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下的手機屏幕已經暗了下來，但卻始終保持著通話的狀態。

    沒有人知道電話那邊的人在想什么，他自始至終沒有發出過任何動靜，是死寂般的沉默。

    蔣正馳釋放后趴在她背上緩了好一會兒，然后才抱著她的腰慢慢側躺下來。

    阮南蘇精疲力竭，身體癱軟的靠在他的懷里，感覺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

    她從前經受過的這種事都太過粗暴，周晨燁很少顧及她的感受，也很少對她溫柔以待，導致她從未體驗過剛才那種……小死一回的感覺。

    所以她一直以為，女人在這種事上都是受罪的。

    從來不知道，還能……還能這么舒服。

    歇息片刻后，阮南蘇才慢慢睜開眼。

    蔣正馳也在看她，視線落在她潮紅未退的小臉上，眉眼蘊著融融暖意。

    四目相對，剛從情欲中抽身的兩人都有些尷尬，畢竟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一個原本應該淺嘗輒止的吻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

    尤其是阮南蘇，不光是臉，脖子都快紅透了。

    她掀了掀唇，想要說點什么來緩和氣氛，可張嘴時卻是一句不經思索的話：“要……要不要一起去洗澡……”

    等等——

    她在說什么？

    她居然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洗澡？

    剛剛才發生過這樣的事，已經讓她覺得很不好意思了，現在竟然還這樣問他？

    阮南蘇訕訕的抿起唇噤了聲，恨不得咬斷自己舌頭。

    她垂下目光不敢再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乖巧模樣就像是個做錯了事說錯了話的孩子。

    在蔣正馳的記憶里，其實很少看到她這副模樣。

    他認識她在周晨燁之后，最初后者有耐心哄她，所以她臉上的笑容還是很常見的。

    可隨著后來，宋溫凝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周晨燁對她也逐漸失去了耐心，她臉上的笑容也就隨之消失了。

    她每個月去醫院體檢的時候，該有的禮貌客氣一點都不會少，可他唯獨再沒有從她臉上看到真心實意的笑容。

    單薄的身體，看起來永遠那么弱不禁風，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

    而如今看到她這樣的鮮活明媚，他多想永遠留住。

    她不該像個毫無生氣的精美瓷娃娃一樣，她該永遠漂亮生動，永遠被人捧在掌心。

    “好啊，一起洗?！?/br>
    蔣正馳的聲音過分沙啞，夾雜著無法言說的曖昧。

    阮南蘇咬住自己的唇，小臉更紅了，仿佛要滴出血來似的。

    男人揉了揉她略顯凌亂的小腦袋，隨即又慢條斯理的徐徐出聲：“我幫你洗，嗯？”

    “……”

    阮南蘇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他的話，沉默了許久。

    最后實在是尷尬的不行了，才磕磕絆絆地說：“不、不用……我……自己去洗就好……”

    說完也沒等他接話，用床單裹著赤裸的身體從床上跳下來，頭也不回的快步沖向了浴室。

    好像身后跟著什么洪水猛獸一樣。

    蔣正馳躺在床上未動，盯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這才忍不住悶悶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