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鶯：“可是，他為什么幾年都不回來啊。我還以為，他在外面很快樂呢——揮金如土，燈紅酒綠什么的?！?/br>
    何宴：“回哪里？”

    原鶯：“回家呀?！?/br>
    何宴：“那里也算家？”

    原鶯眨眨眼：“我聽大哥說，賀老爺對他小時候管得很嚴，不會是有芥蒂吧？”

    這個問題，他似乎思索了很久。

    最終：“我不清楚?！?/br>
    原鶯噘嘴：“什么嘛！”

    何宴：“你換一個問題吧?！?/br>
    “那說說你吧，”她在窗臺上換了一個坐姿：“何宴，你為什么會想做微型雕塑呀？”

    何宴：“我從小就很喜歡?！?/br>
    原鶯驚嘆：“能堅持到現在——這么久，真是太厲害了?！?/br>
    對面灌來一陣風聲。

    “原鶯?！彼蝗唤兴拿?。

    “嗯？”

    他又不說話了。

    原鶯困惑：“你今天晚上好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說？”

    “沒什么?！逼?，他說：“抬頭?！?/br>
    原鶯下意識仰起小臉。

    上京城垂垂積云的夜幕，亮起第一束光。

    數以十萬計的無人機齊齊亮燈，足以占據全部視野的字幅亮起——

    新年快樂。

    原鶯不知道的地方。

    婚宴廳的賓客、上京城的路人，甚至郊外的住戶，此時都停下手中的事，來到屋外，觀看這一盛景。他們議論紛紛，這是否是官方的手筆。拍照、錄像、上傳分享。當晚這場憑空出現的盛大祝賀，就頂上了熱搜，被瘋轉幾十萬條。

    原鶯這時只是呆呆地保持跪坐的姿勢。

    她抿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地問：“這是什么活動嗎？”

    “不是?！彼f。

    “那……”

    “這是只給你的?！?/br>
    -

    何宴坐在車里。

    新年的煙花聲炸響，從頭頂，從耳邊響起。原鶯暫時沒有說話，只有吃驚的吸氣聲。

    于是，他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她的呼吸聲，陷入她不記得的回憶。

    ——哇，你在雕什么？

    ——沒、沒什么。隨便刻著玩……

    ——隨手就能刻得這么好看！那你以后，一定會成為很了不起的藝術大師！

    ——是嗎？我家里人覺得是不務正業……

    ——不要聽他們的呀！做自己喜歡的事才有意義。你要堅持下去哦，等到你出名了，就給我也雕一個，讓我氣死王小美。

    ——王小美？

    ——就是我上次跟你說，老炫耀她哥哥的那個女生。

    ——我不會讓你輸的。

    ——哥哥最好啦！

    ……

    “何宴？”

    電話里的人小聲叫他。

    “嗯?！?/br>
    “你在哪？”

    “電梯口?！?/br>
    “你來啦？”她的聲音頃刻變得雀躍：“我下來找你！”

    何宴下車等她。

    幾乎是飛奔，電梯門開的那一剎，小姑娘直直地撲到他懷里。

    “何宴何宴何宴！”

    她的眼睛比星星還亮。

    這其實是挺小學生作文的一句修辭，但用在此時，無比貼切。

    “新年快樂！”

    她氣喘吁吁：“我一路上都沒看別人哦，你就是我新年見到的第一個人?！?/br>
    何宴的唇邊勾起一點笑。

    原鶯：“何宴……”

    他親了親她冰涼的鼻尖：“叫哥哥?！?/br>
    “……？”

    那張小臉上的神色驟然變得奇怪。她后退一步，認真地審視他。

    “好啊?！彼f：“原來你喜歡兄妹play？”

    何宴：“……？”

    作者有話說：

    每次不想喜歡鶯寶的賀總都會被可愛到喜歡得更多xd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7瓶；國家特級不保護廢物 5瓶；小看怡情、亞麗蓮娜、35228461 1瓶

    第36章 半死不活 ◇

    ◎你就會親我◎

    何宴捏她的臉。

    剛從宴廳出來, 微微發熱。

    他說：“叫一句?！?/br>
    “不要?！痹L瞪大眼睛，胳膊在胸口比了一個大大的叉：“好奇怪啊?！?/br>
    何宴：“哪里奇怪？”

    原鶯：“我們又不是這種關系……”

    何宴：“我們是哪種關系？”

    原鶯踮起腳，啄了啄他的薄薄的唇。

    “新年還沒有親你呢?！彼÷暎骸澳闶俏医衲甑谝粋€親的人——這種關系?！?/br>
    環在她腰后的手, 驟然收緊。

    系成蝴蝶結的塔夫綢緞帶松開, 垂下，被午夜的風吹動, 輕輕地撓過她的小腿。

    何宴的喉結滾動一下。

    他眸色漸深。手上稍稍用力，屈膝, 柔軟的裙擺被壓在車門邊。

    黑色、黑色、黑色。

    融作一體，交疊在昏暗的山道。

    原鶯裹著絨絨的披肩，腿有些冷。她想靠他近一點，被抵著，動彈不得，只好拿腳尖去夠他的腳踝。

    “好冷……”她壞氣氛地吸吸鼻子：“能上車說嗎？”

    何宴抱著她一齊坐進駕駛位。

    他打開暖氣，從后座取了一條灰色的毛毯給她。

    原鶯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起來, 只留一張小臉在外面，睜著烏啾啾的圓眼看他。

    何宴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臉。

    他低低地哄：“叫一聲?！?/br>
    “不要?！彼淖彀袜倨饋恚骸坝悬c變態?！?/br>
    何宴挑眉：“你叫賀知宵的時候倒很自如?！?/br>
    原鶯：“他本來就像兄長?！?/br>
    何宴：“哪里像？”

    原鶯掰著指頭算：“很會照顧人, 溫柔又體貼。逢年過節, 還會和我一起看望父母, 送禮物……”

    何宴眼皮一跳：“我不照顧你？”

    原鶯想了想：“你就會親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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