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與寡婦 第23節
蘭姑進了屋,看到崽崽正懵懵地坐在床上,看見她,嫩嫩地喚了聲:“娘?!?/br> 看著他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蘭姑臉上不禁閃過羞臊之色,走過去問他怎么了。 “娘,找不到衣服了?!贬提唐饺绽飼约捍┮路?,但方才沒找到自己的衣服,才叫了蘭姑。 蘭姑找到他的小衣服給他穿上,目光卻不由轉向屋外,咚咚亂跳的心漸漸平復下來,想到方才那突如其來的一吻,蘭姑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揚,隨后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唇上的笑容卻絲毫微減。 等從那股雀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蘭姑恢復了些許冷靜,細細一想,他的那一吻或許并不是在承認他對她的心思,而是被她的話刺激得失去了理智才做出來的舉動。他的吻也很熟稔,讓蘭姑覺得他也許并不是第一次吻女人。雖然他這個年紀應該有過女人,但不知怎的,蘭姑內心還是隱隱感到不舒服?;蛟S有別的女人在等待著他?有了這些想法,蘭姑心逐漸沉了下去。 蘭姑還要去廚房燒菜,但一想到那吻,她還是有些尷尬,不敢獨自一人出去面對霍鈺,因此等到崽崽起來后,才拉著他一起出去。崽崽不知道自家娘親的小心思,小手牽著她的大手,一蹦一跳地高興地往外走。 看到正在院中搗弄弓箭的霍鈺,頓時掙脫蘭姑的手,撒開丫子往他身旁跑去,然后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甜甜地叫了聲:“叔叔!” 霍鈺放好了弓箭,一把將他拎起,抱在懷中,目光則落向并沒有過來,依舊站在廊下的蘭姑身上。 蘭姑避開他的目光,當做什么事也沒發生過,她叮囑崽崽自己洗漱,就進廚房燒菜去了。 霍鈺一直在留意她的反應,見她神色平淡,似乎沒將方才的事放在心上,內心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莫名有些失落。 早飯時,兩人并沒有交談。直到吃完之后,霍鈺才和蘭姑說了句:“我去鎮上了?!?/br> 蘭姑點點頭,并無別的話。 直到他準備出門,蘭姑才開口叫住了他?;翕曓D身,看著蘭姑快步從屋里走出來,然后把一百文錢交到他手中,“出門在外,身上沒點錢怎行?” 霍鈺也不推拒,收下錢后,一打開院門,卻與前來還錘子的王文清打了個照面。 王文清看著眼前高大魁偉,面容冷漠的男人,不覺地向退了一步,斯文的面龐閃過窘迫之色。 蘭姑跟在霍鈺的身后,見狀不由掠過抹羞色,隨后搶上前幾步,“王兄弟修好窗戶了么?” 王文清點頭,將錘子還給蘭姑,“多謝嫂子?!彪S后不由看了霍鈺一眼,忍不住問了句:“這位公子是?” “嗯……他是我男人?!碧m姑支支吾吾地說道,霍鈺一直住在她這里,他們兩人不可能不碰面,與其等他從村民那里聽得風言風語,倒不如現在坦坦蕩蕩的承認來得好。 霍鈺聞言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但心里的不知為何竟有些高興。 盡管心里已經有了猜測,但聽了蘭姑的話,王文清還是莫名地心生一絲失落,面對著這渾身散發著威懾力的男人,王文清不免有些局促起來,連忙向著霍鈺作了一揖。 霍鈺從容地頷首還禮。 王文清也不知接下來該說什么了,于是匆匆告辭而去。 等王文清離去后,蘭姑才收回視線看向霍鈺,卻對上他含著深意的目光,心咯噔一下,臉有些發燙,“嗯……方才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別當真?!?/br> 霍鈺微微逼近她,回眸直視著她的目光,語氣莫測:“我若是當真了呢?” “???”蘭姑怔住,他……當真了?蘭姑思索著他的話,等回過神來,霍鈺已經往外走了一段距離,想詢問他是什么意思已經來不及。 想到他方才說話時神情與口吻,蘭姑臉不禁一紅,難不成他真的把她的話當真了? 蓮花翁近段時間都住在別館。別館在城外幾里之外,乃依山建造,占地面積極為寬闊,周邊山明水秀,風景極好。 霍鈺到了別館,聽聞蓮花翁正在宴客,家丁引著他去往花廳,一路只見亭臺樓閣,屋宇錯落,清溪縈回,霍鈺目不斜視,無心賞景。他雖出身鐘鼎之家,但身上并無紈绔習氣,且時常為軍費困擾,看到如此奢華富麗的別館,霍鈺只會覺得太耗費銀子,當然,他也不會對此置喙。 霍鈺經過一處園子時,忽聞一陣嬌咳聲,不由向聲源處看過去,只見花叢深處,有一位年輕女郎正和幾名丫鬟玩耍。 女子挽著高高的髻子,髻上珠翠滿頭,衣著華麗而輕薄,體態妖冶而媚,一段纖腰被帶子束得不盈一握。 她如風擺柳一般裊裊娜娜地走到一棵海棠花樹下,抬起那如嫩筍般的手,摘下一朵海棠花,突然一轉頭,就看到了霍鈺,兩人目光恰好對上。 那女子先是一陣錯愕,隨后見霍鈺生得英俊無儔,又高大魁偉,臉一紅,不由向著霍鈺盈盈一笑,眉眼送情。 霍鈺原是無意間與那女子視線相撞,見她對他露出笑顏,心中不以為意,視若無睹地收回視線。 第32章 霍鈺隨著那家丁來到花廳, 那家丁叫人奉上茶果點心,便出去通知蓮花翁了?;◤d寬闊潔凈,窗欞明亮, 家具都是上等楠木所制造,處處透著華麗與貴氣, 墻壁上掛著一些山水名畫以及文人墨筆。 霍鈺坐的位置可以看到窗外的風景, 這會兒窗戶敞開著,一眼望去,綠竹猗猗, 石泉潺潺?;翕暷托牡氐攘似? 忽然聽聞窗外響起一陣女子的嬌笑聲。 霍鈺視線落向窗外,看到不遠處的太湖石旁, 一女子倚石而坐, 手上拿著一朵海棠花, 不停地捻轉著, 正笑吟吟地看著他,正是先前遇見的那女子。 見霍鈺看過來,她將那海棠花銜在紅唇里, 輕輕地咬著, 又故意從裙下露出一點點鞋尖, 一雙秋水盈盈的雙眸定定地注視著霍鈺,無不透露著勾引之意。 霍鈺不覺皺了下眉頭, 她的穿著打扮不似良家子女,而她又能隨意在這別館里走動, 霍鈺猜測她應該是蓮花翁的姬妾。那蓮花翁雖已經七十多歲,但依舊風流多情,家中姬妾無數。 霍鈺面容冷肅地收回目光, 不愿意讓那女子誤以為自己對她有意。 正如霍鈺所料,窗外那女子的確是蓮花翁的姬妾,名叫銀仙,她原是妓.院里的女子,后來被蓮花翁買了回來。蓮花翁年紀雖大,但卻是個風流儒雅,又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且有萬貫家財,銀仙一開始對他還算滿意,只不過在男女那事上,蓮花翁到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他姬妾有眾多,分給她的甜頭就那么一點,蓮花也是個風月中人,時間久了自然生了不滿足。而且近來蓮花翁對她也有些膩煩了,幾乎不曾踏足她的房間,夜夜獨守空房讓她變得寂.寞難.耐起來。 今日本來想去園子里散散心,卻不想會碰到霍鈺,她在妓.院里見過很多男人,卻從來沒有見過霍鈺容貌和身材都如此勾人的男人,這讓她不禁心猿意馬起來,她方才找人問了下,得知他就是新來的武師,不由動了撩撥他的心思。 不一刻,那家丁返回,說是蓮花翁在水榭里,請他過去?;翕暺鹕黼S著那家丁去到水榭,只見水榭里擺著幾個席位,蓮花翁坐在主席,他穿一身湖藍色圓領長袍,頷下一綹烏亮順滑的胡須,雖是古稀之年,看著卻有著五十多歲的精神,蒼老的面容隱隱可看到年輕時的英俊,渾身上下散發著風流儒雅的氣質。 其余席位都坐著蓮花翁請來的好友,旁邊還有美姬侑酒助興。 此刻席位上杯盤狼藉,一個個東倒西歪的,眼底有著醉意,有的臥在美人懷中,有的仍舊抱著酒不肯放下,畫面看著給人一股醉生夢死的感覺。 霍鈺看著這些人,眼眸微沉,并未上前。蓮花翁看到他,一撫胡須,從席中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霍鈺身旁,邀他進入水榭,隨后和眾人介紹霍鈺的身份。 其中一人瞇著眼,看著霍鈺年輕英俊的面龐,笑嘻嘻地說道:“聽說你一個人不費吹灰之力把一群侍衛打得毫無還手能力,我卻不信,不如你耍兩下子給我們瞧一瞧?”他的態度看著似乎瞧不起霍鈺。 霍鈺目光微凝了下,還未等他回話,蓮花翁便替霍鈺開了口:“蛟龍得**,終非池中物。你們莫要看輕了這位少年?!鄙徎ㄎ趟菩Ψ切Φ乜粗侨?,那話也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那人見蓮花翁替霍鈺說話,便沒有再繼續為難霍鈺?;翕晞t看向蓮花翁,心底掠過些許沉思。 蓮花翁讓底下人又設了一席位,地上鋪著兩錦墊,請霍鈺坐了,又命人撤下殘羹冷炙,送上新菜肴和美酒?;翕晢柶鸾涛渌囈皇?,蓮花翁卻說他放護衛們飲酒去了,今日無需教他們武藝,霍鈺聞言頗有些無奈,卻也沒說什么。 蓮花翁看著霍鈺身旁無人侑酒,撫著胡須一笑,一招手叫來侍女,在她耳畔說了幾句,那侍女領命而去。 沒過多久,侍女領著一抱著琵琶的艷衣女子裊裊娜娜地來到水榭,女子走至蓮花翁席前,福了福身子,目光卻若有似無地看向霍鈺那里。 霍鈺卻沒有留意她的目光,直到蓮花翁笑著說了一句:“銀仙,你彈一首你最擅長的將進酒吧?!?/br> 霍鈺抬眸看向蓮花翁的方向,恰巧銀仙轉過身,兩人便打了個照面,霍鈺這才認出來她是在花廳窗外偷偷看他的女子。 她換了一身更加華麗的衣裙,眉畫得纖長似柳,唇涂得紅艷似櫻桃,渾身上下無不透著妖冶嫵媚。 見霍鈺看來,她沖著他盈盈一笑,隨后走到圓凳上坐下。 在蓮花翁的示意之下,她開始彈奏。纖纖玉手撥弄著弦,有如清泉般的韶音從她的玉指間流淌而出。 蓮花翁此刻已經有些醉意,拿著酒壺站起身,隨著她的音律,高聲吟唱:“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br> 霍鈺目光先是落在蓮花翁的身上,隨后定在銀仙的身上,目光漸漸變得深邃,他沒想到如此柔媚的女子竟然能夠彈出如此恢宏氣勢來。 讓他驚訝的是,他竟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牧云音的影子,不是容貌像,而是她此刻的氣質。當細看之時,又發現她們的容貌也有些許相似,是那雙眼睛,細長,眼尾略向上翹起。 霍鈺的目光漸漸凝住,他收回視線,端起酒一飲而盡,隨后神色變得愈發冷漠。 一曲罷,掌聲四起,銀仙站起身向著眾人福了福身子,隨后把琵琶交給侍女。 蓮花翁委了她到霍鈺那一席侍酒,銀仙心中暗喜,款款行到霍鈺身旁,對他福了福身子,才屈身跪坐在錦墊上,抬起酒壺,往他空杯里倒了杯酒,抬著纖腕敬奉上。 霍鈺沒有伸手去接,直到銀仙的笑容漸漸僵住,霍鈺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接過她遞來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銀仙松了口氣,微垂粉頸,一雙秋水盈盈的眼眸微微睇向霍鈺,便有無限風情流瀉而出,霍鈺視若無睹,神色更冷。 蓮花翁又叫了幾名舞姬過來跳舞,眾人一邊飲酒,一邊高談闊論,論的都是文壇上的事,霍鈺并不參與其中。 “郎君家中可有妻子?”銀仙漸漸捱至霍鈺的身邊,纖手攀著他的肩膀,笑盈盈地問道。 蓮花翁向來大方,互贈姬妾是常有之事,銀仙如今失了寵,而蓮花翁又委她來伺候霍鈺,便代表蓮花翁不介意她和他發生些什么,所以銀仙并不顧忌蓮花翁那邊。 霍鈺冷冷地看著她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忍住了拂開它的沖動,當著眾人的面,霍鈺不好讓她沒臉,而且她到底不是牧云音,他何必把對牧云音的厭惡轉嫁到她身上,于是他淡淡地回答:“沒有?!?/br> 銀仙心中暗暗歡喜,嫣然一笑道:“霍公子為什么還不娶妻?是因為沒遇到鐘情的么?”又故意把鼓囊囊的胸口往他身前湊。 霍鈺見狀非但沒有產生任何心思,反而對眼前這女子心生了幾分厭惡,或許是因為她頂著與牧云音相似的眼睛以及彈琴時那相似的氣質,讓霍鈺不禁將她和牧云音比較,憑著牧云音那高傲的性子,絕不會做出這等輕浮放浪,以色侍人的事情來。 “銀仙姑娘見到男人都會如此問么?”霍鈺冷聲道,定在她面龐上的目光透著冷厲。 銀仙表情一僵,被他的態度所震懾,不由收回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不敢再隨意挑逗。 霍鈺端起酒杯,悶飲起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牧云音,但經過宴會上的事,他發現自己并沒有忘記牧云音,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在他心中的存在感更加強烈。他想見她,想要知道她究竟為何要背叛他? 宴會一直到太陽偏西才散,霍鈺與蓮花翁告辭。聽聞霍鈺沒有車馬,蓮花翁便要送他一匹馬,霍鈺推辭不得,最后只能收下。 暮色籠罩在大地之上時,霍鈺騎著馬回到牛頭村,他并沒有從村口進入,而是沿著一條偏僻無人的小路走,最后從蘭姑家的后屋繞回來。 廚房炊煙裊裊,是蘭姑在做飯了?;翕曊驹谠洪T前,心中躊躇著并沒有推門而入。他想起白日那一吻,突然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蘭姑?;翕暡⒉淮蛩阍嚼壮?,可如今已經跨出去的一步要如何收回?他該用什么態度來面對她? 蘭姑從廚房出來,看到霍鈺站在院門口也不進來,不禁有些奇怪,走過去打開門,先看了他一眼,然后是他旁邊的馬,臉上閃過驚訝之色,“這馬誰的???” 霍鈺收斂神思,目光掠向那匹馬,眸中情緒不明,淡淡地說道:“雇主送的?!?/br> 蘭姑從來沒有如今近距離的看過馬,不禁走過去想要伸手摸一摸,可又有些害怕它發怒。 霍鈺看著她猶豫呆愣的樣子,不禁微笑了下,視線轉向馬身上,道:“摸吧,有我在,它不會踢你?!毖粤T神色滯了下,覺得自己這話頗有些曖.昧,往蘭姑那看了眼,好在蘭姑所有注意力都在馬上,似乎并沒有注意他的話有什么不妥。 蘭姑伸手摸了摸馬,那馬十分溫順,蘭姑不由笑了笑,又撫了幾下它的毛發,它的毛很順滑,叫人有些愛不釋手,“你那雇主還真是大方?!碧m姑不禁感慨道,“把馬牽進院子吧,放在外頭可能會有人偷?!?/br> 霍鈺微頷首,牽著馬進了院子,蘭姑跟在他身上,忽然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以及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氣,她愣了下,突然轉頭定定地看了眼霍鈺的面龐,忍不住問了句:“你去哪里了?”蘭姑不禁懷疑他去了不正經的地方,否則怎么會有酒味,還有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思及此,蘭姑心口沉了沉。 霍鈺側目看她,對上她異樣的目光,略一思索,從馬上的鞍袋上拿出一包蜜餞遞給她,“回來時看到有人在賣,順便買了一包,給你和崽崽當零嘴吃?!被翕曇娝灾惫垂吹囟⒅约?,臉上沒由來地一熱,他收回目光,一手抵唇輕咳一聲。 蘭姑接過蜜餞,內心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他從來沒有給她和崽崽買過零嘴,偏偏今日卻買了,這讓蘭姑更加覺得他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理虧才想要買東西討好她。 “我是問你今日除了在雇主那里,還去了哪里?”蘭姑皺著眉頭說道。 察覺到蘭姑的話中帶著些許不悅,霍鈺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沒有去哪里?!?/br> 蘭姑聞言忍不住板起臉,反駁道:“你不是去教人武功么?為什么身上會有酒味和脂粉味?” 霍鈺見她臉上有著不悅之色,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她為何生氣,他心情變得有些復雜,卻還是耐心向她解釋了一番。 聽了霍鈺的解釋后,蘭姑還是相信了他的話,卻忍不住抱怨了句:“你們雇主還真是隨性?!碧m姑想了想,又問:“那宴會上是不是有很多姑娘?她們還會唱嬌滴滴的曲兒,還會跳妖媚媚的舞?還會給你倒酒,勸你喝酒?”蘭姑沒見過富人家的宴會,但聽倒是聽過一些,聽說那些富人辦宴會時會請一些歌女舞女助興,還有美人兒在身旁陪酒。 霍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無奈道:“你沒必要如此,我什么也沒有做?!被翕曊f完又覺得自己的話好像在安撫她的情緒,他們的關系也沒到捻酸吃醋那一步吧? “誰知道你做沒做?”蘭姑小聲嘀咕了句,心里卻因他的解釋而有些高興。 霍鈺劍眉不覺皺了下,自己的解釋卻換來她的不信任,這讓他有些不高興,又不愿兩人的關系變得更加曖.昧,于是眉一揚,不以為意地睨了她一眼,說道:“就算我做了又如何?” 他此話一出,不知觸動了蘭姑的哪層心思,蘭姑臉色驀然一變,直接把手上的蜜餞直接甩他身上:“你自己吃個夠吧?!毖粤T怒沖沖地轉身進了廚房。 留下一臉錯愕的霍鈺仍定定地站在原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