接按下了紅色的掛斷鍵。

    盯著逐漸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蔣正馳面容上的儒雅溫和逐漸轉變為近乎扭曲的偏執。

    就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心中對阮南蘇的占有欲深重到了病態的地步。

    這是他搭上自己前程救回來的人，是他養了三個月悉心澆灌的花朵，盡管他嘴上從未逼迫過她什么，但心里呢？

    他的心里住進了一只窮兇極惡的野獸，叫囂著想要將她永遠私藏，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他現在殫精竭慮的壓制著這只野獸，但總有壓制不住的那天。

    蔣正馳沉下晦暗的眸子，將手機放了回去。

    沒錯，他就是故意接聽的電話，故意在這種時刻，故意讓周晨燁聽到這里發生的一切。

    雖然阮南蘇對他已經徹底死了心，但周晨燁知道了她還活著，就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所以他要將事態推到覆水難收的地步。

    蔣正馳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眸中所有翻涌的情緒。

    阮南蘇洗完澡，換了睡衣躺上床。

    蔣正馳也去簡單沖洗了下，回來時卻沒有穿衣服，只是在身上簡單系了條浴巾。

    反正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他也暴露自己是個衣冠禽獸的事實了，這會兒也沒必要再裝矜持裝君子。

    他走到床前，看到阮南蘇背對著自己，側躺在床的里側。

    蔣正馳低笑了聲，啞聲問道，“我關燈了？”

    “……好?！?/br>
    關了燈后，他拉過被子，在她身邊躺下，從身后將阮南蘇輕輕擁入懷里。

    后者也沒有掙脫，隔著一層睡衣，幾乎能感受到他身體上的余熱。

    整個臥室陷入昏暗中，一場激烈的情事下來，彼此都是有些累的，但卻誰都沒有睡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阮南蘇聽到身后的男人緩緩開口道：“南蘇?！?/br>
    她閉著眼睛，忍住涌上心頭的困倦之意，輕輕“嗯”了聲。

    蔣正馳將她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小手握在掌心里，“你有想過再回東城嗎？”

    阮南蘇怔了下。

    再回東城……

    在這里生活的三個月里，她很開心，并沒有想過回去的事。

    但有些事不是能一直逃避下去的，她的家在東城，她的父母在東城……

    他們遲早有回去的時候。

    而回去，就意味著或許要再見到一些不愿見的人，再去面對一些不愿面對的事。

    “我現在還沒有想過，”阮南蘇細聲細氣的回答，“但我的朋友和親人都在那里，依照我爸的性子，肯定也不舍得他的公司，所以……”

    所以，早晚會有回去的那天。

    這個答案，在蔣正馳的意料之中。

    其實何止是她呢，他在東城也有太多牽絆糾葛了，不可能就這樣利落的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