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著首輔生了崽 第150節
這種官場上的應酬,絕非是幾盞茶的時間就能打發得了的,喝茶賞花,葉子牌斗茶……這一整套流程下來,沒有三五個時辰,是決計走不了的。 阮瓏玲在其間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記清楚這些誥命夫人的頭銜家底,她們家中的官員職位,糾葛牽扯的人脈關系。 其次要摸清楚她們的脾性喜好,家中子女婚配情況,還要躲避話語中的明槍暗箭…… 往后,今日經歷的這些場景,或許就將成為她生活中的常態了。好在阮瓏玲在商場中摸爬滾打多年,換到了官場上,倒也格外游刃有余,畢竟都是利益交換,等價互惠罷了。 這幾位夫人起初難免對阮瓏玲的商女身份看輕幾分,可見她態度不卑不亢,進退有度,詩詞歌賦能談上幾分,對各地的風土人情如數家珍……比起尋常的大家閨秀,更有幾分豁達通透的氣韻,不禁對她大為改觀了些。 氣氛從茶室中的微微尷尬,到賞花時氣氛融洽,最后在牌廳中推向熱烈的高*潮… 牌廳中,幾位夫人指尖戳動著牌面,發出陣陣脆響聲,而阮瓏玲這個小輩,也樂得穿梭在其中端茶遞水。 此時,門口有個面生的丫鬟朝她微招了招手,示意有話稟告,阮瓏玲只以為是阮家那頭傳了話來,又或者是商行中出了什么紕漏,只留下了阿杏在牌廳中好好照應,借口更衣退了出來。 “阮娘子,阮家有人來報,道商行中又出了人命官司,您快去瞧瞧吧!” 阮瓏玲聞言大驚失色,當下亂了陣腳。 這即將大婚的節骨眼上,豈會又鬧出人命事故? “什么人命官司?你說清楚些!” “奴婢只是個報信的,一時也不清楚緣由。 阮家商行那邊派了人過來,就在后院廡房處候著娘子呢,阮娘子你隨我來?!?/br> 這丫鬟一面說,一面將她往偏僻處引。 阮瓏玲連拐了兩個回廊之后,立即咂摸出不對勁來,腳步頓停, “不對!我來順國公府雖不多,可卻也曉得后院不是往這頭走的,你究竟是誰?!” 誰知那個卑躬屈膝的丫鬟,竟立馬從懷中抽出一把泛著寒光的鋒利匕首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抵在她腰間, “住嘴!” “若還想要你兒子的命,你便老實些!” 丫鬟將根緋紅色的絲綢遞到阮瓏玲眼前,語氣陰冷且寒森。 正是小為安系發用的頭綢! 為安:我,交際小能手,兼倒霉背鍋俠。 小天使們,晚安。 …感謝在2023-03-01 00:39:26~2023-03-02 00:31: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勇敢juju 50瓶;。 8瓶;24764516 5瓶;一湖青 2瓶;月亮不睡我不睡 1瓶; 第111章 那用來系發的頭綢, 是阮瓏玲今晨親手給小為安系上去的,小為安對鏡自照,對扎好的發啾極其滿意, 一把就撲入阮瓏玲懷中, cao著軟糯的童聲道謝。 此時卻落在這婢女手里? 這人還口口聲聲威脅著要小為安的性命? 阮瓏玲是何等剛烈之人?平日里若是受人威脅, 只怕她拼著玉石俱焚,也要與此人同歸于盡。 可這人手中有小為安, 無異于掐住了她的命門。 她當下就驚駭不已, 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雙腳發軟,氣急焦慮之下,渾身都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幾息之后穩住心神,心知當務之急是要拖延時間,緊著嗓子道, “娘子切莫動氣! 想必是以往瓏玲處事不周,在哪里得罪過娘子, 娘子若受了什么委屈,一切都可同我好好說!委實不必冒了這么大的風險, 潛入順國公府來行刺。 娘子是要財?還是要權?都盡可同我說……” 既不要財,也不要權。 只要你們母子的命! 這個婢女,正是張顏芙戴著□□喬裝改扮而成。 張顏芙早就見識過玲瓏娘子的厲害, 曉得她最擅賣弄喉舌,巧舌如簧, 卻沒想到現在她死到臨頭了, 竟還能如此臨危不懼, 軟聲求和講條件, 不禁也覺得阮瓏玲尚算得上是個人物。 可事已至此,張顏芙手里捏著阮瓏玲母子兩條命,正是得意的時候,豈會在三言兩語間就輕易轉圜?她原可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將阮瓏玲當場絞殺的。 可張顏芙還沒有徹底昏了頭。 上次能逃脫仙客來那五條人命官司,尚算得上僥幸。 可若是現在阮瓏玲死在了順國公府,那她這個首輔的前未婚妻,暫居在順國公府的嬌客,豈能輕易甩脫干系? 阮瓏玲必死無疑。 可張顏芙卻不想暴露,更不想讓人看出她與阮瓏玲母子之死有任何牽連。 畢竟她還想等阮瓏玲死后,繼續履行之前的婚約,與李渚霖共續前緣,如愿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夫人。 此時張顏芙眸底閃爍著惡毒至極,又略了略興奮的光芒,嘴角露出一絲蔑笑,將手中的匕首往前推進了幾分,面對阮瓏玲遞過來的梯子,順坡下驢道, “要什么就給什么? 阮娘子能做得了主?” “自然! 無論娘子想要什么,瓏玲必成倍雙手奉上。 且只要你愿放過我們母子,我在此立誓,絕不讓任何人追究此行刺一事?!?/br> 阮瓏玲看不見身后丫鬟的神色,一時間分不清這歹人是真動心還是假動心,只感受到腰間推進的寒冰利刃,心中一凜,立馬接過話頭與之應對起來。 與此同時,她陡然生出些怪異之感,只覺得這個丫鬟雖然眼生,可這聲音卻好像是在哪里聽過。 “此事我說了不算,還需我家主子點頭才行。 此處并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玲瓏娘子若是誠心,這就隨我走一遭吧?!?/br> 離開順國公府? 那豈不無異于案板上的rou,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可現在小為安顯然還在賊人手上,若是不依???,小為安若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 阮瓏玲被身后的丫鬟推搡著往前,腳底踟躕的同時,眸光不斷四處張望,想要伺機朝周遭之人求助。 可一來張顏芙對順國公府熟悉至極,挑的都是偏僻無人的小徑,二來順國公府御下極嚴,自從賀淑珺認下她的身份后,滿府的奴婢都認得她這張臉,若無傳喚絕不敢上前叨擾,就算是遠遠望見,也生怕會驚擾了這位未來主母的尊駕,大多都繞路而走,亦或者是恭敬埋頭,連個眼神都對不上。 “我勸你莫要玩什么花樣。 我家主子吩咐了,若是午時三刻你還未上西北門外的馬車,便等著給你兒子收尸?!?/br> 面對赤裸裸的威脅,阮瓏玲到底不敢妄動。 行至西北門外,阮瓏球瞧見駐停著的馬車,面色蒼白如紙,驚懼之下扶著墻干嘔了起來,趁著賊人厭惡轉眼間一時不備,將隨身的香囊扔在了墻根處,然后才在丫鬟的推搡下跨上了馬車。 阮瓏玲心知這一去,或就是兇多吉少,可她并未放棄試探,趁著啞巴車夫拿了麻繩捆綁她手腳的功夫,小心翼翼問道, “娘子,你瞧我這一路來也還算配合吧?不知可否能告知,我是如何得罪你家主子了?如此我心中也好有個底……” 誰知話還未說完,阮瓏玲的舌腔就被一團麻布堵住,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直到此刻她才徹底慌了神,眼中流露出些氣憤與絕望來,由喉嗓中發出忿忿的嗚咽聲。 見目的已經達到。 張顏芙也不屑裝了,只居高臨下冷眼覷著她,附身逼近,帶著□□皮笑rou不笑,唇角微勾嗤了一聲, “阮瓏玲,你這個賤人借著孩子爬到我頭上,毀我婚約,搶我夫君的時候,必然想不到會有今日吧?” “我就是不服! 不服憑何你浪*蕩*勾*誘,違男女大防,與人婚前有私生下孽子,卻還能得嫁高門? 而我守身如玉,冰清玉潔,多年來只傾心一人,卻被棄如敝履,要被發落去貧瘠之地,嫁給草莽了此一生?” “想必你愛極了那個孩子吧?所以當年才會以云英未嫁之身十月懷胎生下他? 你只放心,既然你是第一個帶他來到這世上之人,那我也必然讓你最后一個眼睜睜看著,他是如何離開這個世界去冥界投胎?!?/br> 馬聲嘶鳴,車架顛簸了起來,朝不知何處的方向駛去。 張顏芙現已渾然瞧不出來半分大家閨秀的風姿,只滿面 邪魅,狠厲異常,仿若渾身沐浴在獄火中的修羅夜叉。 “白綾勒吊? 鳩酒毒亡? 凌遲放血? ……無論哪種死法都好,總之你兒子死于何種手段,你便同樣會死于何種手段,權當是我成全你們這一片母子情深了…” 阮瓏玲由言語中瞬間明了了這婢女的真實身份。 張顏芙儼然已經瘋魔了! 她瞳孔擴散,眸光震動,渾身上下都劇烈扭動了起來,雖手腳都被束縛住,可卻也猛力撞擊著門板,想要發出些聲響引人注意。 一條白色巾帕朝她的口鼻捂來,在濃烈刺鼻的味道下,阮瓏玲兩眼一黑,徹底昏闕了過去。 。 牌廳內,象牙瓷牌被推到之后,揉搓混亂,然后又重新在金絲楠木牌桌上碼成一條長龍,官眷貴婦們在仆婢們的服飾下,正愜意消遣著時光。 在這一片熱鬧喧囂的氛圍中,并無人會再去留意那個順國公府即將入門的新婦。 頭一個察覺不對勁的,是賀淑珺。 她一面在牌桌上摸牌落聽,一面用眸光探尋著阮瓏玲的身影,尋人未果之后,心中當下就生了些不滿。 今日不過就是讓阮瓏玲陪侍得久了些,這人竟就借口更衣久去不歸?莫不是瞧著已經點頭答應讓她入門,所以她就敢托大拿喬不尊長輩了? 還未裝幾天賢良淑德,這桀驁不服管教的本性就暴露了,那今后婆媳二人若是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還不知要生多少風波。 “怎得大半個時辰了,還沒見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