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著首輔生了崽 第149節
一雙筆直的, 密密麻麻被刻滿了平安經文的象牙檀銀筷。 還有兩個金童玉女的石刻娃娃。那石刻只有杏子般大小, 可雕刻精巧,繪彩絕佳,將兩個娃娃刻得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小承稷當時采買禮品完已是黃昏了,聽聞李渚霖還在俯首案牘并未出宮,甚至連晚膳都來不及用,立馬忙不迭抱了小長盒來到德政殿。 小幼帝言語軟糯,一字一句真摯誠意地解釋著每樣禮物所代表的含義。 “杯子諧音是輩子, 杯底刻有白頭偕老,恩愛一生的字樣。朕祝愿舅父與未來舅母琴瑟和鳴, 永結連理。 母后以前同我說過,無論是至親還是夫妻,難得的是要相互扶持照應, 母后與舅父以往歷來都是如此,稷兒想著今后舅父與未來舅母更該如此。 所以買了這雙筷子, 短缺了哪根都不成。 至于這對娃娃……稷兒盼著以后舅父與舅母, 多生幾個胖娃娃?!?/br> 小承稷這孩子平日里只知埋頭苦讀, 話并不太多, 也算不得如何伶俐,能說出這么一長串的祝詞來,可見在心中打過多少次腹稿。 李渚霖心中覺著欣慰,此時將這些暖人心窩的話語,一字不落地全都遞到了阮瓏玲耳中,又補充道, “薛燼還特意同我說,這些物件并非稷兒隨意購買,而是他特意挑揀,去那些看上去異常恩愛的夫妻的攤位上購置的?!?/br> “玲兒,你雖與稷兒素未蒙面。 可他卻是極看重你這個未來舅母的?!?/br> 阮瓏玲眸光溫熱,指尖輕輕從盒中的物件中緩緩劃過……她原以為,幼帝年紀雖小,可畢竟也是坐在皇椅上之人,對待李渚霖尊敬尚是說得過去的,可對她這么身份低微一介女流之輩,理應不會太過放在心上。 可小皇上卻能如此真心實意道賀… 確實是出乎了阮瓏玲的意料當中的。 “皇上黃袍加身,位居云巔…可說到底也只是個沒了父親庇佑的孩子罷了,他既愿意親近我,我今后必會做好舅母的職責?!?/br> 阮瓏玲低頭淺笑著,將指尖落在那兩個石刻娃娃的臉上輕輕摩挲著,心中感慨著這對娃娃挑得真好,瞧著就讓人格外心喜,倒是可以擺在房中做個小擺件,為今后的新房增添幾分生氣。 李渚霖卻有著另一種不同的想法, 他將女人的嫩白如蔥的指尖握在手中,輕言道, “一男一女,湊成了個好字?!?/br> “玲兒,今后咱再生個女娃娃,給為安做個伴兒好不好?” 。 阮瓏玲未曾想他會說這個,臉上飛過幾抹紅霞,杏目輕瞪了他一眼,想將指尖抽*出,反而被握得愈發緊。 “還未敗拜堂成親呢,倒就說起什么女兒不女兒的話了。 你羞不羞?指不定就出個什么岔子,這婚事不成了呢?” 李渚霖聽不得她說這樣的話。 當即將她緊攬入懷中,埋頭在脖頸間吮*吸了一口馨香。 “還能出什么岔子? 你還能跑到哪兒去? 阮瓏玲,你此生嫁定我了?!?/br> 他略帶著繾綣啞聲道, “羞什么?當年你對我窮追不舍,不就是想懷個孩子么?今后也不必那般費心勾*誘了… 你要幾個?幾個我都給你……” 阮瓏玲面紅如霞,被他撩撥得略有些春心萌動, 她抬起指尖,往他系在腰間,繡滿了如意祥龍盤金紋的腰帶上略勾了勾,言語晦澀暗示道, “……天色晚了,你是要回瀾翠苑? 還是另有打算?” 若是放在以前,只怕李渚霖早就如狼似虎撲上去了。 可自從上次阮成峰說了那番話之后,他確是深思了一番,以往在揚州時,他只拿她當妾,行為自然可以恣意些,可現在,他即將娶阮瓏玲為妻。 既是妻,該有的體面與尊重,他都會給。 李渚霖許久未見她如此主動,不禁低笑了幾聲,往她櫻紅的唇上淺啄了一口。 “大婚在即,此事不急。 以前在揚州時,你我是只有露水情緣的野鴛鴦,可今后,咱們是明媒正娶的正頭夫妻,行事還是穩妥些好?!?/br> 。 ? 正在阮瓏玲滿心詫異,他行事為何乍然這般正派之時,又感受到男人肆意游走的掌心,似是神智昏聵已然即將控制不住,極具誘惑力道了句, “當然了。 你若決意想要,我也自無不可的?!?/br> ? 不是? 說要的也是他。 說不要的也是他。 敢情這男人將話都說全乎了,只要她主動做千嬌百媚狐貍精唄? 阮瓏玲倒還真唇角一勾,露出個妖妖媚媚的笑容來,踮起腳尖,異常主動獻了個極其激情繾綣的深吻,極盡所能在舌腔中翻轉逗*弄…… 直到將火點燃,感覺到男人已徹底控制不住時。 她的唇瓣驟然撤離,緊貼著男人耳旁, “誰說我想要了? 霖郎,夜深了,你洗冷水澡可莫要著涼…” 說罷,將男人往后一把推開,扭身快步回房,那張得意的明媚面龐,隨著房門的關合,徹底消失在了門后。 獨留男人怔愣當場。 基恩巷,順國公府。 離大婚之日只剩下最后三天了。 雖順國公李豐渠對這門婚事還頗有微詞,可賀淑珺這個當家主母,到底已經對外放話認下了這個兒媳,儼然有些拍板定論,再無異變的意味。 萬事俱備,只差順國公李豐渠點頭出席婚宴。 阮瓏玲原是想著在大婚之前,借由著送小為安的契機,順道去順國公府給二老請個安,看能不能再面見李豐渠一次,也好再最后陳情一番。 可李豐渠儼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只命人將小為安抱入壽康堂中,尋了個由頭獨獨將她攔在了門外吹了小半個時辰的冷風。 此時有幾個平日里與李家交好的官眷上門祝賀,賀淑珺便將她召入偏殿當中引見。 這頭。 壽康堂中。 李豐渠乃三朝閣公,辭官歸野之后,以教書育人為樂,得了小為安這個孫子之后,眼見他天資聰穎,悟性極高,心中歡喜至極,只覺得了一塊???璞玉,有心想要細細雕琢一番。 所以趁著小為安每日上門,李豐渠都會抽出一兩個時辰,親自教小為安學問。 可到底也是年事已高,近來又因該不該接受阮瓏玲入門與賀淑珺拌了幾句嘴,再加上被府中熙熙攘攘打點喜事的仆婢們攪擾得心煩,只將將講了半個時辰的課,便放小為安出了院子,去校場上玩耍去了。 順國公府甚大,單單是仆役們的孩子,都能湊出許多來,小為安早就與他們打成了一片,如脫了僵的野馬般,在校場中肆意玩鬧著…… 小為安向來是個精力充沛得,玩了大半個時辰,臉上半分疲態也沒有,只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作為府中未來的小世子,比起其他的孩子,還是略略多了些排場的,校場旁專門支了帳子,擺了茶水與糕點,還有專門的仆人端茶遞水伺候的。 可這幾日情況特殊。 不僅僅是打點婚事,近來上門道賀的官眷也是不少,還要應對與李家有交情的奇人術士,藩國使節……人手被借調的借調,抽離的抽離。 以往五六個人侯在里頭的帳子,此時竟一個都無了。 好在小為安不是個嬌氣的性子,只抬起手背,擦了擦額間吣出的汗珠,然后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嚕咕嚕直直灌入了腹中。 此時從后帳走來一個婢女,從懷中掏出塊桂花糕來遞了上去, “小世子可餓了? 離用膳還有一陣哩,不如先吃塊糕點墊墊肚子?” 小為安歪了歪頭,只覺得眼前這個婢女有些眼生,好像平日里并未見過……不過順國公府本就碩大無比,其中仆婢至少有千余人,來來回回的,小為安無論如何也都是記不住的,所以并未多想。 “我不餓。 下一場球賽兩刻鐘后開始,我得先去偏院看看母親?!?/br> 小為安搖頭拒絕后,立馬就準備撩起帳子往院中跑。 若是這次不能在順國公府得手,只怕今后便更難了! 彩云趕忙擋在身前,伸手攔住了小為安,按照張顏芙之前的吩咐,循循善誘道, “小世子且慢?!?/br> “小世子上次吃了這桂花糕贊不絕口,還說要給阮娘子帶回去嘗嘗來著?后廚的人今兒個巴巴趕制了,命小的特意送了過來。 若您現在嘗著味道不錯,不正好此刻帶去偏院給阮娘子?”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母親最喜歡吃桂花糕了,可近來為了在大婚之日身形窈窕些,都未曾怎么好好用膳,若是能吃上可口的糕點,必然能歡喜的。 小為安點了點頭,接過了彩云手中的糕點咬了一口,可就吞嚼下去了那么一小塊,就覺得渾身困乏無力,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偏廳中。 阮瓏玲正跟在賀淑珺身后,與七八位夫人請安見禮,作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