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著首輔生了崽 第71節
屋內響起了女人似嘲弄,又似戲謔的聲音。 如玉擊石,猶如破裂的錚錚之聲。 妾就是妾,誰家的妾都一樣! 饒是入了皇宮,做了天皇老子的妾,也僅僅只是妾!亦要做小伏低一輩子! 王楚麟嘴里的鬼話,阮瓏玲實在是聽不下去,生生出言,截斷了他的話語! 她蹙緊了眉頭,脊背繃得筆直,生生往后退了幾步,將二人之間隔出些距離,在決然轉身的瞬間,面上顯露出些厭惡之色來。 男人的雙臂停擺在半空,顯然還未反應過來,他眸光一緊,瞳孔微擴,怔了一句, “你……說什么?” “我不過當這月余的情愛,是場你情我愿的露水情緣罷了,誰知霖郎竟想納我入門? 哈哈哈哈哈?還賜我做妾室?你莫非以為我當真稀罕么?委實是天大的笑話!” 這個結尾,我爽到了。 努力復建中,前期或許恢復得比較慢,盡力適應中。 給久等了的讀者們鞠躬道歉,會好好完結的。感謝在2022-09-06 20:11:56~2022-10-30 00:05: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4899434、凇霖霽、團滅發動機、?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砂 10瓶;49456922 5瓶;刻在米上的愛 1瓶; 第54章 錚錚冷厲的話語聲, 響徹在聽風閣的空闊的屋堂當中,猶如一支橫空出現的利劍,猝不及防扎在了李渚霖的胸口, 他驟然覺得心頭暗痛一瞬。 陽光穿過窗櫞, 將萬千浮塵照得清清楚楚, 那只想要攬過佳人的半只臂膀,停擺在空中微不可見地顫了顫。 露水情緣? 戲水鴛鴦? 合之則聚? 不合則散? 她這話是這個意思么? 李渚霖下意識是不相信的。 怎么可能? 若不是因為真心相愛, 這世上怎會有女子這般輕???浪蕩?會拿自己的清譽、名節開玩笑? “你可是因屈居妾室而心有不甘?才說出這些氣話來?” “你身上這些市井出生、長牙舞爪的恣肆性子, 委實應該好好改一改才是!今時不同往日, 你隨伺我入京,身份已然不一般,言行舉止愈發要小心才是!絕不可再意氣用事,口不擇言!” 就算方才那些話是氣話!亦激得李渚霖氣血翻涌,太陽xue直跳。 莫不是這些時日對她嬌寵太過,所以這商女才這般有持無恐?! 李渚霖的臉色已然沉了下來,眉尖緊蹙,那只手掌逐漸攥緊握成了拳。 可饒是如此, 他也稍稍冷靜下來,準備將方才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傾吐而出, “你不必覺得委屈,我并非尋常商戶子弟, 我其實是……” “是什么?莫非你是皇帝老子?王公侯爵不成?” 誰知阮瓏玲憤然回頭,雙眼充血, 眸光格外寒利, 猶如深埋在萬丈積雪中的利劍, 乍然顯露出鋒芒來, 眸光中充滿了嘲弄與輕蔑。 既然下定了決心要撂開手,那便要將事情做絕了!必要將話往難聽了說!不能再使他留一絲余情! “王楚麟!你無官無品,一介商戶子弟罷了?娶我做妾,你也配?天下樓里有玲瓏,玲瓏娘子天下求!這句話你莫非沒有聽說過么?” “饒是被退婚了一次又何妨? 憑我的姿貌,你曉得有多少達官顯貴,有多少豪爵巨公想要迎娶我進門么?我為何不嫁給個有權有勢的門戶做妾?為何不嫁給于則祺去隴西做正妻?為何要偏偏委身給你個商戶做妾?” 阮瓏玲繃直身體,雙拳緊握,下巴微抬,眼眸低垂,只微微泄出來些冷峻犀利的余光,言辭尖利,極盡嘲弄鄙夷。 她在李渚霖面前,大多是溫柔體貼、小鳥依人的,從未展露過如此強勢、潑辣、冷酷的一面。 李渚霖心頭震動,懵然一瞬,恍惚間只覺得仿佛回到了初見她之時,茅草桃塢之中,面對退婚的探花郎劉成濟,她也是這般張牙舞爪、咄咄逼人的模樣… 之前在桃塢之中,只覺得這商女錚錚鐵骨,勇于挑戰權貴,敢挑釁當朝新貴探花,那時作壁上觀,甚至對她刮目相看。 可現在二人已經有了肌膚相親,魚水之歡,花前月下,郎情妾意過了,她卻忽然翻轉成了另一副面孔…… 李渚霖瞳孔微擴,眸光定定落在她如玉卻又冰冷的面龐上,終于確定了她并不是在說笑,這般殺伐果決之人,難得由眸底涌出絲無措來… “是你投懷送抱在先,是你對我癡纏許久,是你道對我情難自已……” 那些甜蜜美好的回憶,隨著男人低沉的話語,瞬間又閃現在了阮瓏玲腦中,她一時覺得呼吸困難,驟敢喘不上氣來,可還是緊抿著唇部,錚錚道, “男女歡好之時,自然是什么甜言蜜語都能說得出口的!逢場作戲罷了!豈能當真?! 王楚麟,你我相識不過月余,月余而已??!你莫不會當真以為我對你動了真情吧?” 面對著眼前男人灼灼逼視的目光,阮瓏玲心頭一窒,心慌意亂,險些就未能將話說下去…干脆轉過身,狠心將袖下的指甲扣進皮rou之中,將眼眸緩緩闔上… “我與劉成濟退婚之后,心里便早就想清楚了! 這世間的男人,都一樣!一樣的見利忘義、始亂終棄、面目可憎、虛情假意!自小定情相互扶持的竹馬,高中探花之后,都能說翻臉就翻臉,莫非換個男人就會好么?” “與其再嫁給旁人,守著一方小小宅院熬成黃臉婆?那為何不享享魚水之歡?在商場上交際應酬,恣意快活來得暢快?” “方才你說什么?允我入京、賞我做妾?呵呵,饒是你三書六禮八抬大轎迎我入門,我阮瓏玲也絕不稀罕!” “其實人海茫茫,能得這場露水情緣已是不易。 今日你若不拿什么妾室名分出來說事兒,你我二人本可以好聚好散的,偏偏臨了了,非要逼我將話說透徹,搞得場面這般難看……又是何必?” 到底是親密無間過的人,曉得刀子往哪里捅才能更痛。 阮瓏玲狠咬了咬唇瓣,直到舌腔中嘗到了血腥味,才定了心神,回身漠然幽幽道了句, “總之這輩子,無論是妻還是妾,我都不打算再嫁給他人作婦…” “你不過是第一個,又不會是最后一個。 我瞧你這月余倒也是受用得很,倒也不必覺得心???有不甘?!?/br> 這月余的旖旎情愛與濃情蜜意,原是斑斕多姿漂浮在空中的泡沫,此言卻猶如一根利刺,直直戳穿這不過是場可以營造的假象。 所以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難怪。 難怪她堅持要在外拋頭露面,打理生意…… 難怪不論他如何反對,她都要繼續應酬男賓客…… 難怪二人有了肌膚相親之后,她還能與其他書生含笑熠熠,共同品畫…… 原以為她只是混跡商場久了,或許格外長袖歌舞些!如今看來,不過都是因為她負心薄幸!水性楊花!yin*蕩卑賤! 李渚霖堂堂一介首輔,自詡清高。 在朝野中,從來都是縱橫籌略,算無遺策,平生潔身自好,從不近女色…… 卻在短短月余之內,被眼前的這么個微賤商女的多番引誘之下,攻心亂神,玩弄與股掌之中! 他委實為了她步步退讓! 試問哪個世家勛貴子弟,會在未娶正妻之前,會提前納個商籍女子入門為妾? 試問哪家書香門第,會允許妾室入門之后,繼續在外拋頭露面?繼續經商? 可李渚霖都允了! 他甚至考慮到她初初入京,或許會不適應高門大戶的拘謹,連另居的精致宅院,都在半月之前,就都已購置打點好了。 她卻說不過是曲意逢迎,風花雪月一場?! 被背叛感陡然而生,騰騰的怒火充斥在四肢百骸,男人的脖頸直到面龐,都因翻涌的氣血染紅,呼吸粗重了起來。 李渚霖盡力控制著情緒,甚至還想在她臉上瞧出些許真心來,眸框猩紅,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這幾個字, “為何……是我? 為何不去招惹別人,偏偏非要招惹我?” 這種關鍵時刻,但凡只要被看出了一絲心虛,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所以饒是阮瓏玲渾身上下都在微微打顫,可面上冷漠的神情卻不改分毫,徑直回視著男人灼熱的目光,言辭愈發鋒利。 “招惹的就是你這種無權無勢的商戶子弟!” “我又不傻!莫非去招惹那些官宦世家的豪爵勛貴么?!” 這寥寥兩句,徹底擊潰了李渚霖的心理防線! 他從始至終都以為,她不愛權勢,不喜攀龍附鳳,所以才將出生于隴西世家的于則祺拒之千里之外,選擇了喬裝改扮,身為商戶子弟的他。 他以為她愛上的,是那個籍籍無名的自己,是沒有授官封爵、沒有首輔光環,性子溫吞又強勢……那個原原本本純粹的自己! 誰知今日才曉得,她之所以三番兩次上前來撩撥,不是因為真正珍愛他,而是因為他好欺負! 若是勛貴豪爵,一朝東窗事發之后,指不定會巧取豪奪!而她正是誤以為他僅僅是個商戶子弟,所以料定了他沒有還手之機! 可阮瓏玲千算萬算,定然做夢都想不到,站在她眼前,被她愚弄算計的,偏偏就是這世上所有勛貴見了,都要紛紛跪地俯首稱臣,當朝掌權的擎天首輔! 她還想繼續游戲人間? 還想繼續如法炮制,與下一個男人幽會? 笑話! 伺候過首輔的女人,豈能與旁的男子同床共塌! 她這般的蛇蝎女子,是斷然不可能再入府為妾了! 既然這無知商女將他視為玩物,這般愚弄于他,便再不能活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