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重生發家日常 第20節
第二十五章 從縣城回到楊家莊, 楊柳換下新綢衣,她舊日的衣衫在初五那日就搬進了程家,秋日的長褂還是昨年的, 衣袖短了一截,她又裁了溜布縫上去, 藕黃色的長褂綴了截嫩綠色的布, 穿上身對鏡一照,竟是更亮眼了。 程石也換上了棉布衫子,他抱臂倚在床頭, 眼神在前襟緊繃的地方打量,衣著貼身, 勾勒出玲瓏的曲線。 感受到火熱的目光,楊柳透過銅鏡瞥了他一眼, 解開盤扣脫下外褂。 程石正看得起勁呢,疑惑道:“不是挺合身的?又好看,換了干什么?” “我怕你繃不住,丟人丟到我娘家去了?!?/br> 這擔心不假, 程石莞爾, 走過去環抱著她, 捧著她的臉輕啄了一下, 含含糊糊地說:“我們不去吃飯了可好?” 外褂只穿了一個袖子,隨著抬手的動作從肩上滑了下去,兩人身高差了一個頭,親嘴的時候楊柳得踮著腳。她抱住男人的脖子,嫌仰頭脖子酸, 推著他往床上去, 趁著跌坐的時候坐他腿上。 除了新婚夜入巷時疼, 之后楊柳就很享受這檔子事,可能也是她好奇太過,好奇的時候又太久,能摸到真人的時候探究的欲望極強,一星黑痣都值得她夜夜留戀,按程石說的,都快給他舔禿嚕皮了。 程石知道不能真不去吃飯,他靠在床柱上緊緊抱住懷里的人,手上撫動的動作放肆又克制,垂眼盯著面前緊閉的眼睛,眼下的睫毛隨著唇內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夕陽照在窗上,院外起了鴨群的嘎嘎聲,坤叔吆喝著問春嬸:他們小兩口已經走了? 屋里衣衫凌亂的兩人這才氣喘吁吁分開,嘴唇水潤,兩頰酡紅,發絲貼在汗濕的脖子上,狼狽極了也是快活極了。 長槍出鞘,楊柳垂眼盯著,“它怎么辦?” “不用管它,晾它一會兒就倒了?!边@事上程石很有經驗。 兩人對坐著等了一會兒,浪頭沒有消退的趨勢,楊柳覷了他一眼,怎么還沒倒? 這時坤叔也來敲門了,“阿石,你們晚上是在家吃還是去你岳家吃?” 程石憋悶,他都跑鄉下來了,怎么還有打擾人的,他推開腿上坐的人,讓她離他遠點,別搭理他。 “不準瞎看,讓你晾著它,不是讓你盯著它?!?/br> 又沖外高聲喊:“不在家吃,不用做我們的飯?!?/br> “這馬上天都黑了,你別磨磨蹭蹭的,婚后第一次登老丈人家的門?!?/br> “知道了知道了?!?/br> 啰嗦幾句煩心的話,心頭的燥火可算下去了,程石整理好衣衫,拉著媳婦提著禮出了門。 一踏出房門,楊柳就恢復了正經,舉止規規矩矩的,對男人勾勾纏纏的眼神置之不理,還鄙視他:“收斂點,不怕丟臉?” 他變態,喜歡她在房內床側迷離又主動的模樣,看她在外端莊守矩,又忍不住勾搭她,被罵了笑得更是開懷。 大黑狗在村里玩,聽到熟悉的聲音歡快地搖著尾巴迎上來,跑前跑后像個侍前媚后的小丫鬟。 “大黑子挺喜歡我的,干脆來咱家吧?!彼耦伜弪_,拿坤叔養的鴨子做誘餌,“跟你主子來我家,我一天給你宰只鴨吃?!?/br> “你這是娶了我爹娘的閨女還要騙走他們的狗?”楊柳笑他臉皮厚,“我爹娘若是知道,就不該給你做飯吃,拿著棒槌給你攆出去?!?/br> “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知道?”眼瞅著要到楊家了,程石不再玩笑,提著回門禮進門先大聲喊爹娘,把老丈人和丈母娘哄得笑瞇了眼。 晚上點油燭吃飯的時候,楊老漢問起程石接下來準備做什么,干活的人見不得閑。 “田地還沒買好,之前看好的被人搶先了?!背淌瘜ΨN地沒什么計劃,他問老丈人地里還有什么活兒,“我先來給家里幫忙,也跟著學學?!?/br> “是西山腳那塊兒地嗎?”這才是楊老漢的目的,“昨天我看到那姓吳的在那邊轉悠,你姐說他在村里買了地?!彼戳藯盍谎?,眼里不乏擔憂,說他自作多情也好,還是要囑咐她注意點。 “西山腳離你們家不遠,二丫頭過早過晚別一個人出門,你家不是有個煮飯婆子,槌衣裳讓她去就行?!?/br> 楊柳聞言心里一緊,上輩子好像沒有這回事,那時候吳德發已經開始糾纏她了,若是在村里置辦田地,村里不該沒一點消息。 “爹你放心,我會保護好柳兒?!背淌旁?。 “爹,我覺得是你想多了?!睏钚〉苎氏伦炖锏娘?,嘚啵嘚啵說長風武館多威風,“那誰就是個開飯館的,只要不傻哪會來招惹我二姐夫?!?/br> 楊老漢虎了他一眼,“吃你的飯,大人說話你少插嘴?!?/br> 吃了幾筷子菜又改了口風,“可能是我想多了?!?/br> 程家不同于楊家,他楊家沒權沒勢,為了保護倆姑娘只能咬牙砌高墻,現在姑娘嫁了好人家,不用再時不時躲在院子里。 家里的稻子還沒割完,小兩口隔日就拿了鐮刀加入搶收大軍,初秋的天一日日變涼,天氣也多變,一場雨下來一季水稻就白種了。 水稻濕重,田里的泥還有些黏腳,泥上有斑斑足印,呱呱叫的跳蛙,偷糧的兔子和野雞。 楊家兄弟倆晚上的時候在田里下了一圈的繩套,早上去看的時候提了兩只野兔和一只野雞回來,倒是比在山上下套收獲還多些。就連家里的大黑狗在稻田里都攆到了一只灰毛兔。 曬糧的時候,曬場周圍的樹上站滿了鳥雀,近山就是野物多,莊稼人恨死了這些偷糧賊,糧食一旦成熟,家里多少個小孩都不夠用。 “冬天的時候還有野豬出山找食吃?!睏盍自诓荻庀掠眯麓虻牡静萁o程石編草鞋,“打死幾頭野豬,村里的人能過個好年?!?/br> 程石不關心野豬還是家豬,他指著草鞋地說她力道松了,還言辭鑿鑿地懷疑:“我記得你穿的草鞋不是這樣的?!?/br> “你記錯了,就是這樣?!?/br> 她越這樣程石越懷疑,指出問題最大的地方:“你覺得這種漏著草頭的會扎腳嗎?” “扎腳就不穿了唄?!睏盍幍梅笱?,話也說得敷衍,“你不適合穿草鞋?!?/br> 男人不再說話,撇過頭看趴在稻子里的野貓捕食麻雀。 “哎?!睏盍擦怂幌?,見他不理又撞了一下,探頭看他,他轉過身子她跟著他轉。 程石幽幽盯著她。 “生氣了?”她還笑盈盈的,“別這么小氣嘛?!?/br> 本來不氣的,見她這氣人的模樣,程石索性閉了眼,也不嫌臟,直接倒在稻草堆上。 “會癢?!?/br> “我都不怕扎還怕癢?”男人陰陽怪氣。 真是小氣死了,楊柳拍他,趁周圍沒人,動作極快地偷親了他一口。 有人嘴硬,“別占我便宜?!?/br> 嘁,楊柳不再理他,坐他腳上繼續給他編草鞋,編草鞋最費事的是捶打稻草,要讓稻草柔而韌,久曬不脆,泡水不爛。至于最后一步編,是耗功夫最少的。 等楊小弟吃了飯來跟他們換工的時候,兩只草鞋已經編好了,楊柳在程石腳邊比劃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問:“要不要試試?” 程石倒在草垛上都快睡著了,被搖醒看到那雙毛毛躁躁的草鞋又是來氣,大罵她是負心漢,“得到了我的身子你就開始不珍惜我,敷衍我糟蹋我虐待我?!?/br> 楊柳噗笑出聲,緊接著哈哈大笑,這人真是……好一個怨漢。 程石回味了下他說的話,也忍不住露了笑,夫妻倆像兩個傻子瘋子,癱坐在草垛邊笑得手軟腿軟。 “再笑一會兒鍋里的飯都冷了?!睏钚〉苓h遠催促。 “氣都氣飽了,還吃什么飯啊?!背淌摿瞬夹瑩Q上草鞋,將將合適,就是稻草剌腳背。 “脫了吧,你穿著不合適?!睏盍娝惨┎菪厝?,起身追上去,拽著他胳膊湊在耳邊說:“穿草鞋下地會把腳背曬黑,一道黑一道白,我不喜歡那個樣的?!?/br> 早說嘛,程石把手上的布鞋扔地上,脫了草鞋換上,嘴上還抱怨:“你真是太自私了,為了你一己私欲,剝奪了我穿草鞋的權利?!?/br> 一雙毛糙的草鞋被毫不留戀地扔在路邊的雜草叢里,人家小兩口手挽手和和美美走遠了。 稻子曬干進糧倉,過了一夜就變了天,山風呼嘯,夾帶著碾碎的稻殼和半黃的樹葉。地里的糧都收進屋的人家幫田地多的人家搶收搶曬,來不及曬的就搭棚子往里堆。程石也去幫忙了,楊柳喊上坤叔和春嬸去西山腳查看堰口。 “雨大了山上的水往下流,堰里的水滿得也快?!睏盍鴨柪な逯恢滥睦镉匈u魚苗的,“等堰里的水多了買幾桶魚苗倒進去,明年又能逮不少魚?!?/br> “年關的時候有人清塘賣魚,那時候可以去買些魚苗?!?/br> 放了水后堰口也沒堵,堰口下的水溝被沖出一個深坑,兩邊雜樹多也沒被開荒種莊稼,楊柳琢磨著可以把這個地兒利用起來,挖個過水渠,放水的時候不用淘水溝,也不擔心漫水淹了莊稼地。 傍晚程石閑下來,楊柳喊了她哥和兩個堂兄來,安排他們四個人先去把堰口堵上??諝饫锏乃譂裰?,這場雨今夜可能就會落下來。 睡前鴛鴦交首,半夜天降疾雨,門窗被山風吹開,床上的兩人驚醒起來闔窗,淋了飄進來的雨絲,人回到床上也睡不著了。 程石清了清嗓子,低笑問:“要不要看我后腰上的胎記?” 大黑天的,蠟燭還被風吹滅了,楊柳心想她估摸著再變成鬼才能看清。 “那我看看也行?!?/br> 兩人一拍即合,雨聲完美地遮掩了屋里動情的搖曳聲。 作者有話說: 二更,三更在下午六點吧 第二十六章 雨水順著屋脊滴滴答答, 屋檐下被打出一個個泥窩窩,院子里的木頭人泡了水,風打著卷路過留下幾片樹葉。 “呼啦呼啦……”坤叔拿著大掃帚清掃鴨圈, 對從井里提水的春嬸說:“也幫我提兩桶水來,我把鴨圈沖沖?!?/br> “今天又撿了多少鴨蛋?” “四五十個?!?/br> 坤叔養的鴨不賣, 鴨下的蛋也不賣, 除了自己吃的,多的都攢起來,或腌或鹵, 攢多了就回縣里一趟,小半送到姜家, 大半送去武館。住在鄉下他不缺吃喝,也不攢錢, 要的就是個被需要的滿足感。 鍋里的米粥爆開花,新婚的小兩口還在睡,春嬸過去望了兩趟,屋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倆先吃, 把他們的飯留鍋里溫著?!比死掀ず? 說話也不講究, 坤叔端碗出來, 吸溜了一口,說:“現在正是癮大的時候,餓沒勁了不用喊自己就起來了?!?/br> 春嬸笑笑沒接話,他蹲在外面吃,她就坐在廚房里吃。 飯后兩個老人套上草鞋出門, 一個牽了牛馬去菜園挖水溝, 一個去村里買草雞, 門也從外面掛上鎖,院子里又重歸安靜。 后院里的人這才攏了外裳,套上鞋子去開門,空氣里帶著nongnong的水霧,撲在面上帶了些清涼的不適。屋脊的瓦片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滴水,院子里的泥濕答答的糊鞋底,程石一手端洗臉水,一手端著飯筲箕,走到門口蹬了鞋,赤腳進屋。 楊柳在梳妝鏡前挽好了頭發,素面朝天的就用了一個木簪,但眉宇間的嫵媚給芙蓉面添上了最好的顏色。 “春嬸跟坤叔都不在?”她凈了面把面巾遞給男人,聲音啞啞的。 程石點頭,殷勤地往茶盞里兌上溫水遞給她漱口,坐上飯桌了,又剝了咸鴨蛋喂到她嘴邊,若是再多幾只手,都要端了粥碗拿了勺子喂進嘴里。 楊柳餓極了,挾了小菜心拌著粥送進肚,鴨蛋遞到嘴邊就咬,沒有就吃菜喝粥,對他的小心思像是沒察覺。 “外面濕冷,風又大,院子里也黏腳,今天就坐屋里吧,你有事只管吩咐我?!背淌幌攵霜毺?,怕她出門又要往娘家去,飯后收拾了碗筷去書房提了小泥爐來,要教楊柳沖茶煮茶。 他不知道旁人的烹茶讀書是不是清新高雅,反正他跟楊柳吃粥又喝茶,輪流著往茅房跑,也算是別有意趣。 桌上的小泥爐還滾滾煮著水,屋里的人已經轉場到書房,楊柳讓程石找出她上色的兩幅畫,窩在他懷問:“你可有偷偷畫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