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我主意 第31節
一路到達頂層五十六層,電梯門開,桑吟扶著墻蹦了出去。 嚴鳴不在,李慕清拿著打印好的資料從電梯門口經過,看見桑吟這出其不意的出場方式,下意識過去攙了下她:“您這什么情況???” “下樓的時候崴了下?!鄙R骱唵谓忉屃司?,掃見她懷里厚厚一摞的資料,稍稍瞪大眼:“這么厚一沓,霍硯行可真能剝削你們?!?/br> “沒關系,只要工資到位,我們很愿意被剝削?!崩钅角逡呀洀氐诇S為金錢的奴隸。 桑吟笑了笑,問:“霍硯行在不在?” “在呢,霍總在辦公室?!崩钅角灏奄Y料先放到一旁的桌上:“我扶你過去?!?/br> 華臣大樓內部設計采用冷硬工業風格,黑白灰三色構建起大樓的原始色彩,四周玻璃幕墻環繞,采光極好,通透明亮。 總裁辦是整個公司天天和霍硯行朝夕相處的一個部門,能在這里工作的人無一不是專業佼佼者,即便快要到下班時間也毫不松懈。 桑吟和他們還算熟悉,見到她和往常一樣打招呼,態度分寸拿捏得極好。 李慕清邊帶著桑吟往總裁辦公室走邊跟她閑聊,也不是什么重要機密:“今天上午來了個合作方,霍總親自接待的,應該是談攏了,都聊一上午了?!?/br> 總裁辦公室采用的是可以單雙向切換的玻璃,此刻百葉窗上拉,雙向透視玻璃將辦公室內的情形完完整整顯露出來。 辦公桌前,兩抹高挑的身影相擁在一起。 女人穿著干練的西裝套裙,身材火辣,一頭波浪卷發晃動間是萬種風情。 她雙手攀在男人背上,嘴唇在他臉上輕吻了下。 霍硯行拍了兩下她的肩膀以示回應。 “看樣子,是談的非常攏了?!鄙R骺赐耆?,點頭評價。 不愧是總裁辦的人,說話都如此有藝術。 桑吟第一次知道“談”生意,原來是這樣一個“談”法。 真是長知識了。 李慕清也沒想到會看見如此火爆的一幕,嘴巴驚訝的張成“o”形。 桑吟和李慕清站的位置有些獨特,她們能看清辦公室內的一舉一動,但是里面的人看不見她們。 波浪長發女人側了下頭,露出小半邊側臉。 有些人有些事,不提起不代表忘記,任何一個相關的細枝末節都可以瞬間將人扯回,原以為早已經褪色模糊的記憶其實依舊鮮活清晰。 桑吟幾乎是瞬間認出那張臉,大腦短暫空白兩秒,眼睫顫動一下,若無其事地轉身:“現在進去就壞事兒了,我先走了,你們別跟霍硯行說我來過?!?/br> 她食指抵在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 說完,不等李慕清反應,快步離開。 一點不似剛才來時步履蹣跚的模樣。 進到電梯,知覺回籠,腳踝一陣一陣刺得慌。 她皺起眉“嘶”了聲,抬起腿小幅度晃兩下緩解。 摸出手機,給蔣信澤打了個電話過去。 只響了一聲便被接通,蔣信澤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 “怎么了大小姐?” “回來接我?!?/br> 桑吟和電梯門上照映出來的自己對視,恍然間,她好像看到了十五六歲年少時的自己。 青春張揚,莽撞熱烈,最后慘敗而歸的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又吐出,輕快道:“餓了,去吃飯?!?/br> 作者有話說: 吁—霍總你自求多福。 第26章 禾清齋的老板祖上是御廚出身, 歸家后開了一家私房菜館,代代傳下來的百年老字號,時代變遷至此, 周圍高樓林立,禾清齋依然坐落在繁華喧囂的街口,是新舊時代更迭的見證,也京城的獨一份特色。 傳統中式風格的裝修, 桌椅家具采用明清式的雕刻工藝,盞盞暖黃色的燈光懸掛屋頂,每桌座位用以屏風隔開,半開放式的空間讓顧客邊吃邊欣賞院外的園林風景。 典雅靜謐,古色古香。 “……人是真的好人,但是性格真的合不來,我知道咱們這樣的家庭,聯姻才是最終歸宿,可怎么說也得過一輩子, 不能太湊合──不是,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蔣信澤正對著桑吟大吐苦水,講述他爸給他安排的相親過程有多么多么難以忍受,正慷慨激昂的時候發現對面那人根本沒長耳朵聽,直直的盯著盤子里的一塊脆皮鴨。 他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喚回她的注意力:“這只鴨子生前惹到你了?都熟了還把人戳個稀巴爛?!?/br> 桑吟看了看盤子里快被搗成rou末的脆皮鴨,淡定夾起放進嘴里,咽下去后才說:“懂什么, 我是在激發它的香味?!?/br> 蔣信澤豎起大拇指:“論胡謅白扯還是你最在行?!?/br> 桑吟哼哼兩聲,勉為其難的接受了他的夸贊。 “我剛才說了什么你聽見沒?”蔣信澤興師問罪。 “聽見了聽見了?!?/br> “那你復述一遍?!?/br> “你說你爸給你介紹了一位書香世家的美女, 見面后覺得人家溫婉端莊, 你自知自己不著四六配不上人家?!鄙R鲗⒍松蟻聿痪玫那喙喜枘玫矫媲? 捏著吸管攪動兩下,咬進嘴里后補充道:“別說,你自我認知還挺清晰的?!?/br> “我說的是我們倆性格不合!”蔣信澤簡直要被她給氣死。 “有什么區別嗎?我不就是細致擴充了一下嗎,在我面前還裝什么大尾巴狼?!?/br> 桑吟咬著吸管喝茶,涼爽清新的青瓜味道在口腔彌漫,團聚在胸腔里的煩躁被沖散了些。 桌上有道香煎蘆筍,她一貫吃不來蘆筍的味道,偏偏霍硯行愛吃,他們兩個從口味到性格簡直無一處相像,完全背道而馳。 但是剛才點菜的時候,她鬼使神差點了一道香煎蘆筍。 拿筷子夾起一根。 蔣信澤才發現有這道菜,稀奇的“誒”了聲:“你不是不愛吃蘆筍嗎?!?/br> “突然想嘗嘗了?!?/br> 剛放到嘴邊咬了一口,不期然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咬著蘆筍看過去,霍硯行和波浪/女正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往里面走。 禾清齋每天只接待五桌客人,不設包廂,不接受預訂,排不上號便只能打道回府。 但是總有一些身居高位的人,無論到哪里都能擁有特權。 霍硯行和禾清齋的老板是熟識,老板特意辟出一間包廂給他,隨便什么時候來都有位置。 一般霍硯行宴請重要賓客的時候,才會帶人來禾清齋。 不知道是后廚不給力還是怎么,蘆筍的苦澀味道被發揮到最大,桑吟登時皺巴起臉,把剩下半根蘆筍丟到一邊。 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人的口味果然不會輕易改變。 桑吟和蔣信澤坐的這張桌位靠里,霍硯行去包廂的話勢必會經過。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淡而悠長目光,桑吟條件反射的想躲。 繼而又反應過來,她躲什么,有什么必要躲。 她吃她的,霍硯行吃他的,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關系,誰都影響不到誰。 定了定心神,忽略掉他的視線。 只不過余光里的那抹身影愈發靠近,最終在她身側停下。 “復查怎么樣?” 男人語氣熟稔又自然。 蔣信澤等霍硯行到桌邊才看見他,懶散的坐姿一下子收斂起來,坐的筆直,喊了聲“阿硯哥?!?/br> 或許是閱歷造就的差異,霍硯行也就比他們大了五歲,但是周身氣場十足強勁,內斂深沉,舉手投足皆是上位者的威嚴。 明明他和桑吟、蔣信澤一群人是同輩,除去桑吟,其他人見到霍硯行總是忍不住把他當成長輩看待。 霍硯行朝蔣信澤睇過去個眼神,頷了頷首。 桑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下意識看了眼他身邊的女人,對方落后霍硯行小半步,低頭擺弄手機,嘴角勾著一抹笑,察覺到她的視線,抬頭,笑容加深,朝她揮了下手算是打招呼。 桑吟略顯僵硬的點了點頭,才回答霍硯行:“挺好的?!?/br> 很官方的回答。 霍硯行看了眼她手邊的青瓜茶,玻璃外壁上覆著涔涔水珠,晶瑩剔透的冰塊在青綠色汁水里若隱若現。 “少喝點涼的?!?/br> “知道了?!鄙R鞯谝淮螞]跟他對著干,順從的應了聲。 霍硯行眉心短促的擰了下,想問些什么,但是發覺環境不合時宜,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不是不愛吃蘆筍?” 桑吟頓了頓,指了下對面的蔣信澤:“他愛吃?!?/br> “?” 蔣信澤一懵,正要說話,小腿驟然一疼,閉嘴。 霍硯行眼眸深了幾分,點點頭:“慢慢吃?!?/br> 桑吟一板一眼的回話:“拜拜?!?/br> “阿硯哥再見?!笔Y信澤接上一句。 “嗯?!?/br> 霍硯行轉身之際,眼神輕飄飄在蔣信澤身上掠過,沒有傳遞出什么明顯的信息,看的蔣信澤莫名驚悚,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 等人走遠后,蔣信澤松了口氣,緊繃的肩膀重新松懈下去:“阿硯哥那氣場經常讓我覺得他跟我們不是一輩人?!?/br> 桑吟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