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穿成我侍妾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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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父親才剛剛否定了他,陸霜雪太過平靜的面容讓他如刺猬般豎起了他的刺尖。 他幾乎是冷聲質問。 可是出乎意料的,陸霜雪搖搖頭,“我覺得你說得對?!?/br> 不至于這么偏激吧,她覺得遲旌情緒上頭,說得也太絕對了。 這個世上,也不是非黑即白吧。 既然都來到這里了,遲風足足花了一百多年時間啊,他的這輩子到了目前,有大半的時間都在引頸尋覓,都到了這份上了,說那么多屁話做什么?! 她說:“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最差的結果既然可以承受,那還說什么! 遲風一愣,廳內濃郁的烈酒氣息沖鼻,他的爹爛醉如泥還躺在那,積雨云層的天空灰霾不去,殘葉草莖隨風張牙舞爪亂舞,這一切一切讓人積郁的情景,抵不過眼前陸霜雪這雙明亮而堅定的眼眸。 他心底涌出一股強烈的情緒,所有叫囂的不甘如山呼海嘯般噴薄而出,他一下子就激動起來,沒想過會得到附和,猶如碾子在心尖滾過,又哽又酸又漲。 “好,好好!” 他掩面仰首,片刻后睜眼,他說:“我想寫信,我要見她!” “好!” 那就寫,那就見! …… 陸霜雪把手伸出來,遲風把手放上去,他深呼吸一口氣,兩人往院外奔了出去。 遲風情緒激動還有些沒落回實地,但陸霜雪清醒著,她知道要送信,必須要最尋常最普通的東西,越看不出來歷越好。 她目標明確,帶著遲風往低階弟子居住的區域鉆,找了幾個人都出去了的院子,她翻墻進去轉了一圈,找了幾張市面最普通的靈竹紙以及信封筆墨。 等回來以后,遲風情緒已經平復了很多,他深呼吸一口氣,坐在桌前想了很久,才提起筆,一筆一劃寫著。 他想寫的很多,但最后只寫了一句,“你還記得我嗎?娘,我想見你?!?/br> 最后,綴了一個陸霜雪這兩天早出晚歸勘察好的合適地點。 遲風仔細封好了信封,從混元珠里取出一個很小的匣子,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枚白玉平安扣。 他把白玉扣和信一并交給陸霜雪。 陸霜雪已經踩好點了,這信就交給她送。 她頭也不回了出去了,聽見沓沓的腳步聲奔出院外,遲風坐了一息,忍不住三步并作兩步推開窗,目送她拿著白玉扣以及那封信,背影漸行漸遠,消失在黛瓦白墻之后。 陸霜雪揣著信和玉扣,來來回回在青鸞峰內外徘徊了七八天,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機會了。 …… 滂沱大雨,雷聲隆隆,穿過上清宗之上的靈罩,灑落在山巒樹梢之上,天雨雖無靈,卻滋養世間萬物,靈植枝葉舒展,蟾鳴蛙叫此起彼伏。 清晨,雨停了。 蒼離一大早就有事出了去,凌霜仙子穆清沅站在道宮大門前,侍女說,雨后清新,仙子可要出去走走? 她無可無不可。 穆清沅淡然頷首,之后練了一個時辰的劍,秋水劍一收更衣之后,半上午時出了道宮大門,沿著山麓小道緩行。 有弟子跟上隨行,她也不在意,沿途但有詢問,她言簡意賅指點。 一路走到楓橋前,忽嗅到一股五谷輪回的不和諧氣味,骨碌碌車輪響,一輛夜香車從眼前過。 有弟子罵道:“今天怎么這個時候才來?!” “許是那邊事多?!?/br> 有弟子趕緊打圓場。 穆清沅神色并無變化,也未盡屏蔽嗅覺,那弟子抱怨一句,不敢再說,一行人等了等,準備等夜香車過了楓橋再走。 只是那車拐彎即將消失在山道的時候,與護欄柱子擦肩而過,穆清沅神識比普通弟子強太多了,她驀然發現,那柱子頂端多了一封信。 這封信出現得是那么突然。 只是穆清沅神識一掃,卻幾乎是同時,就發現壓在信箋之上的那枚白玉平安扣。 小小的玉扣,款式也沒有多特別,只是左結頂端偏一點的地方,磕掉了一個小坑。 已過經年,那小坑已有包漿,顯然是時常有人摩挲把玩之故,卻無一點的塵埃污跡。 穆清沅一觸及那個白玉扣,常年清冷的神色一瞬變化,她有些不可置信,只很快收斂起來。 陸霜雪把夜香車往偃金環一收,立馬運起隱匿功法,她這幾天挖門盜洞的對青鸞峰也熟悉得很,飛速趕至她能看清楓橋的位置。 她看到這個凌霜仙子的表情變化,對方立即打發了那兩個弟子,神識掃視左右,確認無人,她一踏步,伸手把玉扣和信取了下來。 她打開信,陸霜雪這角度對著她背后,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站立了很長時間。 待對方離去后。 陸霜雪又青鸞峰待了一段時間,無聲無息,對方并沒有任何聲張。 這事兒才算成了,陸霜雪小小松了一口氣。 …… 到了約定好的四月初九,傍晚。 從昨晚到今天,遲風一直倚著窗扉坐著,盯著窗外。 其實之前來靈都的路上,遲風充滿雀躍和期待的時候,他倒騰了好久的衣裳,當時陸霜雪還被迫給了很多意見,她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眼花繚亂詞窮舌燥,看到最后差點暴走了。 但這些花了好多時間倒騰的衣裳,現在一件都沒拿出來,遲風穿的一身簡單的黑色圓領的束袖長袍,戌時末左近,他站起身,“我去了?!?/br> 這些天,遲風情緒漸漸平復了,激烈的起伏之后,情緒回落到一個低谷,當理智不遜于情感之后,他很難不去細想,時時一個人沉默一坐就是一整天。 昨天回來,陸霜雪將現場轉述給遲風聽,他點點頭,對陸霜雪輕聲說了一句,“謝了?!?/br> 把陸霜雪嚇了一跳。 遲風說他要出發了,陸霜雪連忙點點頭,她跟著他往大門走去,好半晌不知道說什么,她最后干巴巴說了句:“……她或許有什么苦衷?!?/br> 遲風盯著遠處山麓的雨水和隨風搖擺的小樹,半晌,點點頭回了句,“或許是吧?!?/br> 約定的時間是四月初九亥時。 他也沒撐傘,回了那句之后,站了片刻,就沒入了淅淅瀝瀝細雨的夜色中,漸行漸選,背影很快望不見了。 不大的小院里,陸霜雪在燈下走來走來。 她到底是不放心,最后追了出去了。 跑出院門幾步,又想起屋子里的金壇,她趕緊跑回來把金壇抄起。 蟑螂女人這幾天動靜鬧到外頭來了,要不是遲風這事,兩人早跑了,這個小院已經不算個安全的地方。 陸霜雪也不知能不能放偃金環,于是用布一包遮住,直接往肋下一夾,飛速跑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終究還是要見上一面,遲風無論如何,都堅持做了這個決定。 另外遲風是可以屏蔽金壇感應的,所以別擔心哈,之前咳咳那啥,他爹看不見的 給你們一個超大的么么啾!明天見啦~ (/≧▽≦)/ 第33章 夏日的暴雨過后, 淅淅瀝瀝的小雨隨著風一陣陣時不時刮下,漸漸小了,風也緩和下來, 只剩下微微的雨絲細細飄揚著。 遲風沿著山澗小溪旁的石板小道慢慢走著,一場暴雨, 溪水暴漲,有些許渾濁, 卻十分歡快打著轉往前奔去。 泥土的氣息很芬芳,晚杏的花苞鮮嫩, 風一吹,兜頭撒下來。 這個晚上, 四下無人蹤,卻一點都不安靜, 鳥雀吱吱喳喳, 蟾鳴蛙聲此起彼伏。 有一種寧靜的歡暢。 遲風深深吸了一口氣,微涼沁爽的空氣充斥胸肺,片刻后, 長長吐了出來。 今天的天氣, 似曾相識。 他第一次到東極洲歷練的時候, 就是和陸霜雪初相識那次,他十八歲, 那時候他還是父母皆在受盡愛寵的魔廷小太子, 他驕傲, 他肆意,而他上有父母親, 也沒有任何的壓力。 唯一受的挫折, 大概就是被陸霜雪這個坑貨坑一把賣身葬父的生氣故事。 不過他也把她給揍了。 那一次歷練歸家, 也是個夏日暴雨過后細雨霏霏的傍晚,他自烏蛇劍上一躍而下,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母親微笑的臉。 她站在大殿門前的臺階上,抬頭等著他。 那一刻,所有郁悶所有煩惱皆一掃而空,他從落地后奔向她,“娘——” 雨水似曾相識,只是已經人事全非,唯獨不褪色的記憶依然篆刻在心頭。 比之那天午間,遲風理智了很多,也清醒了很多。 只是此時此刻的他,心底仍然還是有一些希望的。 ——畢竟曾經他是那樣的幸福,母親是那般的愛他。 遲風沿著溪澗小道一路走到盡頭,小瀑布的水聲,再往前轉過山坳,就是他的目的地。 陸霜雪選的是一個很偏僻的地點,瀑布前的一座小橋,木質的小橋橫跨在小澗上,瀑布激起的水霧微微籠罩它,在夜色中朦朧又寂然。 小橋的中央,已經站了一個白衣女子。 她站在欄桿前,望著瀑布的方向,帶著水汽的夜風吹起她的衣袂,她的背影如凌波之仙,背影筆直如出鞘寶劍,又自帶一種天生的冷淡凜冽氣質。 遲風提前了一刻鐘來,只對方比他還早一些,背山道而立,雪色的鮫紗法衣滴水不沾。 穆清沅已經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靜靜注視著瀑布,直到身后傳來腳步聲。 那腳步聲停在橋前,遲風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隨即,她轉過身來,眉眼依舊,歲月并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這一刻來的那么艱難,卻也是那么地驟不及防,遲風唇角動了動,半晌,“……娘?!?/br>