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死了的那年 第70節
重新回到床上,江言清抱著被子發呆。 從療養院離開時到現在他腦子很亂。 徹底丟棄那段時日的回憶,當無事發生繼續往前,他做不到。 放棄從前所有,和徐庭旭重新在一起,他覺得委屈。 憑什么徐庭旭做得這些就得原諒? 宿舍的門被打開,助理見江言清還在睡覺,動靜非常小的把江言清每日定時吃的藥,放在柜子上,再關門出去。 山上沒有酒店沒有招待所,只有村里搭建的平屋。 環境還算干凈,適合江言清這種心情郁結的人居住,只是隔音效果稍差。 助理在門外打電話,已經非常小聲了,還是被江言清聽了個正著。 “江哥在睡覺?!?/br> “對,一直有在吃藥?!?/br> “心情?心情看起來還可以?!?/br> 江言清穿鞋往前走幾步,猛地推開門對上他助理的視線,“你在和誰打電話?!?/br> 江言清平??雌饋矸浅:谜f話,脾氣特別好,可現在助理后脊背冒著冷汗,他老板生氣了。 匆匆掛斷電話解釋,江言清先一步搶走他的手機翻看著。 助理一般有兩部手機,一部私人,一部對外工作。 用于工作的那部手機密碼是公用的,作為老板江言清清楚密碼是多少。 輸入進去,點開所有通話“徐庭旭”的名字赫然在列。 江言清盯著他助理。 助理快哭了:“江哥,我之前在徐先生身邊工作過,這是徐先生第一次問我你的情況,我只告訴了他你很好,其他的我什么都沒說?!?/br> 他不清楚江言清和徐庭旭之間的恩怨,大概了解兩人之前關系好,現在絕交了,徐庭旭求和,以為江言清對外泄密他的行程。 江言清回想茉莉說過徐庭旭知道他周圍發生的所有事,崩著一張臉問:“我身邊除了你,還有誰和徐庭旭接觸過?!?/br> 助理只回答不知道,他確實不知道。 兩個人僵持著,最終江言清回身繼續躺在床上,助理才得以解脫松了口氣。 第二日下午,江言清趕到機場一言不發看樣子還氣著,把助理嚇得夠嗆。 坐上航班又轉了機,回去時已經凌晨。 江言清疲倦得很,洗了澡躺在床上睡不著。 他周圍的所有事徐庭旭都清楚,所以才能在療養院準確無誤地直擊江言清最軟弱的地方反復戳著,所以他對x動心是必然的不是他的錯。 反復做著心理建設,終于能夠安心入睡。 休息一兩日,江言清進行后續工作。 他每天不停重復著坐車趕通告下班,有點厭倦了,他好像不適應這種忙碌的生活狀態。 又是一個工作日,江言清準時到化妝間,一開門又見到了熟悉的白刺玫。 這段時日以來,周圍的男生女生忽然開始流行這種花了,以至于江言清每隔幾日就能看見。 化妝師身邊的助手擺弄著剛收到的白刺玫,在這間化妝室炫耀著:“我男友送的,他說討厭清一色的玫瑰花,送了這種樣式的給我,我很喜歡!” “多少錢?” 對方又不說了。 白刺玫這類的花適合濕潤溫暖的環境,很好種植和生長,江言清記得奶奶家前邊一大片這類的花,因此價格不高。 圈里的人很看重物質價格,對方支支吾吾不肯說,鄙夷的眼神已經朝著助手飛來。 “也不是特別名貴的品種,我看就是隨便糊弄你的?!?/br> “是窮小子吧?難怪?!?/br> 白刺玫確實不名貴,江言清還不清楚這種花叫什么的時候,常常把它當成野花。 但在江言清看來它勝過無數朵造價昂貴的花。 江言清忍了忍,終是出聲:“你男友應該是親自采摘送給你,這份心意比得上無數個昂貴的玫瑰花,況且——”他看了眼周圍的人,“我并不覺得它廉價?!?/br> 助手感激地道:“是的江哥,謝謝你!” 鄙夷的目光散去,由于江言清的地位擺在那兒,一群人改口吹捧著花好看,剛才是胡說的。 江言清煩躁地揉著眉心。 收工回家,去更衣室換衣服,出來時他位置上擺著一支白刺玫,支葉上開著三朵花。 應該是那位助手送的,感激他的解圍。 江言清看了一會兒拿起,輕輕嗅了嗅,是熟悉的氣味,恍惚間想起白天時自己說過的話“這份心意比得上無數個昂貴的玫瑰花”。 他把這支花帶了回去。? 難得的休息日,江言清去看他的干兒子。 他的干兒子活潑好動,上躥下跳的小揪著他的衣襟亂扯。 江言清手忙腳亂尋找干兒子的親媽。 把小崽子抱起,往前巡視一圈,發現茉莉躲著人正打電話。 茉莉神色焦急地舉著手機:“你說你做個手術干嘛要藏著掖著?言清又不知道,你總能告訴我吧?” “你手的問題我說了多少次了,趕緊解決趕緊解決,你愣是不聽!” “需要有人陪你?醫生不是說手術很危險?萬一你殘疾了,我們這些朋友還得照顧你?!?/br> 江言清抱著懷中的小崽子,臉色瞬間變了,站了會兒,當無事發生坐了回去。 茉莉掛斷電話,深深嘆了口氣揉揉臉,神色如常地進了房間。 三天后,江言清回到了療養院附近,他打聽到徐庭旭在這兒的市中心醫院做手術。 茉莉那則電話顯然是給徐庭旭打的,江言清告訴自己來這里的原因只是確認,沒有其他因素。 一路詢問,江言清到了徐庭旭的住院部。 徐庭旭比上一次見更加瘦了,衣服穿在他身上輕飄飄的,低著頭聽著醫生的囑咐。 他們似乎在說術前安排。 江言清帶著口罩,往前走了幾步,藏在窗戶邊。 “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手術風險不是很大,你手部的問題拖太久了,所以才有影響?!贬t生語氣里有指責,“應該快點來醫院就診?!?/br> 江言清看不見徐庭旭的表情,只隱約聽徐庭旭說:“有人需要他?!?/br> “行吧,身體是你自己的,我們說再多都沒有用?!贬t生放棄談話,“因為你沒有家屬,所以手術的責任風險同意書,你得自己簽字?!?/br> “好?!?/br> 醫生和其他人商量著一會兒的手術安排,江言清站在窗戶邊看著徐庭旭把玩一支白刺玫的花瓣。 護士問:“手術結束后你需要什么,我去幫你買?!?/br> 徐庭旭觸摸著花瓣,輕聲道:“我想有人能送我一簇白刺玫?!?/br> 護士:“?” 徐庭旭自嘲地笑了笑,改了話,“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br> 一小時后,徐庭旭被推進手術室。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共計兩小時結束。 徐庭旭被推進病房,麻醉減退時,他起身動了動,看到了放在柜子上的一簇花。 “花誰送的?”徐庭旭盯著花。 “不知道,有人指定送給你,讓我們在你手術結束后放在你的病房?!?/br> 徐庭旭急切地問:“他現在在哪兒?走了嗎?” “不清楚…哎,你才做完手術,你怎么能不休息——” 徐庭旭已經沖出了病房。 柜子上的花是白刺玫,他想不通除了江言清外,誰能給他花。 護士怎么也阻攔不住徐庭旭的步伐,徐庭旭很急,他怕江言清從此以后不再來了,也怕就此錯過。 跑到醫院門口時,他終于看見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江言清!”徐庭旭喘著粗氣,叫住他。 江言清步子微頓,卻沒有回頭,再次抬起腳往前走時,徐庭旭朝著他的背影又喊了他的名字:“江言清!花,你送的嗎?” 江言清還是沒有回頭,像每一次徐庭旭看到的那樣決絕的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徐庭旭沒有去追,他回到住院部被護士罵得狗血淋頭還在傻笑。 “主治醫生給你動的是手,不是腦子!瞎跑出去要出人命的知不知道?” 徐庭旭只是笑,他很久那樣那么舒心地笑了。 一個月后,徐庭旭順利出院。 出院當天茉莉悄悄地來接徐庭旭。 那天茉莉裹得像個粽子,天氣已經炎熱,她還帶著厚厚的墨鏡和絲巾,把自己整張臉給圍住。 徐庭旭笑話她,“不熱?” “要不是為了接你,我至于把自己倒騰成這樣?你有沒有點良心!”茉莉怕被江言清發現她私自聯系徐庭旭,做賊心虛。 “哦?!?/br> “我怎么發現你今天心情很好?” 徐庭旭看著窗外艷陽高照,緩緩說著:“白刺玫盛開的季節,他也喜歡這樣的日子,他開心,我就開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